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學霸的分析,所有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小智伸出手将倒地的學霸拉了起來。
“抱歉。”
學霸呲着嘴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以爲我拼命不想加入諾克薩斯陣營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現在,一切都完了,下次諾克薩斯軍隊進攻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期。”
衆人臉色一片死灰。
秦風在一旁咬着指甲“大家振作點,既然諾克薩斯的軍隊還沒開拔,或許我們還有機會。”
學霸哭喪着臉“你覺得我們能跑的了?且不說能不能跑,就算是跑了不能幫助軍隊取得階段性勝利不還是要被空間抹殺麽?”
秦風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說着他轉過頭去看向心灰意冷的小智“智哥,你們之前有沒有改變一個世界曆史進程的經曆?”
“改變世界曆史進程?”小智搖了搖頭“我們也不過經曆了五個世界,從來沒面對過這麽宏大的世界觀。”
“呃…那改變過原定劇情麽?比如說殺掉劇情中活到最後的人物什麽的?”秦風不死心的問道。
小智再次搖了搖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敲了一下盔甲“還真有過一次…不過那是單獨的場景,不像是瓦羅蘭大陸,要是關鍵戰役發生變化會牽扯整個世界的曆史。”
“沒關系,智哥你說說看。”
“那是騎馬與砍殺——光明與黑暗的世界。我和碧哥那時候還是兩個菜鳥,剛剛加入酒肉之徒小隊。一個本應該活到最後的小BOSS被隊長殺了,結果最後影響了世界進程,審判日比預期來的晚了足足半個月。”小智說道。
秦風眼睛亮了起來“也就是說,我們所在的世界曆史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可以更改的?”
天生的樂天派學霸也沒有頹廢多久,在聽到秦風和小智的對話之後腦子就開始了飛快的旋轉。
“我有點明白了,空間所安排的曆史事件都會如期的發生。就比如現在塞恩不會因爲任何外力因素而停止攻打德瑪西亞。但是我們就是其中的變數,無論是騎馬與砍殺世界還是英雄聯盟世界,隻要我們這個變數起到的作用足夠大,世界進程會發生一定程度的改變。”學霸分析道。
“但是這畢竟是兩軍交戰,德瑪西亞的兵力十倍于諾克薩斯。在這樣的千軍萬馬中,我們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且塞恩殺死嘉文一世,而後被嘉文二世所殺幾乎成爲了定局。除非……”學霸猛然一拍手“我知道怎麽辦了!”
他焦急的問小智道“智哥,我們的道具能對NPC生效麽?”、
小智點了點頭“對大多數的NPC能生效,但是對塞恩或者嘉文一世這樣的BOSS級NPC很難生效。他們大多數擁有對傷害或者控制豁免機制。”
碧哥接道“我們試過用麻痹粉對付騎馬與砍殺這種低魔世界的主要NPC,結果失敗了…你要是想幹預塞恩和嘉文一二世之間的戰争還是趁早歇着吧。那種層級的戰争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
學霸搖了搖頭“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既然硬碰硬我們注定打不赢,爲什麽不把目光放在幫助塞恩身上?”
碧哥這才明白了學霸的意思,驚歎道“這個逆向思維簡直完美。”
小智也對學霸的腦洞歎服“正好我這還有從絕地求生世界帶出來的醫療箱和腎上腺素,在塞恩殺死嘉文一世之後爲他恢複到滿狀态,說不定他真能給我們個驚喜,把德瑪西亞這對父子一起做掉呢。”
突然秦風想起了一些事,對衆人說道“《正義周刊》我還真看過幾章,我記得塞恩之所以能殺死嘉文一世,是因爲嘉文一世正逢第一次符文戰争餘波,被滅世者莫洛托打成重傷,這才在面對塞恩時沒有還手之力的。德瑪西亞怎麽說也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國王絕對不會很弱。就算是有我們的幫助,塞恩能不能戰勝嘉文二世還是未知數…所以别高興的太早了”
“這就是盡人力而聽天命的事了,做我們所有能做的就好。”小智笑了笑“鬥獸場裏本就沒有百分百的事,隻要有三成以上把握就可以一試。我們現在已經退無可退,現下也隻能這麽做了。”
秦風默然。
沒等五人繼續研究,帳篷外就響起了嘹亮的号角聲。
督軍聲嘶力竭的大喊着集合,軍士們極快的列成了戰鬥隊形。
在營地的最前方,站着被譽爲諾克薩斯軍魂的塞恩。
所有士兵都已經發現了他們将軍的異樣,甚至有士兵開始傳言将軍是用了死靈魔法才變成現在樣子的,一時間整個諾克薩斯營地都處于極度不安的氣氛之中。
塞恩站直了身子,将黑色切割者扛在了肩上“不用竊竊私語,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在疑惑,爲什麽你們的将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是不是被死靈魔法操控了。”
塞恩清了清嗓子“現在我來告訴你們。這不是死靈魔法,這是祖安的實驗藥水,用完之後我還剩三天的壽命。”
一時間諾克薩斯的殘軍直接炸開了鍋。
“沒人強迫,這是我自己注射的。”塞恩的聲音很是平靜。
在最初的騷亂過後,喧嘩聲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靜靜等待着他們将軍的發言。
塞恩看着漸漸平靜的将士們,眼中紅光越來越旺盛。他能感受到那燃燒着的強大生命力帶給了他充沛的體能和近乎無盡的力量。
“我們已經被十倍于己的德瑪西亞兵力圍困了,不會有援軍。”塞恩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此戰,我們必死無疑。”
殘軍再一次原地爆炸,甚至已經有士兵懇求向德瑪西亞投降。
“如果現在有人想走,盡管離開。”塞恩眼中紅光略斂“但如果想要留下,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在戰場上戰死,諾克薩斯沒有懦夫!”
