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使用限制,能瞬間恢複所有血量的醫療箱。隻要不是被瞬間秒殺,六個醫療箱,就多出六條命。
别說是加爾岡,就算是弗雷迪也無法抵禦這樣的誘惑。
任何一個鬥獸場中的資深者,都會經曆過數次甚至數十次隊友死亡卻無能爲力的場景。
并不是見慣了生死便不再畏懼生死。恰好相反,正是見慣了生死的人才知道生死間有大恐懼。他們會更加害怕死亡。
資深者會不要命的戰鬥,但同時,他們也會比别人更惜命。
很矛盾,但事實如此。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确實有必要爲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空投中的魔幻藥劑我們一定要拿到手,别的東西都給那群人也無所謂。”加爾岡沉思了一會說道。
“他們不是傻子,尤其那個戴眼鏡的小子不可能會同意的。所以這才是我說的我們要比拼的東西,如果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就會待在原地。這時候,若是我們首先沉不住氣。真的因爲害怕秦風被殺而回頭。那麽輸的就是我們,他們就可以在空投這件事上大作文章。”宮本墨鏡後的綠色光芒越來越濃郁“同樣的,如果先沉不住氣的是他們。那麽我們就可以對空投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看着好像是小孩子玩笑一樣的賭氣,但這是我們兩個團隊‘勢’之間的碰撞。絕對強大的‘勢’,就有絕對的話語權。”宮本悠悠說道。
“但就這麽幹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加爾岡聽着宮本的分析反而恢複了那副不慌不忙老神在在的樣子“如果這樣的話,怎麽都是我們占優。畢竟他們需要我們的幫助。”
“事實上,在我們離開,但他們并不挽留的時候,我們的勝算已經至少降低了五成,隻盼望他們都是一群毛頭小子,耐不住心性吧。”宮本揉着太陽穴。“我們等20分鍾,他們不來,我們就回去。”
實際上他還有後半句沒說——何蘇很有可能仍在附近。
……
“就像我說的,這是我們心性之間的較量,你要現在把他們找回來。這根本不是在爲團隊着想,而是把團隊帶入深淵。”白澤第三次把想要站起來的秦風按了回去“安安靜靜待着,他們最遲半個小時就會回來的。”
“你就那麽确定?如果他們真走了呢?”秦風低聲說道“如果他們真的因爲條件離開了我們豈不是失去了一大強援?其實進化點的問題可以再談,我們隻要空投就好。”
“哦?”白澤推了推眼鏡“你也能想到空投的問題?”
“廢話,我又不是傻子。這個世界内槍械這麽重要,尤其是狙擊槍。配合上老四的射擊天賦,是我們團隊的一大助力啊!”秦風應道。
“看他表情毫無變化,就連語氣也絲毫沒有變化,窺視能力也顯示他内心很平靜。難道他真這麽想的?怕不是個傻子吧?”白澤心中默默歎到“他說到空投的時候我還以爲他能想到魔幻藥劑和醫療箱的重要性,槍械…呵,這個世界的槍械實在是太平常了。沒想到師姐英明一世竟然會喜歡一個傻子。我竟然還不如一個長相平平婦人之仁還不會戰鬥的傻子?”
“唔…你真聰明。”白澤面無表情的推了推眼鏡“在空間裏賣200進化點的槍械竟是如此重要。我還以爲空投裏最重要的是魔幻藥劑呢。”
“魔幻藥劑當然也有用。”秦風中肯的說道。
“真是難以置信,這個秦風竟然真的會智障到這種程度。200進化點的槍械能與瞬間救命的醫療物品相提并論?不,他之前的表現就算再白癡也是一個很強很果決的正常人。可能相對于資深者來講有些婦人之仁。但他現在隻是一個還沒找回記憶的普通人,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那麽…他在裝傻?”白澤不愧是白澤,轉瞬之間就做出了無比正确的判斷。
但也正是因爲他的判斷速度太快,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秦風爲什麽要在自己面前裝傻,他又是怎麽躲過自己心靈感應的?
“隊長…”
“不用說了。”秦風對着白澤擺了擺手“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唔…這個時候得到答案。”白澤沉吟了一下“隊長原來你在測試如果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是不是會讓我無法得到正确的心靈感應。”
秦風似乎知道白澤一定會猜出他在測試,他直接點了點頭“是的。”
“爲什麽是在這個時候?”
