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和劉贊齊齊出關,璇玉床不愧是不亞于半聖器的寶物,這麽短時間内就讓他們的傷勢盡去,而且徐良的體魄又提升了一個小層次,這歸功于他五日來不間斷的勤奮苦練。
反正是在璇玉床上就能療傷,他幹脆也不坐着,直接站樁練拳,三屍憾天功的呼吸法在璇玉床的力量輔助下,威能驚人,連劉贊都震驚不已。
徐良每日練拳過萬,除了吃飯和歇息恢複體力外,其餘時間都用在練拳上。而且每次都是挑戰極限,完全是壓榨體能的瘋狂模式。
有好幾次,連來給他們送飯的小和尚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拽着他停下來吃飯歇息。
可是,這麽瘋狂的苦練帶來的效果是顯著的,最終徐良打破了自己的極限,從每次八百拳提升到一千拳。
用劉贊的話說,體魄十五重樓,徐良已經踏上了第五重樓,算是小成了。
小和尚也驚歎,徐良離佛門金剛隻差一步,當然,是最弱的佛門金剛。
換成徐良理解的概念,就是他現在去硬扛體魄已經登上第八重樓的李富貴一掌,也不至于粉身碎骨,當場斃命了,頂多重傷。
至于把李富貴換成孔武,徐良不敢想象,他已經從劉贊和小和尚口中打聽過,孔武是一位真正的大成級别佛門金剛,甚至若不是因爲此地對第四境的限制和壓制太多,孔武早已半步踏入金身羅漢境了。
“按照武道境界劃分,我現在算是武者還是小宗師?又是幾品?”徐良興緻勃勃地問劉贊。
“武者練把式,小宗師練力,而你連普通的把式都沒練過,力量倒是有,卻隻是蠻力,明勁暗勁不分,更别說凝力如絲,隔山打牛了,所以,武者小宗師,你都算不上。”劉贊開心地拆台潑冷水。
小和尚不忍心徐良受打擊,安慰道:“不過你的體魄已成氣候,即使大成的小宗師,在不動用殺器的前提下,都難以傷害到你了。”
劉贊插了一句,“糾正一下,不是難以傷害,是難以一下子殺死你,大成的小宗師,凝力如絲,隔山打牛,一兩下打不死你,數十下下去,再硬的龜殼也扛不住,裏面全爛掉。”
徐良聽完後,好心情頓時沒了,敢情他現在就像是烏龜,隻能被動挨打。
“不對呀,我不是還有飛劍嘛!”他突然大叫起來。
“算你小子沒變傻。”劉贊笑着在徐良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得了,宗師以下,不放在眼裏,來一個揍一個。”徐良開心地笑起來,然後盯着小和尚,呲牙道:“小光頭,以後别惹我,揍你!”
“你确定?”小和尚仰頭眨眼睛,一臉的天真。
“哎喲,還給我唱空城計?”徐良冷笑,很嚣張地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一門心思都在佛法上,我承認你的佛法厲害,但是我跟你比的是體魄,就你這小身闆,能扛得住我一根指頭嗎?”
