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潭坑的傳說4


十六、鄧二仗膽捉狐

鄧大和鄧老六閑話了一會轉身回家。弟弟鄧二不在。鄧大心想:這傢夥不知又野到那那裏去了,真不讓人省心!但不管怎樣飯總得先做吧,動手做下再作理論。鄧大做好飯後等鄧二歸來,但鄧二沒來。看看天色已發黑了。鄧大隻好自已先吃了。吃完晚飯後,鄧二還是沒來。鄧大心想究竟幹啥去了呢?

原來那天鄧大走後,勸二在家無亊,先是念念經文,後來又覺無聊,出去走走。剛一出門迎面見鄧家岙的鄧老爹過來。鄧家山與鄧家岙僅一山之隔,且又同宗,彼此之間來往甚密。那天鄧老爹遠遠看見鄧二迎面走來,随陪了個笑臉,說:“鄧二我賢侄,早就聽說你去了龍虎山學道,今天怎麽在家?”

“功成名就,準備自立門戶呢……”鄧二說着把鄧老爹領到家中坐下,沏了杯茶,請他喝上,問:

“老爹是否有亊?……”老爹看鄧大不在,便問:

“你哥呢?他沒在家?”鄧二說:“今天去杭州臨隐寺拜訪方丈去了”。

“既然這樣,我隔日再來……”鄧老爹說着起身告辭。

鄧二心想:你這不是瞧不起人嘛……心裏忿忿不平,但又不好發作,隻得陪個笑臉說:

“你再坐會嘛,好不容易碰上了,難得聊聊。……”

“我那有心思聊天?隻是家中出了事兒,頭上象‘蠏鹵’澆似的……”

“那你說說嘛,雖然我哥不在,而我在呀,雖然我無多大本領,但在龍虎山好歹也學了十幾年,十八般武藝樣精通;三十六樣法器件件在行。……就剛才我也溫習了《鎮宅平安靈符》呢。”鄧二就這樣吹着。

不知信了鄧二的吹噓,還是鄧老爹心急如焚,他把家中怪事全盤托出:

原來鄧老爹一家,鬼神不怕的。也不信世上有什麽鬼神邪氣。但是,二月的事情發生,竟讓他及他一家人觀念徹底改變了。

鄧老爹呷口茶說:“二月以來,我發現兒子整天萎靡不振,而且整天隻想睡。我心中疑惑。後來在他的床鋪上發現了毛,是黃色的。我找了鄧太公說起此事。鄧太公德高望重,見多識廣。鄧太公說:

‘這事可能不那麽簡單了,你兒子一定碰到髒東西了……爲今之計,趕快讓你兒子離開這間屋了,夜裏睡到另外的地方,再作打算。’

我想想也對,爲了搞清這個真相,我跟兒子的床鋪換了。我睡進他的房子,那天深夜,隻聽窗外咯的一聲響,外面進來了一個絕色女子,我有點把持不住,……後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來的時侯,太陽八丈高了。老婆問我怎樣了?我說:

‘象做夢!不過這房子不能住人了……’

‘去你的!好好的房子怎麽就不能住人了呢?我不信這個邪!……’”鄧老爹說到這裏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苦口婆心的勸着她不聽,非要住,我想爲這點小事跟她鬧翻了,讓人家看着笑話,也不是辦法。畢竟我們往後的日子還得過下去呀。論膽子她的确比我大,所以隻得随她。”鄧老爹說到這裏,似乎心裏不快,皺了一下眉頭接下說:

“那晚她睡到裏面,我在外面聽着,裏面先是靜俏俏的,後來似乎有點響動,也不怎麽響,隻聽到嗯、嗯的響聲。過了會也沒響聲了,……第二天早上。老婆起來紅着臉說:‘老頭子,這屋我們就不睡吧,反正我們也不缺房子……’”

“我想,不缺房子是真的,但留下這個疙瘩,心中憋着難受。總覺心裏悶得慌。”鄧老爹眉頭緊皺說着。

鄧二聽罷,哈哈大笑起來說:

“我還當有什麽大事,小事一樁!”

“那好,我們先去看看?”鄧老爹說着,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鄧二。

“去!……”鄧二說着,拿了桃木劍,再拿了個小布袋裏面放上米和鹽。跟着鄧老爹去了鄧家岙。

鄧老爹的屋坐北朝南,共四間平房。靠山,房後就是山坡。四間房子前後都有窗,窗上都有杉木做成的窗索條,索條間隔不寬,隻能是拳頭進出。東頭那間原是他兒子的卧室;第二間便是做飯的廚房,房前有大門。第三間是放雜物的儲藏室,第四間是老爹和他老婆的卧室。卧室傍披有兩間茅屋,裏面養着豬,雞之類。鄧二把這四間房屋看了個遍。其他三間窗索完好無損,隻有東頭的就是出事的那間後窗中間斷了一根窗索。四間的窗上都有窗簾布。三間窗布完好無損,隻有東邊那間後窗的斷了窗索的窗布稍有破損,但稍不注意,也會看不出啥問題。鄧二想,這東西一定從這裏進來。鄧二看畢,心中有底。他對老爹說:“今晚我就在你家住下了。”

心想:我鄧二也好歹露一手,讓大家瞧瞧,我鄧二的本領。

那晚,他就在鄧老爹家東頭那間屋裏睡了下來。山區的夏夜仍然有點冷,要蓋棉被。上半夜他的心是提着的,窗外蟋蟋的叫聲不厭其煩地傳了進,偶有夜鷹的凄厲聲傳來,給這山村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慢慢地他進入了睡鄉,夢見自已有了女朋友,二人恩恩愛愛,摟摟抱抱,……到第二天,鄧老爹叫他起來時,他還沉醉在美夢之中。後來,他或許想起昨晩的本意才說:

“我是差點兒逮住那東西的,但那東西的确有些道行,我倒底還是讓它跑掉了。晚上吧,到晚上我定會吸取教訓,絕不輕饒與它!”

