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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心的痛感傳來,徐良猛然睜開眼。
然後,他的目光就發直了。
成親的事是做夢的不假,但是顧靈要殺他卻是真的。
此時,顧靈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握着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胸口上,因爲用力過度,匕首已經刺透他的衣衫,陷入他的皮肉裏。
“你,你幹什麽?!”徐良大叫,他不知道顧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爲什麽要殺他。
“大混蛋!!”顧靈咬牙切齒,滿臉恨意,喝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徐良一臉懵逼,這句話應該是他來問才對呀。
他還沒組織好語言,顧靈就寒聲道:“你膽敢有半句隐瞞,我立刻捅死你!”
徐良本想喊冤,但是一看顧靈的情緒很不對勁呀,很像那種被人奪走貞操的女子,絕望之中,想要跟兇手同歸于盡。
這個狀态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完全被情緒操控住,極其危險!
于是,他迅速冷靜下來,目光飛快轉動,捕捉一切異常的地方,同時大腦快速運轉,努力回憶過去的事情。
然後他很絕望地發現,根本想不起對顧靈做過了什麽!
顧靈見他不出聲,恨意更深,怒道:“昨夜我好心來救你,卻被你所傷,你還吸我的血,後來,後來我不省人事,你有沒有對我做過,做過……不堪的事,說!”
竟然還有這種事?
徐良很納悶,怎麽自己一點也記不起來?
不過,這種事絕對是不能承認的。
于是,他很果斷地搖頭,道:“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對你有過非禮的行爲,昨夜我被一隻妖物襲擊,身受重傷,最後昏迷過去,一直到現在才清醒過來,對你所說的事,根本不知曉,不可能對你做什麽。”
“可是,可是,我怎麽覺得身體不适……”顧靈神色慌亂,有些六神無主。
徐良吓了一跳,心想難道自己真的昏後亂性?怎麽可能呢,他不是這麽禽獸的人!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好好捋一捋,可能沒發生什麽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他安慰着顧靈,心裏卻有些底氣不足,很想脫褲子檢查一遍,自己那位兄弟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腥了。
“我怎麽冷靜?你這個混蛋,爲什麽要吸我的血!”顧靈掐緊了徐良的脖子,殺氣騰騰。
徐良面紅耳赤,差點要窒息,卻不敢對顧靈還手,這丫頭瘋了。
顧靈沒打算掐死徐良,松開手,用匕首抵在徐良的喉嚨上,像個小怨婦似的,道:“把我的血還回來。”
徐良一臉無辜,道:“我真的沒有吸過你的血呀。”
顧靈怒道:“還狡辯,我都看見了,你眉心處卷出一片赤芒,在我身上吸血,不然的話,我怎麽會昏迷過去!”
徐良心裏一緊,想到了精神宮殿裏的短劍赤芒,難道是那把短劍在搞事情?
他依稀記得,昨夜他在昏迷前,“看”到體内的紫氣湧向精神宮殿,被短劍赤芒吸收,以及血液裏滲出的絲絲縷縷銀白物質,彙聚到氣海丹田裏。
“你在發什麽愣?裝傻充愣嗎?”顧靈用手指戳徐良的額頭,像個生氣的小兔子,雖然張牙舞爪,但是依然可愛。
徐良回過神來,深情地看着顧靈,輕歎道:“如果你執意認爲我吸了你的血,要吸回去,那就吸吧,我們是朋友,情比金堅,别說被你吸點血,就是爲你兩肋插刀,又有何妨!”
說着,挽起左袖,把手臂伸向顧靈,示意顧靈放口咬。
顧靈本來隻是想要發洩,并非真的要從徐良身上吸回血,此時見到徐良這麽情真意切,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一把将徐良的手臂推開,很嫌棄地道:“你這麽混蛋,身上的肉肯定也是臭臭的,我才不要咬哩。”
徐良很無恥,自導自演苦情戲,一把搶過顧靈手裏的匕首,作勢要劃破自己的手臂,道:“我徐良孤獨半生,一個朋友都沒有,你是第一個願意跟我做朋友的人,爲了你,流點血又算得了什麽!我這就把血弄出來,盛到碗裏給你喝。”
顧靈有些感動,摁住匕首,心軟道:“算了,我不怪你了,你别傷害自己。”
徐良心裏很得意地偷笑,想要再給自己的演技加一把火,握住匕首的手便稍稍用力,有顧靈的手摁着,應該隻是劃破點皮,不會割到血肉的。
可是,顧靈的手卻突然松開了,因爲她覺得跟徐良有肌膚之親不大好,便把手收回去了。
哧!
匕首鋒利無比,一下子劃破徐良的皮肉,幾乎要傷到骨頭。
“啊!”徐良痛叫,黑着臉,心裏直罵粗。
這可真是不作不死呀,媽的!
可是,此時演戲也要演全套呀,他強忍着淚水,以及罵娘的沖動,硬着頭皮把傷口伸到顧靈嘴邊,咬牙道:“你吸我的血吧,不用客氣!”
顧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徐良手臂上那道傷口裏流出來的鮮血,臉上露出濃濃的驚色,失聲道:“血如水銀?”
徐良愣住,滿腦門的問号,什麽鬼?
顧靈抓住他的手臂,盯着那道傷口裏的血,目不轉睛,然後倒吸一口涼氣,道:“不是血如水銀,隻是血液裏含有微弱的銀白色物質。”
徐良皺眉,道:“你在說什麽?”
顧靈目露震驚之色,道:“你在煉體?”
煉體?
徐良驚疑不定,想起紅裳留下的那塊玄龜甲,急忙用目光在四周搜尋,很快就發現那塊黑乎乎的玄龜甲落在顧靈身後的椅子底下,心裏頭一松,爲了不引起顧靈的注意,急忙轉移視線,道:“我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沒有開始。”
顧靈不信,質問道:“那你的血液裏怎麽會有銀白色的物質?”
“竟有這回事?”徐良急忙低頭看向自己手臂的傷口,果然發現裏面的血液中帶着一絲絲銀白。
這東西有點眼熟呀……嗯,對了,這不正是荷花池底下那座石台上面的那層水銀般的液體嗎?
徐良心裏吃驚,當日他伸手進去拔短劍赤芒時,那層水銀般的液體就詭異地鑽進他體内,融進他的血液裏。
“出現這種東西,我會不會有危險?”他小心翼翼地問。
顧靈的内心顯然受到不小的沖擊,神色複雜地打量着徐良,好一會才緩緩說道:“據我所知,煉體到一定程度,血液會凝稠如水銀,比如重視體魄錘煉的武道宗師,以及佛門金剛境高手,那些人的血液就堪比水銀,凝而不散,稠而不黏,可是我從沒聽說過,有人的血液會轉化成水銀,而現在你的血液裏出現的這些銀白色物質,很像是水銀。”
最後,她很凝重地表示,懷疑徐良的身體有大問題,血液出現了異變。
徐良做賊心虛,被顧靈唬到了,有些不安。
他也不清楚池底石台上那層水銀般的液體是何物,被莫名侵入體内,任誰都不放心。
“我會不會死?小姐姐,救我!”他向顧靈求助。
顧靈沉吟片刻,皺眉道:“别慌,等我回去問過我爺爺,我爺爺很厲害的,他一定會有辦法救你。”
徐良下意識問:“你爺爺是誰?”
顧靈一聽,小臉上頓時露出傲然之色,小身闆一挺,下巴一揚,驕傲地道:“天南十大高手之一,顧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