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宏進把幫中事務略做交代安排後,立馬依龍濤之意,挑選了兩千精銳子弟,殺往城西面的澤山小牧場去。
龍濤挑選了一匹健馬與焦宏進一同帶隊,由于要對付來去如風的馬賊,他還特意配帶了一副弓箭。
洛其飛則被他派去聯絡先一步趕往下邳東面的任媚媚,準備截擊窟哥。
龍濤與焦宏進帶隊急行,抵達澤山山腳下的小牧場時,契丹馬賊茫然不知大敵已至。
兩千多人趁着夜色掩殺進去,一邊殺賊,一邊放火燒帳。
駱馬幫人數占優,又是偷襲,契丹人幾乎是一接戰便潰散,紛紛上馬逃命。
打不過就逃,這也正是馬賊的本色,不過,契丹馬賊騎**強,邊逃邊以弓箭還擊。
龍濤也彎弓搭箭,準備射殺幾個馬賊。
當他把真氣貫注到已經繃在弦上的箭矢内時,心底立時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他感覺那箭矢仿佛在一瞬間擁有了靈性一般,可以随他的心意改變方向,射中被他盯上的任何目标!
“嗖!”
龍濤随手松開了弓弦。
他并未特意瞄準,隻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一個即将沖出牧場的馬賊身上。
箭矢在空中畫出一道彎彎的曲線,沿着一條完全不合常理的路線,準确的射進了那馬賊的後心,穿胸而出。
馬賊帶着一蓬血雨翻身墜馬,立時斃命。
身旁的焦宏進看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歎道:“久聞大王神刀無敵,想不到連箭術也這麽神奇,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龍濤含笑不語,心中卻在快速思索其中的緣故。
當日他吸收和氏璧内的異能後,發覺了靈體的存在,同時也知道習武者的真氣其實是在靈體内吸收運行的。
當他把自身真氣貫注進箭矢内時,實際上就是把靈體的力量貫注了進去,而當日靈肉分離時他也發現,靈體與他的靈魂意念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射箭時,他的精神意念同時關注在箭矢和目标身上,此時他貫注到箭矢内的“靈體的力量”,已經附上了自身的精神異力,而箭矢就是在這種“靈力”的導向下,才能在空中做出不合常理的轉折,最終射中同樣被他的精神異力關注的目标。
這其中的道理,龍濤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心中一陣驚喜。
照這麽推想,他可以根本不須肉眼瞄準,就能射中精神意念覆蓋下的任何目标,這無疑又增加了他一項克敵手段。
不過,他的靈覺此時可以輕易輻散方圓百裏開外,顯然這世上根本沒有射程如此遠的弓弩!
龍濤回憶原着,記起裏面一般軍隊常用弓箭的射程在五六百步,而漁陽那位箭大師處卻有兩把射程遠達千步的折疊弓,一名“刺日”,一名“射月”,後來分别爲寇仲與跋鋒寒所得。
現在他多了這項遠程取人性命的手段,倒是可以考慮去把箭大師的神弓弄到手了。
龍濤又憶起那日通過靈體感應控制天地能量,點燃、熄滅燭芯的情形,當時他的意念也是集中在自身靈體和燭芯上,否則如何能準确的做到那一點?
這種混合了精神異力的真氣,變成了一種具有靈性的能量,已經可以稱之爲靈力了。
當然,并非任何人的真氣與精神力結合後都可以變成靈力。
龍濤的一身真氣與精神力量經曆了長久的積累和千錘百煉的磨砺,這一點是絕大多數武者難以企及的。
他根據自身經驗推測,也許隻有能完全感知到自身完整靈體的人,才有可能擁有“靈力”,這對習武之人來說,基本上是畢生都難以達到的境界。
“窟哥這群馬賊,隻有六百左右,以我們的兵力,若是事先做好布置,說不定可以全殲他們。”
焦宏進的聲音把龍濤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們這次突襲,隻殺了近三百多馬賊,連窟哥那狗賊也逃走了!”
“小呂布”的語氣中透着不甘。
龍濤望着倉皇逃出牧場的馬賊,淡笑道:“據我所知,窟哥在沿海一帶還留有三五百馬賊,我此時不殺窟哥,正是要讓他逃回去聚攏賊衆,而後我們一舉殲之,徹底消滅東海盟,爲沿海郡縣的百姓除此大害!”
