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這個時候派人刺殺,勝算是不是要大很多……
而且關外兵荒馬亂,就算他雲清死在那裏,朝中大臣和那些擁護他的百姓也說不出什麽。
到時候隻要把兇手推到那些大漠蠻夷身上,這樣既除了雲清這個勁敵,又能激起文武百官立志抗擊蠻夷的決心,如此一舉兩得,豈非妙哉?!
到時候那個人回宮,就算猜得出是他風陌寒動的手又能如何?
她總不能爲了一個異性王爺而跟他明着鬧翻吧,就算真的有她曾經提及的什麽先皇遺诏那又如何?隻要雲清一死,誰還能奈何得了他風陌寒?……到時候離他真正掌權之日就不遠了……
風陌寒哈哈大笑,“傳消息給你的人,沿途追查雲清的行蹤……查到以後暗中追蹤,等他一出關外,馬上不惜一切代價,給朕除了他!”
他又使勁一拍桌子,“在祭天大典上,朕不想再看到他雲清的出現!”
錢方身子一震,叩首領命“奴才遵旨!”
風陌寒冷冷的看了一眼錢方,“這是朕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将差事搞砸了,他們也就不用回來了,朕從來不花錢養廢物!”
錢方身子再次一震,“喳——”翼城。
仙客來客棧。
梅苑。
慕容珺璃百無聊賴的站在窗邊,不知爲何,這幾天總有種心神不甯的感覺,她把這歸結爲季節的變換。
她一直弄不明白,爲什麽這天氣說變冷忽的一下就變冷了,一年四季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冬季,她認爲這是四季中最沒有生氣的一個季節,就像現在。
自昨晚起,這不大不小的雪就一直下個不停,似乎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目光所到之處,到處是無邊無垠的白,她一點都不喜歡雪,從來就不曾把雪跟“純潔”二字聯系到一起,看着這白茫茫的雪,她反而想到了白逸塵,他的姓,就如同這滿園的雪,冰冷,蒼白。
昨日小琪說還有月餘就是元日了,她才知道所謂的元日就是現代的春節。
掐指算算,她來到這個世界已近一月,卻還是沒能适應這個時代的生活。
沒有暖氣的冬季,真的好冷,唯一令她感到些許安慰的,是那怒放在冬季的大雪中傲然開放的梅花。
小小的花瓣,細而有勁的枝,淡淡的粉白,還有纏繞在周身的芳香。
沒錯,她不喜冬天,不喜雪,卻愛極了這傲雪臨霜的雪梅。
她又想起了那個在“伊人笑”被那個邪魅的紫眸人搶走的那套衣衫,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套,就這麽白白的拱手讓人了,真是!
“小姐,天這麽冷,你怎麽也不關窗戶啊!”小琪略帶埋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緊接着一件厚厚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慕容珺璃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
“賞梅呢,那白逸塵真會享受,選了這麽個好地方。”慕容珺璃指了指窗外,笑着說。
“賞梅也得穿厚一點啊!可别染了風寒!白逸塵白逸塵,小姐這兩天都念叨了幾十遍了!好了不看了!”小琪一邊關上窗戶,一邊将慕容珺璃從窗前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慕容珺璃臉上現出了可疑的紅暈,她佯怒的揮起拳頭向小琪身上招呼過去,還專門挑揀癢穴撓她,“死丫頭!長膽了不是!找打!”
“哈哈我不敢了小姐……”小琪一邊四處躲着一邊求饒。
“不過我也沒說錯啊,你瞅瞅這兩天你念叨的……要真不放心你就過去瞧瞧啊!不過東方敖一直沒過來找你,想也沒什麽事……”
“你再說!你再說!……”慕容珺璃氣喘籲籲的住了手,跟小琪剛剛的打鬧身上竟出了一層薄汗。
“不說了,不說了小姐……”小琪也不跑了,停下來說正事,“給小姐定做的衣服今日就能去取了,今兒個天冷,小姐就别出去了吧,我自己一會兒就取回來了。”
“衣服?”慕容珺璃這才想起來前幾日還在布莊定了幾身衣服。
“我不去怎麽知道合不合身?算了,穿厚一點,一起出去逛逛吧!”雖說定做的那幾身都不如“伊人笑”中看到的合意,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強,先将就穿吧。
二人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忽聽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青衣客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穆姑娘在嗎?我們公子有事相商。”
白逸塵?慕容珺璃的心忽然就亂了幾個節奏,已經好幾日不曾見他了,他忽然找自己,不隻是爲了何事。
慕容珺璃脫了身上的披風,示意小琪開了房門,“青衣姑娘請進。”
青衣對着小琪點點頭,抖了抖傘上的積雪,然後把傘收起立在了門邊。
她對着慕容珺璃笑了笑,看了看桌上的披風,語帶疑惑,“穆姑娘這是要出去嗎?”
慕容珺璃也是一笑,“閑來無事,正想出去賞賞雪景呢。”
青衣聞言似是放下了心,“天冷路滑的,穆姑娘還是少出去爲好……”她看了看慕容珺璃的臉色,又說“真是巧了,我們公子遣了我前來邀請姑娘賞梅,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慕容珺璃展顔一笑,“确實巧的很,我也愛極了這雪梅呢,那就走吧。”
青衣點頭,走到門口遞過另一把傘,“雪下得不小,穆姑娘還是打上傘吧。”
慕容珺璃接傘道謝,回頭對着小琪囑咐道,“你就不用去了,雪這麽大也别到處跑了,留在房裏等我回來吧。”
小琪點點頭,目送慕容珺璃和青衣二人撐着傘沿着小路離開,雪地上留下兩排清晰的腳印,她擡頭看看天,也打消了獨自出門的計劃,關上慕容珺璃的房門回了自己房間。
慕容珺璃跟在青衣身後,踩着厚厚的一層積雪“咯吱咯吱”的來到了一間看似書房的門口,房門上方大大的匾額上寫着“梅齋”兩個大字,灑脫飄逸,字迹似曾相識。
“穆姑娘,到了。”青衣收起傘回頭,對着慕容珺璃輕聲說道。
慕容珺璃收回了看着匾額的目光,對着青衣點了點頭,同樣收了傘放在一旁。
方才在房裏跟小琪打鬧出了汗,一時暖和又将披風落在了房内,慕容珺璃忽然感到一陣陣寒意,身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寒戰。
她暗自埋怨自己,竟然這麽粗心忘了帶披風,希望不要感冒才好。
青衣輕輕在木門上敲了兩下,“公子,穆姑娘來了。”
雲清的聲音隔着門闆從房内傳來,“請穆姑娘進來。”
聲音溫潤如玉,波瀾不驚,慕容珺璃暗自腹诽,這個白逸塵,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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