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的,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哈,”慕容珺璃指了指雲清笑的一臉甜蜜,“讓他等得久了回頭又得說我了!”
裴泷苓強自壓下心頭的不安,她點點頭,“姐姐慢走。”
看着慕容珺璃離開的背影,看着雲清小心的将慕容珺璃攬入懷中,護着她不被周圍的人群沖撞,那一雙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相合……
裴泷苓使勁搖搖頭,不會的,太後姑母說的一定不是真的!
她已經給皇兄去過信了,相信不久之後皇兄便會給她答複。
她的珺璃姐姐那麽好,雲清……又是自己打小就心儀敬佩的男子……
上天一定不會如此殘忍,一定不會的!
可是,穆璃姐姐肩膀上明明有着跟自己和雪吟表姐一模一樣的月牙胎記,而且珺璃姐姐方才還說,她的娘親很早就過世了。
她似乎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有兩個姑姑的。
藩月不比别國,藩月的後宮從來便隻有一個女主人,因此比起其他各國來,藩月的皇嗣便少了許多。
祖父跟祖母一生僅育有三個子女,除了自己的父皇,再就是兩個姑姑了,可是她打小便隻見過這一個姑母……
對于另外一個她未曾謀面的姑母,她小時候也是好奇的,她也問過父皇跟母後,可他們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什麽也不肯多說。
唯一的一次便是皇祖母臨終彌留之際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得爲何太後姑母跟父皇都陪在皇祖母的身邊,可皇祖母還說要等她的女兒……
她至今仍記得皇祖母滿臉淚水的拉着她的手,皇祖母說她的戈兒去了風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要去接戈兒回家……
戈兒……皇祖母喚的是戈兒……
她記起來了!雪戈,裴雪戈……
她的另外一個姑母名喚裴雪戈。
珺璃姐姐,會是雪戈姑母的女兒嗎?
若真是如此,這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啊!
可太後姑母的态度,爲何卻是如此令人費解?
她對珺璃姐姐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
前幾日她去請安甚至還聽到姑母提及什麽兄妹……
若真如太後姑母所料,珺璃姐姐的娘親是雪戈姑母,她的爹爹是叱咤風雲的鎮國将軍慕容晟,這跟雲王府又能扯上什麽關系啊!
可萬一姑母說的要是真的呢?!裴泷苓在原地徘徊了好久,若真的如姑母所言,那珺璃姐姐跟清王爺他們兩個……
一陣涼意自裴泷苓的腳底慢慢升起來,逐漸蔓延到她的全身。
不會的,如此大逆不道逆天而行的事情,姑母不會如此殘忍對待珺璃姐姐!
一陣寒風吹了過來,吹得裴泷苓瑟瑟發抖。
珺璃姐姐和清王爺那一雙璧人,是如此的般配,上天怎會如此殘忍……
若是珺璃姐姐知道,一定會悲痛欲絕吧……
不行!她一定得再跟皇兄去一封信,皇兄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一定是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一定是的!
裴泷苓這樣想着,便轉過身慌慌張張的準備離開。
她走得匆忙沒看清路,卻不小心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一陣酒氣撲面而來,裴泷苓擡起了頭。
“軒王爺。”裴泷苓整了整衣服低頭打着招呼。
“原來是泷苓公主啊……”風陌軒滿身酒氣,醉醺醺的眯着眼睛說道。
“如此着急的對本王投懷送抱,莫不是……嗝……看上本王了。”
風陌軒一臉痞子模樣笑得色眯眯的,甚至還伸出手來想去摸裴泷苓的臉。
“請王爺自重!”裴泷苓伸出胳膊一把打落了風陌軒不規矩的手。
“王爺醉了!今日的事泷苓就暫且不追究了!告辭!”裴泷苓冷冷的看了一眼風陌軒,轉身離開了。
“呵!——自重!”風陌軒自嘲了一聲,仰起脖子又灌了一大口酒,“咳咳!”他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母妃的話依稀又在耳邊響起,“軒兒,走吧,走了就别回來了,離京城遠遠的……”
“母妃,孩兒不走……要走,孩兒也帶您一起離開……”
“傻孩子,母妃如今已是蘭太妃,若不是膝下有軒兒你,母妃早就去給先皇殉葬了……母妃這輩子,也就老死在這深宮中了……”
“母妃,孩兒暗中培植了一些勢力,又跟雲清是好友,他一定肯幫助孩兒的,隻要母妃點頭,孩兒一定能将母妃平安接出宮去。”
“軒兒不可!切不可将清王爺牽扯進來!……軒兒一定要記住母妃說的話,雲家雖爲異性,但軒兒卻不可對雲清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之意,要多幫幫他……雲清,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母妃您放心,您說的這些話孩兒早已銘記在心,孩兒早就将雲清視爲自己的手足兄弟了。”
“軒兒記得便好……太後忌憚我兒多年,我兒要懂得收斂鋒芒,即便是名聲壞一些,隻要能活着,也是值得的……”
“隻有母妃好好的在這深宮裏待着,太後對我兒才會放心……”
“若是軒兒有了喜歡的姑娘,就早點娶回來吧,也好早日了了母妃的心願……不求身家背景有多雄厚,普通人家的姑娘便好,免得太後跟皇上,再心生忌憚……”
……
風陌軒踉踉跄跄的在漆黑的官道上走着。
一年了,一年中,隻有這一天,他才能見母妃一次。
母妃又瘦了,雙鬓甚至隐約都有了白發,刺得他心痛……
“母妃,孩兒沒用!孩兒不孝啊!”悲切的呐喊回響在風陌軒的内心,他的臉上卻依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隻有兩行滾燙的熱淚,悄悄的在無人之處恣意的流淌着。
承乾宮。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偷偷換掉避子湯。”風陌寒冷冷的斥責着跪在地上的惠妃。
“皇上明鑒,臣妾冤枉!”惠妃低頭,“每次的湯藥都是錢公公親自看着臣妾服下的,錢公公和喜兒雀兒都可以給臣妾作證。”
一旁站着的錢方和喜兒雀兒兩名宮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啓禀皇上,娘娘說的确是事實。”
“你們都下去吧。”風陌寒揉了揉眉心。
“是。”幾名下人陸續退了出去,承乾宮裏僅剩了風陌寒和惠妃兩個人。
他站起身來,走到惠妃的跟前,“你也起來吧,地上涼,别跪着了。”
惠妃拿起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卻沒有起身,“皇上肯相信臣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