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珣讓天醫離開後,方才反應過來,“不對,天醫來這裏幹什麽。”
“難道,姐姐出事了。”琯珣立馬帶着書童進了啓星宮,可大殿之上,竟沒有人。
想着,應該在偏殿休息,就徑直進入了偏殿。
一進偏殿,就見到仲啓站在一旁,還有坐在床榻旁的月瑤。
“怎麽床上還躺着個人?難道是被姐姐打了的竺餘珠?”
月瑤背對着仲啓一句話也沒有說,顯得非常的清淨。
琯珣跑過去,用手指着仲啓,問,“你是不是欺負我姐姐了。”
仲啓隻是皺着眉頭,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認真的聽着。
“我告訴你,不管我姐姐做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能欺負她,否則,我琯珣第一個跟你過不去。”
月瑤突然拉住琯珣的手,說,“不要說了,”
琯珣轉身站到月瑤的身邊,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并非那個東海的竺餘珠公主,而是席鈞。
“席鈞哥哥怎麽了?”琯珣擔心的問道。
“沒事,隻是有些累了。睡着了。”月瑤說話的聲音很輕,卻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
竺餘珠回到了東海,卻被她的父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龍王準備扇竺餘珠第二巴掌時,碧兒挺身擋在了竺餘珠的面前,替她求情。
龍王一把推開了碧兒,又打了竺餘珠一巴掌,竺餘珠捂着被打的臉哭了起來。
“父王。”她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龍王生氣的用手指着竺餘珠,大喊到,“别叫我父王,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真是讓我丢進了臉面!”
龍王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竺餘珠捂着臉,對着龍王大喊道,“我追求我喜歡的人,有錯嗎?”
“有沒有錯,你自己知道,那是你能追求的人嗎?”說完,龍王又準備打竺餘珠一巴掌。
竺餘珠見勢,就要躲閃,那一巴掌,終究沒有落到她的臉上。
龍王生氣的轉身,背對着她,說道,“你别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從今天起,你在龍宮裏面關禁閉,直到,月瑤公主與仲啓将軍完婚爲止。”
竺餘珠癱倒在地,痛哭着大喊,“父王,不要啊。”
龍王沒有理會竺餘珠,而是叫人把她帶了下去,将碧兒與她一同禁閉,并令人嚴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求情。
龍王見竺餘珠闖了這麽大禍,現在估計整個天界都傳開了,東海公主,勾引仲啓将軍,還被月瑤公主打了耳光,真是把東海的臉丢盡了。
看來龍王要親自去一趟天族,替竺餘珠給月瑤道歉了。
月瑤與竺餘珠的鬧劇傳的很快,天君也聽說了,就去派人請月瑤與仲啓。
“公主,将軍,天君有請。”
月瑤起身,向前走着,琯珣拉住月瑤的手,感覺,天君也知道了月瑤與竺餘珠的事情。
月瑤讓琯珣放心,并拜托讓他在這裏看着躺在床上的席鈞,畢竟席鈞是被仲啓打傷的。
仲啓則跟在月瑤的身後,隻是因爲被竺餘珠抱了一下,兩人就産生了隔閡。
月瑤與仲啓來到了大殿之上,果不其然,竟真的是因爲,她與竺餘珠之事,好在天君并沒有怪罪她。
天君與仲啓避開偷偷說了一番話,談完後,天君決定讓仲啓與月瑤加快婚期,就定在一百年後。
他們談完話的結果,讓月瑤很是震驚,她一怒之下走出了大殿。
天君看着月瑤離去的背影,隻是長長的發出了一聲歎息。
仲啓随即離開。
月瑤脖生曼珠沙華,整個天族人都是知道的,甚至有傳,她生他亡,他生她亡。
但仲啓從來不在乎這些東西。
好在月瑤沒有走遠,仲啓奔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月瑤。
“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仲啓從來沒有用這種小心翼翼的口吻和任何人說過話,除了她,這個此生都讓他難以自拔的人。
月瑤掙脫了他的懷抱,反手就要扇仲啓一個耳光,但她沒有扇下去。
月瑤把手甩到了另一個方向,眼中似乎有淚水湧出,說,“抱過其他女人的懷抱,我不需要。”
