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茜茜之前的說辭總是真真假假,讓暮秋很是不解,他懷疑的不是她的驅魔身份,而是她清純亮麗外表下的幼稚表現和無厘頭作風——他曾經懷疑過這姑娘是不是真的犯二。
但她之前表現出的精準的計算能力讓暮秋久久不能忘懷,如果這姑娘傻,那他更傻
暮秋是相信科學的,要讓他相信一件違背常規的事真實存在并不簡單,除非像巴魯一樣當着他的面變身,像赫本一樣從一面湛藍玻璃裏穿來穿去,像廚房後門的九又四分之三牆壁穿梭兩地:隻有他真實經曆過,他才會放棄思考,妥協裆下。
在倩茜茜抓住蟑螂湊到嘴邊的時候,他一度放棄她提到的惡魔說法,認爲她就是中二,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裆下,因爲驅魔少女随後就做出了一件違背常規的事——她的雙手仿佛附有某種神力,在念下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後,招财貓身上的硫磺粉末狀物體瞬間燃燒起來,帶着璀璨的藍色焰火升爲煙縷。
按照她的說法,這叫去除魔穢。
倩茜茜的辦事效率很快,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當她拎着大包小包急匆匆趕來泡面館時,暮秋正在一旁的樹蔭下陪一個老爺子下象棋。
暮秋擡頭看向這位驅魔少女,她背後的銀劍格外顯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确定你背着的那東西能過安檢嗎?”
倩茜茜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輕描淡寫地回應道:“沒事,我們在機場有人,隻要不攜帶熱武器或爆破型武器一般都能通過,你趕快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要趕今天下午的飛機。”
在來之前她已經幫暮秋訂好了往返機票,接下來隻需要兩人前去機場飛往開羅就行。
暮秋小心翼翼回到觀察院裏,和巴魯做了個簡單的道别,然後收拾内褲衣服就和倩茜茜走了,臨走時不忘帶着那尊招财貓。
“那個機票多少錢,我等會轉給你。”在去往機場的車上,暮秋惴惴不安地問道。
倩茜茜大方地擺擺手:“也就幾千塊,不用給我了,這些都是可以找公司報銷的。”
暮秋頓時想起她的神秘保潔公司——看來她的背景很強大啊,這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公司,又想起了赫本,内心一團亂麻。
暮秋拿着倩茜茜的平闆電腦觀看着美劇,裏面大量的西方傳說物種盡入眼簾,他很少關注這些影視作品,或許其中描繪的故事情節都栩栩如生,但和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太挂鈎,他總覺得缺少一份意味,自從各種詭異闖入他的生活并替代了他的生活圈,這份詭異就不再夢幻,反而成了生活必考題。
暮秋現在看的正是倩茜茜強烈推薦的《邪惡力量》,這是一部講述靈異超自然現象的電視劇,劇中的兩兄弟開着雪佛蘭羚羊穿梭在各種不可思議的事件中,大多事件都來自于都市傳說和民間傳說,例如典型的超自然生物:吸血鬼、狼人和鬼怪,暮秋看了一小段,然後按下暫停,轉頭看向倩茜茜:“你應該遇到過不少西方邪靈吧,看你之前的手法挺熟練的嘛。”
倩茜茜咧嘴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可是中國區的業績冠軍!”
暮秋想起黑豬肘子的事,耐不住好奇問道:“你連黑驢蹄子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成爲中國業績冠軍?”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暮秋差點把她誤認爲是那些江湖騙子。
“我們國家挺太平的,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僵屍鬼怪,所以我就經常出國撈撈油水,隻要我國籍不變,業績就會算到我頭上。”倩茜茜眼睛盯着窗外的樹杈上的鳥窩,嘴裏輕聲念叨着。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不認識我國著名神器,這樣解釋也行得通。”暮秋認真的回應着,随後安靜下來繼續觀看美劇。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嚴肅的暮秋,接着又看了倩茜茜一眼,聽了兩人的一番對話後,他雖然對這位身背闊劍的姑娘很好奇,但依舊忍住那句槽沒有吐出去:一個瘋子和一個傻子
暮秋和倩茜茜前腳剛走,巴魯大叔馬上就從觀察院裏走了出來,隻見‘他’頭戴廚師帽,身穿白大褂,腦袋大脖子粗,一看就是個夥夫。
巴魯大叔走到泡面館門前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應該算得上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面向世人,路旁走過三兩行人,都隻是從巴魯身上撇過一眼,然後繼續前行。
陽光溫和地撒在他的面龐,一種從未有過的生活氣息撲向他,緩慢的時光溫潤流淌,他默默走進廚房按照暮秋教他的做法做了一碗泡面,然後坐在靠近大門的桌前,艱難地拿起筷子,在夾起泡面的那一刻他忽然愣住,原來一切都是這樣順理成章,原來不是他不會使筷子,而是胖貓形态的鍋。
巴魯摘下帽子,随後屋内光線暴增,哧溜哧溜吸着泡面,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是原先的胖貓樣子肯定很可愛,但如此光頭實在無法描繪
這時,一團奇怪的東西從外面飄了進來,巴魯擡頭望去一下子愣住了,嘴角的面條都被他遺忘,挂在下巴處晃晃蕩蕩,他驚訝地看着那團東西,很久後才确定對方的身份,厚重的聲音從他的嗓子發出:“洛基曼,是你嗎?”
巴魯眼前的不能稱作物體,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固定形态——這是一團漂浮在空中的淡金色透明物,她在不斷變換着樣子,最終似乎爲了方便和巴魯溝通,變成了一名女子模樣:淡金色頭發、淡金色瞳孔、淡金色皮膚,所有都是淡金色。
“嘿,我的老朋友!我可算是找回來了!”她發出的聲音也是空靈無物的,仿佛沒有經過空氣傳播,直接傳遞到巴魯的大腦裏,“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我們的新院長剛出去不久”巴魯大叔撓了撓頭,“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洛基曼,你的金色小鳥去哪了?”
“别提它了!爲了躲避那群可惡的家夥,我根本就來不及攜帶軀殼,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天經曆了什麽?!算了我們進去說吧。”
洛基曼一邊說着一邊向廚房飄去,巴魯直愣愣地跟在她後面,在穿過那道牆後,她在觀察院裏閑逛了一周,然後找了一間相對較大的房間鑽了進去,洛基曼似乎徹底放松了自己,她伸了個懶腰,接着她的人類形态瞬間膨脹,淡金色的物質爆炸式的釋放出來,放大至填滿整間房間,在溢出門口的刹那忽然停住。
巴魯站在門前,兩隻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一個沒穩住向後倒去,接着便癱坐在地上,砰地一聲它的胖貓形态被炸了出來,龐大的身軀搭配着慵懶的姿态,兩隻綠豆小眼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的洛基曼它很是好奇,于是伸出胖爪戳向洛基曼的淡金色本原體:“這就是你原本的樣子嗎?”
洛基曼控制着溢出門前的淡金色物質,凝聚出和巴魯一模一樣的爪子拍向它,但兩隻爪子并沒有碰到一起,而是神奇的重疊然後分離,空靈的聲音傳到巴魯的大腦中:“别碰我!我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休息,哎呀,還好赫本設定的房間都是空間分隔,不然我都沒辦法伸展身子骨,這下終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了,幫我把門帶上我要睡覺”
“快睡吧,我要出去工作了,我答應過院長,在他出行的一段時間裏要擔任賣面條的職業,餓了就到泡面館叫我!”
巴魯嘭地扇上門,轉身走向暮秋買回來的冰箱,腳下的步伐不知何時起輕盈了幾分,大概是好朋友回來它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