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骁和林淺都是第一次參加孩子的六一節，偌大的禮堂被布置得非常漂亮，連大人看着都喜歡，更别說孩子們。
他們坐在位置上，旁邊也不知道是誰的家長，還準備了一大把熒光棒。
“我也去搞幾根？”
“太幼稚了吧。”
“給孩子加油怎麽是幼稚？”說着，顧城骁就去勾搭旁邊的家長了，“大哥，您這熒光棒哪裏搞來的？”
“我家裏帶來的啊，搞搞氣氛，你要不？”
“好啊，來幾根，謝謝大哥。”求之不得好嗎，現在的家長，心裏想什麽都互相知道。
顧城骁手裏拿着熒光棒，眼睛一個勁地沖林淺炫耀，“給你一根，呆會兒熒光棒揮起來。”
林淺默默歎氣，“幼稚。”
觀衆席的某個角落裏，葉倩如和顧源也來了，葉倩如推着輪椅，兩名随從左右護着，以免路人沖撞到老爺子。
入座，顧源小心謹慎地吩咐道：“你們也坐下，别叫他們發現了。”
“是。”
觀衆席基本上都坐滿了，前面是小朋友，後面是家長，大家都井然有序的。
演出開始了，先是每個班輪流上台表演旗操。
有小孩子一上去，顧源就激動地問道：“太遠了，看不清，我就說把我那望遠鏡拿來，你非不讓。”
葉倩如：“你自己說要低調一點的……唉，我也看不清，那些孩子穿着一樣的衣服，看上去都一樣啊。”
顧源：“你問問兒子看。”
葉倩如：“那豈不是要暴露？”
顧源：“暴露就暴露吧，我們就看看自己的孫子孫女也不行嗎？”
葉倩如輕聲抱怨一句，“行行行，到時候兒子要是怨怪，我就說是你的主意，我可不幫你背黑鍋。”
她馬上給顧城骁發了微信詢問，顧城骁也回了，還附帶一個問句——“你們在哪？”
——“躲着呢，不會讓你寶貝林淺發現的。”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兒大不随娘，兒子那麽喜歡林淺，就随他們去，她和老爺子隻要有孫萬事足。
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到兒子回歸的喜悅，再到有孫子又有孫女的驚喜，他們已經非常感恩和知足了。
“下面是小三班爲大家帶來的旗操表演。”
葉倩如一陣興奮，“來了來了，領隊那兩個寶貝就是。”
顧源也一陣興奮，挺起背脊，往前看着，眯着眼睛，就想看清楚兩孩子。
台上的孩子們有序入場，很快就排好隊伍。
南南北北精神奕奕地站在排頭，手裏拿着小旗子做着前進的姿勢，架勢十足。
“小李，拍下來，拍下來。”顧源焦急地囑咐道，“你去前面拍下來。”
《小海軍》的音樂聲響起，明快有力的節奏在整個大禮堂回響，台上的孩子們整齊劃一地揮舞着小旗子，南南和北北就站在排頭，面對下面黑壓壓的一片觀衆，他們兩個絲毫不怯場，踩着節拍，每個動作都做得非常标準。
葉倩如是頭一回看到真人，激動得熱淚盈眶，“老爺子，那是咱們的一對孫兒啊，你瞧，他們長得多漂亮。”
顧源眯着眼睛，就是看不清楚，隻能看到輪廓，可把他急得，恨不得站起來直接走到前面去。
這邊葉倩如和顧源看得熱淚盈眶，那邊的顧城骁也看得心潮澎湃。
他從來不知道，看一群小朋友的表演，竟然看得如此激動。
六一彙演結束，孩子們也就放假了，之後就是雙休，一個個就跟放飛的小鳥似的，叽叽喳喳，開心得不得了。
顧源怎麽都不肯回去，硬是要跟着他們，好不容易能看一眼孫子孫女，他都沒看清楚，不甘心啊。
顧城骁是多警覺的人，哪怕在人多雜亂的地方，他也能發現有人正跟蹤自己。
他回頭，呆了，“爸，媽，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林淺也猛然回頭，尴尬得臉都僵了，用質問的眼神瞄向顧城骁。
葉倩如是多圓滑機敏的人，她連忙推着輪椅上前，說道：“老張家的孫子也在這裏，老張邀請我們來的，跟我們炫耀呢，那個大班獨唱的小男孩就是老張的孫子，沒想到還能遇到你們，真巧，呵呵呵……”
顧城骁扶額擦汗，“算了吧媽，張叔的小孫子已經上小學了。”
葉倩如一臉幹笑。
顧源一直看着南南和北北，多想伸手摸摸他們，可是又怕吓着他們。
林淺落落大方地提醒孩子們，“跟爺爺奶奶打招呼。”
“爺爺好，奶奶好。”
聽着孩子們奶聲奶氣地叫他們，顧源和葉倩如激動得無法言喻，雖然這兩句稱呼目前來說并不意味着什麽。
葉倩如蹲下身來與他們齊平，拉着他們肉呼呼的小手，說：“好孩子，你們剛才可真棒，跳得太好了，比其他所有人都好。”
“謝謝奶奶。”
葉倩如忍不住捏捏他們的小臉，“不用謝，有空去奶奶家玩好嗎？奶奶家有滑滑梯，奶奶還能給你們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她的過度熱情讓南南北北有些懵圈，連一向開朗活潑的南南都不敢接話了。
顧城骁：“媽，你别吓着孩子，我們回家吃。”
葉倩如一陣驚喜，連連點頭，“好好，那就一起回家。”
顧城骁解釋道：“回林公館，他們姥爺已經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我們回去吃飯。”
“……你怎麽胳膊肘總往外拐啊？”葉倩如輕聲念叨，“你是準備當林家的上門女婿了？”
“能當就好了。”
“你……”
顧源拉住夫人的手，用眼神暗示她——“你怎麽這麽多話？”
葉倩如委屈啊，明明就是老爺子自己要跟着他們的，被發現了，她就是多說了幾句，就被嫌。
這時，林淺從容不迫地說：“多謝二位美意，以後有機會再去吧，今天孩子們都累了，吃了飯還要午睡，就不過去打擾了。”
顧源擡頭看着林淺，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好，我們等着你們來。”
分開之後，葉倩如感歎道：“老爺子，我真的是做錯了，錯得太離譜，現在看看林淺，真是我們顧家對不住她。”
顧源沉默了一陣，說：“你去安排一下。”
“安排什麽？”
“家族聚餐，我們這幾年都沒回來，聚餐也沒搞，現在回來了，大家也該聚一聚了，把媽也請來。”
“好，媽要是知道了，不用請，自個兒就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