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玥打開一一聞了,全都不是……尤其那油膏聞到了不可描述的味道。
晏時玥幹嘔了幾聲:“行了行了,趕緊拿下去!嘔!”她跑去瘋狂洗手。
洗了幾遍,就覺得身後一暖,霍祈旌自身後抱住她,握住她手:“我給你洗。”
她想抽手,他卻握着不放,非常認真嚴謹的,手心手背,細細揉洗了一遍,一邊問:“怎麽了?”
她道:“說不清楚,就是覺得不對勁兒。我在庫兵和小.倌身上,聞到了同樣的藥味兒,你說這是爲什麽?總不可能,庫兵還兼職當小.倌兒?”
霍祈旌點了點頭,也沒再問,洗完了,随手拉她轉身,抱在懷裏:“行了,幹淨了。”
她還是覺得硌應的慌,撅着嘴,雙手抱住他的腰,使勁兒搓搓搓。
霍祈旌很快就被她搓的眼神兒都不對了,親了她一口:“阿玥,睡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兵部尚書就攔住了她。她跟他素來沒什麽交情,隻知道他姓周。就問:“周大人有事?”
周尚書笑道:“相爺借一步說話。”
肯定又是說媒的,晏時玥十分頭痛,但也不好拒絕,就站定了聽他說,結果這個周尚書說話啰裏八嗦的,還掉書袋,她催了半天,他才說到正題,說他妹妹仰慕許問渠??
晏時玥無語的道:“許先生的事情,那你去找許先生啊!這也找我??”
周尚書笑道:“這不是許大人一直借住在府上麽,故此,下官才……”
晏時玥直接擺手:“許先生是長輩,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去找他吧。”她就想走。
“相爺相爺!”周尚書陪着笑,攔住她:“下官本不敢打擾相爺,實在是我那妹子,自那日眼見許狀元跨馬遊街之後,就有些……咳咳,對他十分的念念不忘,這話,下官也不敢拿出來說,隻盼着能叫妹子得償所願。可下官與許大人一直說不上話,能不能請相爺搭個線兒,隻求能坐在一起,聊上幾句……”
晏時玥正色道:“周大人,你看看我。”
周尚書一愣,不敢正視,隻陪笑道:“相爺的意思是??”
晏時玥道:“你看我像是愛做媒的?還是像愛管閑事的?我真不是說話難聽,許先生他是大人了,他不樂意的事情,我跑出來摻和什麽?我又不認識你妹子,跟周大人也不熟,什麽念念不忘,說白了不就是一廂情願麽?我爲了你們的願望,去爲難我家先生,我看上去像這麽腦子不清醒的?”
她也不等他再說,就一拱手:“失陪。”
周尚書急道:“是,是。”一邊彎腰拱手恭送,一邊又向旁邊的随從打了個手勢。
晏時玥進了戶部衙門,沒多大會兒,忽有人急急報進來:“相爺!晏府三郎,與貴府二郎,在國子監與人打架,受了傷!”
“什麽?”
晏時玥吃了一驚,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問:“在哪?嚴不嚴重?”
“說是送回了國公府!蘇老先生正在診治!”
晏時玥點了點頭,急上了馬,一路趕回了家。
蘇濟已經給兩人包紮好了,見她進來,就道:“都不算嚴重,皮外傷,就是晏三郎的傷在頭上,比較吓人。”
晏時玥點了點頭,過去扳過晏時荼的腦袋瞧了瞧,正想去看霍祈陽,晏時荼就一把抓住她胳膊。
他喪着臉道:“玥兒!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待在國子監了!我就不是那塊料!你看哪家還有像我這麽大了,還在國子監讀書的!我不想讀書了!我想學武!我想跟阿旌學武!當羽林軍!”
晏時玥無奈的拍拍他肩。
晏家,晏成淵是禁軍統領,晏時葳是邊關統帥,如今霍祈旌又是羽林軍統領……按理說,是真的不能再有人走武官路子了。
雖然求求明延帝,也未必做不到,可是,必定招眼兒,明延帝也爲難。
而且晏時荼這個小孩兒脾氣……
晏時玥忽然靈機一動:“三兄,要不這樣,你不喜歡念書,你就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啊!當個大理正什麽的,跟着人家跑跑腿兒,查查案子,審審案子,豈不有趣?”
晏時荼一愣:“查案子?”
她點了點頭,脫開身,去瞧了瞧霍祈陽。
霍祈陽盤膝坐在榻上,一直沉默着,直到她過去,他才道:“阿姊,我覺得這事不對勁。”
“怎麽了?”
霍祈陽道:“那個溫成,平時爲人低調内斂,與人爲善,雖然我沒見他與三兄爲何吵起來,但是我過去的時候,看他言辭不留情面,不像是尋常口角,總覺得是在故意挑釁,下的手也重,而且他還動手打我,不依不饒的,這不合情理。”
晏時玥問:“溫成?”
“是,”霍祈陽道:“他好像是……林閣老的妻侄。”
“林弗建?”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頭報,說是林閣老夫人來了。
晏時玥眉頭微凝,示意霍祈陽細問問她家傻哥哥,一邊就出來了。
溫氏帶着一個少年,也是鼻青臉腫的,看着比霍祈陽兩人嚴重多了。一進來,就連連請罪,一邊又道:“成兒,還不向殿下道歉!”
那少年就過來,想要跪下。
晏時玥擡手擋住:“不必。”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這少年一看就不是魯莽的人,此時臉上也沒有什麽情緒,不像是沖動幹過架的。
她就向那少年道:“我問,你答,不要說謊。”
少年看了溫氏一眼,卻并不慌張,道:“殿下請說。”
她道:“擡頭,看着我的眼睛。”
少年猶豫了一下,就緩緩的擡起眼。
晏時玥看着他,直接道:“是誰叫你這麽做的?”
少年猛的一怔。
他有一瞬間的慌張,然後迅速回神,道:“沒有,沒有人指使我,是晏時荼……”
晏時玥直接打斷了他:“行了,我沒什麽要問的了。兩位請。”
溫氏與少年慌張的對視了一眼。
晏時玥沒再給他們機會說話,直接轉身就走了。
其實她隻是在詐他,但是他的反應告訴了她,确實有人指使!
而溫氏的反應,也告訴了她,這件事她也知道。
換句話說,少年溫成打人,然後溫氏帶他上門請罪,這是一連串的,所以指使的人,不用猜,肯定是林弗建。
但,她至今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麽!爲何忽然要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