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憎惡面前的秦風面色蒼白。
他不知道這個大家夥到底有多強,速度有多快。
他手中隻有一把已經打空子彈的手槍。
看着擋在身前的秦風,憎惡咆哮了一聲,猛然加速,向他沖來。
秦風将手槍向着憎惡的腦袋扔了過去,閃身想要避過飛馳的憎惡。
“咚!”
剛側身不到半步的秦風被狠狠撞飛了出去。
憎惡身上銳利的汽車零件把秦風刮的傷痕累累。
然而這并不是重點。
秦風雖然一米七十多,身體魁梧壯實。但面對身高兩米半的憎惡,便如同小孩子般脆弱。憎惡前沖的巨大沖擊力,将他胸腹間撞的盡數凹陷了下去。
秦風萬萬沒料到看似笨拙的憎惡竟然會有着如此之快的速度,措不及防之下竟是被瞬間秒殺。
秦風後腦磕在地上,鼻子和嘴中都狂噴着鮮紅的血漿。
委頓在地的何蘇歎了口氣。
等等前來支援的奧爾克好了,沒想到這次的敵人…
敗亡已成定局。
夜賊對秦風的痛恨更勝何蘇之上。她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早就識破了百面者的僞裝,更沒想到本想将計就計的疏忽大意竟然把自己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看着倒地的秦風,憎惡尖銳的笑了一聲,鑲嵌着汽車鋼梁的手臂前揮,眼看就要将秦風砍成兩段。
忽地秦風身上紅光大作,胸腹間癟下去的位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光芒并沒有就此停歇,轉瞬間就傳導到了憎惡身上。焦糊的皮肉骨頭在紅光照射下,轉瞬間便經曆了萬年的歲月。
腐朽,糜爛,鈣化。
被風一吹,變成了漫天的塵埃。
秦風身上的衣物也在紅光下變成了縷縷纖維,斷裂,滑落在地。
健壯的胸膛上,爬上了一輪血紅的太陽。
秦風迷茫的站了起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一旁的何蘇卻是目瞪口呆。
秦風不知道血日意味着什麽,她卻再清楚不過了。母親在進入空間前,不正是用天賦能力…
“啊!”
秦風胸口的血日紋身在力量盡出後竟然慢慢倉了起來,紋身處的肌肉皮膚高高脹起,看上去異常可怖。
燃燒的灼熱感讓秦風倍感痛楚,想彎腰卻根本做不到。
耀眼的紅色光芒愈來愈烈,隐隐有突破胸膛透體而出的趨勢。
何蘇咬了咬牙,見四下無人,匍匐到秦風身前,絲毫不畏懼紅色的光芒。一把将自己身上的卡其色軍裝拉了下來。
她背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天使慢慢舒張開了羽翼。
乳白色的光芒裹滿了何蘇全身。
她拉住了他的手。
乳白色的光芒也包裹住了血紅色的光芒。
如同被冰包裹的火,秦風身上的血紅色光芒如同遇到了天敵,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秦風胸口的血日紋身,也在乳白色的光芒下消失于無形。
紅光徹底消失的瞬間,秦風兩眼一翻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何蘇摸了摸秦風的鼻息發現一切正常,這才松了口氣。
看了一眼秦風的裸體,何蘇臉色微紅,随便在身邊找了一塊卡車爆炸時幸免于難的帆布頂,将他層層包裹起來,向着密支那的方向艱難拖去。
……
密支那的風光很美,極高的綠化面積和淳樸的人文,讓何蘇漸漸有些留戀于這個地方。
她帶着秦風來到這個地方後,弄了幾千萬緬元,在靠近三江口的地方租了一個小房子。守着昏迷不醒的某人,天天以烤江魚和美味的熱帶水果度日。
嗯…
貌似這是享受。
昏迷的秦風不曾排洩,也不曾進食,就連水都沒喝過。他的生命體質一直恒定不變,肉體強度甚至要更勝往昔。
啧啧稱奇的同時,何蘇也靜心養傷,順便享受這段美好的時光。
已經是秦風昏迷的第十天了。
還是絲毫沒有蘇醒的迹象。
何蘇也樂得傷号不用操心,每天兜兜轉轉,四處吃吃美食,看看風景。絲毫不在意秦風什麽時候才會轉醒。
或者說…
她不想思考關于秦風的任何事情。
如果将軍的傳人,能一直這麽沉睡下去,倒也挺好。
該來的,總是要來。
何蘇再次逛吃逛吃了一天,悠悠回到了租的房子。痛快的沖了個涼水澡,剛走出浴室就看到了迷迷糊糊坐起來的秦風。
何蘇驚叫了一聲,趕忙裹緊了浴巾向浴室裏縮了縮。
“你醒了也不吱一聲!”
