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落就是珞芙,珞芙就是長落,找了這麽多年人,原來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鎖玉碎了,月瑤也因爲他而香消玉殒。
記憶的碎片一幕幕湧入長庚的腦中,勉強喚醒他的一絲良知。
當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侄女,已經不在了。
淚水從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擡起自己的手掌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珞芙跪在長庚的面前,用手抹着長庚臉上的淚水,“對不起,你本就不該遇見我的。”
長庚慢慢的擡頭,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珞芙,他握住珞芙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你沒有對不起我,終究是我欠了你。”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站着的人們,他們都被他打的受了重傷,還有絕望的癱瘓在地上的仲啓。
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一把抱住珞芙,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我走了,也許淨泉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一掌推開了面前的珞芙,用法術制作了屏障,随後隻身跳入了淨泉之中。
他慢慢的在淨泉裏,閉上了眼睛,“我們注定相遇,沒有對錯;我們是彼此的劫難,無可選擇。珞芙,我們有緣再見。月瑤,二叔,來陪你了。”
雙生鏈從長庚的手中掙脫,沖出淨泉,落在了珞芙的手中。
一切都停留在了開始的地方罷了。
天地之初,魔君不滿天族一手遮天,讓魔族整日生活在陰暗當中,随即與天族開戰。
魔君寫下戰書,定好了日子,令人拿到了天宮。
天君看了一眼戰書,應下了。
可誰承想,到了主戰場之時,來的隻有天君一人。
魔君把他的跟棍子一樣的武器杵在地上,一隻手指着天君:“老王八,怎麽你們天族,這是沒人了?”
這魔族的十萬大軍可都在後面呢,天君卻隻有一人。
天君耍了個賴皮,坐在了地上,說:“這不家中妻子,正在生産,我怕你背地下手,讓他們都守在天宮了。”
魔君一聽這話,急了,怎麽,我堂堂魔君,信譽這麽低,早知道當初直接偷襲不就行了,還能強占了這老王八的天宮。“老王八,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得了,我今天就給你個面子,我自己上,咱倆一戰?”
天君看了一眼魔君,邪魅的一笑:“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身後那群什麽魔将,根本就是受你控制的擺設,他們沒什麽攻擊力。哎,你來吧,我就躺這兒,等着你。”
話音剛落,天君就躺在了地上。
這不就是純粹的瞧不起人嗎?
“好啊,你個老王八。你躺着,我也躺下,等你什麽時候願意起來了,咱倆在打!”
魔君把他的武器收了起來,讓衆魔将退到了十裏之外。
魔君慢悠悠的走到天君的身旁,躺了下去,“你什麽時候起來跟我打,我就什麽時候起。”
“何必呢,也許你出手,我就還手了呢。”
魔君雙手交叉在肩膀上,“我不管。你就得跟我打,你跟我打我赢了,你就得給我們魔族,重新規劃領地。”
天君翻了個身子,跟沒聽見是的,竟然睡起了覺。
這心也是真大,萬一這魔君趁他睡覺的時候不注意,把他解決了,他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當初,這魔族的領地,可是他自己挑選的,天君也沒有逼他,隻聽他說,黑點兒,覺得“酷”。
這黑,是挺酷,就連周圍的植被,都沒有顔色之分,純純的黑色。
主要啊,是這幾日,宮裏的婆娘逼的緊,天天揪着他的耳朵,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我當初怎麽就嫁了你這個混蛋,你看看别人挑的領地,再看看你挑的領地。”
“是啊,這地方是挺大,就是一點光亮都沒有,你看看!人家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天白天,一天晚上,咱們魔族倒好了,沒有晝夜之分。”
“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還有,還有你那個什麽祖傳的魔印,那是個什麽東西啊,除了能控制外面的士兵,還能幹什麽,一點人性都沒有,跟個木頭是的,平時兒子跟他們打招呼,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上次咱們帶着兒子,去天宮給天後賀壽的時候,兒子還問我,阿媽,爲什麽這天族看起來這麽亮,我們魔族總是黑漆漆的!”
“你讓我怎麽跟他解釋,難道跟他說,啊!都是你那沒用的老爹,分領地的時候,隻覺得酷了……”
魔後越想到這裏,便越覺得生氣,真想打死這狗東西。
魔君也是不敢出聲,畢竟是自己做錯了事情,隻能任憑自己的媳婦指着鼻子罵,誰讓她是他媳婦呢!
