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辰?!”追風握着劍的右手倏地一緊,他回頭對着青衣小心提醒“小心應付!”
軒轅辰哈哈一笑,根本不把蓄勢待發的二人放在眼裏,而是對着房内慢條斯理的說道“清王爺好大的架子!你們風雲國就是這樣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麽?”
青衣和追風對視了一眼,剛要答話,卻聽到雲清同樣慢條斯理的回話聲,聲音中灌輸了内力,洪亮而充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對于不請自來的人,本王——向來如此!”話音剛落,一個颀長的藍衣身影緩緩從屋内走出,目光如水,氣定神閑,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美得如詩,如畫。
他雙眸似冰,冷冷的射向十步開外的軒轅辰。
軒轅辰心中暗驚,看來情報有誤,雲清根本不像是病的快死之人,估計今晚是不好動手了……
他面色微變,“啪”的一下打開了折扇,“清王爺這金蟬脫殼瞞天過海之計,本宮甚是佩服!隻是不知,貴國的皇帝陛下知道之後……呵呵……”
雲清面色不變,“本王的事,乃風雲的家事,想必吾皇最感興趣的,還是軒轅太子您忽然出現在此地的目的吧!”
他語氣一頓,緊緊盯着軒轅辰,“風雲祭天,請柬還未發出,軒轅太子卻早已抵達,這其中緣由,本王也很好奇呢!”
聽到這話的軒轅辰忽然笑了,“本宮差點忘了,今日至此是來祭奠故人的,沒成想卻和清王爺閑聊起來……清王爺您請便,本宮恕不奉陪了!”
軒轅辰說完,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袱,他把包袱打開,一套嶄新的大紅騎裝展現在衆人面前,那是他今日下午拿着劍架在那幾個布莊老闆脖子上才趕出來的衣服。
他後退幾步,走到院子中間,将包袱鋪在地上,然後把衣物小心的放在包袱上。
看到衣物的雲清面色微變,寒潭似的雙眼冷冷的盯住軒轅辰。
軒轅辰卻似毫無察覺似的,他蹲下身,打開了火折子,一把點燃了衣物,他對着燃起的火光喃喃自語“慕容姑娘,軒轅辰未能得見你最後一面,甚是遺憾!今日至此,隻爲祭奠,今生不能攜手,隻願來生,共白頭!”
雲清周身的空氣仿佛冷成了冰,臉色陰沉得可怕。
早就憤憤不平的追風咬牙切齒的開口“還請軒轅太子自重!我們的清王妃,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祭拜!”
軒轅辰看着那堆衣物在火光中越燃越大,最終燃成了灰燼。
他站起身來,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他輕飄飄的随意挑開追風的劍,冷冷的望着追風身後的雲清,一字一句的開口“清王妃?本宮倒是不知,清王爺是何時大婚的?又是何人主婚的?連拜堂都沒有也配稱作大婚?新娘慘死堂前也敢稱作大婚?慕容姑娘真是瞎了眼!才選了這個空有一身皮囊卻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護的廢物!”
一旁的青衣和追風兩人大怒,長劍如虹,一左一右的攻向軒轅辰,軒轅辰嗤笑一聲“螢燭之火,也配與日月争輝!”
他衣袖揮動,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追風二人的劍招竟被他輕松化開。
二人低叱一聲,再次揮劍攻上前來。
雲清的臉色蒼白,雙眼逐漸暗下去,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他颀長的身軀巍然不動,沉聲喝道“退下!”
追風和青衣得令,收了攻勢,一左一右護在雲清跟前。
軒轅辰冷哼,“傳聞清王爺得天機老人真傳,隻是不知是确有其事,還是市井流傳……本宮不才,想向清王爺讨教一二!”
雲清面色無瀾,“先師擅長的乃是奇門遁甲、五行術數和安邦治國之策,武功卻稍遜了點,即便是稍遜,怕是對付你軒轅太子也綽綽有餘!”
軒轅辰輕蔑的一笑,他對着雲清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便請吧——”
追風和青衣似是不放心,卻又無可奈何,這個人的内力太深厚了,而且一身功力邪門得緊,若在平時公子勝他自然綽綽有餘,可如今公子才剛剛過了毒發之日,不知能否應付。
他們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相互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拼上一拼的。
軒轅辰收了折扇,神色一正,暗暗運起内力,注滿内力的扇柄,在月色的照耀下閃着詭異的紫光。
雲清氣定神閑,眼神冷冽,冷冷的注視着軒轅辰,卻并不出手。
二人間的氣場看似平靜,可追風青衣二人分明看到他們兩人腳下的枯枝爛葉正“嘩嘩”的向着二人靠攏,那些枯葉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正是雲清和軒轅辰二人。
他們兩人就離得那麽近,就那麽靜靜的站着,圍着他們的那些枯葉卻像利刃一般,“咻咻”的刺破了空氣,追風和青衣被兩股無形的風給掀倒在地上,熄滅了他們手中的火把,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暗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隻聽到風聲和落葉的“莎莎”聲。
忽然間爆破的聲音傳來,塵土四散,枯枝亂舞,有兩道身影宛若蛟龍般騰躍而起,一前一後落在了屋頂上。
“公子!”追風和青衣再次點燃了火把,焦急的尋找雲清的身影。
月光的照耀下,殘破的屋頂上立着兩道身影,一藍一紫,一個清冷如霜,一個邪魅似魔。
軒轅辰手中的扇子斷了一根扇骨,雲清的衣袖破了一道裂痕。
兩人之間的這場較量,看似勢均力敵,在場的人卻人人心中清楚,軒轅辰用了他那把常年不離手的折扇,而雲清,卻是赤手空拳,根本連武器都不曾往外亮過。
“好!好!好一個天機老人!好一個清王爺!”
軒轅辰哈哈大笑,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衆人隻看到一抹紫色閃過,軒轅辰便不見了蹤影,飄渺的夜空中遠遠傳來一句話“我們後會有期!”
雲清瞥了一眼破了的袖口,對着下面說了一聲“走!”,然後施展輕功,踏着高低不平的房頂向着客站方向奔去,青衣和追風二人急步跟上,無人發現,在雲清方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灘鮮血,正順着屋檐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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