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掙紮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
何蘇給他嘴裏塞了一本書，防止他不小心咬舌自盡。
半個小時後，秦風的顫抖漸漸停止。仿佛洗了個澡一樣，他渾身都被汗水浸濕。
看着顫抖幅度小下來的秦風，何蘇小心翼翼拿掉了他嘴裏的東西。
厚厚的字典已經被咬出了兩排牙印。還好秦風身體素質異于常人，不然就剛剛咬字典那個力道，隻怕要把牙都蹦碎了。
秦風大口大口喘息着。
“給我點水和吃的，太尼瑪要命了。”秦風緩過來第一時間竟然是要吃的…
古博士遞給秦風一支士力架。
“餓貨，趕緊脈動回來！”
“…博士你說錯台詞了。”
秦風接過士力架，扒開皮才發現，這是披着士力架外皮的高熱能量棒。
咔嚓！
秦風一口咬下了大半截能量棒，大嚼特嚼着。
“感覺怎麽樣？”
“賊雞兒棒！”秦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發入魂，成功了。”
古博士也有些激動，他捧起秦風的腦袋“松果體二階？成功了？快快快，你應該能使用一些将軍的能力了，試試看。”
秦風看着充滿期翼的何蘇和古博士笑了笑“沒有那個紋身做支持，我能發揮出來的力量比較有限。”
“沒關系，試試看。”
秦風閉上了眼睛。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
有若實質的澎湃感讓古博士和何蘇都爲之心驚。
睜眼，一片淡淡的紅芒。
“用這個試試看。”何蘇随手拿過了一個蘋果扔給了秦風。
秦風單手抓住蘋果。
紅光在他手上蔓延着。
蘋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腐爛。
正要化作點點渣滓落下的時候，秦風手上的紅芒猛地一閃。已經幾近成爲污泥的蘋果竟然逆向生長，迅速回到了剛才的模樣，又由紅蘋果，慢慢變成了青蘋果。
漸漸縮小。
在秦風手中，變成了一粒種子。
古博士和何蘇早就驚呆了，愣愣看着秦風手中的種子說不出話。
“我艹…這能力，有點屌啊。”古博士拿起了秦風手中的種子“你看看能不能把我變回小夥子？”
“……”秦風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何蘇趕緊上前一步攙起了秦風，這才發現剛剛擦幹的頭上又是一頭冷汗。
“啥毛病？腎虛？”古博士指了指秦風“你給榨幹的？”
“老師！”何蘇臉上一紅。
“咳，職業習慣，職業習慣。”古博士連連擺手，轉頭看向秦風“看來這就是他的極限了，哎，我還尋思能讓他給我變得年輕點。”
秦風晃了晃腦袋，站穩了跟腳。
“松果體二階這麽弱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秦風有些疑惑“感覺沒比一階強到哪去啊。”
“可能是剛掌握的事。”古博士答道“而且能自由控制時間…這能力就算再微小也絕不算弱。”
秦風歎了口氣“對戰鬥力并沒有什麽太大幫助。”
“沒有？”古博士撇了撇嘴“中彈之後直接把身體恢複成幾秒前的狀态不算有用？對手強大到無可匹敵，直接把敵人變成老頭兒或者嬰兒再分分鍾錘死不算有用？”
“治療一下自己還成，但是吧…”秦風歎了口氣“對敵就難了，使用時間和距離都是挺大的問題。”
“嗨你這人怎麽這麽嚼牙呢！”古博士啪的給了秦風一個大脖溜子“我說有用就有用。”
“……”
“行了，該走了。”古博士揮了揮手“大部隊開動了，就在你們剛才被我拉上來的位置。”
何蘇看了古博士一眼“老師，跟我們一起走。”
“廢話，我不走我上哪去。送你們下去，我收拾收拾也跟着走。”
“不，老師，一起走。”
“你…”
“老師，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如何毀滅這個地方了？我們一走你就要毀了它？”何蘇面有悲色“我知道你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但老師你不應該在這陪葬。”
古博士眉毛一跳。
“老師你教我心理學，教我微動作。我學的都很好，我知道你一定是這麽打算的。”何蘇拉了拉古博士的衣袖“一起走吧。”
“一起走有什麽用？”古博士吹了吹胡子“程載道知道我炸了這個鬼地方肯定是要和我翻臉的。别說同門師兄，我就是他親爹他也能整死我。”
“那咱就不讓他知道。”
“你覺得可能麽？”古博士歎了口氣“就算程載道沒證據，也肯定知道是我幹的。”
“知道能怎麽樣？你教了那麽多學生，我父親他們那群老朋友不都是你學生麽？”何蘇執拗的不肯先走“這些人聯合在一起難道還怕打不過程載道？”
古博士苦笑了一聲。