當時,還是太年輕了。憑什麽讓老王八分配領地,自己還偏偏的就跟這烏漆嘛黑的領地,看對了眼。
想到這裏,真想魔君是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他用腳踹了一下旁邊的天君,沒有動靜……
魔君摸着身旁的天君,軟踏踏的,就跟假的一樣。
等他翻過天君的身子時,發現,天君竟然變成了草人。
看天君留下的一身素淨的衣服上,給魔君留了字,“我媳婦生了,我先回去了,咱倆,改日再戰!”
魔君手機握着天君的衣服,怒罵道,“老王八,你給我等着!”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着他的十萬魔将,說:“這老王八走了,你們怎麽也不說攔一下。”
他的十萬魔将沒有什麽反應,魔君隻好拿手抽自己的臉,“你問他們這群木頭,幹什麽!要不然你媳婦就罵你。”
魔君隻好垂頭喪氣的從這主戰場回了魔族。
又要回去挨罵了……
天君一回到天宮,就沖着天後居住的鳳栖宮跑去,邊跑邊喊着天後的名字:“靈秀,靈秀。”
他剛走進鳳栖宮的大殿内,就被婢女攔住了,“天君,天君,娘娘剛生産完,現在裏面還不太幹淨,等我們清洗一下,您在進去。”
“好,好。”
天君在天後的寝宮内,邁着小步轉來轉去,都這麽半天了,連自己的媳婦和孩子的人影都沒看到。
大抵是身體好啊,剛生産完沒多久,靈秀天後就下了床。
天後的貼身侍女阿玲,剛打了盆熱水進來,看到天後已經從床上下來了,便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盆,趕到天後的身旁,扶着天後,“娘娘,您剛生産完,身體還有些虛弱,您确定這麽下地,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天後往寝宮内殿那兩個嬰兒小床處走去。
她俯身看着兩個熟睡的孩子,笑了笑。
阿玲怕天後勞累,便去遠處給天後擡了個木頭的凳子,放在了天後身後。“天後,天君還在外面呢,要不要讓他進來。”
天後點點頭,依然搖晃着孩子們的小床。
阿玲去寝宮的大殿處把天君請進了内殿。
天君揉搓了揉搓自己的手,慢悠悠的走到了天後的身旁,他把手搭在天後的肩膀上,“靈秀,你辛苦了。”
靈秀沒有說話,隻是依然晃着孩子的小床。
靈秀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像天君,一個像她。
天君蹲下來,他的臉貼近天後的臉,蹭了蹭,開口道:“靈秀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靈秀扭動了下身子,白了天君一眼,“你不是好戰嗎?”
明明知道天君今日馬上就要臨盆了,天君倒好,一個人出去找魔君打架去了。
魔君想換領地了,那就給他換。畢竟總讓他們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不好,一點的光亮也沒有。
天後曾經與魔後交好,就因爲領地這件事情,魔後最近都不經常來找她聊天了。
“你給魔君換了那領地,能怎麽了?非得要打一仗,你是不是覺得人家魔君好欺負。”天後越想越覺得生氣。
天君站了起來,低着頭,說:“那還不是他自己挑的領地,更何況,現在領地已經分完了,沒有辦法在給他換地方了。更何況,他們那麽人多,就算有地,也放不下啊。”
天後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我怎麽當初看上了這玩意。”
天君在靈秀身旁支支吾吾說了半天,靈秀也沒聽出了所以然來,便顯的有些不耐煩了。“那你到底是,有地,還是沒地!給個痛快話。”
本來就剛生産完,還動了這麽大的肝火,這不得在床上躺個幾天。
天後氣的直咳嗽,孩子們也被吵醒,哭了起來。
“哇嗚嗚,哇嗚嗚——”
兩個孩子一起哭,天後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畢竟她是第一次當娘,她想着,要是魔後睿翼在就好了,還能有個人教教她。
這兩個老頭子,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爲了自己自在了一時,弄的他們姐妹二人離心。
天君伸出手,想抱一抱兩個孩子,卻被天後一巴掌扇了回去。
“靈秀,孩子哭了,我抱着哄哄,給你減輕下負擔。”天君看着小床裏的兩個孩子,說着又伸手去抱孩子。
“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到底,有沒有地!”
“有有有!我分給他們還不行嗎?讓我抱抱孩子。”
靈秀生産的時候天君就不在,她才不會輕易的讓天君碰他們的孩子呢。
就算他跟那魔君約好了時間和主戰場,自己不帶一兵一卒,靈秀當時都害怕他會不會回不來了。
天君再次向兩個孩子伸出了魔爪,卻被靈秀又扇的縮了回去。“你先去把地方分給他們,親自去,要不然,你就别回來了!”
