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某間密室裏。
徐良盤腿坐在一張玉床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舒服樣子。
在他身旁,躺着一具幹屍,分明是劉贊。
“這張玉床是什麽寶貝,我感覺身上的傷勢正在迅速消退!”徐良驚喜出聲。
“這是璇玉床。”幹屍一樣的劉贊開口道:“二十年前,老爺在東海的一條海溝裏獵殺了一隻實力強大的海妖,在那隻海妖的洞府裏發現了這張璇玉床,無論是在這上面練功,還是療傷,亦或者是悟道,都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麽神奇?”徐良吃驚。
“璇玉本來就是無價之寶,蘊含大道氣息,更何況,當年老爺得到後,又請鑄器閣的柳大師重新鑄煉,加入許多天材地寶,使得這張璇玉床的功能大大提升,如今恐怕不亞于一件半聖器。”劉贊道。
徐良啧啧出聲,眼珠子轉啊轉,兩隻手停不下來了,這邊敲敲,那邊打打。
劉贊歪頭瞪眼,“小子,你又起什麽壞心眼?”
徐良呃了一聲,幹笑道:“别亂說,我隻是怕一不小心坐壞了這寶貝。”
劉贊輕哼,帶着鄙夷地冷笑道:“還裝,兩眼冒綠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哪有!”徐良辯駁,卻用手去抹嘴角,嘴裏發出“唏蔌”的吸口水聲。
劉贊翻着白眼,提醒道:“你可别亂來,這是老爺留給小姐的東西,小姐一直不舍得用,這回讓我們兩個來這裏療傷,已經是破例,你要是敢動壞心思,小姐不計較,我也饒不了你。”
徐良嘀咕道:“這麽樣放着多浪費呀。”
“你……你給我滾下去!”
“生什麽氣呀,我說的是事實,好東西就要利用好,才能顯出它的價值,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少來!你小子就是貪心,想占爲己有。”
“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很明顯不是。”
“口水又出賣你了!”
唏蔌!
兩人吵了一會嘴,劉贊忽然重重的的一歎氣,感傷地道:“其實,小姐不是不舍得用,而是怕睹物思人罷了。”
徐良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應該是事實。
“世間哪有兒女不挂念父母的,這麽多年來,小姐從不在下人面前主動提起老爺、夫人和小少爺,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心裏有多難受,她隻是在假裝罷了,以堅強示人,柔弱自知啊。”劉贊痛心地道。
徐良仿佛看到一個少女在家裏突遭劇變後,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承受她那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東西,人前堅強,無人時獨自舔着傷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怪不得她的人格分裂得這麽嚴重。”他小聲嘀咕着。
“什麽?”劉贊聽見了,但是不明白人格分裂的意思。
“沒什麽。”徐良搖頭,不想節外生枝。
就在此時,密室的門開了,楊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李富貴和孔武。
徐良和劉贊下意識相視一眼,心領神會。
“你們感覺如何?”楊晴問。
兩人自然都說好。
“沒事就好,你們在這裏安心養傷,,不要有任何憂慮。”楊晴點了點頭,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會就走。”
“啊?小姐,你要去哪裏?”徐良問。
“我問湖畔書院借用一次進書山的機會,他們同意了。”楊晴說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時間上,長則一年,短則三個月。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楊府就交給你們四人了。”
徐良不知道書山是什麽地方,聽着像是一處造化地。
不過,聽到母老虎會有這麽長時間不在楊府,他心裏就有些莫名的興奮。雖然說不至于老虎不在,猴子當大王,但是至少能放飛自我,沒人管束的日子,還不上天?
劉贊突然皺眉道:“小姐若進了書山,豈不是要錯過神仙墳的開啓了?”
徐良又納悶了,神仙墳又是什麽鬼?
楊晴點頭,沉聲道:“神仙墳固然重要,不過目前來說,進書山才是我最好的選擇,一年之内,我必須要去白帝城,除了書山,其他地方給不了我想要的。”
劉贊張了張嘴,又無聲地閉上。
“不過,神仙墳也不是就不要了。”楊晴的目光落在徐良身上,道:“所以我決定了,此次由徐良代表我去神仙墳争一争。”
“啊?”徐良有些懵,問道:“那個,神仙墳是什麽地方?”
楊晴指了指劉贊和李富貴,道:“此事他們會跟你詳細說明的了,不必擔憂。”
“還有一件事。”
她看着徐良,道:“溫蘭亭來了,要你去湖畔書院一趟,我告訴他你正在養傷,等你養好傷後,再去吧。”
“溫進士找我?”徐良有些意外,問:“他有沒有說找我有什麽事?”
楊晴搖頭,“我沒問。”
徐良啞口無言。
楊晴也沒有過多解釋,說了句,就這樣,然後就走了。
李富貴和孔武也跟随着離開。
密室裏,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徐良的聲音才響起來,“老劉,書山和神仙墳是什麽地方?”
劉贊有些心不在焉,“遲些再說吧。”
徐良皺眉,“原因?”
