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傑倫有一首情歌歌名叫做《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最早收錄在他2008年的專輯《魔傑座》裏,裏面的歌詞片段如此寫道:
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緊緊的把那擁抱變成永遠
在我的懷裏你不用害怕失眠
如果你想忘記我也能失憶
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把故事聽到最後才說再見
你送我的眼淚讓它留在雨天
越過你劃的線我定了勇氣的重點
而有一次周傑倫在自己的演唱會演唱這首歌的時候,還請來了自己的前女友蔡依林,後者在唱到此處時從舞台遠端緩緩升起,一襲白色亮片低胸短裙,接着唱:
你說我不該不該
不該在這時候說了我愛你
要怎麽證明我沒有說謊的力氣
請告訴我暫停算不算放棄
我隻有一天的回憶
然後表情冷峻,交叉着步子,在耀目的燈光和全場的尖叫中,欲拒還迎地踱向舞台中央群舞的周傑倫,像一對暧昧的情人貼身跳起來。
妮娜和詹姆斯-哈登肯定沒有看過這段視頻,不然他們一定會覺得和他倆在夜店相遇的場景很像,非常像。
1/
這是火箭隊在休斯頓與金州勇士隊比賽後的夜裏,楊一鳴費盡心機從球隊老大哈登處擠牙膏地打聽到了他晚上可能要去夜店消遣的消息,回到家裏妮娜已經“全副武裝”,一套吸人眼球的夜店裝上身,又從APP上查到了哈登的落腳點,就跑入夜色“獵豔”去了。
妮娜來的這家夜店叫做“休斯頓之匙”(Clé Houston),後半夜一點多的光景,夜店門口的隊伍還排了一溜,多是打扮入時身材高挑的女子,有的也是攜男伴而來,男女和女女成對地說笑摟在一起,顯然之前已經盡興地喝了幾場,這是把夜晚推向高潮的最後一站——或倒數第二站。妮娜見隊伍長度還算可以忍受,也站到了隊尾。
再巡視夜店入口處的馬路對面,有好幾輛黑色的不起眼的吉普車停在路邊,沖着夜店方向的車窗都搖落至一半,雖然借着路燈并看不清車裏的動靜,但顯然那些就是之前跟蹤哈登而來的狗仔隊記者們了,此時被夜店保安攔在外面,隻能等候哈登先生盡興而歸時,再找機會看能不能拍到什麽勁爆的照片了。
一會怎麽躲避他們倒是個棘手的問題。
妮娜在心裏暗暗盤算,隊伍已經往前挪了好幾列。雖然夜晚的生意仍舊火熱,但一個非周末的晚上顯然也還有更多趴體動物需要提前告假,回家休息,所以隊伍前進的速度很快。妮娜隻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鍾,就已經在入口的位置了。
“你的ID?”入門處站着一位彪形大漢,一隻花臂擋住妮娜的去路,問她要身份證明,查看是否到進入酒吧夜店的年齡(美國規定爲21歲以上才有資格)。
“ID?您的嘴真是太甜了,我有那麽年輕嘛,讨厭。”
“請出示你的ID,小姐。”妮娜與彪形大漢套近乎,可沒想到對方不吃這一套,還是堅持讓她出示年齡證件。
“好好好,給您,先生。”妮娜假裝很無奈,夾出自己的駕照,推到彪形大漢胸口,“給咯,還是熱乎的。”
後者接下駕駛證,上下比對了兩眼,又遞還給妮娜,聲音低沉地說道:“可以了,請進吧。”
妮娜收下證件,把物件塞了回去,然後用手肘撞了一下彪形大漢的胸口,擠眉弄眼地問:“對了,聽說那個家夥也在這裏啊?”一邊用手在臉頰邊捧出一抹胡子的樣子。
“嗯?嗯。”大漢終于低沉吭了一聲,算是認可了妮娜的問題。
“謝謝你,小夥子。”妮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比出一記飛吻,一邊扭動腰肢走進夜店。
2/
雖然在門口這番豪放表露,主動出擊,但真正要追到哈登,妮娜還是像一位老練的獵人,早有其他的準備。
一進入夜店,她就把四下的方位先打量了一圈。夜店有兩層,中央是開放的舞池和舞台,舞台上有現場DJ和一些助興表演。舞池裏人頭攢動,多是獨自前來或是三兩結伴的路人,大多已經在别處喝過了,隻是借音樂和場地高興一把,并沒有消費的意思。舞池四周的暗處,是一圈弧形卡座,也有一些人在站着跳舞,但更多人隻是躲在裏面喝酒。他們算是整個夜場消費的真正主力。
夜店還有二層,在一層包廂的上方,也繞了舞池一圈,由玻璃牆面隔開。裏面的座位離玻璃牆的邊緣較遠,雖然能看到有一桌人頭攢動,但從舞池裏仰望還是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妮娜試着走上二層,卻在樓梯口就被攔了下來:“對不起,二樓是VIP區域,沒有邀請不對外開放。”
看起來詹姆斯-哈登就在二樓的那桌人裏無疑了。
妮娜觀察完形勢,在吧台買了一杯伏特加純飲喝下,就邁入舞池,走到一個光線時常掃到的中央位置,正好也在二層座位視線的下方,就跳了起來。
她的舞姿,不溫不火,風情卻又不賣弄。她一個人跳着,仿佛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似的。她的銀色假發尤其吸引人,在舞池裏獨樹一幟,仿佛她是穿越時空的精靈,又或是一位自甘堕落的明星,已經完全忘記了自我和所有周遭。
但妮娜是清醒的,她雖然跳得投入但仍思路清醒,她知道自己是全場的焦點,有好幾撥男人甚至女人都挨上來與她貼身熱舞,但她隻是欲拒還迎,跳了一支舞的音樂就小小挪動位置,又自顧自跳起來。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不在這群人當中。
就這樣跳了半個來小時,妮娜有些累了,準備去酒吧再休息一會。待她正要收起舞姿的時候,她瞥到了二樓的一個眼神。
一片黑暗中的白色眼神。
她熟悉的,在暗處默默觀察,等待出擊的捕獵者眼神。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沖那個眼神回了個飛吻,又假裝随意地招手示意對方也下來跳舞,就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吧台,這回隻要了一杯蘇打水,一口喝下。
在吧台休息了一會,散完熱汗,補上口紅,待她頭腦清晰地再回到舞池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離成功隻有咫尺之遙了。
真的是咫尺之遙。
就在妮娜在吧台休息的間隙,舞池裏一下子多出了一幫剛從沒有出現的跳舞的人,裏外圍了兩圈,跳在一起。
她還是在剛才的位置自顧自跳着,直到那跳舞的一圈人越挨越近,最後一個高大黑影,戴着壓低的棒球帽和墨鏡,穿着飛行員夾克和嘻哈褲,擠了出來,湊到妮娜身邊。
濃烈的古龍水味道。
舞步還算迷人。
妮娜欲拒還迎,最後就像舞台上雖然是演戲但最終仍走到一起、貼面愛撫的周傑倫和蔡依林一樣,背貼前胸,靠在了黑大個的身上。
黑大個的胡須好像刺在她的頭頂,撓得她癢癢的。
“嗨,跟我去樓上包廂坐會兒嘛。”
黑大個聲音低得幾乎難以分辨。
妮娜一個步子跳開,手指從上到下拂過他的胸口。
她沒有回答。
但這支舞的時間,就已經足夠說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