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予理睬就地返回,一定也會安然無恙的。這也是,恰當有事。他倆出于好奇,出于一種同情心,說要過去看看。
他倆循聲走了過去,在一個靠溪的水潭邊。有一個婦女在哭,哭得相當
傷心。
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程作頭說:
“天晚了,回去吧,别太傷心……”
可是,讓人想不到的,那婦女哭得更兇了。
程作頭和老林問:“你怎麽啦?”
那婦女隻管哭,哭得撕心裂肺。
程作頭說:“你說呀,不說人家怎知道呢?”
他倆追問再三,那婦女才說出原委:
原來,那婦女是這裏附近的李家莊人,她們家原有三口人,五畝地田。與王家屯大财主的地田相鄰。這大财主陰險狡詐,背地裏謀劃着霸占土地的主意。
那一年,大财主在一丘田裏種上了甘蔗,說婦女家偷了他的甘蔗。他爲了達到霸占土地的目的。一紙訴狀将婦女家告了。黃水縣縣令不問青紅皂白,将婦女的丈夫打入牢房。陷害至死。還搶走了她的女兒,沒幾天婦女的女兒被強暴了。那天夜裏,她的女兒上吊了她忍着悲痛。埋葬了女兒,她要報仇,然而,報仇能那麽容易報的嗎?一個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要去持刀殺人,無異是紙上談兵。
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她一時想不開,就入這潭中自盡了。
她本想,人死了變成厲鬼,就可以複仇了。可是,她錯了,殊不知活着時對付不了,死了更不行!如果死了就厲害起來,能複仇。那麽,這個世上還會有壞人?還會有惡霸嗎?當然,死了變成厲鬼索命的也有,那不知是燒了幾輩子高香修來的。這就簡直如同一個平頭百姓,告倒一個官員一樣艱難。
她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這一刻,空氣象凝固了一樣。程作頭和老林似乎都停止了呼吸。隻有四周的秋蟲在拼命地吟唱着天下的不平,人間的悲涼!
她哭了良久,才緩過神來。她接下說:
她這樣白白地離開了人間,報仇無望雪恨無門。她的心實在不甘那!于是她寄托于上蒼,在夜間,擺石爲燭撮土爲香。對着蒼天禱告,訴說冤情。倘或碰上俠客、壯士爲其申張正義,辯明冤屈也未可知。
不知不覺間,程作頭和老林的衣襟都被淚水淌濕了。程作頭擦了擦眼淚問:
“王家屯一共有幾個大财主?”
婦女說:“大财主就他一個。小财主倒有好幾個,但他們個個都心地善良,唯獨這個大财主,窮兇極惡。……”
原來程作頭也是黃水縣人,而且他家也在王家屯旁邊的一小村裏那一年王家屯的大财主也使陰謀詭計奪了他家的土地,害死了他的家人,那年他幸好躲在稻草堆裏才逃過一劫,他清楚地記得,他母親死前拼盡全力高喊道:
“兒啊,你遠走高飛吧,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今天,這婦家的遭遇,和他家當時的情景,何等的相似。這樣的大仇怎麽能忘呢?是該算帳的時侯了。
程作頭問:“那大财主家在王家屯那個地方,你知道不?”
那婦人說:“知道。”
“那好吧,我們明天一早來找你。”程作頭說罷,和老林返回客棧。
那天夜裏,程作頭一夜未合眼,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閃現。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牢記着父母被殺的情景。天一亮,程作頭就起來了。他草草地吃了一點。就準備出發。
老林不放心說:“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老林到隔壁的饅頭店要了兩個饅頭,吃了就上潞。
程作頭和老林來到昨夜的水潭邊,那個婦女已經在那裏等侯了。于是他們一行三人一起去王家屯,半路上程作頭讓婦女變成十幾歲的小孩,然而婦女是死了才兩三年的新鬼,變不太象,但也湊合吧。
到了王家屯大财主家門前,隻見他家進進出出,門口張燈結彩。一打聽,原來是王大财主娶三姨太。大喜日子。
程作頭聞言大喜,心想:“機會終于來了。”
于是程作頭買了兩壇杜康酒貼了大紅喜字,讓老林打扮成下人。禮物提進去後是要登記的。
程作頭外婆家離這裏有五十裏地。外婆一鄰居,大小也算是個财主,但與這王大财主不和,這情況程作頭家裏未出事前,程作頭是知道的。雖然這許多年過去了,但在程作頭看來,外婆家的鄰居肯定與這王大财主好不了。于是,程作頭就以外婆家的鄰居的名字登記上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外婆家的鄰居卻也居然來了。于是兩注賀禮的餡露了出來,這情況,馬上反映到王大财主那裏。這王大财主陰險毒辣,是在陰謀詭計中長大的,很自然馬上想到,有刺客來了,于是,……
酒宴在那天晚上,在一切正常地進行着。客人很多,很快到了王大财主和三姨太勸酒的場景,他倆一桌桌勸過來,後面跟着十幾個提酒,拿杯的打雜人員。很快勸到程作頭和老林這一桌,王大财主一個個勸酒敬酒,勸到程作頭時,程作頭和老林突然掏出寶劍向王大财主刺去,王大财主應聲倒地。變化成十幾歲的女鬼也刮起陰風。吹滅了所有燈火。現場頓時大亂。
這時突然一陣哈哈大笑聲傳了出來,整個酒宴場地頓時燈火通明。隻見又一王大财主,指揮着打手高舉着火把,從外面殺了進來。
原來剛在被程作頭老林所殺的是王财主的替身。程作頭暗暗叫苦。對老林和婦女鬼說:
“撤…”
這時,王大财主突然高喊:
“活捉刺客,賞銅钿千吊……”
程作頭對老林說:“你倆先撤,我斷後,你倆别管我,你們馬上向鄧大報告!……”
老林說:“我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們生死與共!”
程作頭說:“我們要保存實力,我拖住他們,你們速走!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