劉贊的神色木然,“我心情不好。”
徐良皺眉斜視,“原因?”
劉贊不耐煩地瞪眼。
徐良翻白眼。
過了一會……
“老劉。”
“嗯?”
“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今晚最想睡哪個女人?”
“你有病吧?”
“說嘛說嘛。”
“嗯……柳金玉吧。”
“誰?哪座青樓的老鸨?”
“她不是青樓的老鸨,是山海樓的掌櫃。”
“你睡過她?”
“沒……呃,差一點。”
“所以她是你的遺憾?”
“不是,因爲她胸大。”
“……”
——
山海樓裏,剛沐浴完,還未穿衣的柳金玉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刹那間,胸前的風景如滔滔大浪。
似乎連自己也覺得太壯觀了些,便用手捧着掂了掂,自言自語地笑道:“真的挺大啊。”
這是令她頗引以爲傲的資本。
試問哪個男人見着了她柳金玉,沒有偷偷往她胸口處瞄的?那些所謂的大俠豪客,達官顯貴,無一例外。
她享受被那些火熱的目光注視着的感覺。
不過,迄今爲止,隻有一個男人碰過她的身體。想到那個人,她心裏就莫名地來氣,有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她柳金玉縱橫江湖這麽久,什麽男人沒見過,甘願拜倒在她群底下的英雄好漢真要算起來,整座山海樓都擠不下吧。很多人都以爲她是一個浪蕩的女人,可是她的身體還是純潔的,依舊是處子一個。這是她另一個很享受的東西!
隻是,這些差點被那個碰過她身體的男人奪走了,幸好那個混蛋最終并沒有得逞。
“男人,都是口甜舌滑,說一套做一套的,最終目的都是爲了騙色,呵,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她得意又恨恨地冷笑,有種對天下男人了如指掌的鄙夷感以及成就感。
“啧啧,不過是兩坨肉罷了,值得你如此沾沾自喜?”
突然,一個充滿譏諷和不屑的聲音從一扇窗戶處傳來,冷不防地吓了柳金玉一跳。
“誰?”她低喝着,第一時間跑向屏風,抓過衣衫披上,遮住那具足已讓無數凡夫俗子垂涎欲滴的傲人**。
那一扇窗戶處,有一條嬌小的身影掠了進來,是一名少女,長得眉清目秀,但是頭發蓬亂,像雞窩一樣,身上的粗布麻衣倒是很幹淨,腳下踩着一雙草鞋,腰間挂着一把鐮刀。
這副裝扮,顯然是草鞋少女,翠花姑娘了。
“不用遮遮掩掩了,大家都是女的。”她看着有些衣不蔽體的柳金玉,淡淡的說道。
此時柳金玉也認出了翠花姑娘,心中稍安,沒好氣地道:“你什麽時候來的?這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可把我吓壞了。”
翠花姑娘啧啧兩聲,神色揶揄道:“誰能吓到你柳掌櫃呀,外頭那些人都說,柳掌櫃一對兇器天下無敵。”
柳金玉嗔了翠花姑娘一眼,道:“你小女娃一個,懂什麽!别聽外面那些臭男人胡說八道。”
翠花姑娘突然來了一句,“姓徐的應該喜歡你這樣的。”
說完後,又呸了一聲,滿滿的鄙夷。
“哪個姓徐的?”柳金玉穿好衣服,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笑問道。
“一個無恥之徒。”翠花姑娘不鹹不淡地說着。
柳金玉微愣,笑道:“能夠将我們最當紅的新銳殺手之王惹不高興,那個姓徐的不簡單呐,說吧,你這麽突然來找我有什麽事?”
“找你買一個消息。”翠花姑娘道。
“什麽消息?”柳金玉挑了挑眉,知道這位最當紅的新銳殺手之王又要揮動她的鐮刀去割人頭了。
這是少女在大半個月以來,第九次找她買消息了。
翠花姑娘說了兩個人名,道:“我想知道他們最近的動向,越快越好。”
柳金玉皺起眉頭,沉聲道:“有點棘手呀,他們可是殺聖門的人!不客氣地說,你現在幹的這一行,他們的祖宗是鼻祖。”
言外之意就是那兩人在殺手領域内,勝過翠花姑娘。
然而,翠花姑娘很霸氣地道:“我要殺的就是殺聖門的人。”
柳金玉看着少女眉宇間的英氣和自信,很歡喜地笑了笑,然後沉吟了片刻,才道:“據我所知,那兩人至今都沒有入城,而是去了西山,想來應該是奔着神仙墳去了。”
翠花姑娘一挑眉,“神仙墳要開啓了?”
柳金玉點點頭,道:“應該就在這三五日内。”
翠花姑娘一聽,頓時笑了,“好,到時候應該會很熱鬧了。”
随後,她摘下挂在腰間的鐮刀,舉了起來,唱戲般樂呵道:“我手中的鐮刀,已饑渴難耐!”
柳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