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趙瑤心與長庚的婚事是退不得了。
畢竟是國主賜婚,就算珞芙求她的父王取消他們二人的婚約,也是萬萬不能的。
她想着,如果讓趙瑤心親自退婚,成功的可能性會不會大一些。
珞芙帶着巴玮來到尚書府門前。
趙尚書一聽說珞芙來訪,便趕忙出來迎接。
珞芙小步邁進尚書府,直奔着趙瑤心的閨房去。
剛進趙瑤心的别院,珞芙便被絆了一腳。
她低頭看着院子裏被摔得七七八八的東西,想來應該是趙瑤心親自摔的。
看來,隻能小心的繞步走了。
趙尚書一直低着頭,跟在珞芙的身後,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這樣的一面。
自從趙瑤心被賜婚給長庚的聖旨下來以後,她便開始摔屋子裏的東西,甚至開始了絕食。
看來這趙瑤心并不想嫁給長庚,珞芙走到趙瑤心的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
無人應答,隐隐約約中,屋子裏傳來了哭聲。
趙尚書聽着這哭聲,不像是自家的女兒,于是找人踹門而入。
趙瑤心早已懸挂于白绫之上。
趙尚書看到此景,立馬跪了下去,雙掌拍着地面,痛哭流涕。
珞芙雖被這場景吓的差點摔倒,但還是找人将趙瑤心弄了下來。她戰戰兢兢的走到趙瑤心的身旁,伸手探了探鼻息。
還有氣,她抱着懷裏的趙瑤心,讓巴玮去尋随行的太醫爲趙瑤心診治。
想來,這長庚在凡間的長相與人品都還算不錯,這趙瑤心爲何要上吊自殺呢。
珞芙把随行的太醫留在了尚書府,緊接着趕往了國師府。
此刻的長庚正坐在院子裏喝茶,這時管家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連忙道,“老爺,趙小姐上吊自殺了。”
長庚捏着茶杯的手,頓了頓。
上吊自殺?
他微微有些不解,上午的時候,他曾私下和國主商讨了一下他與趙瑤心的婚事,不過被國主給拒了罷了。
長庚雖與趙瑤心出去遊玩了一番,對她說不上喜歡,但還算的上敬重。
平日裏的趙瑤心,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看起來非常膽小的樣子。
怎會有勇氣自殺呢?
長庚搖搖頭,看來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大,才讓她不願嫁與他。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珞芙就跑到了院子裏。
她見長庚還再喝茶,便奪過他手中的茶杯,坐在他的身旁,似有些怒氣一樣的盯着長庚看去。
茶中的水,撒到了桌子上。
他緩緩從袖口拿出一塊絲帕,擦了擦桌子上的水迹。
随後,又不急不緩的拿起茶壺和茶杯。
長庚倒好茶後,擡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隻是,他還沒喝進去,手中的茶杯便又被珞芙奪了過去。
長庚歎了口氣,搖搖頭,“又撒了一桌子水。”
珞芙總覺得,自從上次從淩香樓出來以後,這長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長庚不緊不慢的拿絲帕擦着桌子,珞芙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側臉,道,“趙瑤心自殺了。”
他推過珞芙的手,“那又怎樣?”
珞芙的心頭一陣,有些生氣的說道:“怎樣?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長庚放下手中的絲帕,扭頭看着珞芙,“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公主是不是管多了。”
“管多了?”
