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怎麽樣,别嫌棄。”
李孑把最後一盤青椒小炒肉端上桌,對去井邊洗手回來的陳修道。
陳修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幾樣賣相看起來還不錯的菜色勾了勾唇,“前些天看你連燒火都不會,現在都會炒菜了,進步不小。”
李孑有點詫異地看了陳修一眼,有點沒料到這位還會調侃自己,笑道“那我就當你誇我了。你先吃着,我得先喂團子吃肉羹,這小子惦記一天了。”
陳修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夾了手邊盤子裏的一塊炒雞蛋吃下去,李孑期待地問道“怎麽樣,味道可還好?”
點頭,“還不錯。”
李孑喜滋滋地也跟着吃了一塊,又忙扒了一口米飯,“有點鹹了。”
陳修不動聲色地又夾了一塊吃下去,“沒事,我口味重,現在正好。”
“你确定?”
“确定。”
李孑“那你多吃點。”
陳修“······”
吃過飯,李孑把碗筷放水裏先泡着,看着團子又颠颠跑去撸狗了,這才在陳修的對面坐下,“陳司察有什麽事要找我?難不成,又有案子?”
有案子就代表有銀子賺啊,有銀子了她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扣扣索索的嗎?
李孑看陳修的眼神頓時熱切起來。
陳修對上李孑那副雙眼準備放光的模樣,手裏的茶剛準備端起來又放了回去,搖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事?”李孑頓時有點小失望。
李孑臉上根本沒有掩藏她心裏的想法,陳修看得有些哭笑不得,“還是關于前段時間那件案子的。我在發往雍京的信函裏提到了李夫人你,這份信函被呈往禦書房,聖上看後表示要嘉獎于你,我這次就是爲了這個而來。”
“這麽說,皇上知道我了?”李孑愣愣指了指自己。
那位可是代表着這個時代的最高階級啊,沒想到自己就這麽在那位面前挂名了。
陳修肯定地點點頭,“本朝女子不可爲官,所以聖上給李夫人的嘉獎,隻能是一些金銀。”
“金銀?金銀好啊!”李孑驚喜道,“再說我對做官也沒什麽興趣,這會我這正缺銀子呢,皇上這也算得上急我所需了。”
“那就好。”陳修說着往袖袋裏掏去。
李孑現在有點小緊張,會是多少呢?
皇上他老人家應該挺大方的吧?
這麽想着,她就看到陳修掏出來幾張紙。
還沒等她問呢,人就開口了。
“考慮到金銀在這種地方太過顯眼了點,陳某就擅自做主給兌換成了銀票,這裏一共一百兩金票,一千兩銀票。”
來古代第一次見識到紙制錢币的李孑雙手小心把金銀票子接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材質,“這好像是防水的?”
陳修從李孑的表情看出來,這應該是他對面這位第一次見銀票,壓下心頭的疑惑點點頭,“銀票不比金銀,存放不當容易損壞,錢莊方面便給給張銀票上面夾了一層透明的防水皮紙,可以保存相當長的時間。”
“哦,”李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個方法不錯。對了,這金銀的兌換比例是多少?”
“一兩金子,相當于一百兩銀子。”
李孑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又摸了摸手上的金票,小心翼翼地折起來,“皇上他老人家可真大方。”
“和你在上次那場案件中起到的作用相比,這些金銀是無法與之衡量的。”陳修認真道,“不過我看你一個人照顧團子還要照顧家裏,是不是太過辛苦?我給你介紹個人牙子可好,買個下人過來幫忙灑掃做飯。”
李孑忙擺擺手,“不用不用。”
她可是知道自己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上都相當排外的,這要有個不熟悉的人在面前整天晃,她怎麽可能習慣。
“對了,陳司察你以後别叫我李夫人了。其實,”李孑深吸口氣,看了眼旁邊不遠蹲着的團子,“我并不是團子他娘。準确的說,我隻是團子她姨,團子的娘,是我親姐姐。”
陳修擡眸,壓下剛剛那一瞬間湧上來的複雜情緒,深深看了李孑一眼,良久才颔首“好,李小姐。”
李孑聽得忍不住動了動耳朵,李小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怎麽也有點别扭呢!
“陳司察,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
“既然是這樣,”李孑一拍手,“你也别叫我李小姐了,直接叫我阿孑,我呢,就叫你陳大哥,好不好?”
陳修眼睫微垂,遮住目光裏的愉悅,點點頭,“當然可以。”他說着站起身,“我還有些公務要忙,這便要走,阿孑勿送。”
把抽空來送銀子的陳修送到大門口,李孑掏出銀票忍不住看了又看,又跑到團子面前把人抱起了親了一口,“團子,我們有錢了。以後,每天都有肉羹,哈哈。”
團子“······”吃别的我也不嫌棄,求别糊口水。
李孑準備做晚飯的時候商河回來了。
不過人臉色有些不太好,一言不發地進來幫忙,李孑也沒敢問人找得怎麽樣了。
吃飯的時候她倒是主動說了,不過不是什麽好消息。
“我找到了陸風留下的标記,但是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标記指向芒山,他受着傷,現在就算沒有死,估計狀态也不會好到哪去。”
“芒山?”李孑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我最開始的記憶,就是在芒山裏的一處亂葬崗醒來,之前的記憶全部消失了。不過我聽芒山周邊的村民們說,芒山裏有不少的山匪,兇殘成性。”
商河點頭,面色沉郁,“芒山和北周接壤,綿延上千裏,縱深更是從沒人能夠翻越過,裏面猛獸成群,能在裏面遊蕩自如的山匪,可以想見本事不小。如果陸風真的被逼進了芒山,能避開山匪還好,這要碰上了,恐怕是兇多吉少。”
這個消息帶來的後果就是,這頓晚飯除了什麽都還沒聽明白的團子不受影響,李孑和商河吃得都有些沒滋沒味。
待團子水下,李孑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裏,看着頭頂的月亮有些出神。
商河和陸風現在一個滿身是傷,一個生死未蔔,他們落到現在這般境地,都是爲了她這具身體的原主還有團子。
沒有誰的命,不重要。
可她目前什麽都做不了,這才是最讓人無力的。
【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神隐良久的011,突然出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