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爲止一千多了，不過做手術花的錢多。你放心好了，玉霞，我安檸是啥樣的人你應該是知道的，你把這個錢借給我，我絕對會還給你。實在不行，我給你二分的利息，你看成不？”
沖老爺子在手術室說的那些話，說她安檸是他的孫女，就沖這話，安檸就是借錢，也想讓老爺子好。
當初韓霄的奶奶去世的時候，那是沒辦法，老太太大限到了，花錢也治不好了。
可現在老王頭是能治，讓安檸看着一個人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死了，她做不到，尤其是這個老頭給了她太多的便利。
人啊，不是要件件做善事，但是要心存善意。
錢玉霞聽了安檸的話，也不好說不借的話。
“那我現在把錢拿給你，回頭你别跟王皓說，等你掙了錢再還給我。”
“都行，你放心好了，我掙了錢第一個就還你。我主要是現在欠着醫院裏錢，不好跟公家欠錢。”
安檸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了那麽多錢，一下回到解放前。
這下好了，因爲破爛王的病，讓安檸不但花光了自己的錢，還背上了外債。
外債這些她倒是不怕，反正自己年輕，手裏還有正經事兒做，能掙錢，心裏不慌。
爲了照顧破爛王，安檸整整一星期沒做事，等破爛王出院後，安檸才開始了自己的裁剪生意。
先前因爲錢玉霞給人做壞的衣裳，安檸給人全額補償了，見安檸做事爽利，說到做到，有些人也願意繼續來這裏做衣裳。
像一些直筒褲，普通襯衫上衣，錢玉霞都能裁剪，但安檸卻要自己來親自去縫制，檢查，确定了沒任何問題，才敢給人穿。
不然被那些拿着布料來做衣裳的人再挑毛病，她哪裏有那麽多的錢去賠啊。
好在之後幾天接到的活，她們倆合作一起做的還不錯。
這種别人拿着料子，他們按照客人的款式去做，其實就是掙個幸苦錢，加工費。
若是擱着平時也算是一種穩賺不賠的收入，可現在不行啊，安檸需要錢。
這天下午，安檸把手裏的活兒交給錢玉霞去做，她起身去了前院。
并沒有回自己屋，則是去了是破爛王那屋，老爺子正在屋裏的椅子上靠着坐着，胳膊邊兒上放着一個破舊的收音機。
安檸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老爺子，清醒着的不？”
破爛王擡頭瞧了下安檸，又耷拉下眼皮子，“小娃娃們沒來啊。”
因爲上次命懸一線被安檸不惜借錢給救了回來，老爺子對安檸上心了，對安檸家的倆小崽子也上心了。
“在後面玩呢，我來找您問個話兒，您給個準話兒。”
老爺子眼睛睜開了，瞅着安檸，“問。”
“就是您手裏的那些個物件，當真都是真真兒的，沒啥水貨吧。”
“我收了一輩子，我能有假的？”聽到安檸的質疑，老爺子炸毛似的起了身，這才又盯着安檸那似笑非笑的臉，問道，“你打聽這個幹啥？”
“當然是想做點好事兒了。成了，隻要您說是真格兒的，那趕明兒我就放開了膽子去做。”
先前安檸還沒想起來，倒是這兩天她琢磨掙錢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天破爛王的兩個孫子來的時候，王珊說了那麽一句話。
她講，先前他們從老爺子家裏抱走的那些東西，被什麽大專家說是水貨，一個玩意兒五十塊錢都賣不了。
她倒是想了一個注意來。
跟人說完，安檸就起身去到後院去了。
剛到，就看向錢玉霞大聲喊了句，“玉霞，收拾攤子，咱們倆去縣城市場賣衣裳，倆人一起賣，多賣多得。”
錢玉霞遲疑說道，“縣城裏賣東西？咱們要在縣城裏練攤啊？萬一被人抓到了，咱們倆别說掙錢了，連本錢都得給虧進去。”
錢玉霞是典型的那種守着穩定工資過日子，一旦遇到任何風險都會害怕。
其實時下很多都是這樣的人，不敢，也不願意去涉險，就想着平平安安的過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
但生活要是不折騰幾下，哪能叫生活嗎？
安檸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再說了，她現在還欠着外債呢，哪裏安分的起來。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你就在家幫我照看孩子。”
錢玉霞想去也不想去，萬分糾結。
“那要是咱倆都去了，知遇跟知憶，誰看着啊？”
“讓老爺子看着，沒多久咱們就能回來。”
安檸邊說邊收拾着手裏的東西，爽利而快速的将之前做好的褲衩跟背心，全部打包裝好了。
這次安檸不去鄉鎮市場，想去縣城的市場，其實也是有目的的。
在縣城的市場上可以賣的價格高一點，雖說會有工商局的人來抓，但隻要跑的快，還是可以躲過去的。
聽得安檸這般肯定，錢玉霞也來了幾分慫膽。
說要跟着她一起去。
隻等他們收拾好了，去到前院，安檸才喊了老爺子出來幫忙瞧一下孩子。
老爺子這才來了勁兒說成，沒問題。
安檸跟錢玉霞到了集市上，找了個位置，先将東西鋪開，立刻吆喝了下。
錢玉霞一看到這樣的集市，立刻想起他們鄉下的熱鬧，加上有安檸在身邊，安心的很，就扯開嗓子的喊。
褲衩背心都是三塊錢一個，買兩條的話，可以便宜五毛錢。
很快因爲她們倆做的款式料子都不錯，來買的人也不少。
安檸小半包很快就賣完了。
“玉霞你繼續賣，注意着四周，聽到有人喊跑，你收拾好東西就跑。”
“那你幹啥去啊？”見安檸要走的樣子，錢玉霞頓時着急了起來。
“我去前面轉轉，看能找到啥發财的道兒不。”安檸笑着說，本是要走的，可見錢玉霞一個人慫的很，安檸就又說道，“算了，你也别賣了，收拾下，咱們這就回去。”
錢玉霞這下快速，三五下就收拾好了，跟着安檸。
倆人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拐角胡同裏。
看到胡同裏有三個少年，年紀不大，有十五六歲，正在數錢，若是安檸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就是剛才在集市上混亂偷了人的錢，正在分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