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到自己的位子了嗎?别看我這樣,也挺忙的。”夏左從奧拉身邊繞開,重新去礦渣裏尋找剩餘的劣等原料,此刻鍛造等級lv6,也許加把勁,将剩下的劣等礦消耗掉,能升到lv8吧。
盡量在最後一次鍛造裏,把品質損耗率降最低。
“你”奧拉欲言又止,将單手劍随便一扔,栽到了桌上。
奧拉也知道自己的發言不禮貌,站的位置還擋了對方去路,夏左都沒爲此生氣,才是最令奧拉不愉快的點。
“不要做這種小孩子的事,先前聽你對克萊爾的态度,還以爲你長大了呢,奧拉,看來我多慮了,”霍爾夫斥責道,“況且别忘了,那張桌子是咱家的!”
“唔,抱歉”奧拉低着頭,悻悻回到這場比賽,屬于自己的火爐旁,“父親,能别當着外人的面提克萊爾嗎,那是我的私事,雖然剛剛有些沖動,但我也十七歲了,做事會有分寸。”
“十七歲!?”先前不爲所動的夏左,忽然停下腳步,驚歎的回眸那位滿臉大胡子的半矮人。
“嗯?怎麽了?”奧拉不悅道,剛才的道歉,完全沒有給夏左的份。
夏左記得,遊戲設定裏矮人與人族的壽命差不多,極限都在百年左右,所以按比例,矮人的成年也在18歲吧。奧拉這胡量,看上去就像個三十多歲的大叔。
“不,沒什麽。”足足凝視有兩三秒,夏左才回過神來繼續手頭工作。
“不可能!你絕對是有什麽想要說的!”奧拉咬牙切齒,振臂道。他也知自己外表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十歲前就開始長胡子,常被同齡的孩子笑話,現在的自己,看上去比克萊爾的父親還要顯老。
“奧拉,”霍爾夫拖了個長音,低沉道,“那位年輕人好歹是店裏的客人,放尊重點,快加火,初次淬火與附魔進行得差不多了。”
奧拉悶聲的照做,踩踏鼓風器,并往爐火中灑了一把煉金粉,爐火轟然直沖屋頂,比上一次還要旺,十分刺眼。
夏左眯着眼看去,那就像餐廳廚房的強力燃氣竈,火焰沖擊着鍋底,難怪這間屋子是用特殊的岩石搭建。
“第二次煅燒的溫度需求更高,因爲要把附魔的咒印,與劍身進行完美融合,現在這把劍是火附魔劍,能自身散發火焰,就意味着一般的溫度已經傷不了它了。”霍爾夫戴上暗色護目鏡,小心翼翼靠近火爐,将劍放進去的同時說。
“父親!您怎麽主動向他人透露工藝,這算是機密吧!?”
“哈哈,沒事我反倒是想,客人能夠别事事魔法鍛造,也該領會一下手工鍛造的魅力,”二次加熱完畢,霍爾夫回眸摘下護目鏡,露出認真的眼神,“怎麽樣,來店裏工作吧,我看中你的效率,作爲補足,我還可以教給你更多的鍛造方法,全是我數十年學習與累積下來的知識,不隻是用鐵打造一把單手劍那麽簡單,而且用手造,用心體會,要有趣得多。”
“嗯不行啊”夏左即将耗盡礦渣,眼看等級升到了7,露出微笑,一點沒有商量的态度,“我在家鄉有别的工作,過幾天就是發工資的日子了,我得趕快讓自己變得耐打些,然後活着也不能缺胳膊少腿的,安然無恙抵達北方找老村長熟人,挖出回家的線索才行”
竟然拒絕父親的建議,奧拉輕哼一聲,霍爾夫的技藝在王國内是十分出名的,連不少王都的工匠也想學,他有什麽資格拒絕。
“噢那客人你,在家鄉也是一位鍛造師?”霍爾夫則沒那種憤憤不平。
“我是一名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公司實習生,平時的工作主要有端茶遞水、後期制作,嗯,偶爾還幫公司發一下公衆号與微博内容,順便當當客服,雖然運營崗位的薪水不是我的,端茶遞水崗的薪水也不是……在公衆号上邊配合廣告編輯一些沒人看得進去的冷笑話段子,姑且也可以算,段造師吧~”說罷,夏左禮貌的對霍爾夫點點頭。
“噢、嗯”霍爾夫因溫度面挂汗水,一時忘記擦拭,沒再問别的,他也沒聽懂,隻能猜測夏左是其他國家的人,在那兒有些特别的行業與土話,而且夏左身兼數職,十分能幹。
蕾貝卡家是一間簡潔的屋子,三居室,室内每日都被她打掃得很幹淨。今天也是,在天亮前,她就處理好了家中事物,背起空包,繞過祭壇山,前往西邊的林子采藥。
卧室内,安德魯靠在床頭,時不時捂嘴咳嗽兩聲,擡頭後依舊望着窗外。
安德魯也才三十多歲,卻已頭發花白,面容憔悴,這與糾纏他多年的病魔不無關系。
床頭櫃子上擱着的面包與肉湯是他的早餐,蕾貝卡出門前制作的,卻一點也沒動,已然涼透。
除了早餐,還有鄰居例行送來的午餐,那看上去就沒有蕾貝卡準備的早餐那麽豐盛。毫無意外的,安德魯也沒吃一口,作爲交換,蕾貝卡日常會将從村外遙遠地方采來的稀缺藥材,分給鄰居一些。
一天到晚卧床的安德魯總感覺不到饑餓,幾乎隻有蕾貝卡歸家督促他時,才會勉強吃掉,哪怕隻是那一頓早餐。
奈何擅長控制植物生長的村長格瑞威爾德,魔法效果也依照植物類型,安德魯平時需要持續服用的藥草與蘑菇,都不在其中。而且聽村長說,蘑菇似乎與一般的植物不同,雖然他們都不會動。
這時,屋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安德魯表現得喜上眉梢,重新蓋好被子,但想想又不行,連忙端起床頭的早餐吃掉,不然又得遭到女兒責備。
“都說了!這是我在洞窟裏遇到了魔物,那隻狼人給我帶來的傷!”蕾貝卡已經抵達門口不遠,争吵聲越加清晰。
她已經去過村長家,在那詳細講述了礦洞内遇到的魔物,表露自己受的傷,不可避免的,受傷的事也被格裏姆知道了。
“礦坑裏怎麽可能有巨大狼人!?啊,我可憐的蕾貝卡,一定是那家夥欺負你了吧?傷成這樣”緊接蕾貝卡之後的,是格裏姆的聲音,悲痛與憤怒交加。
“對啊。”“就是!”“我一看那穿着破爛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好家夥。”另兩個劍士也附和着。
“煩人,别再跟着我了!”蕾貝卡抵達門前,放低了聲音,自己被擦傷的事還是不能讓父親知道,她輕輕推開門。
進屋後卻攔下了門口的格裏姆三人,外向揮手,比了個遣返的手勢。
格裏姆還沒來得及求情,砰的一下,就吃了閉門羹,關閉的門與他鼻子僅毫米之差。
放不下對蕾貝卡的擔心,也無法違背她,格裏姆隻得憂愁離開……但那顆懷恨夏左的種子,在心裏埋得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