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盡頭的石台上,十幾名白袍老者環視四周,臉上卻稍稍露出那麽一絲疑惑。
很奇怪,他們明明派發出去了不少請帖,可爲什麽,到現在爲止,卻一個人都沒有來?
不僅是他們所邀請的人沒有來,就連據他們所知,那個跟蕭炎交情頗好的海波東都沒有來,看起來很是有些異常。
難道,是那蕭炎搞得鬼?
可是他一個偏遠城市的小小家族之子,縱然三年來修煉進度頗快,他又能拿什麽去影響那些帝都中的大人物們?他哪裏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但如果不是蕭炎搞得鬼的話,那又會是誰,竟然膽敢插手雲岚宗的事宜!
白袍老者們的眉頭微皺,謹慎使他們想要派人去好好查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就在這時,從青石台階處,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緩緩響起。
白袍老者們對視一眼,長久以來身爲雲岚宗長老的驕傲讓他們壓下了心中的謹慎,安下心來去觀看這場在他們看來,僅僅隻是自家少宗主傳奇道路上的一處連風景都算不上的戰鬥。
廣場中央,納蘭嫣然逐漸睜開明亮的眸子,目光落在青石台階處,微微有些複雜。
對于三年前的那場約定,逐漸長大的她自然已經知道,當時自己的做法,到底有多麽的不成熟。
她不曾後悔,卻生有愧疚。
但盡管如此,在這場戰鬥中,她亦不會留手!
因爲,此時此刻的她,所代表的,早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她自己……還有,雲岚宗!
她不認爲自己會輸,但是她想,縱然有那麽千萬分之一,她輸了,她想……她會接受失敗,但卻依舊不會後悔!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終于——
在廣場之上近千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背負着巨大黑尺的黑袍青年,于雲霧中緩緩現身,腳步輕提,走完了最後的台階。
青年平靜的目光在巨大廣場中掃過,最後停留在伫立在廣場中央的納蘭嫣然身上。
上前三步,安靜的廣場之中,伴随着低沉腳步聲的落下,冷淡的聲音也随之散開。
“蕭家,蕭炎!”
……
與此同時,雲岚山下,深雪正提着一包小吃,就像個正在看皮影戲的小女孩兒一樣,坐在那條通往雲岚山峰頂的唯一一條青石台階路中,擋住了所有試圖前進的‘無關人員’。
讓得那些在此站崗的士兵都有種見了鬼的異常感。
‘這是哪個家族裏的大小姐沒關好,跑這兒來耍脾氣了?’
直到有人完全不顧深雪可愛嬌小的外表想要動粗之後……
‘我特麽,鬥王?還是鬥皇強者?這到底是誰家老妖怪閑的沒事兒跑這兒來裝嫩來了!?’
站崗的士兵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就差在身上挂個木頭、石頭的牌子了。
而那些原本還有些氣的大人物們更是噤若寒蟬,尤其是剛剛準備還有已經動了手卻被瞬間打壓的人,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叫你裝逼!叫你裝逼!’那些裝逼失敗的人現在超想扇自己的嘴巴子,但奈何他們現在被摁着跪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咔哧咔哧!
在這期間,深雪往嘴巴裏送零食的動作不斷,一直在吃個不停。
周圍一片安靜。
終于,深雪翻轉過零食的袋子,抖了抖,隻餘一堆碎屑灑下,裏邊空空的,再也無法拿出新的零食了。
直到這時,她這才起身,随手将那零食袋子塞到某一人的後頸裏,拍了拍手,示意其他剛才沒動手的人可以離開了。
嗖嗖的——
那些人就跑了個精光。
隻留下那些剛剛動手的人還趴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深雪,就期盼着她大發慈悲。
很幸運的,深雪也确實沒有殺他們的打算。
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聽着,在我上雲岚宗的這段時間内,如果還有其他人上去的話……我就殺了你們,明白了嗎?”
深雪挑眉,很是明媚的笑着說道。
趴在地上的衆人卻是隻感覺一陣惡寒侵襲,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白……明白明白!大人您放心,隻要我們還活着,在您下山之前,絕對不會有其他人通過這裏的!”
他們連忙拍着胸脯保證道。
作爲帝都裏的大人物,或有錢,或有權,雖然在絕對的實力下會被壓的擡不起頭,但是對其他人,還是有幾分臉面的。
但是有了深雪這個例子在前,他們又不禁有些擔憂。
“大人,這個……這個要是萬一,還有像您這樣的強者到,這,這這這,就算是搭上我們的性命也阻擋不了啊!”
聞言,深雪似笑非笑的瞥了他們一眼。
“那到時候就告訴他們我的存在好了。”
深雪冷聲道。
“記住了,本神姓蕭,鬥宗!”
她轉身,朝着兩旁擺了擺手,便朝着山頂直接飛去。
“蕭?”
蕭!
是他們想的那個蕭嗎??
這群人的臉上浮現出一陣難以置信的愕然。
然後,他們擡頭望向天空,看着那轉瞬間就已經隻剩下一點黑影的深雪,頓了頓,很快,另外一個問題就擺了上來。
“……如果,那樣還是攔不住呢?”
有人皺着眉頭問道。
就在這時,一直在路旁,充當路人,卻又偏偏沒有一個人發現的薰兒輕輕拿去了身上的隐身符。
“那到時候,你們就自裁好了。”
“呵呵,不要這麽無情嘛,薰兒,讓他們先試試我的新品也是可以的嘛。”
小醫仙也同時現身,她溫柔的笑着,嘴裏卻說出了相當恐怖的話。
當然,絲毫不知道小醫仙的造物在黑角域闖下了何等威名的他們隻下意識的感覺背心莫名一涼,并沒有真切的認識到其中的含義。
兩女連看也不稀得看那群人一眼,在說完這些之後,便背後鬥氣化翼,一飛沖天,朝着山頂的方向飛去。
衆人:“……”
他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終于,有一個人嘴巴幹燥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說道:“這,這兩個……應該不需要我們去攔吧?”
“我覺得不需要!”
“嗯,她們明顯是認識啊!”
“但是接下來……”
“絕對不能再放任何一個人進去了!”*N
他們狠狠的喊道。
就仿佛聲音大一些,就能給予他們更多的安全感一樣。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的是……
路旁,那些一直站崗裝石頭的士兵,不知何時,已經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