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公說:“這不是感冒,就是去了廟裏所得的那種病。”
我頓覺頭昏目暈,天轉地旋,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領到一個地方,我仔細一看,那不就是那個破廟嗎?我見了各位菩薩及各位神爺。菩薩說:
“你兒子的病不礙事,在老公公、老婆婆的照顧下兩三天就會恢複的。現在你慘遭橫禍,走投無路,報仇無門,我們看你心地善良現在給你指條明路吧。從這裏,一直向南,日宿夜行。進入浙江之後,可以夜宿日行。找到一個叫:‘鬼叫崖’的山區。在那裏,你将會有貴人得力,會成就一番事業的。這一路上,我們會照顧你的,但一進入‘鬼叫崖’地區,我們将無能爲力。……”
我一驚醒,竟是南柯一夢,發現自已已躺在床上了。老婆婆見我醒來說:“你吓死我們了,都暈過去整整一天了,叫叫不醒,喊喊不應,好在身體沒發熱,要不然,我家老頭子把你也當作廟裏得的病來治療。你兒子現在沒事了,他想起來,我沒同意,讓他再躺一天,估計無啥大礙了。……”
他倆正說着,老公公從外面進來說:
“你醒啦,真的吓人,都睡了一天多了,現在怎樣?好受點沒有?”
“現在好受多了,我去了一趟菩薩那裏,菩薩給我指了條明路,叫我一直向南走,日宿夜行,進入浙江後可夜宿日行。找到一個叫‘鬼叫崖’的山區。在那裏将有貴人得力,會成就一番亊業。……”我說着,下床走走,頭還有點暈,想定是長時間躺在床上的結果。到處走走是有好處。我喊起兒子,他還在睡大覺,病已痊愈了,我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先在屋内來回走動。到夜裏還要練練拳腳,刀槍功夫,明晚準備就要離開這裏了。
……
第二天下午,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天一黑就出發。我考慮到這幾天在老公公家,給他仿帶來了不少麻煩,我掏出了二十個銅钿,給老公公,都八十多了,日子也不容易,但是老公公、老婆婆說啥也不要,他倆說:“你們落難至此,前程難蔔,這銅钿你們留着,你們要花錢的地方多得去了。我雖然不寬裕,但也還過得去,再一個我兒子在外做生意,雖然這幾年沒沒賺多少錢,但是磕磕絆絆,還是能過去的。隻是我們這幾天沒有把你倆照顧好,心裏有愧啊……”
我說:“那兒的話,我們萍水相逢,你們能收留我們便感激不盡了。你這樣說讓我臉紅!”
大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老公公、老婆婆立意不收,我也隻好作罷。
傍晚時分,我父子倆吃了晚飯,給老公公、老婆婆磕了三個響頭後就開始一路向南奔去。……
我們進入浙江後,開始夜宿日行。接着又到處打聽“鬼叫崖”的山區,結果,大家都不知道。我們隻好到處練練把式,賣藝混口飯吃,暗中尋訪“鬼叫崖”這地方。
我們先是在杭州附近,一邊練式賣藝,一邊打聽“鬼叫崖”這山區,然而,大家都不知道,有個山叫:“鬼叫崖”的。
我想,既然是山區,一定要到有山的地區打聽,于是,我們父子倆一直向南,走了五六天後進入了四明山區,但一打聽“鬼叫崖”還是不知道,看看盤纏有限了。于是,進入四明山區後便又耍把式,賣藝賺幾個籽兒,糊口。一邊賣藝,一邊仔細打聽“鬼叫崖”的落處。我堅信,既然菩薩托夢,一定會有這個地方,或許“鬼叫崖”這地方不怎麽大,未出名,當然,未出名之前,無論人還是地方都是黙黙無聞的。但隻要心誠,一定會找到這個地方!
我就這樣輾轉于四明山區各村,各市集。不覺春去夏來秋又至。轉眼間便到了深秋。通過這些天的賣藝漂泊,我得出結論,市集越大,練把式賣藝的賺錢就越多,看的人多,賺得也就越多。
那是快要到秋末的風和日麗的一天,我帶着兒子到四明山下的集市裏的街傍邊的一塊空地上,耍着把式,我見兒子舞着木棒,鬧得正歡,我悄悄地退出,去找個客棧。一打聽客棧的宿房費貴得吓人,一天就賺那麽幾個籽兒,除去飯錢,所剩無幾。也不知夠不夠宿客棧的房錢。所以我真的爲這事犯難。要是在山區,住宿的事不用發愁,山區的民情淳樸,住個一兩個晚上一般都不會要錢。但現在既然來到這山下的集市裏,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我悄悄地回來,就近向街邊的一戶人家借來一張桌一條凳,往場地上一放。
我往場中心一站,宣布:耍把式賣藝正式開始了。
我說:“各位父老鄉親,各位拳師傅、棒師傅,本人來自北方,家門不幸,慘遭天火,攜兒漂泊到此,賣藝騙口飯吃。初來乍到,禮數不周,懇請多多包涵,萬望各位憐見,有錢幫個錢場,沒錢幫個人場。”說着雙手抱拳,裝個笑臉說:“在下在此謝各位了!”
然而,笑臉裝不出來,象哭,一陣凄楚湧上心頭,忍不住,竟灑下幾滴淚來。我也不能講被人追殺,隻能講慘遭天火了。
接下,兒子上場,他拿根棒來回耍了幾回,接着象孫悟空一樣舞了起來,先是慢的舞着,舞着。接着,慢慢地加快,一邊翻着斤頭一邊舞着,一會兒斤頭不翻了,淨是舞着棒,而且越舞越快,到最後竟看不見人影。全場人掌聲雷鳴,連連喝彩,……
我不失時機地摘下頭上的帽子,仰着帽子向各位讨要賞錢,然而,有的給賞錢,有的沒給,還不斷的向後退……
讨要了一周,沒要上幾個籽兒。
接下該我上場了。
我拿着三口碗上場,兩手抱拳說:“在下不才,獻醜了。三口碗都倒蓋在桌子上。我拿出我看家絕技,這三口碗在桌子上,一倒蓋一仰,一倒蓋一仰,先是慢慢地玩,後來越來越快,讓大家眼花缭亂,漸漸地三口碗變成了四口碗,最後變成了五口碗。衆人喝彩聲雷鳴一般。
兒子也不失時機地向各位觀衆讨要賞錢,一圈下來,也沒幾個籽兒。
我慢慢地從五口碗變成四口,再從四口變回三囗。這套遊戲也算是圓滿了。
可是事情并非那麽簡單。正當我變回三口時,一眨眼的功夫三口碗變成了兩口,我大驚,在這群觀衆中有高手來砸場子了!我漲紅着臉,上前雙手抱拳,說:
“高手師傅,在下家裏遭難,到貴方寶地想讨口飯吃,并非炫耀自已本事,敬請高手高擡貴手,在下玩完這場,馬上就走!”
再看桌上的碗隻剩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