靈秀踹了天君一腳,天君吓的直後退,沒辦法隻能先去解決那件事情了。
反正也就天族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不耽誤他抱孩子。
隻是到現在了,他也沒看清兩個孩子的長相,隻聽那接生的宮女說,是兩個兒子,一個像他一個像靈秀。
孩子平安生下來了就好,天君搓搓手,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了鳳栖宮。
這個地盤自從分給魔族以後,天君就再也沒來過了。
以前隻是知道這裏昏暗,但沒想到竟是如此。
若不點上燭火,估計連路都看不到。
天君慢悠悠的穿過着魔族的小路,走到他們的後花園之時,竟見魔君跪在地上,雙手拽着耳朵:“睿翼,你讓我起來吧!”
睿翼穿着一身墨綠色的衣裳,依靠在石桌上,她的手拄着頭,微迷着眼睛,看起來還算儒雅,可她着聲音,卻比靈秀還暴躁幾番:“你給我跪着!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起來!”
天君走到魔君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魔君見是天君,便立馬起身,變出了自己那個根棍子一樣的武器。
睿翼雖然閉着眼睛,但她感受了魔君起身的風,便斥責他:“誰讓你起來的,給我跪下。”
魔君吓的立馬放下了武器,自己拽着耳朵,咧着嘴,跪了下去。誰知,這天君,竟也不自覺的,跟着跪下了。
魔君看着一同跪下的天君,就像是看到了同路中人,他貼近天君的耳朵輕聲問:“你怎麽進來的!”
“你是覺得,你那些木頭能攔住我?”兩人一同跪着交談了一會兒。
天君跪了很長時間,腿有些發麻了,但也是這股麻勁,讓他反應過來,“這又不是靈秀讓我跪的,我幹嘛跪下?”
天君摸着自己的膝蓋,緩緩的起身!
“跪下!”
撲通,剛起身的天君,又跪了下去。
這一聲下來,讓天君本來就有些酸麻疼痛感的膝蓋,又是雪上加霜。
魔君偷偷的瞄了一眼跟他一同跪在地上的天君,随後,跪着往前移了一段路程,移到了睿翼的面前。
他伸出手拍了拍,看在桌子上的睿翼。
睿翼猛的睜開眼睛,坐直,伸手就要扇魔君一巴掌。
魔君雙手擡住睿翼要扇下來的手,可憐兮兮的給睿翼使了個眼色。
睿翼沒有理會他,反而覺得,今天的魔君很是不乖。
以前讓魔君跪下,跪多久他都是沒有問題的,怎麽今天到好,才跪了半個時辰,就狀況百出。
“那個睿翼啊……”魔君用手指了指天君跪着的那個方向。
“我讓你說話了嗎?”睿翼的頭湊近魔君,盯着他看了良久
魔君隻好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母後,母後,你看這個風筝……”
沙陵,魔君和睿翼的兒子。
沙陵剛從外面和其他魔族大臣的孩童玩耍回來,一進這後花園,便看到一個穿素白色衣服的男子,與魔君一同跪在花園裏。
沙陵秉着好奇,走到前望了望,定睛一看:“天君叔叔,你怎麽在這裏跪着啊?”
“天君?”
睿翼怔怔的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沙陵的方向,又低頭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緊閉着嘴巴,眨着大眼的魔君。
睿翼立馬起身,走過去扶起了天君,笑嘻嘻的對天君說道:“天君,你怎麽來了?”
