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中提到有幾人疑是成仙,但卻并沒有确鑿的證據,讓無數驚采絕豔之士感覺前路渺茫。
漫長的歲月,滄海桑田,随着一個又一個天驕般的人物化成黃土,“仙”這個字眼讓人覺得越來越遙遠了。
就像那冬日的風,無星月的夜,讓人感覺冰寒與黑暗,看不到前路。
在東荒漫長的古史中,卻曾出現過一些驚采絕豔的人物,有經天之能,有緯地之才,冠絕一段曆史歲月,但終究還是化成了枯骨。
在那遙遠的過去,曾有數位天驕人物,幾可摘星捉月,有通天徹底之能,到頭來依然無法逃過死劫。
強大如萬載前的妖族大帝,欲與青天試比高,睥睨天下,唯我獨尊,兵鋒所向,無人不俯首。
東荒何其浩瀚,妖部數之不盡,但卻被那位大帝統一在一起,欲建立妖族天庭,成就無上偉業。
然而在歲月的碾壓下,他的宏願終究成空,化成一縷幽魂,最終塵歸塵土歸土。
隻留下一顆還在不斷跳動的心髒,以及可一顆遙遙指向蒼天的青蓮。
自古以來,東荒一直都有傳說,青銅仙殿乃成仙的契機。
對于登臨絕颠的大人物來說,自然有着緻命的誘惑,南宮正、孔雀王這樣的存在,再現世間,也就不足爲奇了。
“青銅仙殿,仙人打造,你說裏面曾經發現過仙人的屍體?”
“我所說的這些,在古籍中很難尋覓,隻有寥寥數筆記載……”說到這裏,段德信心滿滿的說道:“我曾挖過一個聖地大能的墓,裏面有壁畫,在某個時代,東荒極度繁盛,出現了不少驚才絕豔的大人物,那時仙殿再現,當時的蓋世人物聯手,從銅殿中背出一具屍骸。據說,那是一具仙人的屍體……”
“你挖了聖地大能的墓?”華雲飛驚訝道。
“不過是大能的墓,妖帝的墓我都下過,今後我還要挖大帝的墓,挖仙人的墓,奇珍異寶埋在暗無天日之地,何其可惜,我将珍寶取出來,在此世綻放光芒,讓世人再次回憶起墓主人的榮光,這是對寶物的尊重,也是墓主人的尊重!”
無良道人臉皮極厚,幾乎不要臉了。
乙小川沉思片刻,問道:“那具仙屍後來落在了哪裏?”
“似乎……被聖地與荒古世家平分了,您是絕世強者,青銅仙殿,便是準帝都不能忽視,如果尋到點什麽,那真的是搏個一世仙緣。”
華雲飛忍不住打斷了道:“段德,你不會是懷恨在心,要借青銅仙殿謀害先生吧?古往今來,多少絕世強者死于其中,那不是仙殿,那是魔殿,吃人不吐骨頭的魔殿……”
“嘿嘿……你懂個什麽?以我段德的挖墳的經驗,加上乙老大的實力,搏一搏還是可以的,我打聽清楚了,葉凡那小子和姬家的姬紫月進入過,并得到了玄黃之氣。可惜,那家夥現在不知所蹤,姬家的小月亮也回去了,被保護了起來。”
天地初始,溢出精華,是爲玄黃,數量少的可憐,已幾近枯竭,是絕頂強者的最愛,煉器之瑰寶。
“先去看看吧!”
乙小川有些心動了。
所謂藝高人膽大,探索未知之地,解決未知的問題,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仙,是什麽?