“我之所以注射這支藥劑,是因爲我根本就沒想要活着回到我們的國家!我要在流盡最後一滴血前,将恐懼、鮮血和死亡帶給德瑪西亞的蛆蟲!”塞恩敲打着自己的胸膛,雄厚的聲音穿透了營地中每一個人的耳膜“數百年間,我們第一次見到了德瑪西亞的都城。我們橫穿了整個瓦羅蘭大陸兵行險招,爲的就是這一刻!”
塞恩将斧子指向了德瑪西亞都城的方向“爲了将恐懼、鮮血和死亡帶給德瑪西亞,你們可願意同我一起赴死?”
加索爾第一個站了出來,将佩劍從腰間拔出插入地下,向着塞恩半跪了下去“我,加索爾,願意與大人一同赴死。”
男人,尤其行伍中的男人,大多是感性動物。塞恩一番話過後已經有不少死忠擦拳磨掌,此時加索爾出來帶頭,更是将悲壯的氣氛推上了頂點。
一批接着一批的士兵單膝跪了下去,将手中的兵刃插在泥土中。做着最後一次祈禱。
沒有逃兵。
塞恩解開了身上厚重的牛皮鏈甲扔在了一旁。
“燒掉所有的帳篷和糧食,殺掉所有戰馬,所有人摘掉盔甲輕裝上陣。讓德瑪西亞的蛆蟲知道,諾克薩斯永不言敗!”
一呼而百應,萬人卸甲。
在這種近乎絕望的哀傷與悲壯中,諾克薩斯的大軍燒掉了所有的物質補給,全軍布衣開拔。
……
德瑪西亞的都城已經屹立在這裏數百個年頭了。
德瑪西亞的前身是偉大的古恕瑞瑪帝國西部遺民,在恕瑞瑪帝國滅亡後,經曆了無數朝代的更疊。
三百年前,最後一個王朝因爲皇帝腐朽荒淫無度被掀翻。此後,人民飽受軍閥混戰之苦,終于在第一次符文戰争(滅世者莫洛雷唱了個安魂曲,消滅了小半個大陸的人口)後同仇敵忾,在光盾家族嘉文一世的帶領下結成了信奉自由、公平、公正的雅典式城邦。
就在人民安居樂業,空前繁榮昌盛的情況下,趨于穩定的德瑪西亞城邦再一次面臨外敵的威脅。
諾克薩斯的一支孤軍攀過了鐵脊山脈,渡過了蛇紋石河,跨過了泡沫泥沼。在諾克薩斯軍魂塞恩的帶領下,人數已不足出發時候三成的殘軍向着德瑪西亞都城發動了亡命襲擊。
秦風等人進入世界時正好趕上了這場史詩級巨戰的尾聲。
是役,諾克薩斯八千殘軍與德瑪西亞光盾(嘉文家族)、冕衛(蓋倫的家族)兩支親衛軍五萬精兵激戰。殺敵超過半數,幾乎将兩支親衛隊打散,号稱王牌的鋼鐵烈陽軍團更是險些被除去番号。
戰畢諾克薩斯八千殘軍剩餘不到兩千人,軍魂塞恩重傷。無奈隻能退至距德瑪西亞都城三十英裏外紮營以備再戰。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德瑪軍方也重整殘軍,将剩餘的兩千敵人層層包圍起來。但德瑪西亞的軍團已然被這數千人打的膽寒,在前線戰争屢屢失利的情況下依舊調來了三萬鐵甲重步兵來增員都城。
十倍于敵軍,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就在這種包圍下,塞恩站了出來,帶領不足兩千人的殘軍,再次向着近在咫尺的德瑪西亞都城進發。
傷兵,布衣,殘刃。
行軍不過一小時,就到達了第一道德瑪西亞的防線。
沒有宣戰,沒有呐喊,在一片死寂中,諾克薩斯士兵開始向橫刀立馬的德瑪西亞騎士們開始了近乎瘋狂的沖鋒。
塞恩一馬當先,身上紅光漸重,幾乎凝實成了固體的狀态。在紅光的包裹中,開始了奔襲。
千軍萬馬不過能讓大地抖動,但是随着塞恩的奔跑,大地開始了極其有規律,如地震樣的震顫。
大地也爲這狂暴的力量龜裂,歎服。
每當塞恩踏出一步,大地就要跟着顫抖一下。
德瑪西亞的騎士們拼命拉着戰馬的嚼頭,卻無法阻止戰馬因受驚而逃跑。
人未至,陣已亂。
被近黑色紅光包裹着的塞恩無視任何的兵器,直接撞入了德瑪西亞的騎兵營陣中。
