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其職的空勤人員唯有交流，安靜工作，手腳麻利，于寒風之中不斷奔波。
5分鍾之後，整個任務準時結束。
空勤部隊和警衛部隊的全體人員上車，配套彈藥運輸車和特種油罐車紛紛避讓, 從打開的岔道口來到對向車道之中，留出起飛空間。
“零，開始起飛，我先你後。”飛行員蒼龍的話音傳出。
周海随即回應：“報告蒼龍，零收到。”
話落，額外增加兩千公斤炸彈和數百公斤燃油質量的殲-20, 速度陡然增加，尾端冒出湛藍色高溫尾焰，兩台發動機進入加力狀态，輸出最爲澎湃的動力。
滑跑，起飛。
疾馳于狹窄的高速公路之上。
十秒不到，身影越來越遠的殲-20，亦如利劍般，直刺雲霄。
“打開加力。”
周海面色沉穩，壓杆向前，節流閥緩緩上推，操控高載重狀态的殲-10D調整姿态，緩緩滑跑，語音向火焰航電系統下達命令。
兩個800公斤級高容量保形副油箱，2枚霹靂-8B格鬥導彈，4枚1000公斤級無制導炸彈, 整個武器挂載方案瀕臨殲-10D‘火龍’的最大載重, 周海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矢量引擎進入加力, 高溫尾焰由尾端鋸齒狀矢量噴口湧出, 恍若火山迸發。
加速,
起飛！
渾身沉甸甸的殲-10D，在加力狀态之下滑行整整五百多米距離後, 這才達到起飛臨界速度，擡起機頭，迎向漆黑夜空。
現在的殲-10D，乃是純粹的大炸逼，化身爲死神的代言人！
四枚一噸重的炸彈，不開玩笑的。
“零，這裏是蒼龍，作戰數據和航線圖已傳輸，超低空突防，作戰要求臨時修改，相對高度由80轉變爲50，速度由600提升爲700，有困難嗎？”待周海駕駛戰鷹起飛後，加密通信頻道内，傳出蒼龍的聲音。
臨時修改作戰要求！
夜間環境，戰機高載重狀态，臨時修改爲50米相對高度, 速度700，難度再次提升一個等級。
五百米高度, 周海看了看左側二十餘米之外的殲-20戰機, 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隐隐猜到什麽，面色平靜，言語風輕雲淡：“零已收到，明白，沒有困難。”
這是要求，或者說是一種高難度的考驗。
至于考驗的目的，周海并非傻子，已然從蒼龍的話語和舉動之中，隐約猜到什麽。
“沒有困難？”待在座艙内的蒼龍，聽到這個回答，微微一愣。
“是的。”周海回應道。
50米高度有什麽難的？
隻要不遭遇鳥撞，别說50米，連10米相對高度周海都敢飛。
不過，作爲撞鳥達人，周海已經不敢繼續說這種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要是心愛的殲-10D大老婆因此損毀，那可沒地兒哭去。
“沒有困難……有趣有趣，那好，讓我看看你的實力究竟如何，我可不喜歡狂妄和自傲的家夥。”
聽到周海淡然而平和的語調，蒼龍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不屑，就如同昨天第一眼見到周海時，總算是回過神來，額頭青筋微微凸起，轉頭凝視右側位置的殲-10D，雙眼眯了眯透出一絲難以名狀之色，臉上笑了笑。
笑的平靜，笑的冷漠，。
沒有困難？
希望，真的是沒有困難！
要不然，此次基地要求全面仔細觀察周海的任務總結，蒼龍絕對會寫上這樣的評價——飛行員零，性格狂妄，自傲，暫不符合條件，取消備選資格。
來自于殲-20戰鬥機部隊的他，乃是‘龍窩’大隊最高指揮官，有足夠的資格和權力，寫上這句評語，取消備選資格。
深呼吸一口氣，右手握杆，蒼龍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異常和念頭，猶如川劇變臉般，猛地嚴肅而鄭重，正聲下達命令：“開始超低空突防。”
涉及飛行，嚴謹認真。
接下來，看看這名20歲的少校新飛實力究竟如何！
“轟！”
話音落下，頃刻之間，平穩飛行的殲-20，進入攻擊狀态，以靈巧而敏捷的身姿，陡然壓低高度，向着地面高速掠去。
速度增加，高度降低！
數秒之後，整架戰鷹以大膽而直接的方式，突破低空最低高度界限，來到100米以下的超低空高度。
但是，這還不夠！
100米！
80米！
60米！
50米！
緊貼50米高度，裹挾淩厲攻擊之勢，荒涼而死寂的不毛之地迎面撲來，從座艙内往外的角度觀察，左右兩側就仿佛形成殘影那般恐怖。
所過之處，聲如雷霆，風沙卷起。
這是殲-20！
