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古萱用幾乎吼出來的嗓門,大聲質問。古烈端坐椅上,龍袍換成便裝,擡頭望向情緒幾乎要暴走的皇姐,微笑反問:“有何不可?”
“我不願意!”古萱斷然否決。如果讓她嫁給那個可惡家夥,可以說,比死還難受。
“他配不上皇姐嗎?”
古烈站起身,目光直視古萱,緩緩說:“論身份,他是遺人之主,皇朝公爵重臣;論财富,星海占據黃金水道,物産豐裕,富甲天下;論實力,他手中掌握力量足以撼動我古氏皇權地位……唯一缺陷,可能就是樣貌差了點!”
話到這裏,古烈面帶微笑,又道:“話說小寶長相馬馬虎虎也過得去,除了額頭那骷髅刺青有些紮眼,其它方面,可以說全天下若有男人能配得上皇姐,非他莫屬!”
“我不願意!”古萱重複先前表态。一字一字無比堅決。
古烈聽後臉色一沉,“皇姐,你雖有監管之權,但别忘了……祖宗傳下的規矩!”
古萱神情一滞。她當然清楚,身爲皇室公主,婚配大事不由自己做主。曆朝曆代都是聖谕指婚。父皇駕崩。如今站在面前的五弟,古氏新皇,有權利給自己終生大事做主。
“五弟,你非要如此嗎?”古萱語氣軟了下來。她不想嫁,又不能違抗,隻有懇求。
古烈沉默一會兒,目光轉向挂在牆上的巨型地圖,淡淡說:“星海太強了……小寶雖說是朕的好兄弟,好朋友……但朕仍然不放心,想找個人去看着他……”
話到這裏,他滿目威嚴直視古萱,沉聲又道:“父皇爲了江山社稷,不惜搏命,震懾四夷……而朕同樣爲了古氏犧牲巨大,做一個隻有二十年壽元的短命君主……曆朝曆代,我古氏子弟如飛蛾撲火,前赴後繼,所爲就是捍衛先輩打下的江山……跟他們相比,皇姐你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
這番話說出。古萱沉默了,臉上怒意消失,轉而浮現淡淡哀傷。
不爲自己,而是想起最敬重、最疼愛自己的父親。
“好吧!”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古萱像是使盡全身氣力,俏麗臉龐浮現說不出倦意,“此事五弟做主,我沒意見,但有一個請求!”
“皇姐直言,别說一個請求,一百個一千個……朕都會無條件答應!”古烈沉聲給出承諾。
望向面前這位印象中見到自己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透出,如今卻以皇權之威和家族命運強迫自己,欲要指婚的人。古萱精神一陣恍惚。
唉,一切都是命……認了吧!
她定了定神,緩緩道:“嫁給他沒問題,但在三年内,我跟他隻能有夫妻之名,決不能有夫妻之實!”
“爲何?”古烈一愣。
古萱沉聲道:“我修煉《火凰訣》以近大成,在這之前如果破身……将會前功盡棄!”
古烈聽後這才恍悟。同時也感受到皇姐誠意,連這種隐秘私事都願意毫無保留告知。
“隻要名,不求實!”
古烈道出真實心意,“這方面皇姐不用擔心,我會跟小寶商量……還有,這小子有點犟,強勢指婚恐怕不樂意,我恐怕還得多做點工作才行!”
此話一出,古萱立刻不樂意了,大聲說:“五弟這是什麽話,難道我古萱還配不上他方小寶!”
“朕失言,是那小子配不上你……皇姐千萬别生氣啊!”
……
另一邊,議事殿内,方小寶坐在椅子上,大腿翹二腿,摸着八字胡想心事。
“恭喜啊,聖主!”
賢者投來戲谑目光。方小寶沒好氣白了一眼,明知故問:“喜從何來?”
“聖主即将抱得美人歸,成爲當今古皇的親姐夫,這難道還不是一件大喜事!”
“賢者,您老以前挺正經一人,如今咋就變成這樣!”
面對賢者調侃,方小寶無奈抱怨。沒錯,古萱這女人從各方面來說都是絕佳良配。但他不喜歡,源于初次見面對方辣手陰招,心存殺意。
就算出于立場不同,方小寶心胸寬廣,可以諒解。别忘了家中還有兩個,沒經過允許再帶回一個,肯定要吵翻天。
故而,方小寶已經做出決定,這位公主殿下,他是無福消受。
“聖主,若從大局出發,這位公主殿下您是不想娶也得娶?”賢者臉色一正,說出自己看法。
“怎麽說?”方小寶皺了皺眉。
“很簡單,此事從表面看來,丹凰公主并不知曉,而是當今陛下臨時起意……他爲何這麽做,聖主可有想過?”賢者望向方小寶,目含深意。
方小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他摸着八字胡,沉吟片刻,緩緩說:“說來說去就是我星海底蘊太強了……我們雖是好朋友,好兄弟……但他還是不放心,想找個人盯着我!”
“正是如此!”
賢者一拍大腿,交談開始轉爲精神溝通,繼續道:“聖主若不在意這份友情,大可不給面子,直言拒絕……但若想維護陛下和您之間和諧關系,避免隔閡,最好還是遂了對方心意!”
方小寶聽後沉默不語。
“自古以來,帝皇之心最難測……咱們這位陛下若因此事猜忌,雙方關系必将破裂……屬下可以預見,日後星海和古氏終将一戰,無可避免!”
賢者的話語聲繼續傳來。方小寶臉色陰晴不定,沉思良久,方才緩緩問出一句:“賢者,若真有那麽一天,您贊成星海和古氏兵戈相向嗎?”
“屬下無異議!”
賢者正色道:“一切取決聖主,您的意志,整個星海遺人無條件遵從!”
“唉,說來說去,這難題還是得由我來解決!”
方小寶搖了搖頭,歎道:“實話不相瞞,對于古氏我并無好感,來日若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出乎意料外……但對于裂骨頭,他是我爲數不多的好朋友,當年在帝都給予頗多照拂,這份情一直銘記在心……賢者,這樣跟你說吧,隻要他在皇位一天,我是不可能反的!”
賢者聽後點頭,稍一思索,追問:“若他負你呢?”
方小寶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眸中厲芒閃爍,一字一字道:“我雖看重友情,但也曾吃過這兩個字的虧,險些喪命……因此,我曾發過誓,人若負我,必将十倍百倍奉還……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他……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