說着,說自己先回家準備準備,晚上好大顯身手。鄧二回到家,鄧大正在吃早飯。鄧大見他來問:“你昨晚都幹啥去啦?家都不回!”

鄧二就把鄧老爹家發生的事,說給鄧大聽。

鄧大聽罷,大驚失色:“這樣的事你都敢去搞?這東西的面目我們不清楚,但它既然有些道行,身上必定會散發一種氣體,而這種氣體會使人産生一種錯覺,輕則迷惑與你,使你神魂颠倒。重則傷人性命。就是所謂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後你切不可胡來!”

鄧二唯唯喏喏,說自己今後一定聽話,緊跟着你,你說向東我不會向西。

“先吃飯吧,吃了飯我跟你去看看,能幫就幫鄧老爹一回。”說着,自已準備一些用具。

吃了飯,鄧二領着鄧大,去了鄧老爹家。鄧老爹見鄧大來了,喜出望外,把家裏發生的故事又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鄧大沒接聲。說先看看事發的房間。看了那房間後,又看了其他幾間房子。接着他就回家了。說準備準備。

鄧大回到家裏,先找了塊木闆,按尺寸鋸好,又找了根線。到了下午,鄧大領着鄧二,去了鄧老爹家。他把木闆按在那個斷了窗索的窗戶上方,然後,用線拴好,懸着,這根線一頭系着個響鈴,拉到地上的幾根竹片上拴住,竹片交錯着,隻要那東西從窗戶的斷索處進來,勢必碰上那根線,線一動,懸在窗上方的木闆就會滑落下來堵主斷索處,下面的響鈴也會響起來。那天鄧大按裝好機關後,開始按排任務:鄧二還是睡在這屋裏。鄧老釜守屋外,鄧老爹的老伴負責關門,及其它雜務,鄧大爲了慎重起見,四周窗台上貼上《驅災符》。按排完畢,單等那東西到來。

鄧老爹說:“東頭的房内窗台咋不貼+《驅災符》?”鄧大說:“東頭是現場,這符威力極大,貼上去怕打草驚蛇,那東西就不來了。……”

上半夜,一切平靜,快到子時了,還不見動靜。鄧老爹說:

“這東西怕不來了……”

鄧大說:“再等等,如果不來,就撤了…”

子時過後,将近醜時,隻聽裏面窗台上“咯”的一聲,接着鈴響了一下,接下又無聲響了。大家正在納悶,聽聽屋裏似乎嗯嗯哼哼的叫喚聲,聲音很低,但能聽出。鄧大手執鋒利的長劍,鄧老爹拿着“田狗叉”,鄧老爹老伴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菜刀,殺了進去。見是隻狐狸。正撲在鄧二身上,舌頭伸進鄧二的嘴裏,吸食鄧二的唾液。鄧二雙手摟着狐狸在夢中,口裏嗯嗯哼哼呻呤着,那狐狸見衆人殺進來,馬上下來竄上窗台,但是窗戶已堵死,它隻好竄向外屋,外屋大門緊閉,它急忙向窗台竄去,但窗台密密的窗索。它隻好竄回内屋。鄧大見鄧二還在夢中,一把拉了他下來,說快操傢夥,鄧二揉了揉眼睛問:

“哥,出啥事了?”

鄧大氣得給他扇了個耳光說:“快拿個棍子,打狐狸!”

那狐狸見無處躲藏,隻好跑到床鋪底下了,鄧老爹拿起“田狗叉真搗那狐狸。看看搗得差不多了,鄧大把那狐狸拉出來一劍殺了。

第二天早上,鄧大讓鄧老爹把狐狸皮剝了,用竹片撐着,挂在門外的樹上。鄧大畫了道“鎮符魔符”貼上,起着震攝鬼狐的作用。接着,鄧大對鄧老爹說:

“你家遭此變故急需一道‘鎮宅平安符’,你兒子病了,急需一道‘重病快愈秘符’……”

鄧老爹說:“常言道:‘救人需救徹,醫病醫斷根。’你覺得怎樣穩妥,就怎樣搞。一切随你安排。”

有了老這句話,鄧大就放手幹起來了。

他擺了香案,默黙念着真言咒語,鄧二在一邊跟着:

“無量度人數術功,師祖助我顯神通,白氣混饨灌我形,天人合一體通明,體有金光傳到手,手有金光傳到筆,筆有金光傳到紙。”

念完攤開白紙畫符,符畫好後,再繼續默念密咒:

“滿紙金光載氣藥,氣到病除降邪魔;有求必應氣顯聖,有應必靈氣顯神;功德無量傳芳名,感謝師祖道長存。數術功無量度人。……”

這樣念了三遍,一切才就諸。

鄧大念罷,用筆沾紅墨水畫符,然後貼于病人床下。

鄧大搞好後,接着拌了鹽米,在鄧老爹家房前房後撒上。然後吩咐老爹,這地以後就别掃了,要掃,就等到三十六天後再掃。一切都搞好後,鄧大帶着鄧二回家了……

從此,鄧大的道術不胫而走。還傳得神乎其神。

楊老忠說到這裏,問小楊:“我們還有沒有茶葉?”小楊說:“還有些,”說着給大家都沏了茶。小王笑着說:“我真看……看不出,老楊還……還真是個人材呢,這……這故亊……事都編得……得那麽圓……”

楊老忠說:“這不是我的本事。這些都是實實在發生的事情,不用編。小時侯,爺爺一天都講十八遍,……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早在肚子裏會背的呢!”

