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天性奔放不拘小節的前“應召女孩”妮娜還在向回家的楊一鳴和于小春抱怨,想要“一些雄性氣息”來調和兩人離家時的無聊寂寞。這一天,她就心願得償,連接了三個催眠按摩的活,算是一次“聞”了個夠。
都是火箭隊的隊員,楊一鳴自不用說,埃裏克-戈登也是老顧客了,克林特-卡佩拉則是首次體驗。
1/
體驗的效果如何?
聽聽火箭對陣鹈鹕賽後詹姆斯-哈登的點評就夠管中窺豹的了。
是役,胡子哥自己上半場就送出14計助攻,創造了火箭隊的隊史記錄。在第三節末端,火箭隊還落後13分的艱難境地下,第四節的哈登再次天神附體,在119平時靠奔襲上籃和兩中三分球連得八分,幫助球隊逆轉。奉獻如此統治級的表現,也難怪現場有球迷會高舉耶稣像,頭部卻換成了大胡子的哈登呢。可沒想到,即使已經被奉爲神明,這場比賽後哈登居然把頌歌唱給了隊友卡佩拉:
“我們需要克林特(卡佩拉)打出這樣的穩定表現,就像他今天不斷在籃下扣籃,得分,抓籃闆。他今天的表現真的是非常非常棒,其實他一直都有長進,而今晚又是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什麽樣的卡佩拉表現,配得上哈登這樣的贊譽呢?
這場與新奧良鹈鹕的比賽,卡佩拉出場僅24分鍾,就以14投13中的超高命中率拿下28分爲生涯最高,外加8個籃闆和2次封蓋。要知道,這樣成績,大多數時間是在與聯盟頂級内線德瑪庫斯-考辛斯對位時取得的。不僅數據上比較,卡佩拉并不輸拿到24分14籃闆8次助攻的考辛斯,全場隻付出兩次犯規的防守代價,他在進攻端也巧妙地避重就輕,多次抓到換防的漏洞,在籃下暴扣得手,極大提漲火箭隊士氣。
不過接受采訪時,卡佩拉還是表現得非常謙遜,把自己的表現歸功于訓練和哈登的提攜:
“能夠打出這樣的比賽,我自然感覺很好。今晚我很開心,我真的一直在力圖打出這樣的穩定表現。爲了這個目标,我一直在刻苦訓練,努力去做得更好。”
“登哥今天也爲我傳了很多好球,他在場上是一種現象。他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而我隻需要做好我的部分,跑動,卡位,等着他把球傳出來。能夠空接扣籃真的很爽,不過我知道這種好事不會每次都發生,我需要很有耐心。”
“這隻不過是衆多比賽中的其中一場,未來我還會有很多場比賽要打,所以現在是時候爲下場比賽做好準備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力量,信心爆棚。”
卡佩拉真是個話痨,可是講了這麽多居然一句都沒有提到賽前催眠治療的幫助?
慢,再等等!
“能回到豐田中心連續打七場比賽真是太好了。休斯頓的球迷非常熱情,在我們追分時給了我們很大的信心,這場大逆轉少不了他們的功勞,謝謝!休斯頓現在就是我的家,在這兒我感覺連休息恢複都變得更好,仿佛随時可以戰鬥!”
休息恢複都變得更好?
這也算是一種委婉的好評吧!
2/
雖然妮娜的服務讓卡佩拉受益匪淺,但在先前于小春向他安利時,可真是好費一番周章。
克林特-卡佩拉,身高2米08,體重110公斤。這個皮膚黝黑發亮的四年級新秀,雖然身高作爲中鋒略顯吃虧,但臂長可達驚人的2米25,再加上敢拼善搶,已經坐穩了火箭隊首發中鋒的位置。
于小春其實想接觸他很久了。中鋒在場上是搏殺最激烈的位置,加上火箭隊的防反打法,對中鋒的體力要求更高,即使看上去能量充沛者如卡佩拉,也一定會有恢複的需求。
卡佩拉看上去膚色通體黑得帶光,甚至還要勝過詹姆斯-哈登一籌,按于小春“黑人一般都是大大咧咧很好溝通”的既定印象,把妮娜的催眠按摩服務推銷給他應該完全沒有難度吧!