“因爲我需要知道你心靈感應到底是不是全知全能,如果是,我當然會全力相信你。如果不是,也就說明你也可能會犯錯。”
白澤推了推眼鏡“和這又有什麽關系?既然已經接納我作爲團隊的一員,你不覺得這樣的測試來的稍微晚了點麽?”
學霸卻是恍然大悟接過了話頭“我明白秦爺的意思了,既然你不是全知全能的,或許謀略比你高的人可能會通過自我誘導,誘導你通過他并不真實的心靈感應得到錯誤的推論,進而讓你一步錯步步皆錯。”
“假設不成立,首先對面隊伍的布局者并沒有那麽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與分析能力。其次在不知道我有這個先天異能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沒事自我誘導就爲了将我帶入歧途。”白澤非常肯定的說道。
“對面的布局者?不,我說的并不是他。”秦風苦笑着搖了搖頭“以你的智慧還沒明白我說的是誰麽?”
白澤面色微動,隐隐有些激動“你是說何…”
“沒錯,就是她。我懷疑你身上已經被她安裝了竊聽器。所以我隻能說‘她’而不是具體的名字,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秦風攤了攤手“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如果你沒有和對面布局者相互推演的過程,我可能還真想不到這一層次上。也正是對面宮本被你的誤導讓我想到了這層。可能你也是被誤導的那個人。所以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驗證你對于别人的心中所想是不是全知全能。”
白澤有些動容“如果你想到了這爲什麽不早說?”
“我也是剛想到的,自從我變成現實者之後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而‘她’與我記憶中的她相差頗大,所以我才敢做出這種推論。”秦風拍了拍白澤的肩膀“從這個角度來說我還得謝謝你,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白澤認真的看着秦風“如果你的推測屬實,那我們要面臨的就是一個瞞天過海,騙過了所有緊盯着‘她’行蹤之人的可怕人物。這樣的人物…真的存在麽?”
“或許,至少到目前爲止,我所得到的所有證據都支持我的推論。隻是我還沒有想明白‘她’的目的,還有‘她’爲什麽非但不殺我還要來保護我。”秦風皺着眉頭,一些萦繞在他腦海中的推論始終揮之不去“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就算變化再大,一些最基本的習慣也不會改變。所以說——‘她’不是她!”
“推斷不成立,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你還要長的多。我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白澤聲音都有些顫抖。
白澤的否認不是因爲他真的否認這種推斷,而是他無法相信以自己絕頂的智商竟然會被騙這麽久,同時他也确确實實沒有去注意細節。因爲他根本就沒想過那個人被僞裝的可能性。
一個連他都能騙這麽久,連老師都被瞞了這麽久的人?
一個能夠進入鬥獸場之後毅然決然斷絕與組織聯系,還極力保護秦風的人不是她???
這種假設太可怕了。
但‘她’如果不是她,那麽真正的她哪裏去了?現在的‘她’又是誰呢?
白澤苦苦的思索起來。
秦風也歎了口氣“白澤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爲什麽被抹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如果你能幫我找回那段記憶,或許我們還有破局的可能性。如同你布下的局一樣,‘她’也給我們布了個局,這個局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隐秘。如果不是今天的事給了我啓發,隻怕我們現在依舊在走‘她’鋪下的路。”
白澤推着眼鏡,木然的點了點頭“如果真是你推測的那樣,這個世界的渾水就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過換句話來說,我們也算真正的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是這樣的。”白澤頭一次露出了與他睿智不相符的迷茫“我們的對手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不知道。”秦風站起了身,迎向折返的加爾岡等人“我能猜到這裏全是靠靈感和殘缺的記憶。如果你能找到爲我恢複記憶的方法,我們還可以試着去尋找一下對手的來由。或者,用你的智慧去試試吧。”
白澤思索着,眼鏡後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這麽多年後又一次輸給了别人,久違的挫敗感還真是傷人。”白澤敲打着眼鏡腿,眼睛中的光彩漸漸變得銳利逼人“‘她’不是她…那秦風就真的是秦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