楊老忠說着,喝了口茶。接下說:那天喜娃老爸聽說鄧家山有得道道士,當下就請求楊财主去把鄧大請來。

楊财主說:“今天是不行的,一方面天色已晚,另一方面去鄧家山的路也不熟。隻好明天去吧。明天我跟阿四一起去。當夜楊財主怕打草驚蛇,就在阿四家住下。

十七、鄧大兄弟倆窩山禳鬼

第二天,天未放光,楊财主與阿四就去鄧家山了。到了鄧家山,鄧大、鄧二剛練完功,正在吃早飯呢。

楊财主說明了來意。請鄧大弟兄倆禳解。鄧大說:“早幾天剛在鄧家岙鄧老爹家除掉了一隻老狐。至今都未去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情況。本來,今天想去看看,既然窩山的情況緊急,就先去窩山吧。說着吃了早飯收拾東西上路。

到了窩山,鄧大先看了住房,再去了龍潭坑,繞了龍潭坑一周,然後詢問周老闆及林婕喪葬後,超度法亊的情況。喜娃母親都一一作了回答。

鄧大說:“既然法事已做,超度程序都已完成。那麽,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但它卻發生了,看來,必定有它的原因。今晚我先會會這個林婕再作決定。”

那天晚上,夜深人靜,喜娃的兒子剛哭兩聲,林婕便從外面進來,接着,就聽到嬰兒吃奶的聲音,及喜娃與林婕相擁卿卿我我之聲。鄧大與鄧二推開門沖了進去。喜娃說:

“是?誰…?”

“鄧家山法師,鄧大、鄧二。”鄧大回答着。

林婕說:“不知法師降臨,失敬,失敬!……不知法師前來何事?”

鄧大哈、哈、大笑起來:“奉命捉拿你歸案……”

林婕說:“法師,我們素昧平生,往昔無怨,近日無仇,爲何逼人太甚?壞我好事?”

鄧大說:“人鬼殊途,陰陽兩隔,喜娃家既己做法事超度你等,而你不知好歹,亂了法度,騷擾人間,該當何罪?”

林婕說:“我兒尚在襁褓之中,我老公生活凄苦,我于心不忍……請法師慈悲爲懷,網開一面…”

“那來的話,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鄧大說着舉劍砍去。

林婕跋腿就跑,鄧大鄧二緊緊追來,林婕跑到龍潭潛入水中,鄧大作法,攜着鄧二也追入水中。

原來龍潭水下有個洞穴,林婕進入洞穴後向左拐了個彎,進入了另外的洞穴,再向前行了一裏左右,裏面卻是另外天地。風光明媚,鳥語花香。林婕跑得飛快,鄧大鄧二窮追不舍。漸漸地前面來到一個城廓,城廓的傍邊建有很多民舍。林婕跑到靠城牆邊的一幢房前,從第二個門進去,叫道:

“媽,兩位法師追來了……”

林婕媽正在做針線活,見了鄧大、鄧二,放下了針線活站了起來,問:

“兩位法師爲何如此動怒?如果小女有啥過錯實乃老婦之罪,是老婦教育不好,我願領罪,是打是罰任憑處置。小女自幼喪父,我含辛茹苦拉扯她長大。本想她能嫁個好人家,免受生活苦楚。無奈老婦失察,将他嫁與窩山喜娃,喜娃家貧如洗,老婦悔恨疾首,投水于龍潭之中,母女情深,小女也跟着來了……”林婕母親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鄧大鄧二自念自幼父母雙亡,曆盡世間疾苦,嘗盡世态炎涼。不覺也流下淚來,動了恻隐之心。鄧大說:“人鬼殊途,喜娃家既已作法亊超度,林徢不去投胎爲人,而在此胡作非爲騷擾人間,真是可謂:‘殺人可恕,情理難容!……”

林婕母親說:“兩位法師請進來一坐,容我慢慢講來……”說着,拿來一把椅子,又到隔壁一家借了一把讓鄧大、鄧二坐下。說:“法師有所不知,喜娃家那天做的法事,衆人念的《壽生經》,《金剛經》,能折本命錢,在陰間,可作冥币使用。可是從财庫領出來時,卻遭孤魂野鬼們哄搶貽盡,在這裏跟陽間一樣,辦啥事不打點是不行的,就是投胎做人,也要打點,閻羅天子身邊幾個人打點是必須的。這裏投胎做人是招輪,由閻王親自按排,所以閻王身邊人很重要,把他身邊人買通了,投胎很容易。隻要他們幫你說句好話,馬上能投胎轉世。給閻王身邊人送禮,送少了他看不上,送多又沒錢。哎……我隔壁的姑娘住着,都等了一千五百年了,還沒輪到她,她身邊又沒啥錢,這房子的租金雖然不太貴,但是沒有經濟來源還是很困難的,她雖然在做小生意賺不了幾個子兒,飯要吃,房租要付,一年剩不了幾個子兒,要想輪到她,等到何年何月啊?她想着有朝一日積足了錢,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正說着,隔壁的姑娘背着東西出來對林婕娘說:“來客人了,如果要茶杯,可到我家去拿……”那姑娘非常漂亮,鄧二見她背着東西,急忙過去說:

“你要背到那兒我幫你!”說着從她肩上搶了過去。

鄧大說:“你快去快回!”