天君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跪過了,剛站起來,着實有些不穩。
沙陵收起手中的風筝,幫着睿翼把天君扶到了花園中的凳子上。
天君緩緩的坐了下去。把一隻手搭在了桌子上,另一隻手揉了揉腿的膝蓋。
“那個,天君,讓您見笑了,我剛才正收拾這個老不死的呢,不知道您來了,真是對不起,怎麽您跪那兒了?”說着,睿翼拿手指了指剛才天君跪過的地方。
可天君起來了,魔君還在地上跪着呢啊,此刻的魔君可是恨死了天君,拿着他那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君看去。
睿翼打發走了沙陵,讓沙陵先回房間去學習下書法。
等沙陵走後,睿翼立馬跪在了天君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天君受不起這份大禮,連忙扶起睿翼。“你這是幹嘛,讓靈秀知道了,他又該打罵我啊。”
睿翼拿出手帕,抹起了眼淚,邊哭,邊說:“這個老不死的,我讓他跟您申請換一下領地,他倒好,直接跟您下了戰書。請天君原諒他,别降罪于他……”
天君抹了頭上的一把汗,“我這次就是爲了,你們這領地的事情來的。”
天地初分的時候,這領地可是魔君自己挑選的,現如今,已經沒有可以和魔族交換的同樣大小的領地了。
天君把現如今的情況,細細的和睿翼講了一下。誰承想,睿翼聽完以後,哭的更厲害了。
睿翼哭了,魔君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拿着棍棒武器架在天君的脖子上。“誰讓你欺負睿翼的。”
“我……我沒欺負她,我隻是實話實說,雖然沒有可以給你們交換的領地了,但還有别的地方可以封給你們啊,要不然我這天地共主,也是白當啊!”天君輕輕用手推了推魔君的棍子。
睿翼一聽,有其他的領地,立馬停止了哭聲。
“那個領地,就在狐族的旁邊,是一座小島,你們可以在那兒建立分都,不過這個地方必須是你們魔族的主要領地,畢竟是魔君你親自挑的……”
魔君一聽收回了棍棒,天君也該吩咐的都吩咐完了,便起身準備離開了,“靈秀剛生産完,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對那地方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在跟我說啊。”
睿翼跟天君跟恭敬的行了謝禮,并表示,她會親自去天宮看往靈秀。
天君要走,身爲魔君怎有不相送之禮。
魔君和天君一同并排着走出了這後花園,魔君磨磨唧唧了好久,才開口:“原來,你也妻管嚴啊。”
“我沒想到,你也是啊!”天君把手搭在魔君的肩膀上,沖着他挑逗了一番。
魔君把天君的手從肩膀上推了下去,“你個老王八,還是老樣子。”
“你知道我什麽樣子,你還要因爲領地的事情,跟我打仗!你可真是壞心眼。”天君拿着手指戳了戳魔君的胸口。
魔君小聲的“哼”了一聲,若不是天君總是拒絕給他更換領地的事情,他又怎會因爲不滿,而挑起戰争呢。
不過很明顯,魔君并沒有把他對天族發起戰争的事情告訴睿翼,如果睿翼提前知道的話,估計,他在戰場上,根本就見不到魔君了。
“你覺得,如果早點答應我了,還能有這件事情嗎?”魔君在走在天君的前面,把魔族的結界打開,伸出手,示意他送天君出去。
天君甩了甩袖子,把雙手别到了衣服後面,大搖大擺的往前走。走到魔君的身旁時,他送了魔君一個鄙視的目光,說:“這結界我能打開。”
魔君氣的在天君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你個老王八,出去吧你!”
天君被魔君踹出了結界,他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轉過身,一隻手指着魔君,“你個……”
天君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隻是恨恨的甩了甩衣袖,離開了魔族。
他還要回鳳栖宮看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呢,沒有時間跟這魔君較量。
鳳栖宮——
靈秀拿着兩個手鏈,給剛出聲的兩個孩子戴了半天,他們竟然一個也不要。
靈秀靠在着小床旁,看着躺在床裏面的兩個孩子,歎了一聲氣,“這可是你們自己帶出來的手鏈,你們竟然一個也不要,是準備留給母後嗎?”
無奈的靈秀隻好讓人拿了個木盒來,把那兩條手鏈收起來。
平若拿着手中的兩條手鏈,這手鏈,是她的兩個雙生兒子出生的時候帶出來的,也該有個名字。
這手鏈,要不,就叫雙生鏈吧。
雙生子配雙生鏈,也還不錯。
手鏈的名字是有了,可她的兩個兒子,還沒有名字。
她低頭看着那兩個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靈秀看着躺在床上的兩個孩子,不自覺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輕的用手拍了拍孩子的小肚子。“你們可不能跟你們那個沒用的父君一樣。”
天君站在靈秀的身後,原本想偷偷捂住靈秀眼睛的手,縮了回去。
沒想到這靈秀,竟然跟着兩個還處于嬰兒時期的孩子,說他“沒用”!
自從上次給兩個孩子起完名字以後,靈秀就更是對天君愛答不理的。
甚至還說出,這兩個孩子都由她帶,不許讓他靠近。
好在靈秀還是給了天君些念想,靈秀把兩個孩子出生時帶出來的雙生鏈給天君扔了過去。
讓他拿着雙生鏈,睹物思人!
