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呢……
靜靜地望着蔚藍的天空,小夜不禁如此感歎道。
沒有争鬥,沒有暗殺,沒有突襲……
“啊!”小夜猛地錘了一下欄杆,并同時發出氣惱的聲音。
不是,說好的報複呢?
在哪兒?
你出來——出來!!
小夜扶額,無語至極。
這到底是她想的太天真,還是怎麽個回事兒?這裏真的是“千禧年”的大本營嗎?還是說,這意思就是讓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别打擾他們幹正事兒?
好吧,不過說真的,她也是真的想回去了。
她忽然覺得,說不定“千禧年”這組織就是懷着“其他地方就算被端了也無所謂”的心态,就是想要在倫敦搞事呢?
哎呀,那她這跑出倫敦豈不是還遂了他們的願?
啧,沖動是魔鬼,守株待兔也果然不靠譜,古人誠不欺我啊!
小夜在心裏感慨的說道。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再待上幾天,在這裏找找看,有沒有願望小店的消息。
心動不如行動,想到這裏,她立刻便轉身向外走去。
……
樓下,大廳。
……
看着小夜走出酒店大門的背影,一個穿着侍者衣服的男人扣了扣耳麥,低聲說道:
“紅手套呼叫白襪子,目标剛剛出門了,重複,目标剛剛出門了。”
片刻後,他點了點頭,說道:
“嗯,明白,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他手指從耳邊放下,整理了下領結臉上重新挂上職業的笑容。
“啊,這位客人,請這邊走……”
他開始專心副業。
……
酒店門外。
在那裏稍稍駐足的小夜微微歪了下頭,視線後轉,指尖沿着鬓角滑下,撩了下發絲,随後邁步繼續前行。
所以說,果然隻有主動才能獲取到理想的結果啊。
她想。
眼睛的餘光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四周。
街頭,巷尾,行人,小販……
違和的感覺一直都在,呵,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她也一樣能夠感覺得到,那些刺人的,充滿敵意的,窺視的視線。
嘁,真是讨厭。
路線左拐右拐,手上也多了一些裝着甜點的紙袋。
與之相對的,周圍的行人卻越來越少……直到某一刻,某一個拐角之後,小夜發現,原本應該充斥在街道上的人群,不見了,全部!
空蕩蕩的街道,就仿佛以前在電影裏看到的那種,兩群黑幫幹架前,被清空出來,一陣風吹着地面上的空塑料袋呼啦啦滾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電影裏的場景是假的,是相關人員專門爲了拍攝而修建起來的一條看起來很像是街道的假街,而眼前的,卻是一條不久前還在人來人往的真實街道!
小夜停步,将刀袋褪下。
她得收回先前的話了,這裏肯定就是千禧年的大本營所在。
瞧瞧人家把這裏經營的到底有多麽的好,就跟自己家一樣,說清場就清場,這得多大的公信力啊!
小夜忽然後撤半步。
簌!
地面上就多了一個彈孔。
子彈穿過身前空間時帶起的熱風揚起了小夜的一縷青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面無表情的朝着子彈發射而來的方向望去,那一雙染着淡淡紅暈的烏黑眼珠仿若直接穿過了四百米的空間,精準的将狙擊手的臉收入眼中。
被這樣一雙眼睛望着,接到命令要擊斃一名在逃兇犯的狙擊手士兵竟然一時間無法第二次按下扳機!
“怪物!難道她真的可以看到我嗎?”
連狙擊手士兵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獨自呢喃的話語正在微微顫抖着。
小夜沒有去管已經被她的視線給鎮住的狙擊手士兵,因爲就在那一槍狙擊過後,周圍也很快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務人員借着掩體迅速朝她靠近了過來。
伴随着腳步響起的還有接連不斷的噴發子彈的槍聲。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實彈掃射,毫不留情!
不難想象,他們的長官下達的肯定是絕殺的命令。
這樣的場景,讓小夜不由回憶起了一些以前,在遇到深雪之前,更前,還要更前一些的事情。
人類,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在愚蠢這點上,始終沒有變過啊。
小夜垂眸輕歎。
然後,她開始移動起來。
唯一的區别就是,有些愚蠢,很可愛,而有些愚蠢,則相當使人厭煩。
很明顯,她現在就正面對那些讨厭的“愚蠢”。
随着小夜的移動,彈孔在她身後緊緊追擊了一排,卻始終都落後小夜半步。
這樣的狀況大約持續了七八秒的時間,小夜就仿佛熱身完畢了一樣,身形猛然加快。
嗖嗖嗖!
那些武裝的警備員們隻感覺眼前一花,身邊的同伴便開始接連倒下。
“發……發生了什麽!?”
“喂!振作一點,零三……零三零三!聽到請回答!”
“怪物!那個人是怪物!”
“他們的靈魂都被怪物給吃掉了!”
“死了!全死了——!”
無線電中,無措,驚慌,恐懼,絕望的話語與喊叫交錯回響。
無言的恐怖彌漫全場,于是,第一個逃跑的人出現了。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當第一個出現後,很快,剩下的寥寥幾個警備員也都紛紛轉身連滾帶爬的逃離這裏。
小夜站停在他們身後,沉默的注視着他們的背影,陽光從背後照下,映出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神色。
她并沒有去追擊逃跑的人,甚至連那些已經受傷倒下的人也都沒有死,隻是深度昏迷過去了而已。
以前是因爲誓言不能殺人,而現在,雖然誓言早已失效,但或許是已經成爲習慣了吧。
如非必要,她從不殺人。
這不是戰争,他們也不是心懷惡意的惡徒。
這,便是不必要的一種情況。
想到這裏,小夜再度擡頭望向天空。
有古人曾說,即使過了千年的時光,那天空還是不變的同一片天空,仿佛穿透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小夜偏頭,一縷被整齊切斷的發絲在空中飄落,視線的餘光看到,一張花色的撲克牌筆直的立在地面上,一角深深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