接着轉頭看了焦宏進一眼,笑道:“焦幫主放心,我早已安排了彭梁會的任媚媚、洛其飛等帶人埋伏在下邳之東,沿途追殺窟哥,絕不會讓他逃脫我們的掌控!”
焦宏進動容道:“神刀王心懷百姓,手段高明,宏進佩服!”
接着又鄭重說道:“言爺既有維護蒼生的仁心,又有決勝殺敵的本領,如此明主,天下難求!以後切莫再以幫主相稱,叫我宏進即可,宏進願追随鞍前馬後,誓死效忠!”
……
龍濤勒馬在一座山丘頂上停住,遙望星月下的平原林野。
任媚媚與焦宏進策馬馳到他左右兩邊,後面跟着十餘騎,都是彭梁會與駱馬幫的子弟。
他們從下邳一路追殺窟哥,時緊時慢,一直逼迫在他後面。
窟哥果如龍濤所料,又召集起了近五百名賊衆,一起往大海逃去。
龍濤與任媚媚會合後,一面對窟哥窮追不舍,一面分兵堵截,經過兩天的追殺,窟哥的馬賊群隻剩下一百多喪家之犬。
此時,蹄聲響起,洛其飛策馬從丘坡下的疏林林沖出,奔到龍濤馬前,報告道:“大王所料不錯,契丹狗賊們的确正往這邊逃來!”
龍濤心想,自己一直用靈覺監視着方圓五十裏内的動靜,自然不會“料”錯。
焦宏進指向東方十裏許外的高山連綿處,道:“飛鷹峽是往大海的必經之路,窟哥看來就是想去往那裏,穿峽之後逃往海上。”
龍濤笑道:“好,我們就在此地埋伏,也是時候收取窟哥的狗命了!”
半個時辰後,雜亂的馬蹄聲從西邊傳來。
單聽這蹄聲,就可推出契丹馬賊已被追殺成了驚弓之鳥,隊不成隊,散亂無章。
“嗖!”
一支勁箭從林内射出,挾着強烈的勁風,直奔隊伍中間的窟哥而去。
窟哥也算了得,匆忙間快速抽出背後的雙斧,擋在身前。
“嘭”的一聲悶響,箭矢擊中斧刃後炸裂開來,窟哥也被狂猛的勁氣震裂虎口,大斧脫手墜地,半邊身子立時麻木起來。
窟哥心叫不秒,還未能有所反應,第二支勁箭已無聲無息的射到,“噗”的一聲插進他的喉嚨。
窟哥瞪大了眼睛,當場氣絕,屍身被勁箭帶的向後飛出,跌落馬背。
同一時間,林地内的龍濤望着手裏的長弓,輕輕歎了口氣,連珠兩箭過後,這把陪伴了他兩天兩夜的強弓,終于不堪他勁力的催迫,斷裂廢掉。
這讓他對箭大師的折疊弓更加渴望起來。
“殺!”
身旁的焦宏進大喝一聲,一陣箭雨過後,大隊的人馬從林中湧出,撲向倉皇逃竄的契丹馬賊……
此役過後,東海盟徹底煙消雲散,龍濤則把梁都、彭城、下邳三地牢牢的控在了手中,
神刀軍的威名傳播出去,附近的大小城鎮紛紛歸附,逃散外地的人也都趕了回來,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戰亂流民往這邊遷移。
龍濤一邊讓任媚媚重建彭城,一邊命焦宏進招兵買馬,訓練兵卒,同時從彭城、下邳兩地慢慢往東海方向擴展,爲蔔天志攻打李子通的老家做好準備。
梁都緊扼運河南下的門戶,商旅往來頻繁,是各種消息的聚散之處。
八天之後,寇仲與楊公卿在偃師大敗李密的消息終于傳來。
李密首嘗敗績,心有不甘,退往洛口後急于扳回局面,不料正中寇仲下懷,被他用計連取金墉、洛口兩地,同時單雄信、邴元真兩員大将也投向王世充陣營。
這一來,李密敗如山倒,隻得退回河陽,不僅丢了大片土地給王世充,同時手下諸多原屬翟讓一系的将領也紛紛倒戈,投降王世充。
龍濤知道是時候了,連夜動身往偃師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