—嶽懷瑾話音剛落,屋頂上突然有人輕笑一聲“什麽東西這麽古怪啊?”
是個蒼老的女聲,聲音低微卻異常刺耳,黑暗中冷不丁從屋頂上響起,不禁令人毛骨悚然,不知她何時爬上屋頂,再說尖如金字塔般的屋頂,怎麽能容的下人?
楚牧野和嶽懷瑾猝不及防被吓楞了,倆人不約而同擡頭向黑暗的屋頂望去,隻見石牆壁上像壁虎般隐隐約約攀附着一個人影,消瘦、枯老!
壁虎般的人擺動頭部往下看,她精亮的眼神如老鼠一般在黑汗中發出賊光,盯着嶽懷瑾手中的黑色小物件,好奇地說“給我瞧瞧!”
說話間伸手一樣,一條黑色的條索狀物襲向嶽懷瑾,楚牧野突然一個打滾,奪走嶽懷瑾手中的玄鐵小物件,就勢滾向牆角!
牆壁上的壁虎人楞了楞,黑色條索一襲襲了個空,她突然發出一陣叽叽咕咕的笑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陰森恐怖,笑完冷冷地說“我還非瞧不可了!”
她身形突然移動,沿着牆壁異常迅速靈活地攀附過來,懸停在楚牧野頭部上方,倆手向下倆腳朝天。
“給我!”她目光緊盯着楚牧野,“給我我就告訴你怎麽出去!”
黃雲飛突出竄了起來,撲向攀附在牆壁上的壁虎人,大叫一聲“什麽鬼東西!”
不知道何時他已醒了過來,眼見眼前的情況異常,立即撲了過去,熟料他就地一撲,十拿九穩的偷襲卻撲了個空,身體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又嘩啦啦地仰躺了後去!
壁虎人吃了一驚,在黃雲飛撲過來瞬間向上倒爬了上去!身形比之壁虎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一刻也沒停,爬上牆壁高處後一個折身又從小小的石窗爬了出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嶽懷瑾呆了呆,怒道“你個莽夫!虧你還是特種兵出身,簡直是地地道道的二球!她都要說出救咱們的辦法,這下可好,你吓走了她我們更沒辦法出去了!”
“呸!你麻痹,你能相信這些鬼魂般的人說話?老子斷定她拿了東西立即就跑,豈會告訴你出路!”
嶽懷瑾氣的額頭青筋直冒,“那你就不能等等,讓她把話說完?”
黃雲飛冷哼一聲,不屑地說“她是迷惑之計!楚兄弟要是稍微松懈一下,說不定立即斃命!”
楚牧野擡頭向石牆壁四面的小小石窗凝神望去,奇怪地說“她似乎對我們很好奇,什麽時候來的?”
嶽懷瑾和黃雲飛均面面相觑,對啊,她是什麽時候來到的?難道一直在監視?以三個人的體型根本不可能從不到一個腦袋寬度的石窗爬出,隻有這個詭異的壁虎人可以自由進出。
這麽說來,壁虎人也不爲外邊守衛的蓑衣人知道?
“壞了!這個能爬行的女人一定知道這間房子的密道!她還真可能是我們的救星!”
楚牧野懊惱地說“雲飛哥,這次你肯定錯了!我們錯失良機了!”
屋頂突然又響起一聲怪異的笑聲,是從另外一個石窗裏傳進來。楚牧野他們三人遽然回頭,卻見身後的石窗裏那個壁虎般的女人再次冒出一顆賊溜溜的腦袋。
她并沒有再次爬進來,在窗口嘿嘿冷笑幾聲,說“一物隻能交換一個人的性命,你們想的美,以爲都能逃得出去?”
“大姐!請您告訴我們怎麽出的去!”嶽懷瑾急道“我們馬上把這個玩意給你!”
“嘿嘿!不可能!”
壁虎人在石窗上扭曲着身體,把前半身挂進石屋内,晃蕩着腦袋幽幽地說“現在遲了,你們都得死!”
楚牧野盯着她,鼻子裏突然聞到一股的味道,這個味道似曾熟悉。
他問“密道是不是在石佛下面?”
壁虎人楞了楞,怪叫起來“石佛下面,石佛下面!”
黃雲飛這次不再魯莽,他沉聲說“那你告訴我們密道怎麽開,我們可以隻出去一個人,楚兄弟手中的東西可以歸你!”
“哈哈,東西我非看不可!老東西從來沒有讓我看過,卻讓你個笨頭笨腦的東西拿着,屁用不管一個!”
她莫名其妙地說,聲音忽高忽低,詭異不可描述,卻隻字不提不提密道。
黃雲飛和嶽懷瑾隻好呆呆地聽着,楚牧野盯着她那顆小小的腦袋,有種奇異的幻覺,總覺得似乎和此人照過面。
“你說的老東西是誰?”
壁虎人突然停頓下來,她目光怪異地盯着楚牧野,足足倆三分鍾後,突然說“你被放棄了!”
