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秦風一臉的茫然“任務不是已經結束了麽？爲什麽你會死？”

小智在秦風面前打開了銘牌。

秦風赫然發現小智的任務已經更改，他的任務不再是殺死一隻魔沼蛙，而是替換成了一個帶着紅色感歎号的任務。

“生存任務——在獵殺者的追蹤下生存，直到時間歸零。當前剩餘時間：3小時30分46秒。”

“生存難度：？？？。完成任務則獲得一枚黃色幸運币。”

小智苦笑着看向秦風“生存任務永遠都是最難的任務——沒有之一。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獵殺者到底是什麽。而且要求存活的時間這麽短，恐怕這個任務我隻有極小的幾率能夠順利完成。所以我提前把那兩個小子送回了空間。”

“放心吧，我會和你并肩戰鬥。就像我們之前所做的那樣。”秦風拍了拍小智的肩膀“我們是夥伴，當然不會抛棄彼此。”

“不，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小智将煙頭在腳下踩滅“你根本不知道生存任務的恐怖。每次遇到生存任務不被團滅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你不能和我一起冒這個險。”

“開什麽玩笑？在這種時候退縮？”秦風笑道“你别忘了，你還答應供我讀完大學呢。你要死了這錢我管誰要去。”

小智将秦風嘴上的煙頭掐滅“别故作輕松了。你也是個刀口舔血的主，我不信你感覺不到那種隐隐約約的危險感。”

“無論如何，我不會抛棄我的夥伴。”秦風歎了口氣“既然選擇并肩，那就像團隊契約中寫的，生死契闊、榮辱與共。”

“還沒死夠？”小智搖了搖頭“這幾天你已經死了兩個來回了。生死間有大恐懼，真的沒必要和我一起冒險。”

“别廢話了。”秦風看了看胸口的銘牌“我還剩三個半小時的壽命。正好和你時間差不多。這期間你想趕我都趕不走，剩下的幾十秒才是你孤軍奮戰的時候。”

小智知道秦風心智已決，多說無益。他狠狠摟了摟秦風的肩膀“謝了兄弟。我們先打殘一隻魔沼蛙吧，等時間快到了你也好最快速度回歸空間。要不等你的法術效力過了，我上哪救你去。”

秦風點了點頭“成。”

二人已經知道如何分辨魔沼蛙，别的自然就不成問題。在小智精準的槍法和秦風的大戟開阖下，很快一隻魔沼蛙就被打斷了四肢，隻留一口氣，在秦風身邊。

秦風現在隻需要一刀紮進它的腦袋就能回歸空間。

此時，時間剛剛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秦風從團隊空間中拿出了軍用水壺洗去了渾身的污垢。靜靜坐在小智身邊，左手博伊刀右手大戟，一刻都不曾放松。

“智哥，你覺得這個獵殺者可能是什麽？英雄聯盟中的英雄角色？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秦風和小智從進入空間開始隻睡了一個安穩覺。此時任務已經接近結束，那種将要見到曙光的疲乏侵襲着二人。

爲了不讓自己犯困，秦風找着話題。

“如果是從英雄聯盟的背景故事中來看，獵殺者很有可能是卡茲克（螳螂）或者雷恩加爾（獅子狗）。但是我實在想不出爲什麽我會被獵殺者盯上。哪怕這是空間發布的任務也應該有理有據，這種突兀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才是。”小智手中大槍緊握，環視着寂靜的四周。

天地交界處一抹火燒似的雲彩慢慢隐身在地平線下，将最後一抹霞光抹去，拉下了夜的帷幕。

好在瓦羅蘭上空的月亮非常明亮，爲秦風和小智二人帶來了爲數不多的安全感。

“可能是空間抽風？”秦風看着小智笑道“如果真是這倆貨盯上的你，你有幾成機會活下來？”

“沒有機會。”小智搖了搖頭“本來槍手就怕刺客，這兩個英雄在原本的背景故事裏也算是頂級的刺客。等我看到他們再出手就已經晚了。這也是爲什麽我叫你先走，你根本幫不上我啥忙。”

“屁，幫不幫是一回事，能不能幫上又是一回事。起碼有我陪着你不至于這幾個小時過得那麽無聊不是？”秦風索性将阿塔瑪之戟收回到了空間中，僅把博伊刀留在手上“話說，空間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爲什麽我感覺這根本不是任務世界，而是一個獨立完整的真實世界？”

“本來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小智遞給了秦風一瓶金朗姆“有着自己獨特的曆史軌迹，每個人物也有自己的生平經曆。就說樂芙蘭吧，你覺得她是個被空間制造出來的NPC麽？”

秦風打開蓋子，聞着濃濃的酒香，猛灌了一口“我不僅不覺得她是個NPC，我還覺得她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真實的多。如果這樣的人都是NPC，那我們又算是什麽？”

小智苦笑道“是啊，那我們又算什麽？我們不都是一個個苟且偷生的屁民麽。”

“所以說，這些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不是虛拟的對吧？”秦風看着小智認真的問道。