她打了幾下仲啓的胸口,哭着跑回了月靈宮。
關愛了宮門,任何人來,都不見。
月瑤隻看到了,仲啓與竺餘珠相擁的畫面,可她并沒有看到,仲啓推開竺餘珠的畫面。
仲啓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月瑤一人。
仲啓失落的走在着宮中的街道上,不知不覺,走到了月靈宮門口,但大門已經關閉,他想敲門,卻沒有下去手,隻是失落的走開。
月瑤趴在床上哭泣,想着,恐怕如今,她已經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了吧。
明明,她是知道竺餘珠喜歡仲啓,明明,知道,他們兩家是世交。
仲啓失落的回到了啓星宮,見琯珣還在啓星宮照顧席鈞。
琯珣在啓星宮帶的也很是納悶,我一個堂堂天族太子,竟然要在這裏照顧席鈞,更何況,在别人眼裏,我還隻是一個一千歲的小孩子。爲什麽讓我承受這麽多,更何況,爲什麽讓我當這個太子,我真的很不想當啊。
重越那個老家夥,跟父君推辭,讓父君把太子之位讓出來,給弟弟。
琯珣也想讓出去,當太子太累了。
每天那麽多功課,每次見到天後,都會對天後撒嬌,說,讓天後在給他生個弟弟,他好退了這太子之位。
沒想到卻被天君知道了,還訓斥了一頓。
想想就覺得頭痛,憑什麽大哥可以逍遙自在,他就必須小小年紀肩負這麽多。
琯珣用手托着臉,盯着熟睡的席鈞,一臉的羨慕,真希望自己也能躺在這裏睡好幾天的大覺啊。
琯珣聽到背後有腳步聲,轉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仲啓。
看着仲啓這一臉失落的樣子,就知道仲啓定是與姐姐吵架了。
腦子裏總是胡思亂想,難道,父君給姐姐和仲啓退了婚,不應該啊,這天界,除了仲啓,便沒有人敢娶月瑤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小腦袋,想着,不行,仲啓一定要娶月瑤。
畢竟月瑤在天族的名聲,都是有目共睹的。雖然沒有特别多的壞名聲,也算的上一位有教養有學識的公主,但是就脖生曼珠沙華,就擋掉了她許多的姻緣。
就連天宮管姻緣的月老,都不敢給她錢姻緣線,甚至,連紅繩也不敢給她。
生怕她套中了那個倒黴的公子,畢竟,總是相傳,他們二人必有一死。
這種兩人必有一死的結局雖然不好,但仲啓卻毫不在意這件事情,他隻想着和月瑤在一起,哪怕最後,他死了。
如果是月瑤死了,仲啓則也會随月瑤而去。
琯珣沒有跟仲啓說太多的話,隻是見仲啓回來了,他就離開啓星宮。
畢竟,又到了他學習的時間了,正好今日是宋将軍的課程。
可今日,他卻見到宋将軍愁眉苦臉的樣子,似乎,是對仲啓今日的作爲有些不滿。
宋将軍隻是簡單的教了仲啓幾招,就去啓星宮找仲啓了,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宋将軍在啓星宮的大殿上沒有見到仲啓,就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想着,他應該在這裏呀,就在殿裏轉了幾圈,最後在偏殿找到了仲啓。
仲啓坐在床邊,失魂落魄的。
宋映走到他的身邊,想着,他肯定是跟月瑤吵架了。
父子尚且沒有隔夜仇,更何況即将成爲夫妻的他們呢,天下所有的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也會漸漸好起來的。
隻是另宋映很意外的是,他們的婚期,突然提前了。
以前天君總覺得月瑤的年齡還小,想着把婚期在延後一些,沒想到,才這麽幾天,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婚期竟然提前到了一百年後。
雖然還有一百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宋映這次來,把仲啓帶回了家中,借口說,平若想他了,讓他回家吃頓飯。實際上,是想讓他先冷靜兩天。
讓他們,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好的,反省一下。
也許是光想着仲啓的事情,竟然過了很久才發現,席鈞躺在床邊。
天君不是給席鈞安排了個職位嗎?怎麽席鈞反到受了傷,還躺在這裏。
從他受傷的痕迹看來,這身法,還有些面熟。頓時覺得心裏涼涼的,他扭過頭去,看着仲啓,心裏很是納悶,他怎麽能把席鈞打了,這讓他怎麽跟鳳族族長交代啊。
宋映也想着扇仲啓一巴掌,但這畢竟是他的獨子,而且,仲啓一般不會做這種事情。
難道以前教他的尊師重友,他都忘了嗎?