以前的長庚,必然不會這麽與她講話的。
她縮回了自己的手,感覺此時眼前的長庚,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長庚拿起絲帕,拍了拍身上的水漬,緩緩起身,道:“我向來是這個樣子,若公主不習慣,方可不必再來了。”
珞芙低頭,沒在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國師府。
對長庚,一直都隻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這趙瑤心的死活,又關她珞芙什麽事情,他愛娶誰娶誰。趙瑤心也好,亓月也罷。
她坐在回府的轎子上,靠着轎邊,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
又是一天漫天的櫻花雨,這天府國已經許多年沒有下過櫻花雨了。
這天府國的百姓紛紛站在門外,抱着自家的孩子。
孩子們看到櫻花雨,都很開心的撿着地上的花瓣玩耍,隻有那群大人門紛紛歎氣,“看來,我們的公主傷心了。”
長庚站在長廊裏,看着這櫻花從空中飄落。
他伸手接過一瓣櫻花花瓣,擡到眼邊,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喃喃道:“你我這輩子,估計是沒有緣分了,等你順利成仙,也不知你會不會記得我。”
珞芙雙目無神的靠在轎邊,顯然以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長庚哪裏了,想來自己隻是喜歡他的臉罷了。
若他真的這般無情,又怎會去淩香樓把他們抓回來,還像一個老父親般的訓斥。
珞芙拿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把自己關在公主府的閨房裏。
不吃不喝,關了半個月。
這期間國主和王後曾來公主府探望過她,她也隻是閉門不見罷了。
國主搖搖頭,帶着王後離開時,隻道了一句話,“等她想開了,便一切都好了。”
直到,趙瑤心的突然來訪,她才打開了她久違的閨門。
想必,這趙瑤心的婚期将至了,臨出嫁前來走動走動。
珞芙梳洗打扮了一番,才緩緩出門。
她走到大廳之時,趙瑤心已經坐在旁的椅子上,看她的氣色,面色紅潤,看來身體恢複的不錯。
趙瑤心見珞芙走來,随即起身行李。珞芙見她大病初愈,連忙扶助她,免了她的禮儀。
珞芙把她扶到了位子上,隻見趙瑤心揮了揮手,讓身旁的侍女退了去。想必是有什麽話要對珞芙說,珞芙扭頭對巴玮使了個眼色。
巴玮端過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茶台,端了出去。
珞芙坐到趙瑤心的身旁,端起剛剛下人呈上來的茶碗,遞給了趙瑤心。
趙瑤心接過茶水,并沒有喝,而是放到桌子上,她拿絲帕遮了遮嘴角,才緩緩開口,“公主,我有些話想說,你隻管聽着罷了。”
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懇求。珞芙點點頭,她想着,這趙瑤心,無非就是來與她訴訴苦,或者感謝她哪天及時把她從白绫上弄下來,找太醫給她診治罷了。
可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令珞芙的心裏百感交集。
“公主,其實你那天真的不該把我救下來。”說着,趙瑤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與國師的婚事,即便是我們二人都找國主退婚,國主都沒有應下來。我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其他的人了。那日,我與國師商量好,我假死,用一尺白绫了結了自己的性命。随後,國師在偷偷的救我出這尚書府。他早就在京郊給我買好了一處宅子,等我出來後,我便住在那裏。”
珞芙的心裏愣了一下,原來,終究是自己辦了錯事。
“從此,這世上,再無趙瑤心。我也可以去追尋,我想要的東西。”
趙瑤心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繼續道:“我也清楚明白,公主您,對國師有情。可公主,您與國師的緣分,可能到這裏,已經緣盡了。”
說着,她有些哽咽。
“什麽叫我們已經緣盡了?”珞芙握住趙瑤心的手問道。
趙瑤心搖搖頭,這件事情,現在隻有珞芙和她的身邊的人不知道了。
“公主,我與國師,即将在下月初三成親。到時,您一定要來。”趙瑤心突然起身,似是準備離開的樣子。
珞芙擡頭望着趙瑤心,隻見趙瑤心往門外走了兩步,随即轉身,道:“公主,從明天開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話罷,這趙瑤心,邊離開了公主府。
高柏回都城後不久,便被差遣到了外地。
即便是那遙遠的他鄉,他還是看到了這漫天的櫻花雨。
事情一處理完,他便快馬加鞭的趕回都城,第一時間來到了公主府。
他把馬拴到别處,剛邁上台階,就看到從公主府出來的趙瑤心。
他低下頭,這麽久了,他還是不知道怎麽面對趙瑤心。
