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師妃暄點頭道:“這就對了,此人已有近二十年未現身江湖,以言兄的年紀來說,是不可能認識他的。不過,言兄竟能識得他的幻魔身法,着實讓妃暄驚訝。”
龍濤幹笑道:“其實我也不識得什麽幻魔身法,隻是聽人說過他的這門絕技而已,剛才見他身法詭異迅捷,從所未見,腦中靈光一閃,便想到了幻魔身法。”
師妃暄深深望了他一眼,大有深意的淺笑道:“言兄身上處處透着高深莫測,真的讓妃暄很是好奇。”
龍濤回望進她清澈的美眸中,笑道:“我對妃暄也有十足的好奇之心呢!”
這話透出明顯的調笑意味,師妃暄聽了秀眉微蹙,别轉俏臉,目光轉望遠方,不再看着他。
龍濤幹咳一聲,沒話找話的問道:“妃暄還未回答在下剛才的問題呢,爲何你好像對石之軒很是戒懼?”
師妃暄玉容上蒙上一層深深的憂色,歎道:“此人乃是魔門不世出的超卓人物,一身魔功出神入化,實是天下正道的一大禍患!”
龍濤順口道:“這麽厲害?”
師妃暄又把目光轉回他身上,正色道:“言兄剛才能讓他知難而退,的确是難能可貴,但切不可由此對他放松大意,當年佛門四大聖僧曾合力圍捕此人,都不能奈何他分毫,可知此人的厲害程度。”
“四大聖僧?”龍濤故作糊塗,隻是想引她多說幾句,好欣賞她不同神情下的各種動人風姿。
師妃暄肅容道:“四大聖僧雖然在武林中名聲不顯,但他們每一位其實都是與甯道奇同等地位的前輩高人,四人聯手的威力可想而知,卻依舊奈何不了石之軒自創出的‘不死印’奇功,唉!當年若不是敝派的秀心師伯以身試魔,讓石之軒的‘不死印’生出破綻,此刻的江湖武林,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以身試魔?”龍濤追問道。
師妃暄道:“此事内情複雜,大概說來,就是秀心師伯與石之軒相戀,以一縷情思纏住了這個大魔頭,讓他的奇功産生破綻,而師伯她也因此斷絕修行之路,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境界無法前進。”
龍濤道:“令師伯能讓石之軒這樣的邪王迷戀,一定也是位像妃暄般超凡脫俗的動人女子!”
師妃暄轉頭望向天邊,俏臉泛起聖潔的光輝,柔聲道:“秀心師伯乃是大智大勇之人,妃暄如何能比?”
“唉……”龍濤突然長長歎了口氣。
師妃暄奇道:“言兄爲何長歎?”
龍濤裝模作樣的緊縮眉頭,擺出深情款款的樣子,歎道:“在下在想,若是我想得到妃暄,是否該學老石那樣去墜入魔道呢?那時妃暄也會以身試魔嗎?”
師妃暄差點爲之氣結,又聽他說的這麽露骨,俏臉忍不住一紅,嗔道:“你這人!腦子裏面整天都在想些什麽?真不愧……”突然住口不語。
龍濤微微俯身,探頭到她眼前,涎着臉問道:“不愧什麽?”
“真沒有愧對你言爺的另外一個身份!”師妃暄狠狠白了他一眼,動人的模樣,看得龍濤呆呆楞了下來。
師妃暄見他傻愣愣的樣子,像是突然意識道自己太過着相,霎時間平靜了下來,又恢複了淡然自若、不會爲任何事動情的模樣,她回頭往茶鋪裏瞥了一眼,問道:“那位姑娘是誰,爲何石之軒要對她下手?”
龍濤見這仙子這麽快就能收攝心神,又問起董淑妮,像是在故意提醒他後面還有兩個絕色少女在等他,心中一陣失落,淡淡答道:“她就是董淑妮,我也不知石之軒爲何想擒住她,也許是爲了他的徒弟楊虛彥?”