鄧二應聲跟着那姑娘走了。

林婕娘接下說:“這姑娘原是大戶人家出身,她愛上了一個窮畫匠。

她父母欺貧愛富,硬是把她許配給一個公子爺,她不從,上吊自盡了。據說她家燒的《壽生經》,《金剛經》也遭搶了,好在她性格剛強,硬是支撐下來,在這裏做點小買賣。

林婕娘唠唠叨叨地說着。林婕躲在屋裏不敢出來。林婕媽歎了口氣:“陰間,陽間一個樣,有錢的造房發租,沒錢的租房,還有些窮鬼租不起房的隻是露宿街頭、路邊。沒飯吃,哄搶、乞讨……”她說着,把鄧大領到了一個窮鬼區。

這窮鬼區與林婕娘的住處隻有一牆之隔。牆是圍牆,裏面全是窮鬼、餓死鬼之類,裏面面積很大。有大批土地可耕種,但是裏邊的鬼大都很懶,不願耕種。圍牆門口有幾個青面獠牙的陰兵把守。隻有節假期時,窮鬼區裏的窮鬼才能自由出入。好在林婕娘是個有些身份之鬼,跟守圍牆大門的陰兵很熟,林婕娘做了個手勢,就讓她領着鄧大進去了,也不說話,裏面披滿了茅草房。裏面土地一望無際,大部份是荒蕪着的,在耕種的隻有極小數。他們個個面黃肌瘦,皮包骨頭。見有人進來雙合着讨要舍施。鄧大看着不覺凄然。轉了一圈,轉身岀來。林婕娘說:“他們有時也會輪到投生爲人的機會,那就是閻羅天子大赦天下怨鬼,但有名額他們通過抓阄,取得投生爲人的機會。”說着回到了林婕娘家。

鄧大說:“那你有啥打算?”

林婕娘說:“吃一天算一天,還能有舍打算?現在幫有錢人做些針線活,賺點錢積聚一些,以後人熟了,打理打理,或許還有投生機會。……”

鄧大說:“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啊,這樣吧,這忙我給幫了,但是,碰上窮鬼區自由的日子,怕又要遭搶,而燒給你們的往往都是好日子,也就是窮鬼區自由的日子。過段時間我要給師傅做法事,屆時,我将請天台山大休方丈、臨隐方丈一起來做法事,超度師傅之靈,把你倆的法事也一起重新做了,一切《壽生經》,《金剛經》及《往生淨土神咒》都重新念好,上了鎖免得被他人哄搶。鎖鑰我先給你搞好,你自已保管。”他說着從袋裏掏出紙來,畫上鑰匙,囗中念念有詞,念畢交給林婕娘。接着說:“林婕罪孽深重,難以寬恕……”

“我隻望法師手下留情,小女我自會管束……”她流着淚說。

“留情并非易事,但林婕必須尊規守矩,千萬不能騷擾喜娃一家。林婕也盡快投生做人。

“大凡淹死的必須找個替身,才能投生,這是鐵的定律,誰敢壞了規矩?”

“這個我自有辦法…”鄧大說。

正說着鄧二和那位姑娘回來了,說生意還作成了—注。鄧二還興高彩烈地說道:“那市場搭的全是綠色的篷,東西好且便宜。這姑娘告訴我,在那裏買東西千萬不能講價錢。一讨價還價,東西就不結實,變了。哥,我就想在這裏招女婿了……”

那姑娘見鄧二這樣說,抿着嘴笑了。

鄧大拿起桃木劍在鄧二的頭上拍了一下說:

“這樣的地方你還真敢招女婿?回去看我怎樣收拾你!”

“我開玩笑呢,哥你又當真了!”鄧二捂着頭說。

“這樣的玩笑你都敢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說着,告别林婕娘準備回去。林婕娘喊林婕:“快快出來,謝鄧大法師手下留情之恩。”

林婕出來,跪在鄧大面前泣着說:“承蒙大師手下留情,小女子沒齒不忘,在這裏謝了,隻是襁褓小兒,孤凄郎君,如何放得下來?”說罷放聲大哭……

鄧大說:“陰陽殊途,你休得再鬧!下次逮住,定當不饒!”說着與鄧二回到窩山來。

十八、鄧大窩山重做法事

鄧大見了楊财主、喜娃父親。把林婕和林懊娘的情況說了,上次所做的法事功德,及所念的《壽生纭》,《金剛經》,《阿彌陀佛往生淨土神咒》被搶了,因此超生無路,投生無門。呆在那裏,備受燃熬。

楊财主說:“既然這樣我們何不再做一次法事。多念一些《壽生經》:《金剛經》《阿彌陀佛往生淨土神咒》。超度,讓她倆安心投生。這樁事兒不就了結了嗎?”

“這倒也是個辦法,隻要林婕投生去了,我們這裏自然也平靜了。”喜娃父親說。

鄧大說“要說投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林婕是死在水中的,要想投生,必須找上‘替死鬼’,自已才能投生。……”

“這個好辦,我們找個蛇,或青蛙什麽的代替一下,湊合着就解決了…”鄧二插着說。

大家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想想也隻能這麽搞了。于是大家分頭行動,鄧大去國清寺請大休方丈,鄧二去物色小動物;楊财主管全面,包括做法事的一切用具等等。

不一日,鄧大請來了大休禅師,鄧二不知在那集市上購得一隻近二斤重的“田雞狗”。作爲“替身”應該也算蠻不錯的。于是他們擇了個黃道吉日,叫上了九個婦女,就在喜娃家中間的房子裏,也由一個小和尚領着念。

法師和禅師他們做法事就仕喜娃睡覺的房子裏房子裏放二張八仙桌,桌上奉着林婕和她媽的牌位。據大休方丈說放在喜娃的房子内做法事有幾個好處:一可僻邪,二、可驅趕屋内髒東西。本來這些郁應在祠堂裏念的,但祠堂裏林婕媽的牌位是進不去的,但在喜娃家裏這與族人無多大關系。而且這一主張出自大休高僧的口中,所以窩山村不會有人異議的。