隻見,趙瑤心的眼眶紅紅。
趙瑤心跟他行禮,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語,上了回府的轎子。
等他回頭之時,趙瑤心回府的轎子,早已消失在人海。
終究是好心辦了錯事,珞芙一人癱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淚從臉上流下。
櫻花花瓣從天上再次飄落下來,高柏伸手接過花瓣,低頭看了看花瓣,又擡頭望着天空中飄落的櫻花花瓣。
想來,今日不便探望珞芙了。
亓月今日像往常一樣同謝文君在院子裏比武。
這櫻花花瓣從天上飄落下來,他們二人紛紛停住了比試,擡頭望着空中的花瓣。
亓月卻不自覺的瞅了一眼一旁的櫻花樹。
那顆櫻花樹,早已因爲他們二人的比試,而秃了頂。
亓月将劍裝回劍鞘,雙手抱拳,離開了院子裏。
這是亓月第二次見這樣的櫻花雨了,她找了許久,才在大廳裏找到了癱坐在椅子上的珞芙。
珞芙雙目無神的盯着前方,任由眼淚流下。
亓月抱着手中的劍,站在她的面前,道,“你在這麽哭下去,這天府國就又要被淹了。”
珞芙緩緩擡頭,一把抱住了亓月的腰,放肆的哭了一場。
亓月有些慌,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收起了手中的劍,用手撫摸着珞芙的頭。
想來這珞芙是傷了情,幾月前她也曾因爲長庚一事傷情。
雖說她喜歡長庚,但長庚從未看過她一眼。
隻是一廂情願罷了,這整個天族想嫁長庚的人那麽多,又怎麽會缺她一個小小的赤靈族公主。
亓月這幾日每天都找謝文君比劍,便把長庚的事情抛到了腦後。
想來,她對長庚也不是那麽喜歡罷了。
珞芙抱着她哭了許久,第二日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了。
她一早起身,就讓人準備轎子,往國師府去了。
長庚不喜歡上早朝,甚至經常一連幾日不去宮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珞芙坐在轎子裏,偶爾會撩開轎子上的簾子看兩眼。
城裏的百姓,都在街上掃着昨日她流淚飄落下來的櫻花。
終究還是給天下人添了麻煩。
轎子停了,顯然是已經到了國師府。
巴玮将她扶下馬車,站穩後,她擡頭望着這國師府的牌匾。
再來這裏,已是半月前的事情了。
國師府門前的台階上都是櫻花的花瓣,想來是長庚還沒來得及吩咐下人打掃。
珞芙站在門外,讓巴玮前去敲門。
出來的是國師府裏的管家,他見珞芙來了,沒有通報,連忙将她請了進去。
這院子裏,也是鋪面了櫻花的花瓣,看來半月前的櫻花,這府裏的下人都沒有打掃。
用管家的話來說,大抵的意思就是,長庚不舍得讓下人們打掃地上的櫻花。這院子裏難的有粉色,多留一陣,賞一賞。
上次長庚坐過的石凳上,上野鋪滿了櫻花,隻是有些看不出是昨日的,還是半月之前的。
管家說,長庚近日不經常在這院子裏面呆着,隻是偶爾會娶屋頂上擺個桌椅坐一坐。
說着,這管家不自覺的擡頭看了看那房頂,摸了一把頭上的老汗。
他跟着長庚有些時日了,至今都不知道長庚到底是怎樣将桌椅給弄到屋頂的。
珞芙停在在石凳前,看了許久。
等回過神時,長庚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有半個月,就要成爲他人的夫君了。
管家自覺的退了下去,珞芙擡眼看着站在面前的長庚。
今日的長庚穿了一身淡黃色的衣衫,站在她的面前,眼神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想起昨日趙瑤心曾對她說過的話,今日想做什麽便做吧。
她壯了壯膽子,走到長庚的面前,拉起長庚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邊,擡眼望着他,緩緩開口,“在你成親之前的半個月,把我當成你喜歡的人可不可以。”
長庚輕聲“嗯”了一聲,想來是默認了。
最近這半個月裏,他雖沒見到珞芙,但他也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他用手輕輕的撫摸着珞芙的臉龐,眼前的這個人,便是他此生的情劫了。他人都避之不及,他偏偏要迎難而上。
待珞芙嫁與婁設歸塵之後,她便可以成仙與他長相守。
珞芙想開了,這一次,她要把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都做個遍。
什麽公主禮節,她統統都不要了。
她打發了随行的侍衛,拉着長庚往國師府外跑去。
珞芙拉着長庚,跑到了櫻花樹林。
這是,她自己認爲的和長庚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她拉着長庚,往櫻花林的深處走去,隻有走到最裏面的時候,才不會被外人知曉,就連巴玮,也被她打發在了櫻花林外。
走着走着,珞芙突然停住了腳步,她回過頭,看着眼前的長庚,“如果沒有趙瑤心……,你……”,她搖搖頭,喃喃道:“算了,不問了。”
她低着頭,似在想什麽事情,她慢慢的伸出手,抱住長庚的腰,她将頭貼近長庚的胸口,“讓我就這麽靜靜的抱一抱你,好嗎?”
