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就是:碗籃縣,竹棒村!”
黃石生一肚子的疑惑,但是事到如今,也是身不由已。他慢慢地起來。他走出山門,這寺院建在半山腰上,依山臨江。這山門面向白灘江,山門前上方挂一匾,上面書寫着:“西山寺”。門前的石級一直延伸到江邊的小路上,這寺院規模不大。但香火旺盛,相傳幾百年前,白灘府地區大旱,饑民在水深火日之中,于是寺裏的張元帥岀門化緣,張元帥的神象,安理屬于道教的範疇,但在浙東大都道佛不分家。所以這張元帥就在寺裏落戶。那一年他在江西化緣得糧食上萬斤,于是讓船家載到浙東白灘府城,船家問:
“白灘府城那裏?”
張元帥脫下一隻鞋子交給船家,說:“你隻要拿着這隻鞋,自然就會找到。”
那船家運到白灘城後好幾天,都無人來認領,一日,船家來到西山寺向菩薩禱告,企求神靈來指點迷津,當他禱告完畢,突然一擡頭看到神壇上的張元帥的一隻腳沒有鞋,船家馬上把那隻鞋往張元帥的腳上一穿,沒想穿上去正好,于是船家招呼寺院的大小僧人,去碼頭搬糧食,據說這批糧食,每天煮粥,救濟饑民。從此西山寺名聲大震,尤其是張元帥更是有求必應。……
黃石生在這寺裏,東轉西轉,轉到這寺的後殿,突然看到後殿的佛壇上放着一隻籃子、一口碗、還有一根竹棒。跟他在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他大驚。急去找老和尚。老和尚正和一香客說亊着:
香客說:“方丈師傅,你說做水陸道場安排那天?”
方丈說:“是後天,後天是黃道吉日。…”
黃石生待他們說完,黃石生說:“方丈師傅,你能不能跟我到那邊去一下?”
黃石生把方丈領到後殿,指着佛壇上放着的一隻籃子、一口碗、還有一根竹棒說:“師傅這幾樣東西怎會事?”
方丈說:“這幾樣東西原是二十年前,一個白胡子老頭的,他那天臨走時把這三樣東西交給我說:‘二十年後,有個姓黃的小夥子,将路過這裏,你可交給他!這些東西一直放在這裏,上面粘滿灰塵。在上月開始,這三樣東西,在夜裏時時發着金光。于是,我就讓徒兒把這些東西洗個幹淨。”
黃石生說:“這幾樣東西,和我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那白胡子老公公左眉上長着一顆痣。……”
方丈說:“就是這白胡子老公公。他左眉頭有顆黑痣。”
黃石生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看來做人活着無多大意思了,心想:“怪不得他對我說:‘這付行頭,已給你備下多時了!’”他想着,頓時哭了起來。方丈昨天對他說的無非是暫時寬慰他的話!
既然無多大意義,那麽不如早日了卻!他拿了個主意,整了整衣山,走到江邊,對着長天高喊:“爸、媽、蘭蘭,我對不住你們了,你們的恩德,隻能來世再報了!”
說着往江水中縱身一跳,一時間,在江邊玩的人都大呼:“有人跳水了,有人跳水自殺了!”
有人跳水自殺的消息很快傳到寺裏。方丈一看不見了黃石生,知道有可能是跳水了。他急忙讓倆位小和尚去救人。
原來這倆位小和尚水性極好,他們一跳下去,不一會就把黃石生拉了上來。方丈拿出自已的僧衣讓他換上。說:
“你這是何苦呢?做人那有不嗑嗑碰碰的?要飯,要飯又咋啦?朱元璋早年也要過飯,他以後還不是做了皇帝?我們也常岀去化緣,化緣是什麽?說好聽的是化緣,實質也是要飯,古人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其實,人生不苦是沒有岀頭之日的。你是聰明人,勿需我多講。……”
黃石生想想,方丈的話似乎也有一些道理。慢慢地也想通了。
到了第三天,黃石生拿着方丈交給他的一隻竹籃、一口碗、一根竹棒,一路向西走去,漸漸地已近中午。他的肚子又饑又渴,他來到一個村莊,想去要點吃的,他進了村莊,有人在井邊擔水,他想現在正渴得要命,于是他就向挑水的要了一碗水喝,他喝了一口這水宛如瓊漿玉液,甜美異常。于是他又向挑水的要了一碗,心想,要是有酒該有多好。他喝了一口,沒想,這碗卻真的是碗美酒,他暗暗稱奇。這兩碗一喝,你感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肚子也不覺得餓了。于是他繼續上路。
太陽漸漸下山了,他走過一個山灣,心想,天色已晚,得找個客棧了,他正想着,路上一個小叫花子攔住了去路。他說:“來人可是否是黃石生?”
黃石生說:“對呀,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小叫花子說:“師傅讓我來接你。”
黃石生又問:“你師傅家住那裏?”
小叫花子說:“碗籃縣竹棒村。”
黃石生問:“還有多遠?”
“有八百多裏路,師傅說本來是讓你走着去找,現在來不及了,時間不允許了,讓我來接你。你今天走了一天了,先吃碗飯把。”說着讓黃石生捧着碗,他輕輕地一念經咒,這碗馬上有米飯和豬肉,黃石生這才知道,這碗原來是法寶。不一會,黃石生吃飽了。小叫花子說:“那我們走吧。師傅有點偏心,你剛一來就有這三樣法寶。而我跟他十多年了都沒有。”他說着他拿出一塊布,他倆都站上去,然後他讓黃石生閉着雙眼,說聲走。
這塊布就緩緩升起來。黃石山隻聽得兩耳畔,呼呼的風聲。不一會,他倆緩緩地下到地面上來。黃石山睜開眼一看,這是一個傍山依水的小山村,隻有六七戶人家。
師傅和衆徒兒都在學打坐,師傅見黃石生來站了起來說:
“怎樣?怕沒前途,去跳水啦?”
黃石生說:“你怎知道,方丈告訴你的?”
“天下事是瞞不住我的。當然你的事更瞞不不住我的。因爲方丈是我師弟!時間來不及了,後莊有一雉雞精造反,玄女娘娘讓我帶着衆徒兒去剿滅,明天你也跟着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