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的家具,滿地濺射的鮮血,零落的殘軀……深雪輕歎一聲,在門前回頭,腦海中仿佛又浮現出老闆娘那有些不耐煩,但眼中卻滿是慈愛的樣子,緊緊抿了抿唇,打開了大門。
迎着夜風,深雪閉上雙眼,深呼吸一次,強壓下眼中的澀意,然後輕聲道:“我們走吧。”
“好。”
小夜點點頭,卻依舊在看着深雪,沒有動作。
深雪見此不禁愣了愣,随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好吧,她忘了,在這個陌生的東京裏,無論是她還是小夜,都是沒有家的,旅館被毀,她們便再次成爲了無家可歸的孩子。
當然,她們也不是不能再找一家旅店居住。
但是,老闆娘的前車之鑒猶在,在沒有解決七原文人之前,她實在是不想再去連累另外一家旅館了,相信,小夜也正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這樣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深雪上前兩步,趴到小夜的懷裏,内心滿是凄苦。
丫的,難道她們兩個美少女今天晚上就要在大馬路上,或者說公園裏的長椅上湊合一晚了嗎?
小夜已經可以非常自然的抱住深雪了,感受着深雪内心的悲傷,她輕柔的撫摸着深雪的後背,以作安慰。
然而善良的小夜卻不知道,成功被末日世界給鍛煉出一顆大心髒的深雪已經開始漸漸跳出老闆娘身亡的事件,開始思考起其他的事情了。
‘可憐的小姑娘,小小年級就要承受這樣大的悲痛,生離死别……唉,先前哭的那麽傷心,現在就讓她再多撒一會兒嬌吧。’
如果讓深雪知道此時的小夜心中是這樣的想法的話,也不知道她會露出怎樣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就不知道會不會将計就計,更加得寸進尺了!?
不過話說回來,小夜她是不是忘了,她們跟老闆娘之間,隻是店主和客人的關系而已,頂了天了,也隻不過可以稱的上是一個很不錯的店主和客人之間的關系。
早上還好好的,也做下了再次回歸的約定,但是晚上回來,卻突然發現本該笑呵呵的迎接她們的老闆娘變成了一具殘破的屍體,會感到傷心,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再加上後來得知,老闆娘會死,完全就是因爲她們……嗯,是小夜的原因連累的,會感到憤怒,就更是人之常情了吧?
雖然深雪之前表現出來的情感可能有些過,但是也沒道理會讓小夜忘記這個客觀事實吧?
然而真相不管如何,這樣一個無傷大雅的誤會就這樣永遠的翻過了篇。
……
就在這時,深雪突然将頭從小夜的胸前撐起來,看向街道黑暗的盡頭,一道白熾的燈光乍現。
同時,小夜的視線也轉到了那個方向。
“嗡嗡”的汽車引擎聲随之而來,一輛面包車由遠及近,然後在一陣急刹車中停到了她們身前。
車窗搖下,一個帶着針織帽的男子握着方向盤,将視線投向了她們。
“哪位是……更衣小夜?”
深雪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就将小夜擋到了身後。
“何事?”
她如此問道。
果然,那針織帽男子立刻就将視線集中到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我們薩拉特組織的首領,殡藏人先生,想要請你,前往府上一叙。”
他看着深雪,緩緩說道。
眸光閃爍,似乎正在疑惑,爲什麽殡先生會特意讓他來請這樣一個小姑娘去他們的組織本部。
深雪緊緊盯着針織帽男子的雙眼,三秒後,突然微微一笑。
“我拒絕!”
她說道。
然後拉起小夜的手,便繞過面包車,往遠處走去。
小夜走在深雪的背後,看着前方深雪的背影,感受着那隻用力抓着她的手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保持沉默。
可就在這時,另一道陌生的男聲突然從身後響起。
“更衣,小夜……你想殺了,七原文人嗎?”
瞬間,小夜的步伐就停了下來。
感受着身後停止不動的拉力,深雪回過頭,氣憤的說道:“我不信任他們。”
小夜說:“我也不信任他們。”
“那你怎麽還……”聽到小夜這樣的回答,深雪差點兒就炸了。
但還好,小夜給出的理由并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我們,不是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嗎?”
小夜說。
深雪聞言怔然,然後無奈歎息。
确實,如果是敢于将‘殺掉七原文人’的話挂在嘴邊的組織的話,大概便不用擔心再發生類似于老闆娘這類的事件了……作爲她們繼老闆娘的旅館之後,第二個落腳地。
然而想雖然是這樣想,深雪回頭看向那個正舉着一個平闆,屏幕上顯示連接着一通陌生來電的針織帽男子,頓時就是沒好氣的一道冷哼。
她拉着小夜走回去,拉開後座車門,進去,待小夜也上車後,立刻便對着前座的針織帽男子喊道:“好了,開車吧,司機。”
“喂!”
你是哪兒來的大小姐嗎?
針織帽男子聞言嘴角頓時就是一抽。
“我有名字的好吧?”
他氣憤的說道。
“哦。”
深雪點點頭。
“那有名字的司機,開車吧。”
她說道。
“我靠!你故意的是不是?”
針織帽男子簡直要炸。
“啧,見鬼,誰不知道你有名字?可你跟我說過嗎?話說回來,你到底開不開車!”
深雪也是氣。
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有這麽請人的麽?
“我去……你,你你你……哦,還有你,你就不能管管她嗎?”
憋了半天,那針織帽男子似乎是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想都沒想就将戰火燒了過去。
對此,深雪的一貫做法就是。
“小夜,你看,他欺負我。”
小夜嘴角微抖,還沒有說話,那針織帽男子倒是先反應過來了。
“哦——好啊,原來你不是更衣小夜,她才是!我跟你說,我們可沒邀請你,惹急我,我就……”
這話一說,小夜的眉頭立刻也就皺了起來,将不滿的視線投向了針織帽男子。
“她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
小夜冷聲道。
針織帽男子瞬間就傻眼了。
蠢貨,沒看清誰跟誰才是一夥的嗎?
面對深雪隐蔽,但卻讓針織帽男子看的清清楚楚的無限嘲諷。
針織帽男子郁悶的簡直要吐血。
良久,這才憋出一句話。
“……我,我開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