“嗯。”
長庚的手微微擡起,擡到珞芙的頭上,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放了下去。
此時,天宮中。
長明從鳳族長老那裏借來了窺天鏡,時時刻刻盯着長庚的一舉一動。
看到這裏,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該來的,總會來的。”
“天君。”
長明甩了甩袖子,回過頭,原來是老君又來天宮走動了。
他想着請老君坐一坐,可老君卻握着自己的雙手,挺直了身子站在長明的面前。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看來,剛才鏡中的景象,老君也看到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個珞芙公主的成仙路,估計還要坎坷一些。”
老君陪同長明站在這窺天鏡前,他捋了捋胡子,想着,看來他是時候,去凡間會一會長庚了。
長庚這幾日,慢慢的放下了心裏的芥蒂,開始陪着珞芙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珞芙穿着男裝帶着長庚去這都城中的萬花樓調戲那些風塵女子,還讓長庚給她打掩護。
可她脖子上的櫻花實在是太明顯了,這才沒多久,便被人給認了出來。
她還得花上一大筆銀子,堵上那些人的嘴。
這萬花樓,玩的不開心了。
她便帶着長庚轉頭去了,這城中的賭坊。
長庚站在賭坊門前,一臉擔憂的樣子。
這賭坊,可是比萬花樓要亂許多。長庚攔着珞芙,不讓她進,可她偏偏不聽,決定硬闖。
她随便找了個小賭桌,看着他們賭了幾盤,覺得自己應當時了解了這裏的規矩。
于是,她在那個“小”字,面前,壓了一定金子。
周圍的人見此,都紛紛壓大,賭珞芙輸。
長庚站在珞芙的身旁,扇着扇子,盯着搖骰子的人看去。
隻見那搖色子的人,嘴角微微一翹,明顯這是來了一條大魚。
長庚聽着聲音,想來這珞芙應當時赢了。
隻奈何,開骰子的的時候,卻真的是大。
珞芙的一定金子顯然是輸了,她見自己的金子,就那麽被拿走了,心裏自然有些失落。
她對着長庚眨了眨眼睛,長庚拿扇子掩着面。輕聲道:“這次,繼續壓小。”
珞芙這次,拿出了兩定金子,壓在了小的上面。
後面的人,見了都笑了。
這明顯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于是他們又統統的壓在了大上。
就這樣,珞芙接連輸了幾盤。
她瞪了一眼長庚,用胳膊戳了戳他的腰,似是在問他:“說好的小呢!”
長庚抿了抿嘴,掩着面,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聽我的這次還壓小。”
珞芙用一個不是很相信他的眼神看着她,随後把她從公主府裏帶出來的所有積蓄都壓了上去,她指着上邊的銀子說道:“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你們自便啊!”
衆人看着那些金子,眼裏直冒金光,于是紛紛把自己的積蓄都放了上去。
她扭頭看向長庚,輕聲對他道:“若這次又輸了,你就把你自己賠給我。”
“那你是想讓我把自己賠給你,還是不想呢?”長庚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珞芙。
珞芙低着眉頭,她的臉微微泛紅。捂着臉跑出了賭坊。
隻留長庚一人呆在賭桌前,隻見那投骰子的人,大聲的說了一句“小”。
衆人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賭桌,好不容易赢的,又統統輸了回去,反而倒貼了許多。
長庚替珞芙将那些錢财收了起來,出門的時候,正巧看到珞芙在這賭坊外踢來踢去的。
他走出來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順便對着珞芙搖搖頭。
珞芙一看他的眼神,便了得,想來自己已經沒有接下來去揮霍的資金了。
她眼神裏帶着些許失落的看着面前的長庚,不過心裏還是有些小激動的,這樣的話,長庚就要把自己賠給她了。
正當她有些許的小興奮時,長庚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大包袱,擺在了珞芙的面前。
珞芙先是愣了許久,後又回過神來。
想來自己方才是被長庚給捉弄了。
她搶過剛才的包袱,一步步逼近長庚,害的長庚的頭撞在賭坊門外的柱子上。
不過,珞芙卻沒有絲毫心疼的意思,她另一隻手,拉起長庚的手,道:“不管這賭局,赢還是沒赢,你都是要把自己賠給我的。這件事情,你找誰理論都不行。若你敢找父王理論的話,本公主,就把你囚禁在府中,讓你再也走不出公主府半步。”
長庚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個非常委屈的表情,“那公主,你打算怎樣才放了臣。”
珞芙用手拍了拍懷裏的銀子,道:“那,你跟本公主,把這些銀子都花光。本公主在考慮原諒你。”
她看着懷裏的銀子,嘴角的忍不住的上揚。
長庚拍了拍手中的扇子,想到,這還不簡單。
随即他拉起珞芙的手,就要往賭場裏面走。
珞芙愣了一下,推開了他的手,抱着懷裏的銀子,“你幹嘛?”