從練氣士到地仙,又要怎樣的突破,或許可以從中得到答案。
東荒,這時候最爲牽動人心的自然是青銅仙殿,玄黃封堵殿門,它已經緩緩向大地下沉去。
如果任由下降,終會沉入地脈,最後再次不知所蹤。
太玄外的水雲湖,可謂風雲際會,将南宮正、孔雀王這樣的存在,都吸引出世。
水雲湖下驚現青銅仙殿,數不盡的修士趕往那裏,像是黑暗中的一盞神燈,讓人飛蛾撲火,具有無以倫比的魔力。
大人物欲窺成仙契機,尋常的修士想一緒仙殿真容,魏國境内風起雲湧。
乙小川,根本不起眼,段德,一個胖子,也不起眼。
倒是好些人在注視着華雲飛。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不該來。
這片湖泊周圍聚集了不少大人物,但自始至終,沒有人敢輕易深入湖底的仙殿,眼下還可以感應到銅殿的氣息,這些人還在徘徊。
沒多久,打探消息的華雲飛回來了:“據說,他們想要引出瘋老人,讓其帶頭開路可惜,那個瘋瘋痛痛的老人,自始至終都未出現,那些大人物還舉棋不定……”
“我敢肯定,最終有人會深入……”段德說道。
生命大限若沒有到來,絕頂人物不會輕易深入,畢竟自古以來,青銅仙殿吞噬了不少絕代強者。
真正放下一切敢闖入者,皆是壽元不多即将坐化的老輩人物,關鍵時刻,必然要搏上一搏。
“強者的墳墓,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傑殒落……”華雲飛感慨不斷,他看到了太玄也來了幾個老人,是早已經坐了死關的太上長老。
“華雲飛,回去吧!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有個白發蒼蒼,佝偻着背的老者走了過來勸說道。
“長老,我不會下去的,我隻是來看看!”
“恩,看看也好,看看也好!”
說來也巧,沒過多長的時間,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化虹而來,身材有些單爆,顯得有些柔弱,容貌很清秀,眼神清亮,如湖水一般澄淨,烏發很柔軟,很是輕靈。
這個少年如深山中的一道清泉,給人一股清新的感覺,很有自然的味道。
“孔雀王!”
有人第一時間叫出了來人的姓名。
妖族大能孔雀王,威懾南域,八百年前便己所向披靡,昔日的搖光聖主都奈何不得他,很少有人知曉他到底活了多麽久的歲月。
據外界估測,他化成人形後,最少的估計,也有兩千多歲了,如果與星空的彼岸對比,那便是秦漢時期的人。
可是,眼下這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眸子清澈如水,沒有一點滄桑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聯想到孔雀王身上。
“孔雀王,你已經打壞了好幾個大派的山門,殺了十數個名宿、長老,出現在這裏,難倒不怕被群攻嗎?”
“哼,我所殺之人,皆有罪。當日圖謀我妖族帝兵,妄圖殺我妖族公主,現在被我打上門,也是咎由自取,姬家,我讓你們也嘗嘗神王體被追殺的感覺,你們最好将他藏好了……”
“狂妄,孔雀王,小心犯下大禍,妖帝一脈從你手中斷絕。”
就在這時,孔雀王望向天際,道:“南宮正,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天空中,花瓣飄舞,片片晶瑩,一條由鮮花鋪成的大道,筆直的自天際沖來,陣陣馨香沁人心脾。
光華絢爛,鮮花大道綻放瑞彩,快速到達眼前,在上面立身有一個青衣男子,身材挺拔,眸若星辰,白發如雪,昂然而立,甚是英偉。
傳說中的人族大能一一南宮正,修煉長生訣,以草木爲家,以鮮花充饑,身邊從不離植物。
“一别八百年,孔雀王風采依舊,遙想當年,你大戰南域諸雄,決戰搖光聖主,英姿勃發,那些驚天動地的畫面,似還在眼前。”
南宮正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身材偉岸,相貌英楷白發如雪,有着一股極其特别的氣質。
“說那些作甚,南宮正你難道想上插一手嗎?”
孔雀王負手而立。
“孔雀王,你這樣超然的存在,何必如此大動幹戈,不若就此放下,與我聯手,進入青銅仙殿如何?”
孔雀王眼神清澈如水,他如冰山上的雪蓮,俊秀而清雅,道:“聯手進入青銅仙殿,去送死嗎?我還沒有活夠呢!”
南宮正銀發輕舞,身材高偉,立身在半空中,被花雨籠罩,身邊草木翠綠欲滴,生機勃勃,說道:“你難道不想一窺成仙的契機嗎?閉關八百年,這次出世,難道不是爲了它嗎?”