浴室中的聲音有些愠怒。
秦風揉了揉躺到退化的四肢。
“教…教官?”
“把我衣服拿進來!”何蘇從浴室中伸出了手。
秦風撓了撓頭,剛下地就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哎呀!”秦風摔了個狗吃屎,無力的躺在地上哼唧着難以起身。
何蘇一驚,趕忙上前查看情況。
這才看到全裸的秦風奮力的在地上鼓湧着…
“……”
十分鍾後…
何蘇換上了衣服,給秦風帶回來了不少吃的和一身新衣服。
躺了十天,秦風憑空長高了一頭。身高從一米七出頭拔高到了一米八出頭。
身上的肌肉也更加魁梧。
隻是胸口總感覺缺了點什麽東西。
“嗯…關于你的事從哪說起呢?”何蘇讓秦風坐在餐桌旁,自己搬了個小凳子,拄着腮幫看胡吃海塞的秦風。
秦風咽下了嘴裏的食物。
“從哪都行。”
“從你爸說起?”
秦風詫異的看了一眼何蘇。
“教官,你認識我父親?”
“不用叫教官了,我叫何蘇,你叫我何姐就行。”何蘇站了起來,大姐姐一樣摸了摸秦風的腦袋“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你…”
秦風不知道何蘇在說什麽,傻笑了一聲,繼續低頭吃起東西。
他太餓了。
“既然能被程載道收入麾下,你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秦風點了點頭“嗯,大概知道。院長和何叔給我講過不少。”
“何叔?”何蘇皺了皺眉毛“哪個何叔?”
“何諄?好像是這個名字吧。”秦風喝了一大口椰汁。
“那是我父親。”何蘇歎了口氣“還是讓我從頭說起吧。”
秦風點了點頭。
“我們兩家算是世交,一直都是未知死亡的成員。但和程載道不同,我們兩家都認爲應該找到将軍傳人,并且加以引導,給他足夠的成長空間,讓他成爲第二個将軍一樣的人。”
秦風撓了撓頭“說的是我?”
“沒錯,說的就是你。”何蘇點了點頭“你出生的時候,胸口就有血日紋身。也就是那個時候,空間感知到了你的存在第一次開啓…最開始的空間還很原始,隻在你旁邊開了個空間門。而程載道早就在注意這件事了。聞訊趕來的他想要殺你,免不了和你父親大戰一場。”
“你父親很強,強的所有人都難望其項背。即使程載道帶了很多幫手,還是和你父親雙雙戰死,被選入空間。”
“我父親那時重傷初愈,隻能帶着你偷偷溜走,讓我母親爲你壓制下血日紋身以躲避程載道的耳目。”
“但程載道老奸巨猾,很快就分析出你并沒有失蹤,而是我母親在這件事上幫忙了…所以我媽和你父母都被卷入了這件事。隻是程載道并不知道我父母是戀人,所以一直都沒懷疑到我父親頭上。”
“我也是那時第一次見你,我父親囑咐我,如果有可能,一定要照顧好你,你是未來所有人的希望。”
“但後來…我母親和你父親都在空間變成了管理者。再也無法踏足外界,我父親又不能明面上幫你。隻好拜托院長照顧你。”
“六年前我被程載道拉去做了未知死亡的一員。不能認近在咫尺的父親,又不能暴露出知道我母親當年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去經管孤兒院一無所知的你。”
何蘇講完了當年的故事,摸了摸秦風的腦袋“這麽多年,受苦了。”
“還好啦,院長一直對我很好。”秦風傻乎乎的笑道。
“以你表現出來的精明,沒必要繼續裝傻。”何蘇看着秦風的笑臉歎了口氣“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拿我當你的家人。”
秦風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搓了搓傻笑的有些麻木的臉,秦風低聲問道“一直都聽你們說我父親雲雲,爲什麽從來沒聽說過我母親?”
何蘇看着秦風的樣子沒來由的有點心痛。
“你母親剛生完你,元氣大傷,沒能渡過第一個任務。”
“…這樣啊。”
“我可能因爲年齡太小,沒被選入空間。在你被送到院長那裏之前,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照看。”何蘇坐了下來,唏噓到“一轉眼十多年了。”
秦風跟着感慨了一聲“是啊,十多年了。”
“你感慨個屁,你那時候還是個嬰兒。”何蘇翻了個白眼。
秦風苦笑了一聲。
“好吧,暫且不提這個。”秦風放下了勺子“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打算?”何蘇搖了搖頭“沒打算,要不我也不可能一直不回去複命。”
秦風看着何蘇笑了起來。
“我有打算。”
“什麽?”
“回去複命,然後…”
“嗯?”
“幹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