長庚站在賭坊門前的台階上,俯視着站在下面抱着銀子的珞芙,“當然是輸回去。”他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賭坊,“輸回去,說不定,公主就原諒臣了。”
這銀子好不容易才從賭坊赢回來,珞芙是怎樣都不會讓長庚給輸回去的。
她把長庚從台階上拉下來,長庚一個腳滑,對着珞芙就栽了下去。
珞芙見他要摔了,隻好松開手中的銀子,伸手去扶他。
可長庚那麽大個子,她那裏扶的動他,還不是被長庚壓在了地上。
珞芙看着壓在她身上的長庚,忍不住擡手去撫摸他的臉龐。
周圍的人們,也紛紛對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長庚慌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伸手将珞芙從地上拽起。
珞芙起身後,扭頭看到了周圍的人們,慌忙的撿起剛才扔下的裝着銀子的包擋着臉,時不時撇一瞥看看周圍的人散沒散。
那群人,一直圍在他們二人的身旁,吓的珞芙躲在了長庚的身後,拽着長庚的衣角。
長庚扭頭看了看她,随後往前走了兩步,卻被珞芙給拽了回去。
珞芙拉着長庚的衣角,小心探頭:“他們走沒走,剛才丢死人了。”
長庚的嘴角微微翹起,對着前方的人,施法讓他們散去了,随後擺了個極其誇張的動作,擋在珞芙的面前,巡視四周:“沒走,沒走,他們都看着你呢。”
他極力的把珞芙掩在身後,慢慢的往前走。
長庚帶着珞芙走了一段路程,反而她躲在自己身後的這個樣子,更容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他輕咳了兩聲,“公主,你好好站在前面走路。不然這周圍的人們,非得把你看穿不可。”
珞芙探出頭,看了看周圍,好像确實這樣更容易引起人們注意。
她抱着懷裏的銀子慢慢的直起身子,大步的往前走去。
在這街道上,确實不易偷偷摸摸的走。
可她抱着這麽多的銀子走路,實在是不太方便,于是扔給了長庚。
長庚接過裝銀子的包裹,施法把它收了起來。
珞芙看到前方有賣糖人的,便跑了過去。
這人流極多,長庚跟周圍的人們推搡着,想着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消失,肯定會引起恐慌的。
他擠了許久,才擠到了珞芙的身旁。
隻是,站在另一側的兩名穿玄色衣衫的一對男女,竟有些面熟。
那名穿着玄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個糖葫蘆喂到了那名男的的嘴裏。
珞芙看他們的樣子,很是親密。
于是,讓做糖人的師傅,做了他們二人的小像。
珞芙把自己的那個小像糖人遞給了長庚,喂到了他的嘴旁。
長庚愣住了,低頭看着遞給他糖人的珞芙。
原本笑的很開心的珞芙,突然撅起了嘴,“怎麽,我們就不能像旁邊那一對一樣嗎?”
長庚直接咬到了小糖人的頭上,順手接過了糖人,不過這下他的嘴被粘住了,不能說話。
隻好,等着這糖人在空中融化。
那對玄色衣衫的伴侶轉身,看到了長庚與珞芙,便過來打招呼。
“長庚殿下。”
那玄色衣衫的女子是孔雀族的公主,孔周。那另一個男子正式魔族的沙陵。
長庚記得,一萬年前,他們還不是一對,現在在一起了,倒也并不是很讓人驚訝。
隻是,他與這二人并不是很相熟,隻是打了個照面,便兩兩散去。
珞芙時不時的會回頭望望從他們身旁經過的孔周和沙陵,“想來他們的身份,也同亓月和長庚一樣吧。”
她的目光,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停留了許久。也許,那才算的上是神仙眷侶吧,他們的生命極長,而她的生命,對于他們來說就如同白駒過隙一般的短暫。
長庚的婚期将至,待他成親之後,珞芙便在不可同長庚一起。
想來這趙瑤心是不喜歡長庚的,隻是不知爲何,國主執意要将趙瑤心嫁給長庚。長庚雖曾找國主商讨過這件事情,但還是被拒絕了。
珞芙的心裏,突然感到一陣的失落,她想着,今天的行程,便到這裏就結束吧。
她将那些銀兩先行寄存在了長庚那處,并與長庚約好,明日再将這些銀兩花光。
長庚将珞芙送到公主府門前,看着她入府後,便離開了。
“待我成親之後,估計你的婚期便也将至了。”
高柏今日已經在公主府尋了珞芙多次了,公主府的管事,卻一直與他說,珞芙不在,約了長庚出去。
于是高柏便等着晚上,去國師府尋一尋長庚。
長庚坐在院子裏,依靠在桌角,擡頭望着月色。
起風了,這是長庚第一次感覺到這風的寒冷,冷的将樹上的樹葉都吹打下來,打到了長庚的臉上。
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抹月色當中,想來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他便要回天宮睡大覺了。
這天宮,可是沒有凡間這麽美的月色。
他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于是起身,往屋内走去。
隻聽到身後,吵吵鬧鬧的聲音,像是管家在與什麽人理論。他向來不愛管這種閑事,直到身後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回頭望去,原來是高柏。看來,今晚又得推遲睡覺的時間了。在凡間少睡這一日,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大礙。
可這高柏來的時候,竟是怒氣沖沖的拿着劍跑了進來。
他的劍直抵長庚的胸膛,長庚輕輕的用手指推了推,“你就準備用這種辦法殺了我?”