天君沒辦法,又被靈秀給哄了出去,好不容易這次鼓足了勇氣,再次登門賠罪,就撞到,靈秀說他“沒用”。
爲了不驚動靈秀,他還把宮裏其他的宮女都打發了出去。
這個天君當的,真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不行,我需要顔面!”
天君故作姿态,靠近靈秀,佯裝的很生氣的樣子,怒斥道:“我是不是對你太過寬松了,你才如此的放肆。”
靈秀一怔,緩緩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天君。
天君看靈秀的表情,似乎是被吓倒了一樣,瞬間讓他覺得自己氣勢大增,他便又往前靠近了一步,彎腰,一隻手放在孩子們床的床欄上,盯着靈秀的眼睛看去。
靈秀剛聽到天君的聲音的時候,隻是激靈了一下,抖了抖肩。不過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天君今天對她的态度,而是天君來了,怎麽宮裏的人也不通報,尤其是阿玲。
靈秀看着站在身後的天君,整理了整理衣冠,起身,蔑視的看了一眼天君,随即靠近他,天君也慢慢的擡起了頭,跟着靈秀的視線走,隻是一直沒有直起身來,靈秀盯着他的雙眸,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拉倒嘴邊,大喊:“誰放你進來的?你就不怕你剛才這麽說話,吵醒孩子們嗎?”
天君此刻的心裏慌得一批,明明剛剛看靈秀的表情,靈秀應該是被吓到了啊,怎麽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對他動手又動腳。“難道是剛才的氣勢不夠足?”
天君又在心裏給子及壯了壯膽子,他反手抓住靈秀揪在他耳朵上的手,面帶怒色的看着靈秀,“你把我這個天君,當什麽了?給你點面子,你當我是兔子嗎?”
靈秀的心裏一驚,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以前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麽跟她說過話的,他總是哄着她,處處都維護着她,但是今天他變了,他開始對她撒火,難道是他這的生氣了?
靈秀慢慢的收回了揪着天君耳朵的手。
天君見,有戲,沒準今天還能吓吓她,還能駁回些顔面。
可就當他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靈秀扶起袖子,轉身,走進了内殿,哭了起來。
天君看到靈秀哭了,這心裏,不自覺的立馬也跟着難受了起來,他隻是想吓吓靈秀,可沒想把靈秀吓哭啊,他忙伸出手,去追靈秀。
“靈秀,我錯了,你别哭啊。”
天君跟靈秀在一起的時候說過,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再讓靈秀,難過哭泣,他要一輩子,守着靈秀,寵着靈秀。
沒想到他竟然忘了當初自己說過的話,今天他把靈秀,吓哭了。
他跟着靈秀近了内殿,看到靈秀一個人坐在床上,偷偷的抹着眼淚。
天君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低着頭,邁着小小的步伐,走到了靈秀的面前,他拿出平常靈秀用來打他的雞毛撣子,跪在地上。
天君将雞毛撣子舉過頭頂,慢慢吞吞的開口,“我錯了,你打我吧。”
半晌多去了。
靈秀依然拿着偷偷的抹着眼淚,沒有說任何話,
天君跪了半晌,腿跪的有些麻了,舉了半天雞毛撣子的胳膊,也稍微有些酸痛。
他得想個辦法,先讓靈秀不哭了。
講笑話,他不擅長?
挨靈秀揍,這是他最擅長的技能之一。
不過,靈秀哭的這麽傷心,也估計是沒有什麽精力揍他了。
他緩緩的放下雞毛撣子,下定了的決心。
他緩緩的伸出手,看了一眼,抿抿嘴:“你可以的。”
啪——
靈秀聽見聲音,回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天君,他竟然在扇自己的耳光。
許是哭的時間太長了靈秀有些沙啞:“你這是幹嘛?”
天君又接着扇了自己幾個耳光,靈秀也沒攔着他:“我惹靈秀哭了,我自己打自己,怕累到你。”
靈秀用手帕摸了摸眼淚,端正了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天君,一如既往的諷刺天君:“您堂堂天君,怎麽能跪在這裏呢?還自扇耳光,是臣妾不對,是臣妾太過于驕縱了!”