撞在他鋼鐵一般肌膚上的騎槍隻能入肉半寸便紛紛折斷。沒等面對塞恩的騎士們拔出刀劍,就已經被巨大的能量波動振倒,而後被魔神一樣的身軀擊飛,碾成一具具溫熱的屍體。
盔甲與血肉糅合在了一起,成爲大地的一部分,不分彼此。從此滲進發誓捍衛的國土中再不分離。
諾克薩斯軍魂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在塞恩的面前,一切阻礙都不再是阻礙,一切屏障也不再是屏障。
隻需要撞過去,碾碎就好了。
雖然德瑪西亞戰士之前也見過塞恩的死亡沖撞,但較之現在近乎割麥子一樣的死神步伐遠爲不及。
還沒等諾克薩斯的殘軍上前,德瑪西亞的戰線就已經潰退。
犧牲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謂的犧牲。
光明正大,轟轟烈烈戰死在戰場上是絕大多數軍人的榮耀。但是像一隻蟲子被碾死,變成地上一團血肉,讓所有人爲之膽寒。
戰線的最高長官早就在塞恩的腳下變成了一攤爛肉,群龍無首的潰軍中不知道誰率先喊出了“快跑啊。”
一個人的逃跑引起了連鎖反應,面對諾克薩斯的虎狼之師,越來越多的士兵選擇扔下兵刃做逃兵。
于是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占據絕對優勢的德瑪西亞士兵變成了一群倉皇逃竄的喪家之犬。
諾克薩斯的士兵們早就已明死志,沒有盔甲的拖累,一個個腳下步伐如風,逮住正在逃跑的德瑪西亞士兵,照着後腦就是一刀。在敵人倒下後,繼續追擊下一個敵人,讓已經重傷的敵人紛紛死在千軍萬馬的踩踏之下。
不到三十分鍾的功夫,除了有戰馬的德瑪西亞騎士逃脫。第一道防線的三千德瑪西亞步兵被全殲。
諾克薩斯殘軍傷亡不足百人。
塞恩早就停下了沖鋒,在亂軍叢中用他那巨大的黑色切割者正在屠殺。
斧子所到之處,人都被一分爲二,無人能擋其鋒芒。
将最後一個能喘氣的德瑪西亞士兵劈成兩段,塞恩看着身後同樣一身鮮血的士兵們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斧子。
“痛飲德瑪西亞懦夫鮮血的感覺好麽?”
無論身上黏着自己鮮血還是敵人鮮血,所有的諾克薩斯士兵都已經近乎癫狂,在他們眼中,此刻的塞恩大人就如同降臨人間的戰神阿瑞斯。
以兩千殘兵,對三千餘名騎士步兵混編的精銳敵人。減員不到十分之一,将敵人全殲,敢問這天下除了塞恩将軍,誰又能打出如此輝煌的戰績?
士兵們高舉着手中的刀劍,瘋狂的呐喊着“好極了!”
塞恩徒手扯斷了一名德瑪西亞士兵的頭顱,将連帶着大半截脊柱的首級高高舉起“在我們死幹淨前,我們要殺進德瑪西亞的都城,砍下他們皇帝的腦袋!”
緊接着,大斧一揮,向着相距不足五英裏的下道戰線指去。
“這是蛆蟲們的第二道防線,可能接下來還有數到甚至十數道。”塞恩大聲咆哮道“我們該怎麽做?”
諾克薩斯的士兵們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癫狂的呐喊着“殺過去!碾碎他們!”
“給我沖,那是懦夫的宣言。”塞恩大斧一握肌肉隆起将身上已經殘破的麻布衣服撐碎,露出了已經全部變爲紫色,花崗岩一樣的肌肉。
堅實的肌肉上還能看到騎槍造成的恐怖創口,不過那些創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着。
“我會告訴我的兄弟們,跟我沖!”
塞恩将巨斧拖在身後,在與道路上的石頭碰撞着,不時發出零星的火花。
“效忠諾克薩斯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