“我來不是要殺你的。”他大吼道。
長庚張開雙臂,又合了上去,“既然不是要殺我,你半夜跑到我國師府,這是要做什麽?”
管家一直攔在高柏的面前,誰知這高柏竟一腳,把管家給踹倒了。長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管家,對他揮揮手,讓他先退下了。想來這高柏必然不是想來惹麻煩的,他的事情,也無非就是關于珞芙罷了。
可這站着說話,實在是太累了,長庚指了指他剛才坐過的位子,示意高柏。
高柏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你明明都要和趙瑤心成親了,爲什麽還總纏着珞芙!”
長庚緩步走到剛才坐的石凳上,坐了下去,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捏起茶杯,吹了吹。“好茶。”
高柏見他這般,直接将劍架在長庚的脖子處。
“你這劍傷不到我。”長庚抿了口茶,随即遞到高柏的嘴邊,“你要不也嘗一嘗?”
“你别轉移話題,你回答我剛才的話。”
長庚擡眼看了他一眼,“我從來沒有纏着她,隻是她一直在找我罷了。”
對于珞芙,他向來無愧,珞芙交代什麽,他也是一一照做了,從來沒有半刻的怠慢。對于珞芙,他也是真心的喜歡。隻是珞芙活的還是太過于拘謹,這幾日長庚陪珞芙一起,也是在陪她解放她的天性罷了。
“你明明知道珞芙與你此生不在有可能,爲什麽還總是尋她?”長庚反問道。
高柏的眉頭微皺,眼神中藏不住的失落,“我隻想盡我的努力護她罷了。”
今夜的風,着實有些大。長庚不禁打了個顫,“你不冷嗎?”
高柏與他一直僵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隻能速速解決這件事情,他可不想做個在凡間凍死的神仙。他凝視着高柏許久,随後用略帶沉重的語氣和和他說道:“我的身份,你也是清楚的,你個小小的凡人,是殺不了我的。我與趙瑤心的婚事,也必然是成不了的。想來你早就知曉,趙瑤心心悅于你,隻是你一直在躲避罷了。既然你早就知曉,你與珞芙絕無可能,爲什麽就不能接受一下趙瑤心呢?”
他慢慢收起架在長庚脖子上的劍,緩緩道:“接受了又能怎樣,她已經要嫁給你了。”
“那你想救她嗎?”
月光打在他們二人的臉上,夜已經深了,下人們都已經睡了,整座國師府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這院子裏還亮着的幾盞明燈。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打在長庚的臉上。
這是長庚來到凡間後,第一次起的這麽早,還是被太陽給照醒的。
他坐在床榻上,透過指縫,看着照進來的陽光。
也不知道最近的天氣是怎麽了,昨日晚上的飓風,今日的烈陽。他緩緩起身,穿上衣服,往院子裏走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昨日與高柏談話的地方,那時他們回都城以後,少有的的說話說了那麽多話。
下人們都在院子裏打掃,昨日被那飓風吹落的樹葉,這樹葉可是比珞芙哭泣後飄落的櫻花還難以打掃。
他剛準備轉身,往書房走去,隻見有什麽東西被遞到了讓的面前。他底眼看去,正準備伸手拿過,隻見那拿着東西的手,又縮了回去。他轉過身去,才見原來是珞芙拿着一株狗尾巴草。
“沒想到,今日的長庚,竟然起的這麽早。”珞芙笑着道。
她本準備,今日早早的來國師府,讓管家偷偷打開長庚的寝屋的門,她進去拿狗尾巴草,去掃他的鼻子。
可長庚近日卻起的異常的早,這個願望,便隻能是落空了。但這也絲毫不影響她拿狗尾巴草,挑逗長庚的樂趣。
她拿着狗尾巴草慢慢的靠近長庚,長庚低眼看着她。
隻見她将狗尾巴草在自己的鼻子前掃了兩下,長庚沒忍住,對着珞芙打了個噴嚏。
珞芙被噴了一臉,她拿手擦了擦自己的臉,“果然,害人害己……”
長庚正準備逃的時候,卻被珞芙一把拽住了手腕,拽到了她的面前。
珞芙拿着狗尾巴草,在長庚的面前晃了晃,“鑒于你今日的表現非常的不好,本公主決定,讓你即日起将自己賠給我。”
長庚一把摟住珞芙的腰,貼近她的鼻梁,詢問道:“你打算怎麽賠?”