天君聽着靈秀說的這些話,總覺得有些刺耳,讓旁人聽起來,也學還蠻像是道歉認錯的樣子,可天君聽着,這明晃晃的是對他的暗諷。
“行了,你起來吧,你這麽跪着,我可受不起。”靈秀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裳,許是剛才哭的時候,有些淩亂了。
天君立了起來,膝蓋疼,站不穩,需要緩一緩。
他一蹦三跳的走到靈秀的床邊,坐了下去。
靈秀扭了扭身子,一臉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天君這兩日,跟跪可是很有緣啊。
如多讓靈秀知道,他在魔族給睿翼跪下了,那不是死的更慘。
主要是他聽得睿翼那聲“跪下”實在是太有滲透力了,就好像是聽到靈秀再說,讓他跪下一樣。
天君伸出手給靈秀錘了錘背,邊錘邊說:“靈秀,照顧孩子辛苦了。”
靈秀再次扭動了下身子,沒有理會他。
忽然,她聽到外面傳來孩子的哭聲。
她立馬跑到了孩子們的身邊,天君因爲跪的時間太長了,腿麻,隻能姗姗來遲。
誰知,這次兩個孩子竟然一起哭了起來。
靈秀沒有奶水,所以一直都是奶媽在喂養兩個孩子。
她抱起其中一個孩子,哄了哄,然後扭頭看向天君,質問:“你把人們都打發到哪裏去了?”天君抓了抓耳朵,說:“都在院子裏。”
“她們怎麽不進來?”靈秀的手哪裏夠用,她把其中的一個孩子放進天君的懷裏。
天君抱到孩子,心裏美滋滋的,這是他這麽長時間來,第一次抱到孩子,以前靈秀可是連碰都不讓他碰的。
靈秀抱起另一個孩子,走到外殿,打開門,喊道:“阿玲,阿玲。”
阿玲聞聲,立馬趕了過來,“娘娘。”
“快去,快去請兩位奶娘。”靈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門。
阿玲轉身,便去尋了二位奶娘,以前這個時辰,二位奶娘都會來給孩子們喂奶的,誰知,今日竟然誤了時辰。
靈秀抱着懷裏的孩子颠來颠去的,想着,這樣孩子能緩解一下。
誰知,她懷裏的孩子竟然越哭,聲音越大。
天君倒好,知道孩子餓了,直接把手指塞進了孩子的嘴巴裏。
孩子吮吸着他的手指,竟也不哭也不鬧了。
靈秀看到天君這樣,連忙走過去,用手扇他。“你這樣,對孩子不好!”
天君吓得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在伸進去。
不一會兒,奶媽來了。
她們紛紛抱走他們二人懷裏的孩子,走到内殿,去給孩子們喂奶去了。
天君這麽長時間了,第一次抱到孩子,他湊近靈秀的身旁,用肩膀在靈秀的身上蹭了蹭:“那兩個孩子,我抱的是老大,還是老二啊。長得還蠻像你的。”
靈秀給了他個大大的白眼,孩子都出生這麽長時間了,他竟然連那個是老大,那個是老二都分不清楚,怪不得魔君總說他是個“老王八”。
也是,每次靈秀都坐在孩子們的身旁,天君根本就沒有什麽機會靠近兩個孩子。他對兩個孩子的了解,也就隻是止步于,知道他們的名字罷了。
奶媽們喂完奶,便把兩個孩子放回了他們專屬的嬰兒床上,退出去了。
靈秀轉身,往孩子們所處的殿内走去,天君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貌似是看到剛剛靈秀的表情以後,有些不敢動了。
靈秀回頭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開口,“跟上,帶你認認你的兩個兒子,免得你那天抱錯了。”
自己的兒子,怎麽能抱錯呢!
天君的心裏一喜,靈秀終于帶着他認兒子了,真好!
靈秀領着天君站在兩個孩子的面前,天君低頭看着兩個孩子。
确實,這兩個孩子,一個長得像他,一個長得像靈秀。
隻是,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老大,那個是老二。
靈秀坐了下去,指着那個睡的很香的孩子,也是長得和天君最像的那個孩子,說道:“這個,長的和你一樣普通的,是你的大兒子,長明。”
靈秀話音剛落,天君懷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的有那麽普通嗎。
老大出來了,那不用說了,那個睜着眼踢腿的就是他們的老二長庚了。
靈秀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長庚的小肚子,說:“看,我們長庚,長的這麽像我,以後肯定是我們天族的第一美男!”
