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警局的路上,楊柳兒幾乎哭了一路,不停地詢問這場火災的情況,都把幾個警察給問蒙圈了。
“這麽大的事兒,全國關注,你不知道啊?”一個警察忍不住質問道。
楊柳兒一臉無辜地解釋說:“我急性腸胃炎,又吐又洩還發燒,昨天才緩過來,但也幾乎睡了一天,沒摸手機沒開電視,什麽都不知道啊。”
警察互相看看,也不知道真假,“那你就安靜點,别問東問西,到了警局你自然會知道。”
楊柳兒終于閉嘴了,但眼淚一直沒有停過,爲突然慘死的表妹而感到痛心不已。
到了警局,進了審訊室,楊柳兒是一問三不知,“什麽?基金會辦了招募會?我……我沒收到通知啊……”
“潇藝經紀?我不知道潇藝經紀,我隻知道林潇經常找我,我知道她是在讨好我,希望我給她介紹資源,我就是覺得她挺不容易的,能介紹就會給她介紹一下,但最後有沒有成,我不保證。”
“我已經離開基金會五年了,五年前被查,抓了幾個人進去,我早就身心俱疲,不想再搞了,但是交給别人又不放心,所以才交給了可韻。之後我就不再插手基金會的事了,一心一意地開店。”
“可韻能力很強,不但要管理基金會還要幫我經營婚紗店,要是沒有她,我的婚紗店就開不成了。”
“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招募會啊,沈所長?哪個沈所長?哪個所的?……我不認識啊。”
“不瞞你們說,我就是一個過了氣的藝人,這個圈子裏很現實,紅了萬人捧,過氣了誰還搭理你?我都過氣這麽多年了,誰還會記得我?”
“但是,我隻是過氣而已,并不是一個廢人,我想創造一點人生價值,這才開了婚紗店,幸好有可韻幫忙,才能将‘美娜’這個品牌打響。娛樂圈裏的規則,我多少懂一些,贊助選秀節目,用争議大的明星當代言,這些都是爲了迅速打開‘美娜’的知名度,可要說我和林潇有什麽交情,在我看來是真的沒有啊,她野心大,情商高,會做人,不過她那點心思我全都能看出來,她就是想我給她鋪鋪路,可她是高看了我,我過氣了,除了‘美娜’這邊能說上幾句話,其他路子是沒有的。”
“不過,代言就簽了半年,已經結束了啊,至于後續簽不簽約,我不清楚,這些都是可韻在張羅。唉,可韻怎麽就這麽……我以後可怎麽辦啊……”
“……”
楊柳兒的話很多,說得面面俱到,警察問一個問題,她能說上一大段,每一句話都很合理,每一句話,都找不到破綻。
而且,警方也循着她所說的話去查了,醫院有她的就診記錄,确确實實是急性腸胃炎,又吐又洩,連續三天挂水,第四天又突發高燒,她是不想父母擔心,所以才謊稱出門旅遊,還把手機關了機,以至于誰都聯系不到她。
前前後後,她所說的話,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有依有據,毫無破綻。
野狼特戰隊一直在跟楊柳兒這條線,盡管現在顧城骁要避嫌不能再幹涉此案,但其他人還能繼續追查。
可要命的是,她所說的口供,與野狼跟蹤調查到的線索,也是一緻的。
所有證據顯示,所有外界以爲是楊柳兒主理的事情,實則幕後都是潘可韻主理,基金會和婚紗店都是潘可韻名下的産業,而楊柳兒,隻因爲是個名人,所以才挂個名而已,她的作用最多就是組組飯局,牽牽關系,僅此而已。
要不是有野狼特戰隊跟蹤已久,警察方面還真就相信她是無辜的了。
眼見拘留的時限很快就到了,張隊長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别說證據不足了,他們是根本沒有證據,仿佛楊柳兒就是幕後黑手這個定論就是他們的主觀臆斷。
“難道……真的是我們查的方向錯了?”
外面有警員敲門進來,“張隊,楊柳兒的父母來了,還帶來了律師。”
張隊長苦皺着眉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放人的時間,他揮揮手道:“按規矩辦事吧。”
“是。”
于是,楊柳兒在父母的陪同之下,清清白白地離開了警局。
回家的路上,楊芬一直拉着楊柳兒的手,心疼得不行,“擔心死我了,可韻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又聯系不上你,還以爲你也……幸好幸好啊,幸好你沒事。”
此刻,楊柳兒的面色無比沉着,跟在警局裏的時候那傷心彷徨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不知道,你小姨血口噴人到了什麽程度,你要是也在,一定被她氣哭。唉,我也是心軟,想着可韻可憐,當媽的難免傷心,也就不跟她去計較了。”
楊柳兒忽然問道:“可韻……你們看到她了?”
楊芬搖搖頭,“我沒敢進去看,你小姨是被擡出來的,你們舅舅舅媽也進去看了,說是慘不忍睹,看都沒法看。”
楊柳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她低着頭,眼眶一用力,兩行眼淚就挂下來了,“媽,我想去看看可韻。”她哽咽道。
楊芬立刻搖頭,連楊帆也連聲拒絕,“柳兒,你現在去隻是火上澆油,你小姨認定了是你害的可韻,見了你,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不如等警方調查清楚,你小姨的心情也平靜些,你再去探望。”
“爸,媽,可我……我……可韻好可憐,我想去見她最後一面。”
楊帆勸道:“你還是聽你媽的話吧,潘家那邊辦事我和你媽會出面,不需要你。你也接受了調查,要真跟你有關,你還能相安無事地出來?你小姨正是氣頭上,等她平靜一些,想明白了,就沒事了。”
“那……什麽時候下葬?”
楊帆搖搖頭,“不知道呢,你小姨夫也沒了主意,其他幾個親戚都在說要等真相出來,可能短時間内不會下葬吧。”
楊柳兒哭得肩膀都在發抖,“媽,我想回家住幾天。”
“好,你肯回家,我們當然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