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擡眼看着慕容珺璃,“穆姑娘,事到如今青衣就實話實說了,我們公子,其實是把姑娘當成了另外一個他久尋不到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們公子的夫人,他對夫人實在是用情至深才會冒犯姑娘。”
青衣支支吾吾的開口,在對視到慕容珺璃帶笑的眼神後又慌慌張張的解釋,“請穆姑娘一定要相信青衣的話,公子他昏迷不醒,東方敖已經束手無策,如果姑娘不肯相救,我們公子隻怕……”
青衣又溢出了眼淚,她看到慕容珺璃一直在笑,更是不知所措,穆姑娘是不相信她嗎?難道真要說出公子的身份她才肯出手相救嗎?
說就說吧,如果知道公子身份後她還是不肯相救,那麽她隻好……
青衣的手不着痕迹的緊緊地握了握袖中的短劍,瞬間又松開了。
她擡手擦掉眼淚,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珺璃,“穆姑娘,青衣看姑娘眼神清澈,不像歹人,青衣才敢實話實說,其實我們公子,他的身份是……”
“好了青衣姑娘,你不用再說了,你們家公子我救了!”久不發話的慕容珺璃突然笑盈盈地開口,打斷了青衣的話。
看來自己真有做編劇的天賦呢,慕容珺璃喜滋滋的想着,眼前這個青衣的話竟然跟自己剛才想的幾乎一模一樣,這麽用情至深的一個人,老天爺怎麽着也不舍得他英年早逝吧。
她爽快的回答倒是讓一旁的青衣有點不可置信,她欣喜地看着慕容珺璃,“穆姑娘……”
慕容珺璃肯定的點點頭,“我答應過東方先生要救人救到底,要我救倒是不難,隻是怕那人清醒之後會拒不配合。”
那個人眉眼間的冷意,慕容珺璃想想就害怕,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那人什麽,才如此的上趕着給人家治病,若真是因爲給人家治病而被人家害死,那她是不是太冤了?
青衣大喜,慌忙向慕容珺璃保證,“穆姑娘放心,青衣一定會護姑娘周全!”
慕容珺璃點點頭,“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說着就要往外走。
青衣伸手拉住了她,欲言又止,“穆姑娘,您還是穿好衣服,再……”
慕容珺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因爲睡覺的緣故,她僅僅穿着純白的中衣,連頭發都沒還散着,她這是怎麽了,爲了救人竟然亂了陣腳了?
隻是她這個時候這個樣子再穿回男裝,似乎有點不倫不類,況且衆人恐怕都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了,再易容成男人根本沒那個必要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我這裏好像沒有女裝,要先問問小琪那邊……”
青衣點頭,一個轉身不見了,“穆姑娘稍等,青衣馬上回來。”
果然,不多一會,青衣跟小琪就同時出現在房内,小琪手上捧着衣裙,“小姐,這還是前兩日您買給我的,我也沒穿過,您就先将就穿吧,明日開始我再給您做。”
慕容珺璃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小琪,這麽繁瑣的衣服,她不會穿啊!
小琪當然明白什麽意思,于是就在青衣疑惑的目光下,她上前一件一件的給慕容珺璃穿好了衣服。
慕容珺璃“嘿嘿”失笑,“還是我原來穿的那套紅色的騎馬裝好穿,回頭你就照着那件給我做就行。”
“小姐那可不行!穿衣服嘛,多學幾次就會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嘛!您那衣服就先放着吧,有幾個大戶人家小姐像您似的穿成那個樣子的啊!”小琪給慕容珺璃攏了攏頭發,輕聲笑道。
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青衣已經變了臉色,“紅色?騎馬裝?”青衣心下疑惑,卻又不敢開口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眼前的這個女子?……
她搖搖頭,努力甩掉一些想法,如今公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真相,總會水落石出,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妄下結論壞事了。
很快的,慕容珺璃收拾完畢,“小琪,帶上我讓你買的銀針,去救人。”
小琪點頭,跟在慕容珺璃身後,随着青衣踏入了茫茫夜色。慕容珺璃和小琪跟在青衣身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雲清房間。
慕容珺璃剛踏入那間廂房,就覺察到了屋内的凝重,可是在這凝重之外,似乎還有一些……
反應最大的是風陌軒,“你你你……你這女人……”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這名女子如天上的仙女般踏月而來,笑語盈盈,容顔絕世,這還是那個大大咧咧隻會撒謊撒迷藥還賣他印章換銀子的可惡女人嗎?他身子逗了好幾抖,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啊!
東方敖也張大了嘴巴,雖說眼前的這名女子穿着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衣裙,可根本掩蓋不了她那耀如春華的絕色之姿,他自嘲的失笑,沒想到他東方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就連平日裏不帶任何表情的追月,此時也能從他臉上看出驚豔。
“夫……夫人?”這明明就是夫人啊!追風結結巴巴,半天才蹦出幾個字來。
青衣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對着慕容珺璃抱了抱拳頭,“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實在是……”
慕容珺璃覺得好笑,她清了清嗓子,脆生生的開口,終于不用再刻意壓抑聲音了,“那個……你們的公子,還要不要救了?”
衆人愕然!不約而同開口“救!”
慕容珺璃顧不上理會身後的衆人,直接撥開人群進了卧房。
一眼就看到了靜靜躺在床上的雲清,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微紫,即使是昏迷着,眉頭也是緊鎖的。
慕容珺璃站在床邊看着他,忽然好想伸手撫平他的劍眉。
“天哪天哪!我這是在想什麽!”慕容珺璃暗地裏罵了自己一聲,這個人,隻不過頂着一副好看一點的皮囊罷了,她可沒忘記一個多時辰之前自己差點死在他手裏。
她坐到床榻旁邊的凳子上,伸手從錦被下面拉出了雲清略顯冰涼的胳膊,依舊是輕輕閉上眼睛,她掀起袖管撫上了雲清的脈搏。
看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嚴重,救連這脈搏,似乎都要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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