轉眼五百年過去了,靈秀因爲睿翼歸塵的事情,一直很傷心,天君想着,得想個辦法,讓靈秀開心一下。
靈秀整日把自己關在宮門裏,偷偷的在内殿抹淚。
偏偏這個長庚,還很不讓人省心。
整天的到處亂跑,闖禍。
前幾天還和宋映打了一架,把宋映打的鼻青臉腫,氣的宋映的父親,與天君較量了好一番。
天君拉着長庚,跪在宋映父親的面前,惡狠狠地看着長庚:“跟宋映道歉!”
長庚倒好,别過頭去,一點面子都不給。
天君拿出平常靈秀對付他的那招,對付長庚。
他揪起長庚的耳朵,長庚哪有天君那麽高,他隻能任憑天君的擺弄,被天君揪着耳朵從地上拽了起來。“你道不道歉?”
長庚特别的傲氣,嘴硬着說:“我就不道歉,男子漢大丈夫,比賽打輸了,不就他那個樣子嗎?還不是因爲他太不行了!”
哇嗚嗚——
宋映哭了起來,宋映的父親連忙蹲下,哄着自己的兒子:“沒事啊,不哭不哭,等咱們回去了,咱們好好練練,回來了打的他滿地找牙!”
行啊,長庚嘴硬就算了,還欺負比他小的弟弟。
天君揪着長庚的耳朵,變出了一把小匕首,看着長庚的眼睛。
天君拿着刀,在長根的面前晃悠了兩下:“你說,這刀劃在你臉上怎麽樣!”
長庚看到天君手裏的刀子,立馬吓得瞳孔逐漸放大,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臉:“父君,孩兒的臉,可是孩兒看家立命的東西,您可不能拿刀子對着它啊!你看他這麽可愛,您忍心嗎?”
長庚話音一落,對着天君眨巴了半天眼睛。
天君本就沒想着劃長庚的臉,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是有戲了。
長庚這小子,因爲自打出生開始,身邊的人就誇他漂亮,誇得他飄飄然,固然把臉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長庚見天君沒有把刀子放下的想法,又撇了一眼一旁的宋映和他的父親,一臉的準備看戲的表情。
長庚咽了一口唾沫,委屈的說道:“父親,孩兒還是需要臉面的。”
“你需要臉面,宋映就不需要了嗎,你看你把宋映的臉打的!”
天君拿着刀指着宋映的方向給長庚看去。
天君收起了拉着長庚耳朵的手,長庚默默的低下頭,走到宋映的面前,小聲的開口:“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臉。”
宋映看到長庚,還是有些後怕,于是躲在了父親的身後,抱着父親的大腿。
父親拍了拍宋映的肩膀,示意他過去。
宋映擡頭望了望父親,邁着小步伐,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長庚的面前。
他伸出一隻小手。
長庚看着宋映伸出來的那隻小手,他慢慢的擡起手,像是準備挨揍一樣。
宋映拉過長庚的手,給了長庚一個大大的擁抱,長庚楞了一下。
“我以後,不會再挨你的打了。”
……
靈秀的壽辰快到了,天君想着,自己已經好久沒送過靈秀什麽東西了。
靈秀總說,自己非常羨慕西王母的蟠桃園,但最羨慕的還是鳳族的桃林。
再看看這天宮,什麽都沒有,冷清的很。
西王母的蟠桃園,鳳族的桃林……
天君糾結了好久,若是把西王母的蟠桃園和鳳族的桃林都搬過來,不知道靈秀會不會高興。
這天,天君特别郁悶的去找魔君,想與他說說自己心裏的煩心事。
可他到了魔族,裏面隻有他的兒子沙陵。
他站在大殿外,偷偷的看了一眼沙陵,沒想到沙陵才一千四百歲,就開始幫着魔君處理公事了。
沙陵感覺外面有人,于是從魔族的大殿上走了下來,正好撞上了天君。
許是天君還沒想好怎麽藏自己,被抓到了,還有些小尴尬。
沙陵恭敬的跟天君行了禮,“父君去了另一個領地了,天君可以去那裏找他。”
天君看着眼前的沙陵想:“若是長庚,也這樣,那該多好。”
天君離開魔族後,便趕往魔族的另一個領地。
魔君一個人,拿着酒瓶子,喝着悶酒。
看着不太高興的樣子,估計是還沒從睿翼歸塵的事情裏緩出來。
魔君看到天君走了過來,他擡起酒壺,扔給了天君。
天君接住了,拿到魔君的面前:“沒想到,堂堂魔君,竟然如此堕落,公事都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魔君拿過酒壺,對着自己的嘴裏,直接倒酒,喝完後,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我以爲,你是來陪我喝酒的,原來是爲了靈秀啊。”
天君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魔族着奇怪的能力,到底是怎麽來的,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他們。