閑話少叙。他們一行人馬都整整做了七天法事。把一切該念的經、該念的咒語都念得透透徹徹。那邊的婦女也一樣,念了一遍又一遍,經過七天的念誦她們都開始會背出來了。

那一天,大休禅師,鄧大、鄧二等人把這些念來的拿到周老闆、林婕墳前燒化,在燒化前他們唸着經咒,四周又撒上鹽米,說這樣就不會被哄搶了。他們燒了念好的《壽生經》,《金剛經》,《往生淨土神咒》,及《天赦大會》,鄧二又在龍潭裏擊斃了那隻“田雞狗”,一切就緒。大休禅師讓鄧二把燒化的灰裝在一隻布袋裏,讓鄧二把這些灰給林婕母女倆送去,讓她們鎖在銀庫裏,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鄧二聽了大喜過望。自從上次見到那邊的姑娘後,他整天心中惦記着她,喪魂落魄的。現在聽說讓他去那邊,真是喜從天降。他滿口答應。

當下,鄧二讓鄧大作法送他進龍潭的洞中。

鄧二進了洞後向左拐了個彎,進入了另外一個洞裏,又向前行了一裏左右,進入了另外的天地。風光很好,風和日麗。

鄧二正向前走着,來到一條大道傍。鄧二清楚地記得這條大道是通向商品市場的,上次他就是幫姑娘背過東西。他向前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女人在挑一擔東西在走着。突然,路邊竄出一個男人,搶東西,那女人使勁地拉住東西,嘴裏高喊:

“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是搶劫!鄧二想着趕緊沖了過去,高喊道:“清平世界,蕩蕩乾坤,何人在此搶劫?”說着舉起桃木劍劈了過去。那人用手一擋,隻聽到啊呀一聲,鄧二隻見那人手指已斷了二根。鮮血直流。

那人也顧不上疼痛,逃命要緊。鄧二追了一程,看追不上了,走了回來。

他第一次見識到桃木劍的威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那女人受到了驚吓還蹲在地上哭呢,鄧二問:

“你沒事吧?東西被搶走沒有?”那女人說“東西倒是沒有搶走……隻是覺得自已的命實在太苦……”說着站了起來。

鄧二一看,那不就是住在林捷娘隔壁的那位姑娘嗎?那位一看是鄧二,哭得更兇了。鄧二說:

“好了,好了,既然沒有丢東西,那是大幸,應高興才是。你這是要去那裏,我幫你挑!”說着挑起擔子來。

“是去集市裏,”說着,二人一起來到市集裏。鄧二幫她把東西放好,說自已公務在身,先走了。那姑娘淚眼婆娑,欲言欲止,

鄧二于心不忍說:“我辦完事再來接你”說着走了。

鄧二出了鬼市,來到林婕娘的住處說:“這次我把你們倆的‘壽生錢’全帶來了,你先放在銀庫裏,上了鎖,免得又被搶了。剛才在來的路上看到你隔壁的姑娘挑着東西,差點被搶,幸好碰上我路過,才逃過一劫。”鄧二又接下說:“後來我幫她把東西挑到市場裏去了。待會我接她回來……”

林婕娘說:“這姑娘實在太可憐了,……都在這裏一千五百多年了,還不能投生,做生意又經常被搶……”說着,她不禁歎了口氣。

鄧二坐在傍邊,默默聽着,又閑話了一會走了,說去接那姑娘。……鄧二到市集時,大家都要收攤了。他倆忙收拾了東西,鄧二就挑了回來。那姑娘說:“我們做飯吃吧。”鄧二說:“先去旅店看一下,順便吃一點,飯就不麻煩了。”那姑拉着他,說:“你還找什麽旅店,就在這裏往!”說着淚水竟滾了下來。

鄧二原是個尋花問柳的情場老手,這樣的美事自然求之不得,但回心一想:“不對,我與她人鬼殊途,事情搞得過份了,誰知會發生什麽事情?盡管自已深知鄧大有的是辦法,但要是鄧大知道你這樣胡來,那他非剝你的皮,抽你的筋不可。”于是鄧二說:“這樣是不可以的,鄧大知道了會責罰我的。搞不好還會連累你的。”那姑娘說:

“這不怕,你哥來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大家互不相欠!至于他要責罰你,你們是兄弟,他能把你怎麽樣?你就放心吧!”

鄧二想想也對。當晚,就在那姑娘家住下了。恩恩愛愛自不必說。

第二天,那姑買些酒菜,請林婕和她娘吃飯,說自已已結婚了。林婕說自已身體不舒服沒過來。那姑娘給林婕娘倒酒說:“露水夫妻,且就這麽個條件,也隻能這麽湊合着了……“

林婕娘說:“就怕長不了,鄧大是大法師,會對你采取措施的。他要是徇情枉法,我會去閻王那裏告他一狀的。……”

接着大家閑話着,林婕娘說:現在有點錢了,去打點打點,争取早日投生。說着回到了家裏。林婕正在哭泣。看着鄧二和隔壁姑娘恩恩愛愛,自已卻骨肉分離,不覺悲從中來……

她娘勸她:“吃上一點,我們要去辦事了,不吃怎行?餓壞了身體誰來痛你?誰來照顧你?”好說歹說總算讓她吃了幾口,說吃不下不吃了。跟着她母親去銀庫提些錢出來。要緊的幾個部門該化的都化了,把所欠的壽生錢也還了。回家等消息。

卻說鄧二看着林婕母女出去辦事後,從自已的衣袋裏拿出一包私自留下的《壽生經》,《金剛經》,《往生淨土神咒》及《天赦大會》的焚燒灰說:“這個你拿着放好,日後如要用的,該化就化吧。”那姑娘淚流不止,說:

“我這輩子從沒有碰上象你這樣體貼的人,你就在這裏,别回去了,我也不投生什麽的,在這裏我們就這樣好好地過我們的小日子。”

鄧二說:“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今天,我哥肯定會來接我回去。順便看看我辦的事兒,辦得怎樣。”

說着他倆收拾東西,挑着去那集市做生意。

卻說林婕和她母親打點完後在家等待消息。下午上邊來消息了,讓她倆去辦手續。

十九、不喝孟婆湯,林婕奈何橋跑回

林婕和她母親到那裏,隻見辦手續的排着長長的隊伍。有一個人在高叫着:“先喝孟婆湯,再上奈何橋,你們可記住了!”

