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考完，意味着高考第一天所有考試結束。
周海面色平靜，離開教室，行走于滿是綠蔭的校園道路内，向班級安排的集合點前進。
遠方，層層紅霞似一條絲帶，纏繞于天邊，搖曳起伏。
如今，正是夕陽西下時。
“吟！”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周海摸出手機，來電顯示爲左雪。
周海微微一愣，接通電話：“喂？”
“想我沒？”左雪言語含着淡淡的笑意，輕聲道。
“真話還是假話？”周海笑道。
左雪說道：“先聽假話。”
“沒想。”周海目光眺望遠方的層層紅霞。
“真話呢？”左雪傳出清脆婉轉的笑聲。
周海說道：“有點吧，畢竟教了你兩個月，勝似老師。”
“咯咯……”左雪笑意不減，話語一轉：“對了，周海，數學最後一道題你怎麽解的？”
“有四種方式可以解，要聽嗎？時長大概半小時，要花6塊錢的話費。”周海揉了揉後肩，感覺有些癢意。
“不聽，别秀，雖然我隻有一種解法，不過，我覺得自己能考滿分。”電話另一端傳出左雪大笑的聲音。
看了看周圍一名名愁眉苦臉的考生，周海微笑道：“看來你今天超常發揮了。”
“小雪，今天考得怎麽樣？”電話那邊傳出左雪父親的聲音。
緊接着，左雪輕聲道：“嗯，超常發揮，暫時不聊了，我還要回家，有時間我給你發微信。”
“好啊。”周海笑了笑，回應道。
數秒後，伴随着一陣輕微雜音落下，電話内傳出連綿不絕的盲音。
收好手機，行走于道路之上的周海，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周圍的學生，微微感歎一番：“明天英語和理綜，考完就結束咯。”
話落，複步前行，前往集合點。
離開滿是綠蔭的校園通道，轉了個拐角。
這時，周海見到前方一棟教學樓下方，許多學生和成年人圍在一起，有些騷動，所有人皆是擡頭仰望上方。
“怎麽回事？”
眉宇微皺，周海順着衆人目光往上而看，一名穿着藍色牛仔褲和襯衣的女孩，站在教學樓頂端邊緣，形單影隻，面色青灰，毫無表情，透出一股絕望之意。
這是要跳樓！
整棟教學樓，足有五層，約十五米高度。
若是一躍而下，必死無疑。
“同學，冷靜，冷靜，有什麽事好好說！”
一名穿着休閑裝的學校老師，站在教學樓最下方，面容焦急無比，不斷朝着頂樓的女生喊道。
“媽耶，好像這女的是數學試卷太難了，心理承受不住，要跳樓！”
“啥子叫太難，叫日他姥爺的超級無比難！MMP，我平常數學均分130，今天就做了五道題，連及格都整不起。”
“日他姥爺！”
“因爲這個瓜皮出題者，我又要複讀一年。”
地面圍觀的學生們，頓時議論紛紛，有的學生激動到面色赤紅，雙眼濕潤。
聽到數學，周圍的學生頓時陷入沸騰狀态，雙目血紅，同仇敵忾，不斷慰問數學試卷的出題者。
“我的老天爺，咋個沒人上去救她哦？”
“不曉得。”
“不清楚啊。”
“樓頂的鐵門被她反鎖了，老師和同學根本進不去。”
因爲數學考試而跳樓，這心理承受能力。——周海貼近人群，看着有些沸騰的學生們，粗略了解跳樓女生的情況。
當然，這位女生真正的跳樓原因，周海并不知道。
安靜待在人群之中，周海擡頭仰望站在樓頂邊緣的女生，整個人沒有動作。
救援女生？
這件事周海想過，但是，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想攤上麻煩。
如果在救援關鍵的時刻，這名女生突然縱身一躍，最終墜亡，沒有救援資質的周海，該如何面臨學校和女生家長的問難？
問難，意味着進派出所，甚至沾染官司，被判刑。
現如今，正是周海招飛深刻的關鍵階段，他絕不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換句不好聽的話，
你是誰，
我憑什麽救你？
我管你死活？
大家都已年滿十八，處于成年人序列，要爲自己的行爲和想法負責。
樓下，聚集者越來越多，吓得魂飛魄散的女生班主任和學校領導，全都到場，呼喚女生千萬不要跳樓。
“吟！”
數分鍾後，遠方傳來一道道急促尖銳的消防車聲音。
隻見橘紅色圖案标志的消防車，在一名名學校保安和警察開道之下，駛過擁擠的校門，進入校園内部，直奔事發教學樓而來。
周海待在人群邊緣，靜靜注視迅速停在教學樓邊緣的消防車。
數名身穿橘紅色服裝的消防戰士，面容嚴肅，以最快速度取出紅色消防氣墊，放置于樓層下方。
緊接着，兩名消防戰士則手持液壓鉗等工具，直奔教學樓内部而去。
“吱！”
兩名消防戰士操控高壓充氣設備，偌大的紅色消防氣墊迅速膨脹變大，沒多久便充氣完畢。
與此同時，樓頂邊緣站着的女生，突然情緒波動緊張起來，雙目血紅，淚水滲透而出，讓已經出現于樓頂的兩名消防戰士立刻退後。
“退後！你們全都退後！不準過來！”
女生渾身緊繃，嘴唇發白，傳出沙啞的嘶吼聲，整個人雙腿微微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墜落地面。
“妹子，你談過戀愛沒？”爲首的消防戰士向戰友打了一個眼神，自身原地沒動，去下帽子，露出端正而英俊的五官，向女生露出和藹的微笑：“你說我帥不帥，我是我們班裏面最帥的，19歲，我們可以談戀愛。”
戰友不動聲色，一人向右移動，給女生造成後退的假象。
女生聽到爲首戰士的話語，愣了愣，目光恢複些許光彩，看着戰士英俊而剛毅的面容，内心本能生出一絲羞意，抿着嘴唇，咬牙說道：“談戀愛？我不能談戀愛，要好好學習考大學，你不準過來，退後，退後！！！”
女生見到悄悄靠近的另外一名戰士，頓時發出凄厲的叫聲，身體一顫，情緒劇烈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