珞芙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最後還是理智了一些,推開長庚。她的臉紅紅的,雙手捧着臉,轉過身去。
長庚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就是想要抱抱她。他看着珞芙的背影,不自覺的又靠過去,抱住珞芙。他微微低頭,将頭靠在珞芙的肩上。
珞芙推搡着他,長庚卻越抱越緊了,輕聲在她的耳邊道:“讓我抱抱。”
如果,以其人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多好。過了明日,長庚便要與趙瑤心成親了,以後身後的這個男人,便是他人的夫婿。
珞芙想着,自己以後怕是萬萬不能在對長庚有什麽非分之想,今日之後便與長庚爲陌路之人。
這最後的在一起的時光,無論如何都是要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那日她帶着長庚去了一個,他從未走到過得地方。
那個地方和國主爲珞芙種下的櫻花林不一樣,那是整個天府國最貧瘠的地方,常年都是枯木。
長庚不解的看着站在滿地枯木上的珞芙,珞芙松開了他的手,往枯木的另一端跑去。
珞芙一貫這樣,所以長庚便沒有多在意。這麽荒涼的地方,想來珞芙也不會跑多遠。
他向來不愛走動,于是就站在原地,看着珞芙在這荒草枞木中跑來跑去,時不時的在荒草中跳舞。
也不知爲何,長庚覺得,今日的珞芙尤其的開心。特别是這地上的枯萎的植物,重新冒出枝丫。原本被枯黃色覆蓋的大地,重新煥發了生機。
珞芙在這大地之上起舞,飛翔。空中飄來了朵朵櫻花,這個地方時沒有櫻花的。
他望着在遠處起舞的珞芙,直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次日早上,亓月慌慌張張的跑到珞芙的寝室,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珞芙迷迷糊糊的肉揉了揉眼睛,半睜着,“你不是去國師府了嗎?”
今日是長庚與趙瑤心大婚,她心裏難受,便一直賴在床上不起。想來,今日過後,這長庚便與珞芙再無瓜葛。可亓月卻跑來告訴她,那趙瑤心,竟然在拜完堂以後中風死了。
現在,長庚克妻的傳聞,已經在整個天府國裏傳得沸沸揚揚。
喜堂變靈堂,紅事變白事。珞芙挑了一身素雅的衣服,陪着亓月一同趕往國師府。
既已拍了堂,趙瑤心便是長庚的夫人。珞芙素來與趙瑤心沒有什麽交集,但念在趙瑤心人還不錯,便去國師府給她上了兩柱香。
趙夫人俨然哭暈了過去,自己的獨生女就這麽死了,心裏難過。趙尚書一直呆滞跪在趙瑤心的棺椁前,沒想到,竟然因爲一樁婚事,丢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大婚前,他每日都派人處處跟着趙瑤心,把她屋子裏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太醫也每日給她請脈,身體一直安康,卻突然中風死了。
趙瑤心的棺椁在靈堂裏放了三天,才下了藏。
縱然長庚對趙瑤心無情,但還是決定爲趙瑤心守孝三年。三年的時間,對長庚來說,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自那以後,長庚再也沒有去過宮裏。國主那裏參長庚的奏章,顯然已經堆成了山。那些奏章,國主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近日,不知爲何,王後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爲了照顧王後,珞芙帶着亓月,回了宮裏。最近和亓月相處的這段日子,她俨然是移情别戀了。
隻是與珞芙搬到後宮以後,她見謝文君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珞芙一直陪在王後的身旁,她的同胞弟弟孝榮,不曉得王後這是怎麽了,隻是一直握着王後的手,讓她起來,同他講故事。
那日,王後拉着珞芙的手,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離開了。
這天府國,下了三天的櫻花雨。
那大街小巷的櫻花,已經鋪滿了一個小娃娃的高度。
王後下葬後,珞芙便一直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發呆,不管身邊的人怎麽叫,她都不應聲。
珞芙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帶了兩日,不吃,不喝。亓月站在下面,擡頭望着她。她一個神仙,三天不吃不喝,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珞芙隻是一個凡人,三天不吃不喝,怎麽撐得下去。
