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收到消息之後就立刻趕回林公館,可是,當她匆匆趕回家,發現林公館的門口停着一輛救護車。
怎麽回事?
林淺一下車就往裏面跑,隻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奔跑出來,擔架上正是林旭。
後面,是跟着跑出來的容子衿和林唯一,她們是哭着跟出來的。
“爸,”林淺心都在顫抖,太突然了,“爸爸……”
她跟上去,隻見父親滿頭是血,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他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單子已經被鮮血染紅。
醫護人員将林旭推上了救護車,并且攔住家屬說:“上不了那麽多人,最多隻能上兩個。”
容子衿二話不說拉着林唯一上了車,“我們是他的妻女。”
林淺被關在了門外,救護車一刻不耽擱趕緊開走了。
警笛聲一聲一聲敲擊着林淺的心髒,她強逼自己鎮定下來,轉頭問身邊的管家,“範叔叔,我爸怎麽回事?”
“先生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磕到了頭。”
“……”林淺深呼吸着以調節慌亂的心,仔細問道,“當時容阿姨在哪?”
管家回憶了一下,說:“我是聽到夫人在喊先生,先生是摔下來的,夫人是從二樓跑下來的。”
“是不是她推我爸下來的?”
“這……我沒有看到啊。”
“其他人呢?李姨,小沈,你們看到沒有?”
下人們都搖搖頭,快到飯點了,先生突然提前回家,大家都在廚房或餐廳忙着,誰也沒有注意到二樓發生的事情。
林淺捂着胸口壓抑着狂跳不止的心髒,鎮定地說:“範叔叔,南南北北四點放學,别忘了去接,我去醫院看看。”
“好。”
醫院,急救室。
林淺趕到的時候,林旭已經被推進去搶救了,門口容子衿和林唯一正焦急地等待着。
一看到林淺,容子衿突然沖過去咒罵一通,“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回來沒多久就把你爸害成這樣,你還不快滾,真的要你爸死了你才開心嗎?”
這種诋毀,林淺可不認,“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不要滿嘴噴糞。”
“呵,難道你真的不認爲是自己的原因嗎?你到哪家,哪家就出事。”
“容阿姨,我爺爺是怎麽死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容子衿一陣暗顫,強行辯解道,“老爺子是生病啊,是你爸放棄了搶救,不願意再拖着老爺子。”
“是麽,那又是誰把爺爺的治病藥換成了毫無療效的維生素片呢?”
“……”容子衿的臉色乍得一下變得僵硬慘白。
“平常時候我爸這時候在公司,爲什麽今天突然回家,不就是回去質問你的嗎?”
“你,你胡說。”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真的以爲自己做過的事情會沒人發現嗎?爺爺在天有靈,不會饒了你。今天要是我爸出點什麽事,我更加不會放過你!”
“林淺,”林唯一沖出來吼道,“爸爸就是不小心踩到了你兒子的玩具小汽車才會摔下樓的,你跟兒子女兒,都是害人精!”
确實,北北經常在走廊上玩小汽車,因爲走廊夠長。
她也說過幾次北北,但林旭比較縱容孩子,孩子喜歡,他就不攔着,還在樓梯口安裝了一道安全門。
這道安全門是保護孩子不跌下樓的,孩子們上樓之後就會關上,孩子們下樓就會敞開。
可是,這道安全門偏偏沒有保護到林旭。
“你倒好,一句加班就不回來了,兩個孩子又粘着爸爸,爸爸這幾天被他們鬧得腰酸背疼,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也差,還偏偏踩到了你兒子的小汽車。”
“林淺,孩子的玩具是可以到處亂放的嗎?孩子不懂事,你這個當媽的也不懂事嗎?”
面對林唯一的控訴,林淺一句也辯駁不了,她當時不在現場,什麽情況她也不知道啊。
但是,這對母女說的話,她也不會全都相信的。
林淺:“行了,在這裏吵沒有用,等爸爸出來再說!”
林唯一:“哼,克夫克父克母的掃把星,說的就是你!”
林淺:“你……”
容子衿:“好了,等着吧!老天保佑,讓林旭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老天保佑……”
手術進行了六個多小時,一直到天黑,醫生才出來。
這期間,容子衿一直在暗自啜泣,和林唯一兩個時不時就要罵一罵林淺和孩子們。
醫生出來,面色凝重,看不出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衆人趕緊圍了上去。
“醫生,我丈夫怎麽樣?”容子衿已經哭啞了嗓子,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可憐。
醫生說:“林先生頭部受到重創,頭骨骨折,腦出血,幸虧搶救得及時才暫時保住了一命,但是,他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不好說……”
林唯一搶先問道:“那醫生,我們能進去見見他嗎?”
醫生搖頭,“現在他還沒有脫離危險,傷口易引發感染,最好還是不要探視,一有情況會通知你們家屬。”
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長時間的手術,他也十分勞累。
林旭住在重症監護室,連續幾天都昏迷不醒。
豐越地産沒了林旭,容子衿立刻從澳洲叫來自己的親信,包攬大權。
林公館沒了林旭,容子衿當家做主,林公館成了容子衿的一言堂。
她當家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林淺母子三人趕出家門。
當六個壯漢齊齊站在林淺和孩子們面前的時候,當家裏的數十位下人無一人站出來幫她說話的時候,林淺沒有反抗,她一手一個拉着孩子的手,妥協道:“好,我們搬,立刻就搬。”
林公館本來就是容子衿的地盤,林淺根本就不喜歡住在這裏,是林旭堅持要一家人住在一起,她才帶着孩子們住下的。
四年前,她孤身一人被顧家趕了出來,她還會試圖反抗和争取。
現在,她身邊多了兩個孩子,她不想讓孩子們看到大人們的陰暗惡毒的世界,于是在戰争爆發之前,她趕緊帶着孩子們遠離戰場。
但是,她搬走不代表她認輸,容子衿這樣做無非就是做賊心虛,她才不會輕易繞過她。
南南和北北還不懂事,當林淺帶着他們走出林公館家門的時候,南南回過頭,朝着容子衿和林唯一揮揮手,乖巧地說:“姥姥,小姨,我們走喽,南南會想你們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