他把仲啓帶回了家中,就用家法伺候了他。
打了他三十鞭,期間平若曾來攔着過他幾次,但都沒有成功。
宋映依然堅持要家法伺候他,子不教父之過,如今他到好,當着月瑤的面,抱别的女人,還打傷了席鈞,想着,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不孝子。
平若抱着跪在地上的仲啓哭了起來,你要打他,你也就打死我吧。
宋映平時很少生氣,但跪在哪裏的除了仲啓,還有他的結發妻子,他下不去手。
他在地上打了一鞭子,平若閉着眼睛緊緊的抱着仲啓。
仲啓害怕那鞭子傷到了平若,就用法術擋住了,他對平若說,“母親,這是孩兒犯的錯,我應該接受這樣的懲罰。”
平若還是緊緊的抱着仲啓,哭着對宋映說道,“将軍,求你,放了仲啓吧。”
宋映又在地上打了一鞭子,怒吼到,讓平若讓開,可平若依然沒有放開手。
仲啓施法迷暈了平若,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會連累母親。
他喚來家中的婢女,将平若帶了下去。
宋映接着用鞭子抽仲啓,這次的力度比剛才的力度更大了。
宋映用鞭子邊抽着,邊在心裏罵道,臭小子,我都沒有那麽對過你母親,你居然敢迷暈她。
婢女們在走廊經過時,看到宋映發怒的樣子,都連忙躲閃。
畢竟,宋映是上一代戰神。
一個男人,就要有一個男人的尊嚴,不管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傷痛。
即使仲啓那幾鞭子下來,就已經口中吐出了鮮血,宋映依然沒有停手。
他用鞭子打完了那三十鞭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仲啓在院子中跪了很久很久。
湛倧總覺得,魔君在謀劃着對抗天族的事情,經常偷偷的跟蹤他們。
這一日,湛倧偷偷跟蹤,被栾安看到了,栾安還很大聲的叫住了湛倧,惹的被魔君發現。
還好湛木經過,在背後大喊,說,“哈哈,抓到你了吧,大哥。”
栾安一臉生氣的看着湛木,與湛木吵了起來,說“明明是我先找到的。”
魔君看了他們一眼,才發覺,原來他們是在逗着玩,囑咐了他們幾句,讓他們離這裏遠點,去其他的地方玩。
湛木蹲下與栾安說了一些話,栾安就興沖沖的跑開了。
湛木把手搭在了湛倧的肩膀上,告訴湛倧,這一次,他們可以給他打好掩護,下次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畢長那個人,心機很重,讓湛倧多注意一些。
湛倧也明白,也正是因爲畢長,他一直接近不了魔君,也不明白,爲什麽魔君對他們兩兄弟避而不見,反而與畢長整日的關在一起。
難道,就因爲他是國師,所以他們之間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商量嗎?湛倧時常會想,明明他們才是魔君的兒子,爲什麽魔君并不願意見到他們。
難道隻是因爲,他們親眼目睹了母親死在了他的手中,便被魔君認爲,他們一直對他懷恨在心嗎?