“你總對我用術法來窺探我的内心,小心我跟你決絕!”天君拿過他的一個酒杯,讓魔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魔君聽天君這一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這老王八我還不了解,你是不會跟我絕交的。“
“那可不一定。”
天君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魔君靠在這椅背上,也不知道,當時睿翼是怎麽想的,在這花園裏,大了一個亭子,還安了一個靠背的椅子,不過現在看來,還蠻合适的。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天君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靠着椅子,仰頭微眯眼睛的魔君。
“我想她。”
魔君的眼角的淚水,被他自己生生的憋了回去。
睿翼走的突然,如果有一天靈秀走了,也許,他還不如魔君。
魔君挺挺身子,正了正衣冠,看向天君:“先說你的事情吧。”
天君調侃了魔君一番,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說:“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二人相視一笑,沒有再說什麽其他多餘的話,直接進入了正題。
談完話後,天君便一個人去凡間遊曆了一番,反正最近天宮也沒什麽事情,天君無故曠業,應該,業沒什麽人會找茬。
經過上次的事情了以後,長庚倒是老實了許多,沒有在和其他仙家的孩子搗亂,他怕自己的父親再次拿着刀子,對着自己的臉。
就連靈秀,都不一定能幫的上什麽忙。
靈秀因爲長庚這個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
每每和其他的家眷遊玩的時候,總能從他們的嘴裏聽到:“今天長庚又打了誰家的孩子……”
靈秀隻能尴尬一笑,最近就算有家眷叫她,她也不出去了。
長庚這幾日,總是跟在長明的身邊,可長明整日除了讀書,就算練功,一練就是練好長時間,用功的很。
這些書,武功長庚都是跟着他一起學的,長庚學一遍就學會了。
可長明不行,他隻能不斷的練習,所以,他沒有其他的時間去玩。
可長庚已經把其他人家的孩子都惹了個遍,剛剛和他和好沒多久的宋映,也沒有來找他玩。
他曾去過宋映的家裏,宋映看到他也隻是說了一句話:“我要去練功了。”
練功練功……
長庚現在是真想打開他們的腦子裏看看,到底裝的都是什麽東西,怎麽一天天的隻知道練功呢。
長庚跟長明撒嬌,撒了好長時間,他抱着長明的胳膊,蹭了蹭:“大哥,陪我玩會兒嘛!”
長明無奈,隻好放下手中的書,低頭看着長庚,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怎麽和父君一樣……”
“和父君一樣……”
長庚搖搖頭,他覺得,自己和父君,不一樣:“我和父君不一樣,不一樣……”
長庚松開了抱着長明隔壁的手,歪頭看着長明,一本正經的開口:“父君怕母後,這在凡間是怕媳婦,我又沒媳婦,所以我和他不一樣。”
長明楞了一下,沒想到長庚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雖然天君怕媳婦是真的,但也不能這麽直說啊,長明的宮裏一旁收拾東西的宮女,可是把他們二人說的話,都聽了進去,沒忍住笑出了聲。
長明瞪了長庚一眼,轉而對着宮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們端正盆子,走了出去。
長庚看着走出去的宮女,一臉的茫然:“大哥,你幹嘛趕她們出去?”
長明用手指戳了一下長庚的腦門:“父君不要面子的嗎?”
長庚這才恍然大悟,随後開口,“大家不都知道嗎?”
“什麽?”長明驚訝的看着長庚。
長庚尴尬的笑了笑。
長明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這個長庚是堵不住自己的嘴巴是嗎?他難道是不知道,這宮裏的宮女消息傳播能力有多快?還是覺得父君真的不敢拿刀子劃他的臉。”
看來,已經不隻一個宮裏知道,天君怕靈秀的事情了。
完了,這次是真的保不住長庚了。
阿玲從小廚房擡了一些甜點出來,路過的時候被其他宮的宮女拽住了:“阿玲姐姐,我們想問你件事情。”
宮女們說着,不自覺的捂住嘴,笑了起來。
“什麽事情?”阿玲看向他們。
宮女們互相推脫着:“你說。”
“哎呀,你說。”
“你說。”
阿玲有些不耐煩了,“我還有事情,請你們快點問?”
一個笑的最歡的宮女,開口:“阿玲姐姐,你在天後宮裏當值。我們聽說,天君怕天後娘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問問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