這是東方的‘威龍’！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大言不慚，50米的超低空飛行以爲動動嘴皮子就行？不自量力，想當年我也是戰備值班兩年後，經過一次次訓練才掌握超低空飛行的技術。”
殲-20座艙内，衍射平顯散發幽綠色光芒，被高額飛行過載壓在座椅之上的蒼龍，右手緊握操縱杆，看着頭盔顯示的高度數值，心中松了一口氣，腦海默默思索着，突然，一道異樣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武裝到牙齒的殲-10D突然來到身邊。
情況，有些尴尬。
兩架現代戰争之中的高端戰鬥兵器，恍若撕裂空間般，保持水平高度，相隔二十餘米，仿佛如漆似膠般的戀人，以每小時700公裏的速度掠襲于半空。
“跟，跟上了？”看着這一幕，蒼龍有些懵逼，有些難以置信，有些不可思議，前方遇到一個地形起伏，趕緊反應過來，進行規避。
與此同時，殲-10D同樣展開規避，不多不少，精準而穩定，保持50米高度，誤差不超過30公分。
跟上了？
這就，跟上了？？？
馬列在上，這是什麽情況？
50米高度的陌生環境超低空飛行，不是隻有少數老飛，才能掌握的飛行技術嗎？
“呼叫蒼龍，你的情況怎麽樣？接下來還有260公裏抵達攻擊區域。”就在這時，加密通信頻道内，傳來周海關心的聲音。
聽到這個‘關心’，蒼龍回過神來，臉色一黑，深深地看了周海駕駛的殲-10D一眼：“零，我很好，謝謝。。”
聲音，稍顯異樣。
他可以肯定，自己犯了嚴重的經驗主義和守舊主義思維。
關心？
好吧，現在不管有心無心，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臉黑且有些小疼的他，得接受來自于周海的關心。
知錯，就得改。
錯上加錯，那不是他蒼龍，那也不是他解決事情的态度。
如果說之前的情況都不能真正表明周海的實力，那麽，此次臨時修改難度的超低空突防，已經可以證明一切。
因爲，夜間陌生地域超低空突防，乃是實力頂尖的飛行員，才能掌握的飛行技術！
飛行高度越低，難度越高。
“好的，注意身體情況，蒼龍。”
殲-10D座艙内，周海面色平和，倒是沒蒼龍想的那麽多，腦海清明，不去想其他繁雜的事情，認真而專注，憑借強悍的身體素質輕松抵擋高額飛行過載，平穩操控機動性和綜合飛行性能下降的戰鷹。
盡管由于初次印象對蒼龍不感冒，但涉及到飛行，總歸要好好對待，給予關心和詢問。
至于别的事情，不去想，一切等飛行任務結束之後再談。
聽到周海的回答，蒼龍咬了咬牙，專注飛行，雙眼透過四代頭盔瞄準系統，凝視前方不斷變化的地形。
沒說話。
強忍着沒說話！
的确，超低空飛行，實在不敢過多分心。
實戰背景，50米高度超低空突防，距離高達260公裏，這對他而言，同樣是一個難度不小的任務。
G7京新高速公路起降點至包城目的地，中間地形爲草原和沙漠，有些許丘陵地貌，地勢多變且複雜，需要格外注意。
黑夜，兩架戰鷹沐浴于無盡銀華之中，規避天地之間的電磁波。
方向，正東。
……
賀蘭山。
西北地區重要的地理分界線，山脈南北長，東西窄，山勢雄偉，恍若群馬奔騰，東側以斷層臨銀元平原，可以眺望黃河河套地區，是甯省和内省境内的最高峰。
這裏，西北中部地區距離邊境線最近的山脈，僅有短短三百五十公裏。
蘊含種種傳奇故事的滾滾黃河，更是從賀蘭山東側流過，從南到北，灌溉銀元平原和大片地區。
賀蘭山以北，一個叫烏紐的地區。
整片地區多丘陵，地形複雜，可謂人迹罕見之地，若是再往北，便會踏入死寂而廣闊的無人區。
夜已深，氣溫已低至零下10攝氏度。
十餘道被黑暗籠罩穿着厚厚冬裝的身影，安靜地走在野外崎岖山路之中。
所有人荷槍實彈，頭戴鑲嵌莊嚴八一圖案的沙漠色戰術頭盔，臉頰凍得通紅，因寒冷而僵硬的雙手緊握武器，身穿高級防彈衣，腰間挂着一連串軍用手榴彈，背負滿是物資的野戰背包。
95式自動步槍，95式班用機槍，CS-LR4高精度狙擊步槍，92式手槍，武器配置齊全，彈藥充足。
此時此刻，一雙雙銳利如刀般的眼睛，散發着淡淡的殺氣，借助黯淡月光提供的可見度，觀察地勢，搜尋可能存在的可疑目标。
氣氛，壓抑而緊張。
今夜沒有睡覺休息，因爲已經發現目标蹤迹。
“何連，目标的腳印仍然在繼續向北。”隊伍前端，負責搜尋目标蹤迹的偵察兵，将最新情況，向隊伍最高指揮官何戰報告道。
何戰點頭，悄聲道：“人數有沒有變化？”
“沒有，依舊是7人。”
“讓大家小心，烏紐地區以北是沙漠無人區，不利于逃跑，敵人很可能就藏在這片地區埋伏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