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骁無奈搖頭，其實他有點怕這姐妹兩聚在一起，總是瘋瘋鬧鬧的，叫人頭疼。
不過，看得出來林淺跟林渝在一起無拘無束的很開心。
她開心，那他也就開心了。
最後，在領隊的集合哨聲中，林淺和林渝揮别了顧城骁。
衆人按照秩序過安檢，顧城骁遠遠地站着看着她們過安檢。
等到大部隊都進去了，留在最後面的姜蕭何才和顧城骁碰頭。
“顧首長。”姜蕭何畢恭畢敬地敬了一個軍禮。
顧城骁也莊重地回敬他一個軍禮。
“這次任務你要做的隻是探索和摸底，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我明白，老大，我私心裏也甯願相信楊木已經犧牲了。”姜蕭何面帶深沉，對于老大不久前告訴他的事情，有些難以接受。
顧城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們也可以這樣想，或許，他是在曲線救國。”
姜蕭何對此并不樂觀，“這麽多年了他也不跟咱們聯系，幾次行動又都表明四叔等人背後有高人指點，就算他還是我們的人，這種操作也是違反軍法的。”
“不要想太多，或許四叔背後的高人并不是楊木，是我們多想了。林淺之前被四叔盯上過，這次她出行，我要你務必将她安全無恙地帶回來。”
姜蕭何嘴角一勾，笑着說：“老大放心，我姜蕭何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證，一定保護嫂子周全，同時完成摸底任務。”
“好。”
——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整隊人都累癱了。
從B市抵達大青山，飛機坐了兩小時，大巴車坐了十小時，又步行了三個小時。
期間有好幾個學生都暈車，沒休息夠就上路，累得都虛脫了，一到目的地就挂水。
這座大青山，他們一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他們所住的地方是當地唯一的小學，是幾年前有愛心人士共同捐建的愛心學校，但由于各種原因，學生越來越少，老師也越來越少。
學校等同虛設。
因爲太窮，這大山裏的許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家裏隻有老人和孩子。
老人健壯一些的家庭，孩子能生活好些，有飯吃，有衣穿，還能念書。
但若是老人身體不好的，家裏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養家糊口，别說念書，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這偌大的學校，已經沒有老師願意來，那些上得起學的孩子，也沒了學可上。
躺在床上，林淺和林渝感覺自己的腿都是麻的。
特别是從小錦衣玉食的林渝，坐在大巴車上吐得黃疸水都吐出來的時候，她就後悔來了。
“哎，早知道就應該聽取長輩的意見不來了。”
“來都來了，也就一個月，堅持堅持，現在回去不讓你爸媽看扁了？”
“林淺，你聽見領隊說的了嗎，這個學校隻有12個學生，這麽大一個學校呢，竟然隻有這麽點人。”
“恩，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好困。”
“我也是，睡吧。”
第二天，這所學校唯一的老師，也就是老校長，帶領着12個學生，爲社工團舉行了簡單的歡迎儀式。
這些孩子有大有小，都穿着嶄新卻并不合身的統一校服，雙眼閃着質樸單純的目光，臉上的笑容真摯而又飽滿。
社工團給孩子們帶來了新校服新課本，以及一些新的學習用品。
林淺把帶來的零食小吃全都分發給孩子們。
比起校服課本和學習用品，林淺的零食小吃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大家一下子記住了這個紮馬尾辮的長得最漂亮的林老師。
這次活動的展開極爲不易。
校長爲了孩子們能夠盡可能地學到知識，積極聯絡，挨家挨戶去通知，盡全力說服各家家長把家裏的學齡兒童送到學校來。
可是，依然有很多孩子無法參加，實到人數比計劃人數少了許多。
之所以把支教活動放在暑假，之所以找了許多并不專業的高校大學生，是因爲很少有教師願意放棄高額的暑假培訓費而到這裏來當免費勞動力。
過來義務幫扶的人，比需要幫扶的人，還要多。
這就有點尴尬了。
老校長激動地與領隊員握手，說：“太謝謝你們了，這些孩子暫且交給你們，我還會再去村裏走走，盡量多叫些孩子回來上課。”
12個學生換上了合适的新校服，坐在教室裏連教室的一半都坐不滿，不過大家都很興奮，學得十分認真。
因爲去的義工比較多，所以安排了幾個研究生義工去教學授課，林淺她們幾個在校大學生就被安排了其他工作。
林淺和林渝被安排跟随老校長到處走訪，姜蕭何保護跟随。
這支四人組的小隊伍，在午飯過後就出發了。
林渝悄悄地對林淺說：“小伍他們幾個男丁被安排去割草，那草比人都高，幸好我們不用去。家訪嘛，有吃有喝，多好。”
可是，林渝的這份小竊喜在兩個小時之後就徹底打臉了。
因爲他們走了兩個小時，才走到第一戶學生家裏。
老校長卻說，這是離學校最近的一戶。
林渝欲哭無淚，内心又增添了一份後悔。
那是一戶簡陋的平房，泥磚混合的牆，紙糊的窗戶，木制的門，在她們的認知裏，這種房子隻存在在古代舊社會或者文物館裏。
林淺和林渝一個對視，都很震驚。
老校長介紹說：“這個學生叫何小翠，是我們大青山小學成績最優異的學生，她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前不久家裏的奶奶去世了，她還有一個常年卧床的爺爺和一個小弟弟，所以她就沒法上學了。”
“但這個丫頭非常聰明，也非常好學，就這麽放棄學業，實在可惜了。我想過，如果能幫她解決爺爺和弟弟的問題，她就能來上學了。”
“這些孩子太可憐了，你們說這種窮鄉僻壤，如果不讀書，哪有出路？”
幾個人走到門口，還沒開門，就聽到裏面的吵嚷聲。
“你去上學，快去！”
“我不去，小明會亂跑，萬一跑出去回不來了怎麽辦？”
“把門鎖上，再不行把小明拴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去上學。”
“爺爺，我不去，我不放心你們啊。”
“傻丫頭，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大山裏嗎？爺爺陪不了你們幾年了，到時候就算你走出大山，沒個一技之長，怎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