她眼神黯然下來,興味索然地又從牆壁上小小的石窗上蠕動了出去,片刻之間不見了蹤影,四下又陷入一片安靜的黑暗中!
“她不要你的東西了!”嶽懷瑾驚奇地說“怎麽回事?說變就變!不是稀罕那個東西嗎?”
他迷惑不解,一貫嘟囔又老好的脾氣也暴躁起來,“這可怎麽辦!子月還在外邊啊,她等着我們回去呢!”
嶽懷瑾一想起女兒喬子月可能還在饑腸辘辘地藏身于呂豹家的屋頂上,不禁心急如焚,逃生的再次被激起,“快找吧!怪老婆子既然說密道就在石佛下,那麽石佛下一定有通道,機關可能就在他身上!”
他撲了過去,發瘋般在石佛身上上下亂摸,試圖發現其中的機關。
“别摸了,老子摸了不下百十來遍!”黃雲飛恨恨地說“砸了他去!或者搬開看看!”
他在屋内猛跑幾步,用力踹向石佛,石佛卻一動不動!
楚牧野猶在怔怔地想壁虎人的說話,你被放棄了!你被放棄了!
誰放棄了我?爲什麽?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再次擡頭望向怪老太倆次消失的石窗口,凝神半天,突然想起自己在薛百歲的土炕上也曾怔怔地盯着屋頂上粗大的橫梁,橫梁上垂下幾縷蛛網,旁邊靜靜地睡着睡美人,她終于知道睡美人名叫呂渥丹!
呂顔如的妹妹!
她的皮膚滑潤如錦緞,她的臉寵美若天仙!
他曾幾晚睡在她的身邊,不曾有過絲毫的猥亵,而且每次入睡的那麽快,每倆個夜晚都會做同一個夢,夢中黃鼠狼吃母雞!原來推測今晚還會有相同的夢,隻是被關押起來,也沒辦法入睡,明天就要被送上祭祀台,對着黑水村信仰的天神進行活祭!
他突然低吼一聲“雲飛哥!你的衛星電話還在不?”
黃雲飛驚了一下,迷惑道“還在!幹什麽?”
“拿來!”楚牧野急急地說“我試試看!”
黃雲飛被村民抓起時身上攜帶的衛星電話并沒有遺失,也沒有被村民搜走,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同時還拿着薛齊光的衛星電話,倆部全在手。前天夜裏楚牧野幽會完焦穎,翻牆出來時被黃雲飛虜進排水涵洞,爲了證明時間正确,曾拿出倆部衛星電話給楚牧野看,此刻自然被他想起。
黃雲飛把倆部衛星電話都掏了出來,提給楚牧野。楚牧野一按鍵,倆部手機立即全部亮起來!
他欣喜道“快,把手機中的手電筒全部打開!”
黃雲飛那納悶地接過手機,分别打開手電筒開關,屋子立即亮了起來,他問“不是看時間嗎?”
“不不,現在你我各拿一部,你站在那個窗口的方向,我站在這個窗口的方向,看明白沒,就是剛才那個怪異女人分别進出的窗口!”
黃雲飛退到一面牆壁的窗口下,疑惑地說“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試試看!!”楚牧野着急地說“看到沒,你現在剛好面對這石佛一張光秃秃的臉,我在你對面也是對着石佛一張光秃秃的臉!”
“是的!前後倆張惡心的臉!現在該怎麽辦?”
“我們一起用衛星電話的手電筒燈光照他的臉!”
“噗!麻痹,這是搞球!”黃雲飛吐了口痰,滿心納悶!但是他還是配合楚牧野一起照向了石佛的臉!
石佛光秃秃的白臉在黑暗中詭異地前後而向,發出慘白的光,卻沒有絲毫動靜。
“奇怪!”楚牧野納悶地說“不管用?你這樣,你先照他的臉,我後照!”
他想起剛才壁虎人先是從黃雲飛腦袋上的那扇石窗出去,又從自己身後的石窗爬進來。
黃雲飛依言又照向石佛的臉,其後楚牧野也用衛星電話的燈光照向另一張臉。
石佛頭頂上突然迸射出一圈湛藍的幽光,如黑暗中的幽靈般冒出了詭異的光芒,三人張口結石之間石佛連同腳下一塊巨大的青石緩緩升起,直上金字塔般的屋頂!
待石佛升高到倆人高許,它的腦袋剛巧及金字塔屋頂下約2尺許,佛頂的藍光照亮屋頂,屋頂突然出現流線型的藍色圖案,圖案流光溢彩,如即旋轉起飛的圓盤!
“快看!門!”嶽懷瑾驚叫道“果真是門!”
在面向另外倆間牆壁窗口的石佛腳下,巨大的青石塊各開了一扇小小的門,剛巧能容身一人通過!
黃雲飛欣喜道“走!”
他率先進入了石門,立即不見了身影,嶽懷瑾忙不疊地從另一扇門鑽進去,肥胖的身體進門時有些吃力,楚牧野跟在他身後入了石門,剛一入門石佛就立即下降,如垂直電梯直插地底!
