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笑了笑。
總有人會堅持真理。
這就是好事。
“嗯…這事兒你父親已經敲定過了。”年長的醫師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也隻不過是精神判斷醫師,沒法做這個主,你看?”
“我父親已經敲定過了?”年輕人冷笑道“鑒定結果還沒建宗我父親就已經敲定過了?你不覺得這好笑麽?”
審核員攤了攤手“我們都是聽命于你父親辦事的人而已,如果你真覺得我們處理欠妥,你應該找你父親商議。”
“和我父親有什麽關系?你們是聽命于司法機構還是我父親?”
“你父親。”審核員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年輕人怒極反笑,指着審核員連說了三個好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審核員對着醫師笑了一聲“不用這麽爲難的看着我,該幹嘛幹嘛。”
幾名醫師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手頭的工作。
……
何諄騎着摩托車在路上狂奔。
由于銘牌不能使用,他沒衣服穿,隻好打暈了一個路人,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湊合。
何諄已經有許久沒有被殺的這麽丢盔卸甲過了。
炎魔變身的反噬也正在侵襲着他,陣陣疲勞感讓他強打着精神駕駛才不至于出車禍。
勉強回到家,何諄将大門反鎖,整個人虛脫似的跪坐在地上。
雖然疲累欲死,但裝着院長骨灰的頭盔他還緊緊攥在手裏。
“老夥計,給你報仇的事兒隻能延後了。”何諄拍了拍頭盔,點燃了一支煙,默默抽起來。
對手實力之強遠超他的預計。
之前那石破天驚的一拳不難看出紅坦克并未盡全力。
在無法使用技能的情況下,隻怕紅坦克和程載道相去不遠。
沉思了半晌,何諄用座機打通了下屬的電話。
“開庭了麽?”
“已經完事了何局,本來說嫌疑人有精神問題要關進精神病院了,其中一個死者的媳婦不知道從哪跑出來,加上院長兒子倆人提供了秦風智力正常的證據,并且一再強調精神監測有問題,因爲上頭的壓力,已經換了一批醫師再次審核嫌疑犯的精神問題了。”
何諄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然後呢?”
“上頭面對了點壓力,給您打電話您沒接,直接轉告我說能處理就處理,處理不了就秉公執法得了。”
何諄一驚。
難道說程載道那裏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死者的家屬認識什麽司法機構的高官?之前還好好的想要吸納秦風入夥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
除非…
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看來還是要自己出手啊。
何諄歎了口氣。
程載道讓自己手下人去辦事他正好不趟這潭渾水了。畢竟鬥獸場關閉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上次鬥獸場升級用了整整十二年,誰知道這次要用多少年?
“行,我知道了。”何諄挂斷了電話思考起來。
這案子實打實的判,秦風七年勞教所的生涯肯定是跑不脫。如果不在精神鑒定上下功夫…
何諄拿出備用手機,去營業廳重新辦了一張電話卡。
給交通局的朋友撥通了電話。
“張兒,我何諄。11.21案前的那個交通肇事監控還有麽?”
“有,11.21案子沒結束,我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丢了麽?”
“有備份麽?”
“有,三份備份。”
“行,我知道了。我一會過去取。”何諄挂斷了電話。
随便打了輛車,何諄跑到了交通局,将街道監控取走。
緊接着他又去物證局取出了秦風出事時候的血衣和輪胎刮痕。
何諄的想法很簡單。
雖然兇手跑了,車也不見了,但檔案信息總是有的。
把所有的檔案信息都調出來,再查查銀行轉賬記錄,配合街道的監控錄像和物證信息,分分鍾就能直接掀翻原告。
将所有備份都取走是防止原告發現勢頭不妙搶先毀滅證據或者做抽幀處理。
如果這場官司的原告倒台,因爲秦風未滿14無法判定刑事責任,也不會面臨公訴。
難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何諄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辦完了所有事情,将材料和證據遞交給下屬後,他再次全副武裝的出門了。
秦風的問題容易解決,對他而言,重點是殺害院長的那群人。
院長的屍體被何諄燒成了骨灰,頭顱也被人帶走了,所以在外人眼中院長頂多是失蹤,絕不會有人以爲他死了。
孤兒院也并沒有因爲院長的失蹤而無法正常運轉。
何諄趁着半夜偷偷潛入了孤兒院,他想要趕在那夥人之前取出藏在地窖中的榮耀之刃。
白天的大戰加上辦事,何諄的體力和精神都降到了最低谷,無聲無息的潛入孤兒院後,何諄翻窗戶進入了一樓的院長辦公室,正要拿開院長書架上書的時候,猛然警覺。
不對!院長書架上的資治通鑒一直是按照上下中的順序擺放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正常的上中下?
