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爲消失半年之久的周海突然到來，所以特别高興。
簡單，直接。
沒有太多深層次和複雜的理由。
天花闆頂端的絢爛燈光照耀，無數白色光芒灑下，籠罩于身,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左雪，多了一分絢美。
精緻的高腳杯之中，深紅色酒液亦如琥珀晶瑩剔透，富含層次感，散發濃而不膩的果香氣息。
倒好之後，沒有繁瑣的醒酒環節, 随性而爲。
端起高腳杯, 送到紅唇邊，一口飲下, 冰涼而柔順而蘊含果香的酒液經過喉嚨，賦予身體非凡的感覺。
酒，這是左雪此生第二次喝。
紅酒，這是左雪第一次喝。
口感柔順而協調，些許酸澀，當是沒有醒酒的緣故，其中夾雜淡淡的清香。
輕輕放下酒杯，左雪頓時感覺到一股醉意浮上心頭，素美的容顔湧出一抹朱色，嬌俏而動人，塗抹淡紅色口紅的嘴唇, 在此時格外耀眼，美麗動人。
“少喝點，你酒量不好, 别等下醉了。”
周海見到左雪喝酒之後身體出現反應，笑了笑, 柔聲說道。
“我還以爲你會說我是沒有醒酒的土包子，今天特别高興，要是喝醉了，你就抱着我去逛橘子洲。”左雪依靠着周海的肩膀，臉色绯紅，雙眼朦胧而有一絲迷離：“不過你不能喝，要恪守紀律，隻能喝橙汁。”
半杯紅酒，對酒量一般的左雪而言，已然不少。
酒非拉菲，不如波多爾，僅爲一瓶普通檔次的長城幹紅解百納而已。
左雪對紅酒檔次和品種沒什麽要求，皆可飲得，因爲，喝酒重要的不是酒本身，而是同桌共飲的人和是心情。
上次喝酒，一年多以前，第一次與周海共飲。
“好。”
心中正欲與左雪共飲的念頭煙消雲散，周海目光溫柔, 認真點頭。
喝酒是否醒酒, 并不重要, 随性而爲才是真。
怎麽開心怎麽喝。
現在，他不是翺翔于蒼穹的天之驕子，更不是光鮮亮麗前途一片光明的20歲少校正營，他隻是心愛女孩的男朋友，僅此而已。
周海不知道爲什麽左雪一定要執着去逛橘子洲，但他會毫不猶豫的陪着。
逐漸加熱的湯鍋慢慢沸騰，白色霧氣翻滾，上面漂浮紅色辣椒。
這時，氣質端莊而典雅的左雪，又倒了一杯紅酒，琥珀般的酒液赫然斟滿杯子，放下酒瓶，仍舊是一口飲下，果斷而灑脫。
飲酒需盡興。
一杯半入口，别人家女孩面容紅潤，雙眼迷離，醉意濃濃。
整個人依靠着周海，突然出聲，言語蘊含一絲祈求：“周海，抱緊我，我害怕。”
“怎麽了？”
靜靜看着左雪連飲兩杯的周海，心中一疼，伸出左手，緊緊挽住女孩柔弱的肩膀，擁入懷中，努力抱緊。
可即便如此，懷中的左雪仍舊有些不安。
“你這個混蛋，半年的時間，整整半年都沒有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每天忙完學習，晚上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都在提心吊膽，害怕你出事，害怕不知道哪有一天會收到一封遺書和一句對不起，害怕參加你的追悼會，害怕這世界上隻剩下我自己，害怕我研究出了最好的戰鬥機，卻沒有最愛的人來飛，我更害怕今天是一場夢……”
醉意濃濃的左雪，雙手用力抱緊周海，頭埋在脖子深處，晶瑩剔透的淚水猶如泉湧，奪眶而出，心裏努力僞裝和構建的防線伴随着酒精作用，盡數崩塌損毀，繼續不知多久的情緒奔湧而出，宛如洪流，湍急洶湧。
聲音凄婉，就猶如受傷的小貓般，更如在外受到欺負的孩童，回到港灣，尋求安慰。
埋怨！
數不盡的埋怨背後，蘊含着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
自從許下四年之約後，生命之中多出一個人的左雪，每天隻能努力學習，裝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高冷外表，維持穩重端莊，轉移注意力，盡量避免去思念。
縱然如此，心中的擔憂卻從未消逝，日積月累，不斷增漲。
因爲擔憂，所以害怕。
到蓉城老城區給周海打掃房子，向周平遠的相片傾訴，僅能宣洩壓力而已，擔憂懼怕之意隻能如此。
脖頸之處已然被淚水浸濕，周海雙手努力抱着左雪微微顫抖的身軀，低頭吻了吻烏潤而散發淡淡沁人心脾香氣的秀發，聲音蘊含濃濃的歉意：“對不……”
632天，15618小時，910080分鍾，他和懷中别人家女孩相處的時間，隻有短短不到20分鍾。
言語，永遠是蒼白且無力的。
可他别無選擇，隻能道歉。
從嚴格意義上講，他絕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嗯，未來男朋友。
“不準說對不起，我不喜歡這三個字！周海，你個混蛋給我記住，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也是最後一個喜歡的男人，我這輩子隻認你，什麽都不求，隻希望你努力活着，你要是死了，也就代表着我也死了。”左雪毫不客氣打斷周海的話，氣勢凜然，聲音堅決而果斷。
對左雪而言，她不需要所謂的對不起。
活着。
努力活着，一切足矣，别無他求。
求太多，不現實，也不可能。
“我答應你。”
聲在耳邊，卻似驚雷般于腦海炸響，周海深呼吸一口氣，深邃的目光之中透出堅定之色，認真點頭。
這是回答，亦如承諾。
“抱緊我，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話音落下之後，懷中的左雪陡然間平靜下來，得到安慰心滿意足，輕聲呢喃，淚水止住，臉色醉紅，淡淡的酒意彌漫而開。
動作輕柔，周海安穩抱着，位于餐廳右上角的桌位并沒有察覺兩人情況。
待數分鍾過後，随着紅酒果香和酒精不斷于體内作用，左雪心中的情緒和精神壓力逐漸宣洩，盡數釋放。
“大豬蹄子，放開我，我好餓，吃飯了，”恢複過來的左雪，雖然醉意濃濃，但意識清醒，臉色羞紅。
周海微微一笑，松開左雪，提醒道：“酒就不要喝了，再喝我怕你等下吐了，注意身體。”
這姑娘喝酒屬于二兩當半斤，一杯半紅酒下肚，等後勁上來，肯定醉的不省人事。
要是再喝，上吐下瀉都是輕的。
PS：去跑步了，鍛煉身體，半個小時後回來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