待腳下地面停止運動後,嶽懷瑾前面出現了一跳黑漆漆的地道,地道裏散發着沉悶潮濕的氣味,他忙不疊的鑽了進去。
楚牧野看不清嶽懷瑾前方,地道剛能容身一人,隻好一直跟着嶽懷瑾往前走。
嶽懷瑾奇怪道“莽漢了呢?怎麽不見了他的蹤影?”
楚牧野也頗是奇怪,三人一起從石佛腳下的青石鑽了進去,黃雲飛怎麽不見了蹤影?難道是倆條地道?“他去哪裏了?草!不是倆條地道吧!”
走許久也不見黃雲飛蹤影,一入地下三尺,遁地而逃再也無法找到他了!
“糟了,很可能是倆條地道,各通向不同的地方,也不知道前方是哪裏!”黃雲飛緊張地說“能出去嗎?”
“走着看吧,有地道就有出口,總比爛死在石屋裏好吧!”楚牧野也是心情焦躁,在黑暗中和恐怖氛圍下,人會把時間放大數十倍,短短幾分鍾可能覺得會是幾十分鍾。
“楚老弟,你好聰明呐!怎麽猜出機關在石佛的臉上,而且是用光打開?”
“瞎貓逮死耗子,碰巧!或者命不該絕吧!”楚牧野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走快點?我快悶死了!”
被嶽懷瑾誇獎并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何況自己确實是歪打正着,或者是福來心至,但是每被死胖子誇獎時他必然有所企圖。
“不得了,沒有一般的心智或者直覺是不能找出其中的機密的,”這次嶽懷瑾真誠且認真地說“你可能确實被人選中的某種角色,隻是你不知道而已,石屋中牆壁上的怪老太說話非常值得可疑,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知道,難道你知道?”楚牧野沒好氣地說,胖子虛軟的身體在他的前方移動,雖然已經夠賣力,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楚牧野心中的預期。萬一被巡邏在石屋外的蓑衣人發現屋内的人不見了蹤影,說不定很快将會追來,當下之際是盡快地跑出地道!
“别着急,雖然我也着急!”嶽懷瑾氣喘籲籲地說“我要是再賣力可能就會低血糖倒了,到時候還要你扛出去,多不劃算!”
他一點都不笨,或者說異常聰明,不過拿這些雕蟲小技來要挾楚牧野,既可憎又可憐。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能被某個秘密組織選中,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投入異域環境來完成一場使命!”
嶽懷瑾又在喋喋不休地說“你有什麽特殊的經曆,或者接觸過什麽人?哦!——對了,誰給你那個神秘小物件!”
“真的嗎?”楚牧野将信将疑地說“你是說我是被人利用的嗎?——肯定的啊,否則我怎麽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不過,你說的黑水村巨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你們又是什麽組織?”
他反将一軍,這死胖子雖然不斷給自己透露黑水村有神秘之處,但死活不肯告訴自己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從他說喬子月身份比較特殊,有可能是自己出山後的生死符來講,喬子月背景極有可能顯赫,隻是,慕雲呢?慕雲爲什麽奇怪地消失了?
他一想起慕雲頓時有種心痛,她單純的似乎是一點露水,不帶一點塵粒,柔軟清脆的聲音呼叫她哥哥時令人心馳神望;在進黑水村前,于海市蜃樓下的村莊内,莫三爺家吃粗茶淡飯都有一種清雅的美;夜宿湖泊邊,暖玉溫香地摟着她,似如幾世般的邂逅;一覺醒來,佳人已渺渺,生死未知,當真想到恨别鳥驚心!
“我們的事,我已大概給你說了,就是來探索此地當地有何神秘,至于薛齊光的确切目的,不一定是此,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你也知道,我主要的目的是來保護子月。”
“那你能保護得了她嗎?”楚牧野故意譏諷他說,“你自己保住你自己就不錯了!”
嶽懷瑾不以爲許,但不反駁,踹着粗氣說“人這一生一個階段一個夢想,我現在的夢想就是多看看我女兒,别無所求了!”
這話倒是沒錯,隻是這樣的奢求也不一定完全能實現得了,那麽喬子月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孩子又是什麽動機促使她來到這裏呢?
“現在你一定疑惑我怎麽突然想起用光打開地道的秘密吧?”
嶽懷瑾果真不解,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從地道進那間屋子自然不需要光照石佛,但是從那間屋子進地道就必須有機關了,我們已經找遍地方都沒發現機關在哪裏,說明機關設置一定是非常人思路,當牆壁上爬行的那個老女人從一扇窗戶出去,又從對面窗口進來,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石佛的前後臉剛巧朝向這倆個窗口,但是這件屋子窩在石崖下的山坳裏,地理位置導緻終日無陽光照射,這件事本身就奇怪,所有的廟宇一定有面向陽光的一面,那麽說明壁虎人可能想告訴我答案,剛巧同時我想起一位少年朋友,他曾爬上鳥鎮河槽中的巨大石佛,與此一模一樣,在石佛的腦殼裏挖出過一種黑色細粉樣的顆粒,這種顆粒在夜間會發出幽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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