林婕跟在她娘的後面,隻聽後面有人輕輕問:“爲啥要喝孟婆湯?”

“可以忘掉生前的一切事情……”有人說。

林婕心想:孟婆湯一喝,啥都忘了。襁褓中的兒子,恩愛的喜娃全忘?這我可不幹!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就這樣忘掉親人?那做人還有啥意義?她想着,俏俏退了出來,急忙叫她母親,隻見母親正喝着孟婆湯,任她怎麽叫都不應了。接着隻見母親又向奈何橋走去,她趕上去扯了扯母親的衣服,她母親隻顧向前走去,沒有理會她。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種失落,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她跟在母親後面,有個公差大聲呵斥着:“大家都排好隊,别排亂了……”她慢慢地被擠上奈何橋,走到橋中間,隻見橋下腥風四起,在陽間做下犯法,陰險之事,或犯事末被發覺的都得被推下橋去,備受橋下毒蛇,猛獸的撕咬,在這血流成河中凄厲的呼救。哭聲震天慘不忍睹。過了這奈橋就去陽間投生了。她想,我不能跟着去,這一去永遠看不到兒子和喜娃了。想着,牙齒一咬,回來吧。

林婕在奈何橋上往回擠,這倒不是人太擁擠。而是橋太窄,且有些滑,所以大家小心翼翼的,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非但被毒蛇猛獸撕咬,而且這條血河是通向十八層地獄的,那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去處。

她正往回擠着,一個當差的過來,拿着鞭子就要打,問:“爲啥往回走?”林婕急中生智說:“我在陽間做下一些事還未了結,我不想把這些帶到來世。”

那當差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林婕……”林婕答道。

當差的打開生死簿,查了林婕一案:“林婕,女,二十歲,溺水身亡,……有替身,‘田雞狗’。準投生爲人。……”

那當差的問:“田雞狗”是啥東西?”

林婕說:“田雞狗是青蛙的一種。我認爲人類溺水身亡,當以人類替身爲妥,因爲人類與動物不在同一檔次之中。所以我本當可以投生爲人,但考慮到這一問題,決定返龍潭坑複職,萬望官爺慈悲爲懷,準我複職……”

當差的說道:“你爲人厚道,說得在理。本當馬上予以答複,但我身爲官差亨受俸祿,受人管束,不敢擅自主張,須禀告閻王而再作定奪。”說着讓林婕回家等侯發。

卻說鄧家岙鄧老爹家自從除掉那條狐後,家宅确實也平安了。他兒子的病也一天天好了起來。但是村上家家戶戶丢雞丢鴨的事時有發生。先時,大家都不介意,後來,卻漸漸多了起來。但奇怪的是鄧老爹家的雞鴨卻從沒丢過。于是人們找了鄧大。

而鄧大對付降魔捉怪的較爲在行,而對付偷雞摸鴨的卻一籌莫展。令他頭痛。鄧老爹說:“這應該是獵戶的事。既然一時想不出好辦法就先放一放。鄧大也正有此意。他認爲這亊得先聽聽獵戶的意見。再一個他弟弟鄧二還在洞中,辦這樣的事,有鄧二做助手,是最好不過的。于是他去找他弟弟鄧二了。

那天,他進了洞,去了另外的天地。隻見城牆邊圍着一群人在看告示。他也擠了進去。

隻見告示上寫道:

“林婕,女,年二十,爲人正派,品行端正,堅持原則,放棄投生爲人,勇氣可嘉!可敬!

故本官判令林婕重返龍潭坑複職。‘田雞狗’爲林婕助手。希各盡職守。确保龍潭坑水域平靜,景界安甯。X月X日判”

鄧大暗暗叫苦,但究竟怎麽會搞到這步田地,也隻有找到鄧二才知道。他到了林婕娘家。林婕正在收拾東西,說馬上就要回龍潭坑了。

鄧大問:“你爲啥不去投生?”

林婕說:“去投生了,再也見不到喜娃和孩子了,回龍潭坑至少能見到喜娃。……”鄧大聽罷,淚水忍不住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世上寡情薄義的夫妻比比皆是,多情多義的卻少之又少,而象林婕這樣的女子,卻又何處找?”

鄧大告戒林婕:“你這次回去,休要騷擾喜娃家和山村百姓。否則,我定不饒你!……鄧二他去那裏啦?”

“鄧二他結婚了。跟隔壁美女結婚了。”林婕說着。心想:看你能兇到那裏去!輪到自家的弟兄,看你咋辦!想到這裏她詭秘地笑着說:“現在正在市集上賣東西呢!”

真讓鄧大無地自容,自已堂堂一個道士,竟管不住自己的弟弟,而這弟弟竟然胡來到陰間。鄧大氣急敗壞地往市集上趕去。

陰間的市集跟人間的一樣,人山人海。到處熙熙攘攘,車水馬龍。鄧大在市場裏穿東走西。終于在一個角角裏找到他。見他正和一個姑娘在叫賣商品。

鄧二見鄧大過來說:“哥你怎麽過來了?”

