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說了許多唐時玥的壞話,他一直在安慰她,卻從不肯幫她出頭……更何況,她要的不是出頭,她想要唐時玥的命!
她早就想明白了,隻有這世上沒了唐時玥,大家才會“将錯就錯”!
這是她唯一自救的辦法!
聽說盛齊已經去見過唐時玥,還替盛氏送了禮,聽說孟敏正張羅着禮物,要與盛氏一起去拜訪她!
晏亭月心裏很慌。
唐時玥這三個字,就好像懸在她頭頂的利劍一樣,一日不能解決,她就一日膽戰心驚!生怕它會忽然斬下來,毀掉她手中的一切!
“怎麽了?”三皇子擡眼看她:“月兒怎麽不說話了?這幾日過的可好?那甯心可又給你臉色看了?”
是了!他是喜歡她的!他連一個她抱怨過的下人都記住了!
晏亭月柔聲道:“三兄,你幫幫我,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往他的方向靠,試着倒在了他肩上,三皇子微微眯眼,沒有阻止,她便抽泣着道:“那唐時玥這般嚣張,我祖母去找她,她都敢不買她帳,我該怎麽辦才好?”
三皇子閉上眼,含笑聽着。
晏亭月看着他的神色,一咬牙,袖子便在桌上茶杯上輕輕一罩。
晏成淵院中幹幹淨淨,晏成澤院中卻有的是妾室通房,她時常見這些女人勾心鬥角,要弄一些東西,也不是難事。
三皇子用了茶,晏亭月仍舊在撒嬌讨好,他漸漸覺得小.腹發熱,鼻端幽香撲鼻,靠過來的身體,也是又軟又暖,肘抵處十分軟柔。
三皇子喘.息漸粗,終于忍不住伸手,緩緩滑進她衣内。
兩人就在冰冷的美人榻上成就了好事。
待得事畢,天都黑了,三皇子也漸漸的回過神兒來。
他是皇家出身的,從小就對這些事情門兒清,哪能不知道自己這是中了藥?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堂堂千金貴女,竟如此不講究,連這種手段也使了出來?
晏亭月猶毫無察覺,伏在他身上,嬌聲道:“人家現在是你的人了,你幫我對付唐時玥好不好?她這麽欺負我,我要你替我出氣。”
三皇子心說爺要是敢對付她,現在至于這麽憋屈麽?
他心裏有幾分不耐,敷衍的笑道:“事情不都過去了?”
“過不去!”她小嘴一扁:“誰不知道她跟我們安王府不對付。”
三皇子暗搓搓的撺掇她:“那你去求你爹出頭啊!堂堂的禁軍統領,還怕一個區區三品命婦?”
“我爹從來不跟婦人娘子打交道的。”晏亭月扭腰撒嬌:“三兄,你就幫幫人家麽!我們都這樣了……你難道眼睜睜的看着我被她欺負?”
三皇子道:“父皇一心向着她,爺能如何?”
他不欲多說,推開她:“好了,不早了,爺該回了,你也趕緊回去,别叫人察覺了。”
晏亭月一下子就慌了。
她破釜沉舟,連身子都交出去了,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不答應。
她急拉住他袖子:“三兄!三皇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怎麽能不幫我!你這樣對我……我,我……”她垂淚不語。
三皇子心裏咯噔一聲。
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跟她做到這一步,美人兒哪裏沒有,她可是晏成淵的閨女。
雖然是她下的藥,可是,這當口他正被父皇冷着,她要是回去跟晏成淵告一狀……
再說了,畢竟是剛剛親熱過,三皇子也不忍挑明。
他定了定神,一手摟住她肩:“月兒,不是爺不幫你,是爺這會兒真不敢動她。你且沉住氣,等過了這陣子,等我的信兒,乖。”
他抽身就走。
晏亭月叫了好幾聲,他也不曾回頭。
門闆嘩啦一響,帶進一陣冷風,晏亭月恨的直咬牙。
隔了不大會兒,卻聽到外頭一人跟三皇子說話:“爺,不如我們還是去西市銅錢巷子,找找那些人……那都是些亡命之徒,殺人放火什麽都敢幹,不就是花幾個錢麽……”
“不成!”三皇子道:“何至于此!那些人做的可是人命買賣……”
晏亭月趕緊擡身細聽,但兩人已經漸漸走遠了,聽不到三皇子說了什麽。
晏亭月慌手慌腳的穿好衣裳,一路小跑着回了家,腦子裏卻一直回蕩着這幾個字。
西市、銅錢巷……
她不記得大伯哪位妾說過,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是最好說話的。如果有什麽事在床上都不能應你,那就别再問了,沒用了。
晏亭月覺得很虧,狠心抛了女兒家的身子,卻沒能得到應該得到的東西。
可她不敢怨三皇子,他是皇子啊!
好在這也沒什麽,好像有什麽法子,可以在洞.房時,僞裝成落紅的……到時可以去問問祖母。
當務之急,還是唐時玥。
西市、銅錢巷……
亡命之徒,殺人放火什麽都敢幹……
不就是花幾個錢麽!
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推了她一把,晏亭月驟然咬緊了牙根。
一件事情,好像真的“開始”做之後,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隔了一天,晏亭月就找了個由頭出來,去了西市,然後帶着阿瑚出來了。
她倒真的沒怕。
唐時玥天天穿着男裝在外厮混,那些書生也大多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她難道還會比他們差麽?
結果沒想到銅錢巷這麽難找,走了好一段路,打聽了三個人,才終于找着。
巷道狹窄,到處都亂糟糟的,晏亭月捂着鼻子,忍不住道:“這是什麽地方啊!髒死了!”
“小娘子,”身後有人笑嘻嘻的搭話:“你到這兒來幹什麽?”
晏亭月一回頭,就見身後一個中年男人,穿着破皮襖,眯縫眼朝天鼻,長的真夠醜的,但身材高大壯健,看着就有些不好惹。
晏亭月強撐着喝道:“放肆!誰叫你靠這麽近的!退後些!”
“呵,”男人就笑了,猥.瑣的擠擠眼:“你當這兒是哪?在這兒還有不放肆的?不信你往前走,還有更放肆的呢!”
晏亭月有點慌了。
阿瑚也怕極了:“小娘子,咱們回去吧。”
“别急啊,”男人湊過來,狗一樣伸着鼻子聞了聞:“真香啊……”
晏亭月吓的一個哆嗦,就想往後退。
卻聽那人在耳邊道:“是不是想對付什麽人啊?”
晏亭月的動作當時就頓住了。“你怎麽知道?”
“不然你到這兒來幹什麽?”男人嘿笑道:“行,跟我走吧,别瞎晃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