“哪有那麽簡單的事呦傻丫頭，未知死亡在程載道手裏确實變味了。但以前這可是我們幾代人的精神支柱。程載道他就是再混蛋，未知死亡在就好。我要真聯合你父親他們把未知死亡給拔了…那我們才是罪人。”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看你就這麽送死。”何蘇竟然一副小女孩兒姿态死死拉住了古博士的衣袖。
古博士長歎了一聲。
“小蘇啊，這是老師的事兒，你就乖乖照顧好那混小子就成了。”
“古老，你要不跟我倆下去，我倆也不下去了。”秦風看了一眼何蘇，緊跟着拽住了古博士的另外一條衣袖。
“滾蛋！女孩兒撒嬌可愛，你撒嬌膈應人。”古博士踢了秦風屁股一腳。
“嘿嘿嘿，古老，你要不走我就一直抱着你。”秦風将死皮賴臉的功夫用了出來，他反應和其迅速，在古老擡腿的瞬間就摟住了古老的大腿。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被一小夥子逮住一條腿在地上亂蹦那畫面也忒美了些…
何蘇看着秦風和古博士笑了起來。
“老師，要不炸了這塊地方後，我們也不跟程載道混了。安安穩穩找個地方生活，以後你就跟我倆一起，給我倆當家長好了。”何蘇分開了秦風和古老“正好小風年紀還小，他初中沒畢業就沒怎麽上學，我也想讓他多讀讀書。”
“嗨呦！氣煞我也！”看着笑嘻嘻的秦風古老胡子直抖“和這混小子一起生活？早晚得氣死！腦溢血！心梗塞！”
“沒事，古老，我可以給你回複到幾秒以前救你一命啊。”秦風笑着答道。
“滾蛋！”
十五分鍾後…
古博士實在耐不住秦風何蘇的雙重折磨，強打着已經被二人精神蹂躏到爆炸的神經傳送到了底下。
古博士可能眼睛有點花，可也能是按錯了按鈕，總之…傳送下去的時候，落點高了點，秦風何蘇他自己和212砸倒了一大片人。
“哎呦哎呦，抱歉抱歉。”古博士趕緊站起來安慰了一下被壓在車底下的人。
“……”
一群人把212擡了起來，這才救下了被壓在車底人一幹人。
好在大家都是松果體進化的人，雖然被壓得凄慘了點倒也沒有死傷。
古博士上來先幹一波自己人的大手筆給了秦風極大的震撼。
“古老狠起來下手這麽黑啊。”秦風嘴角直哆嗦。
“人老手潮，在所難免。”何蘇笑道“好啦，别調笑老師了。趕緊上車，我們走吧。”
秦風掃視了周邊臉色不善的人群一圈。
“不和他們一起打死亡之蟲了？”
“還得和他們一起打死亡蠕蟲。”古老擠過了人群“隻要有大量人往出走，死亡之蟲肯定會攔截。我們自己走也一樣。”
何蘇笑嘻嘻的看着古老“那我們就打醬油好了？”
“要能打醬油當然好。”古老眉宇間有些憂色“就怕死亡之蟲的數量和強大都要超出程載道的估計。”
“那也無所謂啊。”何蘇聳了聳肩“反正我們又不要編制，跟在最後就是了。”
古老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最開始的傳送和騷亂過後，人群慢慢有序起來。
程載道号召的未知死亡成員加上原本就在空間碎片中的人約有七百餘人，比鬥獸場二次關閉後的幸存者還要多。
這七百人除了古老這種純粹的科研人員，絕大多數都已經開啓了松果體一階進化。程載道更是無限接近松果體二階。
而開啓松果體一階的人中，又有不下百人的選入者。
如此豪華的陣容估計從古至今應該還是頭一次。
在所有人都傳送完畢後，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載道終于露出了真容。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
看上去毫不起眼，也沒有什麽特别的氣質。
如果一定要說他有什麽不同，那就是他看上去有點滄桑。
秦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低聲問道“這就是程載道？”
古老點了點頭。
“我還以爲會是個器宇軒昂或者一看就是枭雄的那種人物。”秦風大失所望“原來我恨的就是這麽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古老哼了一聲“這個普通人在二十年間将數千年來一直松散，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未知死亡成員聚集了一大半，而且還能引爲己用。這人真是太普通了。”
秦風程載道一眼“口才好？”
程載道站在車隊前，登上了領頭的越野車。
按理來說，大戰前夕的戰争動員是最能鼓舞人心的。秦風心中已經把程載道當成了一個野心家和演講家。
“出發。”程載道大緻清點了一下車隊的人數，揮了揮手。
“……打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