“是，不光英雄聯盟的世界真實存在。甚至其他很多遊戲很多電影的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小智仰望着天空“我們以前隊長的朋友曾經做過實驗，他在星際争霸的世界中找到了地球。”

秦風渾身一震。

“然後他坐了前往地球的飛船。你猜怎麽着？”小智用手比劃了個爆炸的動作“剛進太陽系，那飛船就boom一聲，啥都沒了。”

“這麽說來，我們并不是在一個狗屁系統内如何如何，而是在宇宙中穿梭？”秦風聲音都帶着些許的顫抖。

這種認知，讓航天技術還處于懵懵懂懂的地球人怎能不熱血沸騰？

那是宇宙大航海時代的呼喚啊！

“你也别太激動。”小智瞥了一眼秦風“我們隊的前任智者曾經做過推論。他覺得我們在宇宙中穿梭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一。剩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空間根本就不允許我們在任務中回到地球。至于爲什麽，他曾經和我說過一套什麽祖父悖論，反正我是不明白。”

看着秦風有些失落的眼神，小智笑道“我們所經曆的世界可不隻有瓦羅蘭這樣的‘異界’。還有生化危機中的地球，教父年代的洛杉矶。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樣，那地球還不亂了套了？”

“那平行宇宙……”

“你可别平行不平行的了，我一讨論這些問題就頭疼。”小智斜楞着秦風“我知道你是個文化人，但是我拒絕做文化人。”

秦風無奈的又灌了一口金朗姆。

感受着如烈火般灼熱的酒液在食道中穿行，秦風長舒一口氣“管他的。反正我們要做的事是活下去，别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了。”

“這才對嘛，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交給科學家去研究吧。”小智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我其實挺好奇，如果真有一天，某位知名的科學家或者研究員進到這個空間中，會不會被各種和他們認知相悖的事情逼瘋。”

秦風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惡趣味。”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

……

時間就在二人的調侃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随着離‘靈魂接引’的完結時間越來越近，秦風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虛弱了下去。

這種虛弱不是肉體上的虛弱，而是靈魂上的虛弱。

秦風已經打不起精神來了，甚至連集中注意力都很難做到。此時距離靈魂接引法術的結束時間還有不到五分鍾。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五分鍾的時間，秦風就需要殺死魔沼蛙回到空間。而小智逃避追殺的任務也即将結束。

秦風強打着精神，對小智笑了笑“你這任務是個屁啊，雷聲大雨點小。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

小智也感覺這事過于蹊跷。往常有生存任務，絕對不是這個難度。一波接着一波的難關會一次次考驗生存任務的接受者。

直到時間結束或者接受任務的人死亡。

但是到現在，這任務看起來也太過容易了些。

雖然摸不着頭腦，但能活下去總是好的。小智心頭也微微放松。

“難道真是空間抽風了？要真像小胖子所說，這空間的管理是個AI的話。沒準真是系統抽風。”小智打了個哈欠“要不你就先走吧。我看你快要挺不住了。”

“沒事，還挺得住。人的意志是無所不能的。”秦風手中的博伊刀挽了個刀花“你看，我這清醒得很嘛，問題不大。”

“問題還不大呢？”小智面色變得極其嚴肅“你他媽抓着刀刃還告訴我你清醒呢？趕緊殺了魔沼蛙回去，還有幾分鍾了，怎麽過去都過去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當口，月色似乎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就連泡沫沼澤中遠遠可聞的蛙叫聲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仿佛時間暫停了，兩道肉眼可見的灰色虛影，順着天上一直下垂，連接到了秦風和小智的腦袋上。

小智連忙一個翻身，避開了剛剛所在的位置。卻發現那從天而至的灰色虛影如跗骨之蛆一樣，死死落在自己頭頂。

“秦風！快殺魔沼蛙！”小智歇斯底裏的喊道。

秦風卻依然是一副醉漢模樣，手中還倒持着他的博伊刀，割破了手掌，任鮮血流淌。

“我他媽告訴你去殺魔沼蛙啊！”小智看着二人頭頂越來越凝實的灰色虛影對着秦風咆哮道“草泥馬！快一點啊！”

随着小智的兩聲大吼，秦風仿佛恢複了一點意識，他趕忙把博伊刀拿好，插到了魔沼蛙大腦中。

一道從天而降的白光将秦風頭頂的灰影驅散的無影無蹤。但小智頭上的灰影已經幾乎凝實成了固體。

“砰！”

猛然間，那道灰色的光影砸了下來。伴随着靈魂重擊一樣的響聲，将小智狠狠砸倒在地。

小智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撕裂了開來，來自靈魂最深處的痛苦讓他躺在地上抽搐着。

說來也奇怪，照射到學霸和老大身上的白光瞬間就将二人帶回空間了。但是秦風頭上的白光卻遲遲不生效，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半晌，小智才停止了抽搐。此時距離秦風法術結束還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他媽的，這玩意太狠了。”小智從胸口掏出一塊已經出現裂紋的玉石“這玩意能一次能抵擋500點傷害，就這麽碎了。要是沒它我估計死定了。”

看着小智存活了下來，秦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在小智剛要起身的刹那，突然他的胸前冒出了一截帶血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