這日,湛倧偷偷化身爲那衆多士兵中的一員,混了進去。
畢竟,在這魔族中,這些魔族士兵都是一群,隻聽令與魔印的,沒有思想的木頭人。
魔君與國師畢長依然在觀望台讓談話,因爲并沒有什麽外人,他們的聲音不是很小。
觀望台上也有很多守衛的士兵,他便站在魔君與畢長的身後。
他已經模仿這群士兵很長時間了,相信,他一定不會漏出破綻。
魔君看着觀望台下的士兵,開口道,我們魔族的法陣,就要練成了。
畢長連忙賀喜,“恭喜魔君,攻下天族的日子,指日可待。”
魔君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但湛倧卻開心不起來,他皺下了眉頭,“看來,父親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等魔君他們都離開觀望台後,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宮,可他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這些年,他多想做一個好兒子,可魔君卻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即使親眼目睹了魔君殺死了親生母親的過程,他曾努力的告訴自己,放下對父親的仇恨。
當他好不容易放下了,魔君竟然打起了母親母族的主意。
孔周是孔雀族族長的女兒,執意嫁給魔君,雖然她的前半生很幸福,但還是在最美的年華裏終結,如今魔君打起了她母族的主意。
這根本就是孔周不願意看到的,湛倧曾多次偷偷的到魔君的寝殿中觀看,一切都是往日的模樣,殿内的裝飾,都保留着孔周的喜好。
甚至,就連魔君辦公的桌子上,都可以看到,孔周的畫像。
湛倧看到那些畫像的時候,總會覺得,母親還活着,隻有在看到那些畫像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魔君,是真的很愛孔周。
在孔周去世的這些年裏,魔君一有空,就會臨摹孔周的畫像,如今那些畫像已經擺滿了一牆的書架。
他害怕,害怕自己自此就忘記了孔周的容顔。
栾安長的很像孔周,所以他把栾安帶在了身邊。
每每栾安來看望他,他都會覺得很快樂。
就好像,孔周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樣。
湛木來湛倧的寝宮找他,他明确的告訴湛倧,魔君的動機,就是爲了,攻打天族。
這些事情,早就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了,甚至還曾經幻想過,即使魔君非常的冷酷,無情,但他絕對不會動母親的母族。
魔族的每一處,都保留着,魔君對孔周的愛,每一處,都是他們,愛的回憶。
湛木問湛倧,接下來準備怎麽辦的時候,湛倧絲毫不畏懼的說道,他準備偷魔君的魔印。
得魔印者得魔族,更何況,這是爲了魔族的安定,也是爲了天魔兩族的和諧。
湛木很支持湛倧,但還是很擔心,擔心湛倧不成功,還會被魔君折磨。
湛倧囑托湛木,偷魔印這件事,隻有他們二人知道,萬萬不可告訴栾安。
栾安還小,他不想讓栾安卷入這場無謂的争端。
湛木點了點頭,但還特意囑托了他,告訴他,明日便是月末,他與席鈞商量好,要見面的日子。
湛倧忙起來,都把這件事給忘了,如果不是湛木提醒,估計,明日便要放席鈞的鴿子了。
仲啓看着月瑤贈與他的雙生鏈,心裏卻不知爲何,很不自在。
仲啓被宋映打的很重,一直躺在床上。
長庚近日剛剛從凡間回來,聽說了些天宮裏發生的一切,便去月靈宮看望月瑤。
沒想到月瑤這小丫頭竟然閉門謝客。
長庚推開了月瑤的門,走了進去,卻發現月瑤一直坐在櫻花樹下的秋千上。
他咳了兩聲,月瑤并沒有理會他。
看來,他需要伸展一下,他爲老不尊的樣子了。
他走到月瑤的面前,一把扛起了月瑤,他自己反到坐在了秋千上,月瑤的臉看着他的後背,依然一句話也不說。
長庚在來這月靈宮的路上,聽了很多的閑言碎語。
他很耐心的,一點一點的講給了月瑤聽,誰成想,月瑤還是沒有絲毫的情緒,後來,他便拉長了語調,說,“聽說,宋将軍,那老頭子,用鞭子打了仲啓三十鞭,那可和承受了三十道天雷一樣痛苦啊,聽說。仲啓現在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你說,這要是殘廢了,可怎麽辦呀。平若也因此,和宋将軍大吵了一架,回了娘家。哎,可憐的仲啓啊。”
月瑤聽到這裏,用手拍打着長庚的後背,讓他放自己下來。
長庚還故意的,就不放他下來,僵持了一會兒。
但,長庚還是把她放下來了,因爲,月瑤與仲啓,是真心相愛的,兩個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才不會留有遺憾。
月瑤下來後,立馬跑出了月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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