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這樣其實也好,至少,她不用再爲如何選擇而煩惱了。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想着,怒氣漸漸消散,心裏忽然感覺到一陣輕松,就好像放下了什麽重擔一樣,連林間那燥人的蟬音聽着都悅耳了起來。
吸~~呼~~~
黃泉深呼吸,然後拍拍臉頰,利落的起身。
“回家!”
她這樣跟自己說道。
然後,便不自覺的開始往下想。
“現在幾點了?”
她低頭點開手機。
“十一點四十五?啊,不好,神樂肯定已經在抱怨了,‘啊,我好餓啊~’說不定正這樣喊着呢,呵呵,那麽,要做些什麽好呢……”
帶着這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小小的煩惱,黃泉離開了這裏,這個公園,而以後,如非必要,她也不會再來了。
……
同一時間,一上午忙的要死的櫻庭一騎終于是得空回到了對策室本部内,整個人往沙發上一癱,就再也不想動了。
因爲都是一些雜魚,所以便也沒給他派什麽幫手,就他一個人,而單他一個人,這一個上午就跑了三四個地區,除掉了好幾十個低級惡靈,得虧補給足夠,不然他可能當場就被那些個低級惡靈們給耗死了也說不定。
“啊,啊,所以說,爲什麽清除雜魚的活兒又交到我們手裏了啊?之前不是一直都在防衛省那裏嗎?”
陡然從清閑的狀态恢複到了防衛省還未建立之前的忙碌狀态,櫻庭一騎表示他還真有點兒吃不消了。
而聽着櫻庭一騎的抱怨,二階堂桐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闆一眼的說道:“這個原因,一騎你抽空看一下靈壓分布圖就知道了,如今的事态,再加上一周之前他們剛剛喪失了一批人手,所以我們對策室才接下了這些他們來不及處理的事件,畢竟,驅除在人世間散步死亡的污穢之物,本就我們的使命所在。”
那嚴肅的姿态着實令人信服。
而且排除掉暗中調配的飯綱紀之的工作量外,其他的也确實都是事實,或者說,本來二階堂桐說的這些話就都是實話。
櫻庭一騎頓時就沒話說了。
甚至還有點兒委屈……
‘我不就是小小的抱怨了一句話嗎?你就不能附和一下,或者稍微安慰我一下嗎?’
好吧,也是,安排活兒的,怎麽會在實際幹活的人面前承認自己安排的活兒不合理呢。
‘唉,果然,這種事兒還是得跟紀之去聊啊。隻是好奇怪呀,爲什麽紀之的手機一直都在關機呢?’
想不通,櫻庭一騎郁悶的抱住了腦袋。
‘果然,還是問問吧。’
他開口問道:“桐小姐,你知道紀之現在在幹什麽嗎?”
而已經走到門口的二階堂桐聞言腳步頓了頓,随後便假裝沒聽見一樣,徑直離開了。
良久,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的櫻庭一騎擡起了頭,疑惑的看向休息室空蕩蕩的四周。
“咦?人呢??”
……
另一邊,正被關禁閉的飯綱紀之最終還是走上了試圖解開結界,從這關禁閉的茶屋中逃出去的道路。
在他看來,這茶屋外自然不可能是一開始就布下了結界的,那麽就隻能是他家那位老頭子在出門的那一瞬間,順手布下的。
而事實上,這當然也是這道結界的真實由來。
在飯綱紀之看來,他作爲一個年青一代聲名赫赫的天才,去解開他那在上一代内資質不算很好的父親随手布下的一道結界,這難道不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他自信滿滿的開始破解,然後……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日光從明到黯,最後直到完全消失。
月亮漸漸爬到中央,清幽的月光透過木窗映照到飯綱紀之那張呆滞慘白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滑稽。
然後,飯綱紀之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決定放棄再繼續去解這道結界了。
另外,以後誰要是再敢在他面前說什麽‘飯綱族長實力不強’的鬼話,他保證一定大嘴巴子糊上去,這特麽叫不強?那哪些能稱得上強的得有多牛逼!?
窗子他在一開始就試過了,不行,連開都打不開。
他擡頭望向屋頂,然後在指尖凝聚出一顆細小的靈彈發射出去,也不行,連點兒木屑都沒能震下來。
最後,飯綱紀之幽幽的望向了地面。
‘随手布下的一道結界而已,覆蓋了四周與天空,它總不能連地底也一起給覆蓋了吧?’
飯綱紀之的手上亮起了召喚的法陣,然後,對準地面,在心裏惡狠狠的命令道:“挖!給我狠狠地挖!!”
所有收到命令的管狐:“……”
不是,主人,你認真的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管狐們也隻得苦哈哈的挖起洞來。
幸運的是,地下确實沒有籠罩在結界之内,所以,很快飯綱紀之就通過管狐們合力挖好的地洞從茶屋内逃了出來。
出來後他就再次命令管狐們将挖出來洞重新填上,當然,已經破壞掉的木闆上的那個洞它就沒辦法了。
填洞的管狐們:“……”
好不容易從關禁閉的茶屋中逃出生天,飯綱紀之本打算直接一走了之的,但是一想起自己今天解那道結界時的絕望,他那條已經邁出半步的腿就再也邁不動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一旦讓他家老頭子知道他就這樣逃脫成功了,他還不得氣的立馬把他給重新逮回去?
而一旦将他重新逮回去,難道已經吃了一次虧的老頭子還會再給他留下這麽明顯的結界破綻讓他逃離嗎?
——靠!那肯定不會啊!!
所以,還是得把問題解決了才行。
那麽,他這兩天到底是爲什麽才被關了禁閉的呢?
婚約,婚約啊。
昨天是一直被打斷,所以才沒機會說,今天,他一定得把那個秘密說出來!
“……父親大人啊,不是兒子不願意娶那谏山家的千金,實在是兒子不能娶啊!”
飯綱紀之轉身就是一個幹脆利落的土下座,雙手抵地,額抵手背。
隻見不知何時,飯綱族長就已經站在了飯綱紀之的身後。
根本不敢再給飯綱族長打斷自己的機會,飯綱紀之嚎完立刻便接着哭訴道:“父親大人啊,那谏山黃泉,她…她不喜歡男人啊!難道父親大人您以後不想要孫子了嗎?”
飯綱族長:“嗯……”
飯綱族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