鄧大也不接腔,揪着鄧二的耳朵往外拉。鄧二咧着嘴連聲喊痛。那姑娘見鄧二被拉走,也追了出來。跪在鄧大面前說:

“哥,咱有話慢講不行嗎?哥,你别這樣了。”說着大哭起來?

鄧大沒理她。把鄧二拉出市集外面,直接作法,出了龍潭坑,往鄧家山而來。到了家裏,鄧大狠狠地扇了鄧二兩記耳光罵:“惡心!”接着,他畫了符,念了咒語,貼在門上。就動手做飯了。

姑娘一路追來,想起自己一千五百年來,從沒碰上一個知心知肺、溫柔體貼的男人,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卻是陰陽殊途,人鬼兩隔。追到鄧家山鄧二家,又見門上貼了靈符,法力非凡,近它不得。想到這裏,放聲大哭起來。

飯後,鄧大又作法拉着鄧二上了天台山國清寺。國清寺方丈大休見他們來到,就問起林婕的事。鄧大說,林婕沒去投生,而是回了龍潭坑。大休方丈吃了一驚,怎麽會這樣呢?

鄧大說:“當時一切辦理就緒,準備去投生,可是在将喝孟湯時,林婕聽人說喝了孟姿湯就忘掉了生前的一切,所以她沒有喝。而走到奈何橋中時,此橋一過就去投生做人了。她不願意從此再也見不到她丈夫和兒子,從橋中走回來了。”

大休方丈聽了不覺長歎:“天下萬物最難了卻的是情字。如此一來,林婕和喜娃早晚還得出事情。”

鄧大說:“看來爲今之計,隻好讓喜娃一家離開窩山了。”

大休方丈說:“也隻能這樣搞了。”

接着,鄧大又告訴大休方丈:“鄧二在那邊犯事了,跟一女鬼結婚,你說這叫什麽事兒?而這女鬼住在林婕隔壁,這不是讓林婕看着笑話嗎?我恨不得一刀把這不争氣的東西給宰了!我去了那裏把鄧二給揪了回來。這女鬼也跟着來了……”

大休方丈歎了口氣說:“敢問天下情爲何物?這是個幾千年都沒解決的問題,說不清,道不明;理不順,宰不斷;難割舍。狀告女鬼吧,自已顔面何存?以後在這裏咋混得下去?不處理吧難以服衆。不過,現在我有個想法,不知行得行不得?這裏鄉村有一老婦,多年修行,而她生性愚笨,一生也隻會念一種叫《鎮魔咒》的咒語。她在家天天邊念咒語邊紡棉,織布。她織的布深得道家僧人的喜愛。用她所織的布,做成一年四季的衣衫,做好後請高僧開光,以增法力,讓你弟弟一年四季都穿這樣的衣服,使女鬼近不得你弟弟。持之日久,那女鬼看看無望,自然放棄。不過對你弟弟訓斥,責罰也自不可少……”

“想想也隻能這麽辦了,除此之外還有啥辦法嗎?”鄧大說。當下,鄧大先迴避。讓小和尚把鄧二叫來。

“你跪下,知罪嗎?”大休方丈問。

“我不知,我何罪之有?”鄧二呆頭,呆腦。

“你身爲道家弟子,卻不守道家清規,人鬼通婚,亂了法度,擾了景界安甯,根據僧道戒律,你已犯下第一百二十七條,重則可處以下油鍋、進地獄,萬劫不可複生,輕則可處以發配北邙山下爲鬼奴永世備受奴役之苦,……”

鄧二聽了驚吓不已,叩頭如搗蒜說:“大師救我…”

“昔日牛郎織女相愛,有好結果沒有?沒有!董永與七仙女婚配有好結果沒有?也沒有!而你卻長出息了,搞了個人鬼通婚!能有好結果?”大休說着呷了口茶,接下說:“現在你哥要大義滅親,要送你進地獄了,有了你這個弟弟,使他顔掃地。擡不起頭來!”

鄧二哭着求大休方丈救他。一休說:

你求我沒用,要求隻能求你哥了,而且要作出保證以後不再犯事,方可。否則你就在地獄裏享受吧!”

“隻怕我哥不同意……”鄧二想起自己屢次犯亊,屢次保證,這一招可能失靈了。哥還能信你這一套?

“隻要你下決心改邪歸正,我可幫你說情。”大休說。

鄧大正在研究道教靈符法的某一疑點。見大休領着鄧二過來,說:

“鄧二,你我雖是弟兄,但是在道教面前,我們要以道教爲重。你現在已犯道規,我們按規辦事,不念私情。我現在準備疏文。禱告上蒼,讓上蒼派人送你去地獄改造。改邪歸正。”

鄧二哭着,求鄧大高擡貴手。說:

“哥哥,我們同胞兄弟,不幸父母早亡,我們相依爲命。每毎遇事,哥都罩着我,使我化險爲夷。弟我感激涕零。今日又遇事萬望哥哥念我手足之情,高擡貴手……”

“你屢次改了犯,犯了改,到處粘花惹草,讓我怎麽幫?你能改得掉嗎?算了,送你去地獄,我也算斷了這段孽緣。”鄧大說着,竟自已看有關道教靈符的咒語。任憑鄧二怎樣訴說都不予理采。

鄧二隻得又重新求大休方丈,大休說:

“如果你的确能洗心革面,憑着我這張老臉去試試,但你須立一憑據爲證。”

當下,鄧二讓大休方丈執筆,寫道:

“立據人鄧家山鄧二,日後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保證以下幾點:

(1)、與女鬼斷絕來往;

(2)、決不粘花惹草;