隻是…
他唯獨忽略了一點。
克林特-卡佩拉并不是美國土生土長的黑人。雖然黑成這樣,他卻是一位瑞士人。
沒錯,那個以軍刀、雪山、手表、銀行、巧克力和中立國出名的瑞士。
瑞士人也是出了名的難纏和細節控——如果說印象中你還以爲隻有德國人嚴謹苛刻,那麽與瑞士人接觸後你會發現與德國人的相處簡直如沐春風。
“嗨,克林特,你好!”可惜,于小春并不清楚這個招呼正領着自己走向一個大坑。
“嗨,小春,你好,早上好!”一片黑色中露出的牙齒顯得白得耀眼。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能方便占用你五分鍾私人時間嗎?”這是從波特蘭返回休斯頓前,火箭隊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出發去機場時。集合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半,7:20時,隻有卡佩拉一人按慣例提前下來等候,被于小春逮了個正着。
“五分鍾嗎?”卡佩拉擡腕看了眼手表,面露難色,“好吧,已經7點23了,一會需要集合。就五分鍾吧,好嗎?”
“好。”于小春趕緊切入正題,“我有個朋友,她可以幫助球員恢複體力,找到最佳比賽狀态。你要不要試一下?”
“什麽朋友?”卡佩拉沒表現出興趣,反而顯得很警覺。
“妮娜,一個專業按摩師。”怕還不夠有說服力,于小春又搬出隊友牌,“楊一鳴和埃裏克(戈登)都已經試過了,效果都很好。瞬間驅散疲倦,你會感覺重新充滿力量…”
“等等,你是說楊和戈登都接受了這種球隊安排外的‘治療’?”
“是啊,你還記得一鳴上次受傷嗎,肩膀脫臼?他能那麽快恢複,都是靠了妮娜的…‘治療’。”于小春學到的說服人的一招,就是對方越是質疑排斥哪一點,越是要把這一點反複說給他聽,以幾乎洗腦的方式讓對方習慣。正好埃裏克-戈登這時候也從酒店電梯裏出來,看見卡佩拉和于小春在大堂的一角講悄悄話,就頗有意味地沖他們使了個眼色。
“那…你說的這個妮娜,她提供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服務?針灸嗎,我知道有些你們國家的針灸師很厲害?不過你剛才說是催眠?還是物理療法,或者主要靠語言上的溝通,有點像心理醫生?”卡佩拉果然有話痨的潛質。
“我也說不清,都有一點吧。反正就是她會讓你睡着,你躺一會,可能是過了幾十分鍾,也有可能是好幾個小時,但不管怎麽樣,等你醒了,你身體就像重生了一樣。”
“這…也沒有細節,連時間長短都不知道…”聽到這,卡佩拉血液裏的瑞士人性格大爆發,臉上的五官像被紮了心一樣痛苦地扭在一起,“那…如果我真的要接受這個服務,會怎麽向我收費呢?”
“我們也沒有收費标準,你到時候看效果看心情給就好了。幫助隊友嘛。”
“我的天呐!”卡佩拉差點要喊出來,“就沒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嗎?”
酒店大堂的電梯再次打開,這次是楊一鳴和另外幾位年輕隊友,一邊談話一邊走了出來。在前一晚剛剛六分鍾内送出四個蓋帽,此時的楊一鳴面有喜色,被無形地簇擁在出電梯的隊伍中間。
“有,有确定的!”于小春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麽,趕忙改口道:
“可以确定,如果你接受妮娜的服務,楊昨天晚上那種生涯新高的表現,你也一定會有!”
“我打包票!”于小春又用力地拍響胸脯。
卡佩拉的表情還沒有舒展開,但看得出他好勝心慢慢戰勝了他的細節控,幾乎像是跟自己較力,他從咬緊的雪白牙齒縫裏最終吐出兩個字來:
“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