孔雀王冷笑道:“自古以來,銅殿收走了多少絕代高手的性命,我從未聞有人借此成仙,與其說是仙殿,不如說是墓穴,是葬送東荒強者的墳場!”
“想要成仙,自然九死一生,不然何以有古來聖賢皆空歎……”南宮正肅容道:“你我聯手,進入青銅仙殿,搏一時生死,争一世仙,總強過落寞而終!”
孔雀王負手而立,道:“我縱橫天下,劍指聖主,快意人生,何來落寞?縱死也沒什麽!”
“你自有鼎盛一時之風發意氣,何嘗沒有逝水東流去之歎息。到頭來終是夢幻空花,千百年後還有誰會記得你,不過走過眼雲煙,不成仙,終爲空……”
“他人作何想,千年身後事,與我何幹,我隻知,眼前才是真,求仙一世執念一生,到頭成空,更是可悲。”
南宮正搖頭正色道:“脫離凡胎,自在永生,乃是我輩之大願,你何必自欺欺人?”
孔雀王放聲長笑,震動天穹,道:“我且問你,自古至今,東荒可曾真正出過仙,不要對我說,古籍中記載的那幾人,他們的去向太過蹊跷,不足爲憑。”
“自然有人成仙,荒塔震死的仙,不算仙嗎?”南宮正白發如雪,英姿偉岸,立身在半空中。
“你可曾親眼見到過?”孔雀王反問。
“沒有!”
“非仙不爲空,一樣爲雄,我自飛揚臨天下,何來自欺!南宮正你說了這麽多,一切都是虛的,是否想橫插一手,阻我行事?”
孔雀王沉聲問道
“那麽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孔雀王,南宮正來領教一番你的星辰耀青天……”
“你号稱人族絕頂大能,我倒要看看你的法力究竟是不是無邊。”
霎時間,說打起來就打起來了。
雙方俱都展開了異象。
南宮大能一方,彌漫出馥郁芬芳的花香,綿綿悠悠,迎面撲來,漫天都是飛舞的花瓣,燦燦生華,南宮正寶相莊嚴,如拈花的神佛一般超然,一株參天古木在他身後生長,聳入高空。
而孔雀王那裏,身後的那片天穹上,一輪輪烈陽,當空懸挂,非常刺目。究竟哪一個是真實的太陽,哪一個是大能展現出的,根本無法确定。就在那裏,天分兩重,同樣碧藍如洗。
這是異象星辰耀青天!
每顆星辰都如太陽一般熾烈,實在驚世駭俗!
青天下,一顆顆星辰,直觀來看,大如巨嶽,璀璨奪目!
突然,一株巨大的古木拔地而起,聳入蒼穹中,似要将天裂開,樹冠也不知道有多麽巨大,遮天蔽日。
在那株古木畔,還有很多神草與異樹,全都在震動,翠綠欲滴,顯化出無盡生機,像是一片河山圖。這是一種未知的異相,南宮正身爲人族大能,果然名不虛傳,讓人震撼。
“那是傳說中的建木,竟被南宮正顯化了出來!”華雲飛驚訝道。
建木,無論是在星空的彼岸,還是在這個世界,都有無盡傳說。
據古籍記載,建木是上古先民崇拜的一株聖樹,位于天地中心,是溝通天地人仙的橋梁。
顯化如此異相,以它來裂蒼穹,自然可做到!
這時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宮正與孔雀王的異象沖撞上。
這個時代,大能已經是至高戰力了,各個大教的教主,也不過是大能的實力。
不是天賦不夠,而是天道若此。
可不同于荒古時候,那時候,聖賢滿地走,大能不如狗。相比于荒古,當今之世,也就比末法稍稍強些。
要知道,荒古之後,也就妖族青帝一人證道爲帝。
但大時代也到來了,各個禁地都有異動,年輕一代的強者也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
兩個大能交手,這在數百年來都不多見,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趁現在,我們下去吧!省得被人圍觀,哦,對了,小飛,你去不去?”
華雲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小飛”,這誰也沒這樣叫過他啊!
段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實力太低了,還是别去了。”
華雲飛咬了咬牙,堅定道:“去,我想擁有屬于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