松果體一階開啓,天賦能力啓用。
何諄發現資治通鑒上有新鮮的信息素。而這信息素一直向桌底下蔓延了過去。
一股寒意爬上了何諄的後背。
如果紅坦克已經到了,偷偷開啓地窖在下面守株待兔…
紅坦克手持将軍遺物,在封閉空間内擊殺他的可能達到了七成以上。
難道就這樣把将軍的遺物拱手送人?
何諄咬了咬牙,手化作熔岩,融化開了地窖處的機關鎖,直接翻身入内。
順着樓體前行。
信息素還在向下蔓延,直通底端。
何諄不再啓用炎魔化,他打算試試偷襲能不能殺掉紅坦克。
沒有絲毫的聲響。
不像是有人在内的樣子。
何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武器庫。
果然有人!
說有人不準确,更确切的說,是有具屍體。
紅坦克。
強悍程度更勝炎魔化何諄的紅坦克已經失去了全部生命氣息,在地窖中變成了一具屍體。
死前他還大睜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麽極爲可怖的事情。
“喉管斷裂,肋骨斷裂六根。大腿骨骨折,内髒幾乎全部碎掉了。”何諄擺弄着紅坦克的屍體皺起了眉頭“腦子貌似也全變成漿糊了…見鬼,這孤兒院除了地窖别的地方都好好的。明顯紅坦克沒有做出有效抵抗就翹辮子了。誰有這個能耐能讓紅坦克一聲不吭就死在地窖裏?”
不用說,挂在牆上的榮耀之刃已經不翼而飛,一屋子的武器裝備也幾乎沒有剩餘,全被搬走了。
“程載道雖然要比我厲害,但是不能動用技能他應該也就比紅坦克強的有限。想打敗固然不難,但根本做不到悄無聲息的殺死。”何諄眉頭緊鎖“所有東西都不見了蹤影,難道對方能夠使用銘牌?”
搖了搖頭将不切實際的想法排出腦外。
空間說啓用不了,那就一定啓用不了。
也就是說對方一定需要大量時間,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将所有東西都搬運走。
這人…
會是誰呢?
屋子裏沒有第二個人的信息素,紅坦克又絕對不可能活生生的打死自己。
何諄的信息素判斷無往不利,隻要活動過,碰到過東西,就一定會留下信息素。除非殺死紅坦克的人能夠雙腳懸空,不碰到周遭的一切。
但這怎麽可能?
無來由的,何諄想起了白天向自己喊話的幽靈女。
随即他就搖了搖頭。
不可能,幽靈女太弱了。地獄火都能輕易傷害到她的本體,更不用提實力比自己隻高不低的紅坦克了。
隻有一個信息素…
何諄突然想起了什麽,趕忙開啓松果體一階,向着紅坦克受傷的部位看去。
一直沒出現在房間的第二個信息素終于找到了源頭。
将松果體能力開到極緻,何諄勉強能夠看到紅坦克屍身上衆多的拳印。
所有的傷勢上,都有一個顔色極深的信息素。
顔色越深,消散時間就越久,也就象征着信息素來源人的實力越強。
程載道的信息素在他看來就是一片暗紅,而秦風信息素的顔色要淡上很多,不過是玫瑰粉色。
正是根據這種方法,何諄通過判知敵人強弱躲過了無數劫難。
在紅坦克身上的這種信息素他從沒見過。
幾近黑色的留置。
何諄心中的惶恐漸漸加劇。
他本來隻是爲了不讓榮耀之刃落入敵手,這才冒險過來想搶在他人前頭拿走榮耀之刃。
結果萬萬沒想到,來搶奪榮耀之刃的敵人已經死了。
榮耀之刃也沒了。
已經說不上惱火與否。
院長的死絕對不是紅坦克設計的圈套!他被環環相扣導入這場漩渦也絕不是偶然。
最開始他以爲紅坦克就是幕後黑手,隻要幹掉他,就能安安穩穩的在現實世界生活,直到鬥獸場下一次開啓。
現在看來,紅坦克,院長,乃至于自己都是這場遊戲中的棋子。
不知道串聯起這詭異事件的背後到底是什麽人。
他是怎麽做到腳不沾地,卻能用暗勁打折紅坦克身上如此多骨頭的?
目的倒是很清楚——将軍的遺物。
算上程載道手中的将軍胸甲,無面者手中的博伊刀和院長的榮耀之刃,已經有三件将軍遺物問世。
如果有一天真的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