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已經到齊了,方兄弟,你是不是也該說一說國師去了哪裏了吧。”
鹿長生笑呵呵的問道,随即所有的妖王都将目光停留在了方進的身上。
“是啊,聽說是你先去的郭北鎮,然後國師才去的,前些時日正好是天狗食月之日,我聽說在那裏現在出現了一個巨坑,而且還有人看到了國師的假身,方兄弟,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啊。”
虎震天雙手抱着肩膀說道。
“交代?呵呵,你們想要一個什麽交代?國師怎麽會失蹤我确實是知道,但今天你們的樣子卻像是來興師問罪啊,難道是以爲我方進好欺負麽。”方進冷笑了一聲看向這幾位妖王道。
“哎呦,方兄弟你這麽說可就誤會我們了,我們也是擔心國師的安危而已,再說了,沒有國師處理大局的話,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一旁坐着的夜蝠兒笑了笑說道。
“不好過?”方進轉身坐到了正堂的主位上,看了看四下的妖王們道:“恐怕是你們已經發現了國師在你們體内留存的佛力在逐漸減少了吧,你們這些個妖王平日裏喝血吃人,這都不算什麽,但是就連未滿月的孩童也不放過,更是以折磨殺戮爲樂,恐怕身體内早都聚集了無數的業力了。”
“雖說妖怪天生就能煉化煞氣和陰氣來爲己用,但要是業力太多的話,天道也是會降下劫難的,想必幾位的劫數已經臨近了吧。”
方進笑了笑道。
“方進!”
站在門口的朱剛猛上前一步,将正堂的地面踩得沉下去了一片,蠕動肥碩的大臉,張開嘴用尖銳的聲音道:“你還沒資格來教訓我們,你這一年之中都幹了些什麽,以爲在座的都不知道麽,你别忘了那三百三十個國威營士兵是如何練出來的。”
“我們隻不過是吃了一些人而已,這又算的了什麽,哪有妖怪不吃人的,你在這裏假惺惺的好像很高尚的樣子,哼,老朱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說,國師去了那裏?今天你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話,你就别想走出這個門。”
方進不屑的看了朱剛猛一眼道:“好大的威風,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那個硬漢子,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個草包而已,在你身上這層肥肉的下面,恐怕就連最後的一絲純陽也快消散了吧,等到那時,你恐怕連一天也撐不下去。”
“想要找國師用他的純正佛力來幫你定住純陽之氣?呵呵,你沒機會了!”
“你…!”
聽到方進的話,朱剛猛真是氣的七竅生煙,渾身蒼白的皮膚刹那間變得通紅一片,方進說的那些話是他永遠的痛楚,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一個人或者妖天生都有着純陽之氣來和體内的純陰之氣平衡。
這是每一個修道生靈所必須擁有的,如果缺少了哪一種就會陰陽失衡,一但陰陽失衡的話,那麽就算是普通人也會立馬暴病身亡。
朱剛猛最早沒有開竅之前就是山林之中的一頭普通野豬,每天不是在争搶食物,就是在劃分地盤,那時候他是一個族群的頭領,帶領着超過十頭野豬在山林之中自由自在的奔跑。
但是有一天,災難到來了,幾個人類之中的獵人進入到了山林之中發現了它們,對于當時的朱剛猛來說獵人就是極爲強大的存在,他們會用弓箭和長槍來一一殺死那些敢于防抗的獵物。
朱剛猛天生就要比任何一頭野豬聰明,也正是這種聰明讓他成爲了族群的領袖,擁有超過五頭以上的母野豬妃子,它曾經見到過獵人打獵的場景,那種景象讓它一直牢記着人類的恐怖。
所以在它成爲族群的領袖之後它就開始小心的觀察那些人類的獵人,在這期間它見到了能夠讓森林霸主黑熊也慘叫的陷阱,也見到了一瞬間被麻痹倒下的叢林之王老虎,更是看到了一些同族的野豬被活活扒皮的慘狀。
這些都讓朱剛猛明白了人類的兇殘和可怕,所以在那之後它就一直在躲避着人類,尤其是獵人,同時它還利用聰明的大腦來警告他的那些同族,并一次又一次的帶領族群躲避獵人設下的陷阱,逃脫獵犬的追捕。
這這些行爲讓朱剛猛在族群内獲得了無上的聲望,可以說從一次次帶領族群逃脫危險之後,它就已經是無冕之王了。
朱剛猛曾經以爲自己就會和那些普通的野豬一般,同自己的幾位妃子剩下一大群豬仔,然後在慢慢的老去。
不過,随着災難的到來,這一切都成爲了奢望,那一天人類的幫兇獵犬迅猛的沖進了山林之中,它們嚎叫着,恐吓着,讓朱剛猛的族群失去了方向。
朱剛猛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黃昏,太陽已經西斜,血色的雲朵在天空上聚集,陽光透過雲朵照射在地面的白雪之上,将眼前的一切都染成絢麗的紅色。
慘叫聲,呼喝聲,犬吠聲,弓箭透體而出的聲音連接到了一起,朱剛猛用堅實而龐大的身軀擋住了獵人和獵犬的前行。他的族群終歸沒有被覆滅,三位妃子逃了出去,還有一些生産下來不久的豬仔。
獵人們并沒有殺掉朱剛猛,他們呼喝着趕走了在它身體上拼命撕咬的獵犬,然後用一架闆車将它運回到了人類的村莊。
朱剛猛還記得它被運回去的時候,那些人類都用興奮而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它,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它吞下去一般。
不過村莊的一個老人制止了這些人,他将朱剛猛驅趕到了一個豬圈之中,然後便離開了。
當時的朱剛猛還在天真的想到,這些人類或許不會殺它,而是要用它來做一些體力活,就像是它曾經下山偷看到的那些牛一樣,這樣的話它就會有機會逃跑了。
但朱剛猛錯了,這次的錯誤讓它在一生之中也忘不了那個漆黑的夜晚,還有那些将它壓倒在地,面向猙獰的人類。
朱剛猛隻記得自己拼命的掙紮嚎叫,但随着一道白光在黑夜裏閃過,它感到一陣劇痛後就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