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潇澤一把攥住廖青音的衣領子,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唯有那雙眸子,冷厲的如同極地冰雪一般,掀開陣陣狂躁的暴雪!
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廖青音突然露出個大到詭異的笑容來,聲音也由原先的輕軟柔嫩轉爲了沙啞,“我還以爲你會一直裝傻下去!畢竟,潇澤,你不是最愛你的家族了嗎?你不是可以爲自己的家族放棄一切嗎?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後悔,是不是已經晚了?!瀛佑說的對!就算屠珑能活下來,也不會與你有半分的可能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找死!”
司馬潇澤另一隻手就要去抓廖青音的脖子,但是在即将抓到的一刹那,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音。這聲音不急不慢,并沒有帶着很強烈的壓迫之感,卻讓司馬潇澤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去抓廖青音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開。
就連之前一直在看熱鬧的瀛佑等人,都忍不住有片刻的怔愣,那句話說的是,“……是這樣嗎?司馬。”
司馬潇澤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轉過身去,果不其然,一眼就看見了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的林小胖,多年不見,林小胖似乎與幾十年前,一模一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點兒苦笑,“……小胖,你來了。”
“嗯,我來了。”
眼神淡淡的在司馬潇澤與站在他背後的廖青音身上掃了一眼,順帶着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瀛佑等瀛家人,林小胖慢吞吞的将手中提溜着的幾個年紀不小的修士扔到司馬潇澤的腳下。自己則是順勢踩住其中一個要醒不醒的中年男修身上,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隻是我來的太晚,還沒有了解完前因後果,倒是有些許疑問,不甚了解呐……”
說着腳下一個用力,那本來即将醒來的司馬家族老哼都沒哼一下就再次暈了過去,雖然沒有聽見骨裂聲或者見血,但瀛佑等人卻清楚的知道,這人算是廢了。就算日後救了回來,一身實力也隻會有以前的一半,再也回不到巅峰狀态了。
“小胖,”司馬潇澤不忍的看了一眼腳下的族老,有些遲疑的開口求情,“就算是我錯了好了,你能不能,先把幾位族老放……”
“麻煩你先閉一下嘴,我暫時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這下子不僅是林小胖,就連瀛佑等人都在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司馬潇澤,他記得司馬潇澤雖然對自己的族人維護了些,可也沒有蠢到這個地步啊!難道他以爲自己說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已經是小乘期修士的林小胖就會乖乖放人?而且還是在算計了屠珑的廖青音面前?
眉梢微微一挑,林小胖順手将地上躺着的那幾個人扔到了虛空裂縫之中,迅速往前方走了兩步,“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屠大伯他們還在那高階魔族手裏,我要去救他們!”
走了兩步,見瀛佑等人還愣在原地一聲不吭的,林小胖頓時扭頭,“怎麽?你們幾個有手有腳有力氣的,難道不準備去救人?”
瀛佑瞬間反應過來,将方才因爲看見林小胖徒手撕開虛空的震驚死死的壓在心底,迅速帶着幾個瀛家人往林小胖的方向走了幾步。他們瀛家也有幾個族人跟屠家主在一起,既然屠家家主被高階魔族擒住,那麽那幾個瀛家人,也一定在那兒。所以不需要怎麽猶豫,就跟上了林小胖的步子。
司馬潇澤也是如此,他走的很快,甚至都沒來得及想林小胖将那幾個司馬家的人弄去了哪兒,隻是着急的問,“小胖,你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屠珑?她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我一……”
“不知道。”
輕描淡寫的開口,成功的見司馬潇澤憋紅了臉,林小胖心裏才好受一些,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司馬潇澤,安靜的開口,“怎麽說呢,我也隻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遇上了你們,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這樣啊……”
司馬潇澤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其他人還沒怎麽着,落在衆人身後的廖青音就已經受不了了。她知道林小胖這個人,不止那個屠珑時不時就要提起她,就連司馬潇澤,在偶爾提及林小胖的時候,都是一臉的贊歎,還帶着些小小的羨慕之意。
廖青音知道,林小胖是那個屠珑的至交好友,至于修爲,即使她看不出來,隻要看瀛佑幾個人驚訝到震撼的表情就知道有多高了。她現在是不知道自己對屠珑做的那些事兒,一旦知道,絕對會對自己進行報複。司馬潇澤靠不住,瀛佑等人又隻會看熱鬧,就連自己視若救命稻草的司馬家族老,在林小胖手下也隻不過是手下敗将而已。廖青音簡直可以想象,等她走出這個地方,等着她的會是怎樣慘烈的結果!
她突然想起來這些天他們在躲避那個高階魔族的時候曾經聽見那俊美的魔族不經意間說出口的名字,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就算她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能跟連魔族都心心念念要抓到的著名修士死在一起,她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想到這裏,廖青音眼中突然冒出來一點兒狂熱到詭異的光芒,古怪的看了一眼背對着她的林小胖等人,蓦的用手中司馬家族老給她的法寶撕開圍着衆人的防護罩,然後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氣喊道,“林小胖!!原來你在這裏——”
早在廖青音打破防護罩的同時,意識到不對的司馬潇澤就一個反身轉了回來,想要制止舉止瘋狂的廖青音,但是卻被她手中那個熟悉的環形法寶給擋了一下,以至于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對方,讓廖青音将那句簡短的話喊了出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算一把掐死廖青音,也已經晚了。
厭惡的看一眼即使被自己掐住脖頸也依舊笑的開心的廖青音,司馬潇澤嫌惡地開口,“廖青音,你怎麽能這麽惡心?”
廖青音笑着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笑的越來越撕心裂肺,還不時的發出嗆咳聲,在這寂靜的黑霧中極爲刺耳,她卻絲毫不肯停歇,反而一把抓住了司馬潇澤的手腕,死都不肯放開,“我是很惡心,因爲,我是個壞人啊。”
此時,衆人已經能夠聽見有人從遠處極速飛行過來時的破空聲了,情況,頓時緊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