(3)、不胡作非爲;

(4)、一切聽從兄長教誨,尊守道家清規戒律;

(5)、以上幾點天人共監,如有違反,任憑兄長鄧大處置。無怨言。

立據人鄧二XXX年X月Xx日。

鄧二畫了押交付與鄧大。鄧大說:

“我看在大休方丈面上,饒你,今後如有違反這字據的,我好歹把你送到地獄去。……”

第二天,鄧大去那鄉村婦處買了布匹,請人爲鄧二做春、夏、秋、冬、常年輪換的衣衫。然後帶着鄧二回到鄧家山。

二十、喜娃舉家遷橫渡

又過一天,鄧大就林婕回龍潭坑之事要去窩山,與喜娃父親商議。喜娃父親聽說林睫回龍潭坑了,吓得寝食難安。雖然閻王判令她回龍潭坑掌管水域,不得騷擾民衆。但畢竟和喜娃是夫妻關系。盡管陰陽兩隔,但喜娃常年進出,難免日久生情,死灰複燃。到那時局面就不好控制了。時值深秋,田裏都忙着拔豆,割稻。考慮到明年生産,楊财主不得不上窩山與喜娃商議農事。正巧遇到鄧大也因林婕投生未成而回龍潭坑之事與喜娃父親商議。楊财主說:

“既然如此倒不如舉家搬遷到橫渡村居住也可以。先可住在我家,日後如有人出售房屋或買或租憑自己手力行亊,也未嘗不可。”

喜娃父親說:“如果真要是林婕前情未斷,就是住到橫渡村她也能找到的,這種東西跑路是很快的。”

鄧大在一邊說:“這個我有辦法,我可以寫疏文,令神明共同督察,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即可。”當下商議定當,擇個黃道吉日搬遷。

次日,鄧大在龍譚坑焚香向神靈祈禱,畫符原因。好在他這些年在龍虎山向張真人學得文化,勉強也能寫下疏文:

“萬法教主玄天上帝、張天師、九天玄女娘娘、金母娘娘、今年太歲至德等神,天空過往一切神氐。弟子鄧大今日爲南瞻部洲,大清帝國,白灘縣,窩山村村民喜娃遭女鬼林婕騷擾之事,弟子畫符爲他解災。天有好生之德,地有濟民之思,敬請諸神靈明察秋毫,助一臂之力,所畫靈符大顯神通,限女鬼林婕隻在龍潭坑水域之内活動,不得超過一裏方圓。弟子感激不盡。”

他連續念了三遍,将靈符貼在龍潭坑的懸岩上。

卻說林婕自從重新返回龍潭坑後,日子過得悠閑自得,平日裏一切都由助手“田雞狗”打理,終日無所事事,偶有想念喜娃、兒子,悄悄地去看望一下,也不驚動街坊鄰居。忽一日,聽說喜娃舉家搬遷橫渡村了,她心中不悅。繼而又聞鄧大高聲誦讀疏文,真讓她震怒。思量再三,她将鄧大在閻王面前給告下。心想,你無情休怪我無義了。

一日,鄧大在家少憩。忽然來了一幹人馬,将他鐵鏈鎖了,說有人将他在閻王面前告下了。

到了閻王那裏,閻王問: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鄧大問。

“有人告你慫恿弟弟鄧二,人鬼通婚可有此事?”

“慫恿倒非屬實,人鬼通婚确有其事,但我已作處罰。”鄧大說着,把鄧二與女鬼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閻王問:“你對鄧二怎樣處理?”

“由于他觸犯教規戒律,本當逐出師門,送官法辦,但因其立字據痛改前非:經國清寺大休方丈說情,從輕發落,令其帶罪立功。以觀後效……”鄧大認真地說着,把鄧二所寫的字據呈了上去。

閻王又問:“此事大休可以證明?”

“他親自解決的自然可以證明。”鄧大說。

閻王說:“傳大休禅師……”

一會兒,大休帶到。大休将這事的經過說了。還說鄧大爲了讓鄧二與女鬼斷續關系,還買了專念《鎮魔咒》的布匹,給鄧二做了一年四季的衣衫,讓女鬼近他不得。

閻王說:“如此看來,雖然鄧大管教不嚴,管控不力,但能知錯就改,亦可理解。能促鄧二寫據保證痛改前非亦可稱誦。但畢竟案情重大,而鄧大知情不報,擅自處理,盡管處理得當。鄧大仍有包庇之嫌。本王念其工作認真,從輕發落,判令一百殺威棒,暫寄在冊,以觀後效……”

鄧大哭道:“人間世事錯縱複雜,我當以法爲重,戒律爲主。但茫茫人間,有時處理差持亦所難免,萬望閻天子手下留情,我當盡職就是。”說罷大哭起來,醒來隻見枕頭全濕,原是南柯一夢。

林婕狀告未果,心中懷恨。仍至勾結女鬼,自此,在龍潭坑一帶,時有顯現,爲難來往顧客。

楊老忠說到這裏,小王突然笑了起來說:

“那天夜裏我沒想到碰到的竟是你的太太太…的婆婆,而在叫喚的‘田雞狗’竟是你太太太…的婆婆的助手。幸好那天夜裏沒做出啥出格的事,要不然,我不知怎麽面對你了。”

我笑着說:“你也太高看你自已了,你有做出格的本事嗎?我想你沒有,都吓尿褲子了的人也想吹牛,要真能出格,楊老忠無非多了個爺爺的爺爺!”說着大家都笑了起來。

小王漲紅了臉:“去……去……去,這…這樣的,……玩笑你……還真……真開了啊……,去你的!”

我說:“開玩笑沒大小,整天都崩着臉,不把人給憋死啊,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有好處。無論男女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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