“好吧。”小和尚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其實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我是天生佛子,一出生就擁有了羅漢金身,雖然在這裏不能完全放開,但是動用幾次力量還是可以辦到的。”
徐良瞪大眼睛,扭頭去看劉贊。
劉贊憋着笑,嘴角連連抽搐着。
徐良的臉頓時黑了,罵了一句握草。他忽然想起來,當初拐小和尚去湖畔書院時,小和尚說的是不擅長打架,而不是不會打架。
“還要揍我嗎?”小和尚眨着大眼睛,一臉的人畜無害。
徐良頭也不回,勾搭着劉贊的肩膀,舉步就走,“啊,老劉你不是說要去睡山海樓的柳大胸嗎,走,咱們現在就去。”
劉贊翻着白眼,撥開徐良的手臂,道:“别胡說八道,時間緊迫,辦正事要緊。”
徐良一本正經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睡柳大胸不就是正事嗎?而且,這種事都是要緊的好一些。”
說着,眨眼睛壞笑。
劉贊不愧是花叢老手,瞬間就領悟了其中的内涵,沒好氣地笑道:“你這臭小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徐良斜瞥了旁邊迷糊的小和尚,道:“小屁孩,别亂偷聽大人說話,兒童不宜。”
小和尚很聰明,大概能猜到這兩人在談論的不是什麽正經事,連忙念了一聲佛号。
劉贊看着小和尚眉心處若隐若現的佛光,心頭一凜,急忙阻止徐良胡鬧下去,道:“别胡鬧了,老李說神仙墳今天就會開啓,時間不多了,你可是要代表小姐去争奪造化的。”
徐良砸了砸嘴,有些心虛地道:“李管家說此次神仙墳的争鬥将會十分激烈,完全不是龍門那樣各憑機緣,而是真的要殺進去的,到時候去的都是各種氏族天才,世家天驕,還有從外面進來的幾撥聖子神女,我一個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說完,他看着小和尚,意思很明顯。
小光頭不是金身羅漢嗎,肯定能打,跟過去一定能保護他。
結果,小和尚搖頭道:“我進不去,神仙墳的來頭很大,禁制至今完好無損,不是龍門陣可比的,第三境以上的人都進不去,即使使用妙法秘術壓制了力量,自降修爲也不行。”
徐良一聽,臉色總算好了一些。隻要沒有第三境以上的敵人,他就不至于是去送死。
“綠梅呢?”他實在不願意跟看見那個小心眼的婢女,但是有個人作伴去也能讓人心安。
“她陪小姐去湖畔書院了,小姐已經成功進入書山,她要一直在那邊接應。”說話的是李富貴,他從外面走進來,對徐良道:“時候不早了,出發吧,本來孔教頭要送你過去的,結果外面來了一位客人,說正好順路捎你過去。”
“哪位客人?”徐良問。
“是藥爐的馬車。”李富貴道。
“陳主事麽。”徐良略感意外,他對陳奉知還是挺有好感的,不知道這次陳奉知又護送藥爐哪位天才去神仙墳,會不會有顧靈丫頭呢,想到顧靈,他不禁想到那個攔路的魁梧青年,那一句“我是你大舅”至今讓他摸不着頭腦。
告别楊府衆人,他出了門,果然看見了藥爐的馬車。
“前輩?”徐良發現趕車的竟然是藥爐主事陳奉知,這樣他還怎麽敢登上馬車裏心安理得地坐着。
“徐兄弟,上車吧。”陳奉知一如以往地平易近人,溫和地笑着,示意徐良不用緊張。
徐良道了一聲謝,才繞到車廂後面,準備登上去,結果車廂門打開了,一看裏面坐着的那道魁梧身影,他果斷掉頭就走。
“再敢走我就打折你的腿!”顧羽面無表情地道。
徐良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落在自己身上,仿佛頭頂上壓着一座山似的,再邁步的話,就要粉身碎骨,于是,他二話不說轉身就登上了車廂。
車廂裏坐着四個人,除了魁梧青年外,其他三人徐良都認識,赫然是顧靈、陳晨辰以及上次在遇龍河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公子哥。
此時,四人中有三人對他露出敵意。
徐良黑着臉,陳晨辰和那位公子哥他倒是不怕,就是對面的魁梧青年讓他坐如針氈。這位太強大了,估計能跟孔武有得一拼!