亓月隻好去國師府找長庚,把長庚帶到了花園裏。
長庚擡頭望着空中的那一團粉色,這兩日天府國沒有下櫻花雨,想來她已經哭累了。
他施法,闖入了珞芙的小世界裏,隻見珞芙趴在石桌上,睜着眼睛。他走過去摸了摸珞芙的頭:“很傷心吧?母親剛去世不久,就要沖喜。”
直到王後去世的那一天,珞芙才知曉,自己被賜給了彜族的婁射。
她跪在大殿前,求了國主很久。
國主卻從未開門見過她,隻讓她靜靜的等着嫁人。
她的下場,終究是與趙瑤心沒有什麽不同了。
長庚把她從小世界裏帶了出來,他把珞芙交給了亓月,讓她看好她,尤其是不能讓她尋短見。
亓月應下了長庚吩咐的事情,時時刻刻都跟在珞芙的身旁。長庚捋了捋珞芙的頭發,“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帶你出去玩。”
珞芙微微擡眼,抱住了長庚。
長庚帶着珞芙,去了她的櫻花林。他摘下一朵櫻花,插在了珞芙的頭上,“笑一笑,愁眉苦臉,就不好看了。”
珞芙勉強從臉上擠出來了一個微笑,看着長庚。
珞芙擡頭望着這片櫻花林,她的父親是寵愛她的,因爲寵愛,才爲她種下了這片櫻花林。同樣,她的父親是自私的,爲了将彜族收于足下,竟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
她往櫻花林的深處,走了幾步。
起風了,櫻花被風吹了下來。她伸手接住一朵櫻花,輕輕的吹了吹,送它回到了天上。
她扭頭看着站在身後的長庚,“你說是這片櫻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長庚笑笑:“它們再美,也比不上你。”
“如果沒有和親,沒有趙瑤心,你會娶我嗎?”
“也許,會吧。”
有這句話,對珞芙來說,便可以了。
珞芙的婚期安排的比較緊,在過三日,她便也要踏上和親的道路了。
那日,高柏來宮裏看望她。他打發走了珞芙身邊的侍女,他握住珞芙的雙手,低眼看着她,“珞芙,如果你不想嫁,你和我說一聲,我帶着你私奔。”
珞芙輕輕的推開了高柏,私奔?
這事不可能了,成親那日,必然是有許多的将士護送。如果她與高柏逃了婚,那他的家人,一定會受到牽連。
高柏讓珞芙,在婚車上假死。
假死?這是一個好辦法,可她周圍所有的用藥,都同那日的趙瑤心相同,每日都會有太醫來請脈。多餘的藥物,她碰不得,她周圍的侍女,更是碰不得。
她現在能與他見面,俨然已經是國主開恩了。她沒有再同高柏說多餘的話,讓巴玮把她請了出去。
過兩日,她便要出嫁了。出嫁前,她最想見一見的就是長庚。
她将手伸到那鳳冠霞帔上,這些東西很漂亮,想來穿上,也很漂亮吧。她讓巴玮去國師府請了長庚來,長庚趕到時,珞芙已經将那身鳳冠霞帔穿在了身上。
珞芙穿着,在長庚的面前轉了一圈。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流。
“美嗎?”
長庚的嗓子,有些沙啞的道:“美。”
她收起手,走到長庚的面前,同他說起了今日,高柏見她所說的話,“高柏說,他想帶我逃婚。我在想,如果是你,你會帶我逃婚嗎?”她底下眉頭,搖搖頭,“想來應該不會吧。”
長庚沒有說話,珞芙猛地擡頭,看着眼前的長庚,“你可曾,有喜歡過我?”
他底下眉頭,思量了許久。他想着,過了明日,眼前的人,便要嫁給婁射了。本就是沒有緣分的一世,何苦要苦苦糾纏呢。他緩緩開口,“從未。”
從未?
珞芙的眼淚掉了下來,想來那些事情,都是他将自己賠給她才說的那些話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扭過頭,“本宮,今天穿上這身,也隻是想給你瞧一瞧。既然你已經看過了,那便請你離開吧。”
長庚伸手作揖後,便離開了珞芙的寝宮。
亓月跟着長庚走了出去,她攔住了長庚,“長庚哥哥,你說的,肯定不是真心話。你同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很明顯,你的心慌了。”
長庚擡眼望了亓月一眼,“對她說那些話,是爲了她好。”
他推開亓月攔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了,“你若是以後還想見你的那個他,多去天宮走動。”
亓月一愣,有些不解長庚說的這是什麽意思。她剛想問清楚,長庚早早的沒了身影。
她擡頭望着空中的櫻花,近日的櫻花雨頻繁,想來珞芙是真的很傷心。
長庚回到國師府後,便瞧見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白頭發的老頭,站在他的屋前。
“老君,今日,怎麽有空前來?”
老君轉過頭來,捋着胡子,對長庚笑了笑,“來解你心頭憂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