嘴上雖這麽說,龍濤心裏卻明白,楊虛彥還不值得邪王暴露身份來做這種事情,石之軒想擒住董淑妮,多半是想以此要挾自己,目的則是邪帝舍利。
邪帝舍利,是石之軒治好自己的分裂症,使功力更進一步,進而完成統一魔門的大業的希望所在,也隻有這種寶物,才能讓這老魔可以不顧一切的從長安一路追到這裏來。
在楊公寶庫時,龍濤曾經把舍利取出來過,三人身上難免沾染到了舍利的氣息,而石之軒正是在三人離開長安時綴在他們身後的。
由此可知,石之軒早已不知通過何種手段,從邪極宗那裏得到了感應舍利乃至汲取其中精元的方法,而他之所以要躲在長安無漏寺裏扮大德聖僧,原因之一正是要守着楊公寶庫裏面邪帝舍利。
以他的聰明才智,又曾以裴矩的身份在舊隋當官那麽多年,不難猜到楊素爲了造反,一定會把寶庫建造在長安城下,隻是他沒有進入寶庫的辦法,因此就隻有在那守株待兔一途。
至于他如何得知邪帝舍利就在寶庫之内的,以他當年與祝玉妍、魯妙子之間的瓜葛,并不難猜。
這些念頭在龍濤腦海裏一閃而過,隻聽師妃暄甜美動聽的聲音繼續道:“原來如此,這麽說,另外那位姑娘就該是榮姣姣小姐了,言兄關于石之軒的傳聞,莫非就是從兩位姑娘那裏輾轉聽來的?”
龍濤心道你這麽想最好了,又見她臉上的微笑頗有些揶揄的意味,知道這仙子對之前楊虛彥與榮、董二女的關系也必定有所耳聞,這才會有前面的推測。
“嘿!原來妃暄對這些俗事也這麽了解的。”龍濤故意尴尬一笑。
師妃暄又輕輕白他一眼,好像在說“我才沒空理你的風流俗事呢”,接着又正色道:“妃暄找言兄,其實是有一事相告的。”
龍濤聽出她已有離去之意,沉聲道:“妃暄請講。”
師妃暄平靜說道:“聽說宇文化及正集結大軍,準備揮軍南下。”
龍濤點頭道:“這點我在取梁都時早已料到,不過還是要多謝妃暄相告!”
師妃暄微微搖頭,道:“也許言兄知道我是如何獲知這一消息後,就不會這麽樂觀了。這消息是一位江湖朋友察知長白王魁介的動向有異,一路追查下,打探出來的。王魁介就是王薄之子,此人爲報殺父之仇,已經集合起王薄的舊部三萬餘人,準備與宇文化及合兵一處,進攻的目标正是言兄根基未穩的梁都等地。”
龍濤終于面色微變。
原劇情中,宇文化及攻打梁都時,不過兩萬左右的人馬,龍濤算計着這點人馬,即使沒有沈落雁等瓦崗将領歸降,他隻以彭梁會與駱馬幫的班底用計周旋,也不是不能戰勝的。
現在突然多出個王魁介的三萬人馬來,就不是單憑那些幫會的烏合之衆可以應付的了,且王魁介這小子是爲了報他老爹的仇而來,含恨而出的哀兵,戰力估計也不能小視。
這也算是他改寫劇情帶來的麻煩了,若不是他在洛陽殺了王薄,可能也就不會有這麽一出了。
而随着本源重歸混沌,以後的事情,還真不能過多的依靠原劇情來判斷了。
思緒翻騰之時,隻見師妃暄微一點頭,柔聲道:“消息妃暄已經帶到,今日言盡于此,言兄多多保重!”
言罷,就那麽飄然遠去。
龍濤臉色一陣變幻後,回到茶鋪内,招呼二女,毅然往碼頭走去。
當今之計,隻有盡快趕去河陽,看看沈落雁三人能夠召集多少瓦崗舊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