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王爺,卑職方才已經看到那位姑娘的畫像了,這就去城中巡查。”
“王爺,我也一起去了。”說話的是司琴,他個子矮,蹦了好幾下才攀上了趙龍高大的肩膀。
雲清點點頭,看着他們兩個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然後回過了頭。
“方才李秃子在門外偷聽,追風和我都沒有發現,他卻發現了……此人出身在邊關,熟悉邊關地勢和風土人情,且憨厚忠誠,武藝也在中上遊,若能好好調教,假以時日,必定是員保家衛國的猛将。”
雲清淡淡的說道,也間接地給衆人解釋了将趙龍收入麾下的原因。
“公子,屬下在那個乞兒的身上撒下了特制的珠光粉,她的下落不難探查。”東方敖說道。
“怪不得你敢給她解毒呢!”追風恍然大悟,“那還等什麽,咱們快去将她抓回來啊。”
“不忙!”雲清擡起手制止了追風,“咱們帶她回來的時候,黑風寨裏的衆人還沒有撤退,她脫身之後定是先去黑風寨,等她從寨子裏出來的時候再追查也不遲。況且,此時還未入夜,珠光粉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東方敖點點頭,“公子說的沒錯,跟着乞兒,一定能找到那個楚淩,找到了楚淩,就找到了……”東方敖看了一眼雲清,沒有再說下去。
“我想起來了!”巫雅忽然叫了起來,“既然能确認珺璃姐姐就在黑風山周圍,那我就可以确定,白日裏我和黑臉大哥見到的轎子裏的那個人,就是珺璃姐姐!我根本沒有認錯人!”
巫雅跑到追風的跟前,“黑臉大哥,你再仔細想一想,車廂裏的那個婦人打扮的人,她的聲音,像不像是刻意壓低的?還有她的臉型,是不是和珺璃姐姐很像?而且,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根本不敢與我對視啊!”
追風皺着眉頭仔細回憶,然後點點頭,“一個人就算再怎麽易容,眼睛也很難騙人的,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像,可是……”
他擡頭看了一眼雲清,又說:“看她的樣子,也并不像是被劫持的啊!若她真的是璃姑娘,見到你我二人,必然會呼救的,爲何還會躲起來呢?我們今日看到的,分明就是一對夫妻啊!”
追風和巫雅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絲毫沒有感覺到雲清在聽到“一對夫妻”這幾個字的時候,面色忽然變了,整個人又恢複了之前的清冷涼薄。
“咳咳!”東方敖偷偷看了一眼雲清,咳嗽了兩聲打斷了追風和巫雅的嘀咕。
“你咳嗽做什麽?我們是在推算珺璃姐姐的下落。”巫雅皺着眉頭想了想,一拍腦袋:“糟了,我忘了那個趕車的男子長什麽樣子了!你還記得嗎?”
追風一愣,想了半天之後也搖了搖頭,“他的武功很高,若是放開手腳比試,說不定我還打不過他,至于他的長相……我倒忘了,不過若是再看到,或許應該能記起來吧。”
東方敖不滿的嘀咕:“你們這樣說了也等于沒說,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還不是得等入夜之後看我的珠光粉的去向!”
巫雅卻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那怕什麽?我有我的蟲兒啊!隻要再放出血引蟲,它一定會帶着我再次找到珺璃姐姐的!趁着珺璃姐姐的氣息還沒有被完全混淆,我還可以找得到她,雲清阿哥,咱們快走吧!”
巫雅說着,便去拉雲清的胳膊。
雲清卻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皺着眉頭問道:“氣息沒有被完全混淆是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雲清阿哥!”巫雅上前了一步,“就是珺璃姐姐如今已經不是她一個人了,她……”
“巫雅!”追風忽然臉色一變,伸出胳膊一把捂住了巫雅的嘴巴,捂住之後他又覺得對巫雅是大不敬,慌忙又放開了手,略顯慌亂的看了雲清一眼,沒有出聲。
雲清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追風,又看一眼巫雅,“不是一個人了又是什麽意思?”
雲清看着忽然捂住自己嘴巴的巫雅,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狠狠的摔碎了,又像是一根弦忽然斷掉了,他看着巫雅的眼睛,又問了一遍:“說啊。”
話語中明明聽不出任何發怒的聲音,可在場的所有人聽起來,都感到不寒而栗。
巫雅斂了眉,不安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角,小聲嘀咕道:“反正早晚要知道,早說晚說還不都一樣?”
她視死如歸的擡起頭看着雲清:“不是一個人的意思就是——珺璃姐姐懷孕了!”
巫雅此話一出,原本就寂靜的房間更是鴉雀無聲,連衆人的呼吸都忽然間聽不到了。
許久之後,雲清忽然轉過頭看了一眼東方敖,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希冀與渴望。
“大婚之前,璃兒昏倒的那次,你給璃兒把過脈的……”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東方敖,希望能從東方敖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可是他卻失望了。
東方敖眼神一閃,他自然知道雲清問的是什麽意思。
他低下頭,用了極低的聲音:“公子,或許……或許當時是……時日尚早,屬下……屬下未曾……”
“呵呵……”雲清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将人……都撤回來吧。”他輕輕的說,“既然是存心躲着我,我又何必大張旗鼓的尋找,再惹她害怕……怕了我……”
一時間,屋裏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再敢說話。
“今日是三月十三了吧……”雲清的目光看着某一處,又像是自言自語。
他與璃兒的那一次,他這一輩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日,他從關外祭拜完慕容老将軍趕回來,一路上不眠不休,跑死了八匹馬,隻因爲他答應過璃兒,至多半月便能趕回。
雖然趕回來的那一晚已經過了半個月,但是好在,他趕在元日之前回來了。
那晚的第二天,是元日,元月初一……
那晚,璃兒喝醉了酒,拉着他不肯讓他走……
那晚,他們……
雲清苦澀的一笑,一月一日,二月二十六日……到今日的三月十三日……
正常月份的胎兒,月餘便可把脈把出來,他大婚那日是二月二十六,孩子若是他的,憑東方敖的醫術,又怎麽可能探不出脈象。
罷了……終是他傷透了璃兒的心,他沒有資格要求璃兒什麽……
隻是……若是他回頭,耐心解釋,放棄所有,求她回來,璃兒會原諒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