沒人說話,車廂裏的氣氛尴尬。
徐良大概能猜到魁梧青年與顧靈的關系了,此時一點目光都不敢往顧靈身上落,但是這樣尴尬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要打破僵局,于是輕咳一聲,對魁梧青年笑道:“好漢,咱們又見面了啊,好巧。”
顧羽黑着臉,一聲不吭。
徐良隻好看向那位公子哥,道:“小兄弟,别來無恙呀,上次匆匆一别,甚是想念呀,對了,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呢。”
“方平。”少年點頭緻意。
“好名字。”徐良打蛇随棍上,一本正經地道:“方正平和,爲人處事,性情品質都點到,想來方平兄弟應該是一位讀書人了,失禮失禮。”
方平眼睛一亮,這番話他的老師也曾說過,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小家丁竟然也能有此見解,這讓他很意外,于是仔細打量徐良一番,抱拳道:“徐兄客氣了,在下在山崖書院求學。”
徐良心頭一凜,劉贊曾提及過山崖書院,似乎來頭比湖畔書院還要大,是真正有聖人坐鎮的讀書聖地,在整個天南的名望很高。
兩人打完招呼,就沒話說了。
徐良不想搭理陳晨辰,又不敢去跟顧靈有任何交流,一時間,車廂裏再度陷入尴尬處境。
“哎呀,你們都别這樣,我跟徐良又沒有什麽。”顧靈終于忍不住出聲,對顧羽道:“哥,你答應過我的,不再提那件事,現在這樣子,這車還怎麽坐!”
“顧靈,你還護着他!”說話的是陳晨辰,他心中對顧靈有不滿,此時自然不敢當着顧羽的面流露出來,隻好遷怒徐良,“像他這種人,越是縱容,就會越得寸進尺,這回敢占你便宜,下回說不定就敢對你的身體有非分之想……”
“你閉嘴!”顧靈惱怒地瞪着陳晨辰。
她雖然跟徐良的确有過親密接觸,但是當時兩人都是身不由己,而且也沒有發生更多不堪的事,本來被她隻是情急之下才拿這件事來搪塞家裏安排的親事,希望推出徐良來替自己擋一劫,好讓自己的大哥把她已有心上人的事傳回家裏去,讓家裏的人死心,不再操心她的終生大事,結果事情的發展偏離了她的預料。
“我就不明白了,一個無恥之徒就值得你如此袒護,他有什麽好的。”陳晨辰心裏的氣也憋久了,此時頂撞了顧靈一句,很不忿。
“關你什麽事!”顧靈冷冷地道。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對不住徐良,加上親哥去找徐良麻煩,自己心有愧疚,偏偏陳晨辰還當着衆人的面這麽貶低徐良,這讓她很生氣。
“陳叔叔,麻煩停車!”
她大喊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拉着徐良的手,道:“跟我下車,我們走路去。”
“靈兒,别胡鬧。”顧羽攔着兩人,又不敢大聲呵斥自己的妹妹,隻好對徐良沉聲道:“把手收回去。”
徐良苦笑,心想,大舅啊,是你妹妹抓着我的手,叫我怎麽收回去?
“讓開,再攔我,我,我就跳車!”顧靈氣呼呼地道,她知道大哥寵着自己,所以很肆無忌憚。
“别!好好好,大哥錯了,向你認錯,你先坐回去,小心點,别傷着自己了。”顧羽無奈妥協,一邊認錯,一邊小心呵護着顧靈坐回去,趁機把顧靈的手從徐良的手上拿開,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徐良,以示警告。
徐良心想,這大舅看我不順眼呀。
于是,他故作喪氣地道:“我還是下車吧,打擾你們了。”
說着,屁股動也沒動一下,隻是身體往車廂門處傾了傾。
“你走我也走。”顧靈的手迅速抓住徐良,瞪眼威脅顧羽。
顧羽心裏那個氣呀,妹妹的手又被那小子摸到了。
他伸出手,猛地按在徐良的肩頭上,喝道:“坐好!”
然後又将顧靈的手抽回去,好言好語地勸道:“好好好,都聽你的,不說了不說了,你好好坐着,别再亂動了。”
顧靈嘟着嘴,全程給他白眼。
徐良心裏覺得好笑,這對兄妹真是有意思。一個使勁撒嬌無理取鬧,一個使勁呵護寵溺,其實挺讓人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