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雖然學的是西醫,但他們家族世代都是中醫,這門手藝是祖傳的,是他從小耳濡目染學會并且精通的。
他一邊把脈,一邊說道:“放輕松,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婦女之友。”
林渝點點頭,有顧東君在旁邊守護着,她很安心。
“剛才銀針紮下去的時候,疼痛感如何?”
林渝搖搖頭,“一點都不疼。”
“最近的經期正常嗎?跟以前比起來,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什麽異常,是正常的。”
“那睡眠呢?”
“睡眠特别不好,有時候躺一夜都睡不着。”
“是擔心孩子睡不好,還是什麽?”
“對,總是擔心她踢被子什麽的,不過我女兒睡覺比較踏實,我守一夜她都是一個姿勢。”
“那不妨試試讓孩子單獨一個房間睡覺,把她哄睡着後你就回房睡。”
“她還太小了,我會更擔心。”
“呵呵,都說孩子依賴父母,其實,很多時候,是父母離不開孩子。”
林渝深有體會,不禁笑了一下。
“睡眠是最近才不好的,還是一直不好?”
林渝細細回想,說道:“懷孕開始就不太好了,生了孩子之後也一般般,不過我知道這都是正常的,孩子斷奶之後我睡得還行,她能一覺睡到天亮,我也能,但是最近又開始不好了,總是很容易緊張多慮,一緊張,就睡不着。”
關于這,顧東君也很有發言權,他說:“還很容易哭,也是最近開始的,我起初懷疑她是不是産後抑郁症,可小月亮都快兩周歲了,不至于産後抑郁。失眠,愛哭,易怒,情緒多變,精神狀态也不好,甯軍醫,她會不會是抑郁症?”
甯緻遠淡淡笑着,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别自己吓自己,哪有那麽容易抑郁的?來,我要拔針了,會有點疼,忍一忍。”
林渝将手遞上前,甯緻遠捏着針,一邊搓,一邊慢慢地往上拔。
紮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可拔的時候特别的疼,林渝咬牙忍着。
細長的銀針順利拔出,甯緻遠凝神看着,還拿出手電照着看,看得很仔細,也看了很久。
“在家裏是誰做飯?”
“保姆。”
“保姆是哪裏人?”
林渝答不上來,一來疑惑爲什麽要詢問保姆的情況,二來,她也不知道小菊是哪裏人,于是,她隻好望向顧東君。
顧東君說:“廣西的,這個保姆是劉阿姨的小女兒,劉阿姨在我們家工作了十幾年,這次是她兒媳婦生孩子,她要回去帶,就讓她小女兒過來工作。”
甯緻遠雖然是醫生,但他在野狼特戰隊服役多年,跟着顧城骁也許多年了,多少學到一點查案的本事,警惕心也高,“這個保姆現在在哪?”
顧東君:“這個保姆年紀太小,做事是勤快,但手腳不幹淨,我已經辭退了。”
甯緻遠皺起了眉頭,再拿起銀針仔細探究一番,他不想誤診,更不想随便冤枉别人。
顧東君有些不好的預感,催促道:“怎麽了?甯軍醫,您有話直說。”
甯緻遠:“顧太太的症狀确實跟抑郁症有幾分相似,但也是有區别的,我确定她不是抑郁症,是失眠導緻的精神緊張和情緒不穩定。”
顧東君:“所以她隻是失眠的原因?”
“不盡然,”甯緻遠搖搖頭,拿起銀針遞到他的面前,“銀針深入血脈的部分有一層淡青色,肉眼看不明顯,用手電一照就非常明顯了,你看看。”
顧東君用手電一照,果然,細長的銀針針尖泛着淡青色的反光。
甯緻遠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紮針的時候一點都不疼,是因爲這個穴位已經受到某些原因而導緻了麻痹,銀針深入血脈,吸附了血液中的某些物質,表面就變成了淡青色。而拔針的時候會疼,是因爲這層物質随着銀針的拔出,接觸到了皮肉,皮肉當中有豐富的痛感神經,自然就感覺到了疼痛。”
顧東君越聽越疑惑,“什麽意思,您的意思是……她的血液中有不好的東西?她……是中毒?”
甯緻遠沒有否認,但也不是很肯定,“到底有沒有毒,還是要借助儀器的檢測,因爲如果中毒不深,單憑觀察是查不出來的。”
林渝感到非常的害怕,怎麽會中毒了呢?太不可思議了,她着急地問道:“您是懷疑有人在食物當中動手腳?那如果我中毒的話,小月亮會不會也中毒?”
甯緻遠說道:“所以我需要采集一下你們全家的血液,帶回去檢測一下,包括顧局長您的。”
“好,我這就讓他們把小月亮抱上來。”
随後,甯緻遠幫他們三人都抽了血,檢測需要用到的是靜脈血,采集靜脈血需要在手臂上紮針,這對于小月亮而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一針下去,小月亮“哇”的一聲大哭,“爸爸,痛痛……”
顧東君按住女兒的手臂不讓她亂動,聽到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也都碎了,“寶寶乖,很快就好,爸爸給你買糖吃好不?”
幸好甯緻遠的動作夠快,紮針也準,一下就出血了,“别動别動,一動就歪了,馬上就好。”
顧城骁立刻過來幫忙,按住小月亮的手臂固定住。
林渝全程都不敢看,女兒的哭聲足以讓她焦慮又無助到淚流滿面。
這種場面,小孩和大人都受罪。
很快,三人的靜脈血都采集好了,甯緻遠沒有耽擱,立刻将血液樣本帶到實驗室去檢測。
林渝久久不能平複心情,顧東君很擔心她,隻有小月亮,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又開開心心地跟哥哥姐姐玩去了。
南南和北北特别照顧妹妹,妹妹紮了針,不能碰水,他們也都乖乖地沒有下水泡溫泉,隻在幹淨的區域玩。
顧城骁留了一個心眼,囑咐沈自安查一查林淺口中的那位圖謀不軌的小保姆,這一查,果然查出了幺蛾子。
“顧東君,你說你已經辭退了小保姆,還給她買了回鄉的機票?”
“是,票是我親自訂的。”
“那你有沒有親眼看到她上飛機?”
“我沒必要再她去機場吧?!”
顧城骁呵呵一笑,說:“所以,人家也沒有上飛機。”
“什麽?”
“沈自安回複,這位叫藍菊的小保姆,在半小時前入住了金輝公寓酒店,一次性付了半年的租金,租的還是豪華套房。”
顧東君:“……”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