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别看名字挺好聽,但它其實是一所關押重刑犯的地方,是野狼特戰隊送給那些作奸犯科罪大惡極但還沒有被審判的嫌疑犯的地方。
被關在這裏的重刑犯,有本國的,也有外國的,都是曾經有身份有地位還風光無限的人。
“啊~~~!!!”
夜深人靜的時候,外面突然憑空傳來一聲哀嚎,吓得金莊崇睡意全無。
他忽然明白了顧城骁的用意,如果他一旦被捕入獄,不配合警方,耍手段玩技巧,那麽,他就很有可能會被送到這裏來嚴刑拷打。
他将跟這些半夜三更還在接受審查的重刑犯一樣,發出這種生不如死的哀嚎聲。
此時此刻,金莊崇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呐喊——我一定要好好配合顧城骁。
——
酒店公寓的大火足足燒了四個多小時,完全撲滅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雪依然很大,可這麽大的雪依然掩蓋不住從火災現場冒出來的黑色濃煙。
根據消防前線發回的報道,起火的房間裏面被燒得一無所有,不确定裏面有沒有人,并且,幸好火災及時控制,才不至于影響到其他公寓。
半夜被疏散的房客,看到大夥被撲滅,都陸陸續續地回到酒店,退房的退房,取行李的取行李,誰都不願意繼續住在這種有火災隐患的酒店裏。
城邸,顧城骁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則晨間新聞,對于酒店公寓的這場大火,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下,金莊崇才是真正的沒有任何書面證據了。
“喂,顧首長。”
是金莊崇來電,顧城骁不耐煩地回應道:“什麽事?”
“能給我換個地方嗎?”
“給你安排個五星級酒店?”
金莊崇一陣興奮,“好啊。”
可下一秒,顧城骁就潑來一桶冷水,“你在做夢呢麽?”
金莊崇懇切地說道:“顧首長,這裏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不出三日,我肯定會瘋掉的。”
顧城骁:“你對我的安排這麽不滿意,那自己找地方住。”
金莊崇:“别别别,您别不管我。”
顧城骁聽出了他語氣當中的怯懦,這對于金莊崇這種人來說,非常的不容易,“安全屋換不了,換了地方不能保證安全,你早早協助我們拿到金柏明的犯罪證據,不就能早早解脫了嗎?”
金莊崇:“我是真沒有,我五叔做事非常謹慎,絕對不會留下痕迹。”
顧城骁看着新聞畫面,冷冷地反問道:“他都不念親情要至你于死地,你又何必再維護他?我能保護你一時,不能保護你一世,你出了安全屋,沒到機場就死在半路了,那時候你覺得你五叔會來給你收屍嗎?”
金莊崇深深地歎氣,“我真的沒有他什麽證據,但是我知道一個人肯定有。”
顧城骁:“誰?”
金莊崇如實說道:“韓永久。”
這三個字刺激到了顧城骁敏銳的神經,他立刻說道:“見面談。”
對于金莊崇的“供述”,他一直都是抱懷疑态度的,金莊崇一直跟金柏明做事,不可能沒有留後手,他不肯拿出證據,無非就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金柏明就是“屹立不倒”,他還能回去乞求他的原諒。這樣心思缜密的人,一定會收集和保留金柏明的犯罪證據,可他說他沒有,誰都不會相信。
然而,公寓燒毀了,就算有證據,也一并燒毀了,金莊崇一瞬間就沒了底氣。
以金莊崇現在的身份,親自将韓永久供出,想來也是破釜沉舟最後一搏了。
——
蝴蝶谷,安全屋。
說是安全屋,不過就是一間審訊室改造的。
顧城骁等人急匆匆地來到了安全屋,坐了半圈包圍住金莊崇,有舉着攝像機記錄的,也有拿着筆記錄的。
金莊崇别别扭扭地問道:“你們把我當犯人審?”
顧城骁直接怼了過去,“不服氣?不服氣你可以出去,至少目前爲止,你還有人生自由,以後就不好說了。”
金莊崇:“……”
他看了看圍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個個都身穿軍裝,腰杆子和筆杆子一樣堅挺筆直,看着他們銳利的眼神和麻木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投機取巧的機會了。
顧城骁等得不耐煩了,敲了敲桌面,問道:“韓永久,然後呢?”
金莊崇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金氏集團每年偷稅漏稅的情況非常嚴重,雖然稅務局盯得很緊,還經常去金氏财務部抽查賬本,但每一次嚴查金氏集團都在安全名單之列,原因就在于韓永久總能提前提醒,金氏集團的财務好做好相應的應對措施。”
顧城骁:“證據呢?我要的是證據,不是光憑你嘴巴怎麽說。”
金莊崇懇求道:“證據就在韓永久的賬戶裏,每年金柏明賄賂韓永久的錢也不在少數。另外,我想說一句,韓永久這個老狐狸辦事确實不錯,就算金氏财務來不及掩蓋所有的事情,韓永久也能幫助金氏躲避過去。當然,每次得救,金柏明都會給韓永久一筆巨款,這麽多年,韓永久的身價早就超過了你們的預期。”
顧城骁:“韓永久我會去查,其他呢?”
金莊崇遺憾地歎氣道:“何歆和張曉麥應該知道不少,她們幾乎無話不談,可惜張曉麥死了,何歆還沒醒。”
顧城骁回頭對鄭子俊說道:“馬上成立調查小組,專門調查韓永久以及他的家庭成員的所有賬戶。”
金莊崇繼續,問道:“顧首長,能不能安排我出國?”
一直默默不言的魏男,冷不丁冒出一句,“都這時候了,你不怕車禍總怕空難吧?連累别人你很好受?”
金莊崇:“……”
顧城骁下巴一點,示意魏男停止詛咒,他仔細地觀察着金莊崇,說道:“等我拿到金柏明偷稅漏稅證據,你也跑不了,該來的總要來的,你也不用跑。”
金莊崇深深歎氣,“金氏跟我無關,我偶爾插手隻是爲了幫親戚,我什麽都不懂。”
顧城骁将早上随手買的一份報紙攤在他的面前,指着那黑夜之中蹿着熊熊烈火的公寓,說道:“你覺得跟你無關,他卻想趕盡殺絕,真的跟你無關嗎?你是智商低這麽認爲的,還是當我們三歲小孩耍,好玩?”
金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