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大家都放開了吃哈,咱們肉跟米飯都管夠。”
餐廳裏擺了一張能容納二十個人的大圓桌,衆人圍着桌子坐下。
每個人面前都是一碗肉一碗米飯,桌子中間放着一大盆肉和一大盆米飯,等吃完了站起來直接盛就行。
不過這肉跟肉之間也是有區别的。
方晴看了看自己碗裏的雞爪雞翅膀,又看看旁邊碗裏的大雞腿,沉默片刻拿起筷子。
沒想到老闆娘也是‘看臉下菜’的。
剛開始時,衆人因着李孑和莫驚瀾兩人表現得還有些拘謹,等到察覺到自己再不吃快一些就隻能等着待會喝湯了的時候,也顧不得什麽了,一個個的都加快了下筷的速度。
等到盆裏的肉吃光隻剩下湯,直接把湯往米飯上一澆,新菜色雞湯泡飯也吃了個精光。
飯後放下筷子,一個個摸着自己溜圓的肚皮。
“好吃!”
“過瘾!”
李孑放下筷子的時候也有些意猶未盡。
誠然她山珍海味不知道吃過多少,但也不能否認,這農家飯,也别有滋味。
飯後,衆人移步客廳。
坐了一會後,原本坐在另一條沙發上的方晴突然起身,看向李孑這邊:“李姑娘,今天月亮不錯,我們打算去外面走走,您和莫先生要不要一起?”
李孑偏頭看莫驚瀾,一秒讀懂他眼睛裏的意思後,朝方晴搖了搖頭,“我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
方晴看着沙發上靠在一起的兩人,會給李孑一‘我懂’的眼神,招呼着同伴出了門。
李孑:“······”
現代的孩子們啊,都這麽善解人意!
方晴他們走了沒一會,李孑也準備拉着莫驚瀾出去轉轉。
不得不說,今晚的月色極好,不走走也可惜了。
左右他們倆這會也沒什麽做。
兩人剛起身,劉大海家的也正好從廚房裏出來,看見還在客廳裏的李孑和莫驚瀾驚了下。
剛才在廚房聽外面那麽靜,她還以爲沒人了呢。
眼見兩人也準備走了,劉大海家的忙開口把人叫住:“兩位客人稍等一下。”
李孑回過頭去:“有什麽事嗎老闆娘?”
劉大海家的先是走到一個壁櫥裏拿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這才走到李孑面前,“方才以爲兩位不在,我本打算早晨再說,既然正巧碰上了,咱們先把身份信息登記一下吧,住店登記這也是我們鎮上派出所強制要求的。兩位身份證可都帶了?”
李孑心頭一跳。
她們倆哪來的身份證,就連她最開始穿越之前,也沒有那玩意。
“咳,”電光石火之間,腦海靈機一閃,李孑面上很自然地流露出幾分爲難,“是這樣的老闆娘,我們裝身份證件的那個包在山裏經過一處懸崖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因爲那懸崖太陡,我們也不敢下去,隻能等到回家補辦了。”
“呀,是這樣哦。”
李孑忙點點頭。
“那身份證号你們還記得不?”
李孑一臉抱歉地搖搖頭。
劉大海家的又把目光投向莫驚瀾。
還在思索身份證是個什麽東西的莫驚瀾也跟着搖搖頭,“抱歉,我也沒記住。”
李孑見劉大海家的一臉爲難,忙道:“老闆娘,我們隻住這一晚上,您看,要不就不登記了吧?還有,我們錢包也跟着一起掉懸崖下邊去了,我用這枚首飾付錢行嗎?”
她拿出來的是一對金耳墜,很小巧的一對,做工卻很精緻,“您放心,這是純金的。”
“不不不,我不能要。”劉大海家的忙伸手推拒,“這太貴重了。這樣吧,誰都有落難的時候,,反正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們就安心住下,不收錢。”
李孑見她決意不收,隻好把耳墜收回來。
這東西原本也是她準備拿着去當鋪換錢的。
登記身份的事情也蒙混過去,等人走了,李孑拉着莫驚瀾匆匆出了門。
“身份證是證明身份用的東西?”
走在村間小路上,四處無人,莫驚瀾才出聲問道。
“對,”李孑點點頭,“就跟戶籍,是一張很小的卡片,卡片上寫着你的名字嗎,什麽時候出聲,家住哪裏,另外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上面有一個獨屬于你的編号,這個編号就代表了你的身份。說起來,在這個世界,無論是誰,隻要成年,都必須有一張屬于自己的身份證。因爲住店要靠它,坐車坐飛機什麽的也都要靠它。”
莫驚瀾聽得若有所思,最後總結道:“這麽說,咱們還得先弄一張身份證出來?”
“嗯,”李孑點頭又皺眉,“不過這東西應該不好弄。”
“的确,戶籍都是官府在管,又怎麽會給咱們憑空捏造兩個身份。”
李孑想了好一會也沒能想到辦法,一擺手,“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
兩人往回走了幾步路,李孑突然腳步一頓朝一旁的林子裏看去。
莫驚瀾反應也不慢,側耳一聽,“裏面有呼救聲。”
“去看看?”
“走吧。”
進了林子裏,越是朝聲源處走進,聲音也跟着越來越清晰。
聽出前頭傳來的呼救聲越來越微弱,李孑和莫驚瀾忙加快了腳步。
幾個呼吸後,他們在一棵樹下方的草叢裏看見了呼救的人。
李孑抿抿唇,緊皺着眉頭走過去。
在躺在草地上的小姑娘身旁蹲下,仔細查看了一番傷勢後,小心把人抱起來,偏頭看向莫驚瀾:“驚瀾,你先找找這附近兇手的線索,我帶她先去老闆娘家。”
莫驚瀾點點頭,“放心。”
周圍沒有人,李孑果斷放開了一點速度,抱着小姑娘朝農家樂的方向飛奔。
快到的時候,聽見對面路上傳來方晴他們幾個的聲音,李孑又忙把步子壓了壓。
“咦,李姑娘,你懷裏抱的什麽啊?”
走得近了,再加上頭頂的月色明亮,方晴不由開口問道。
李孑腳步沒停,邊走邊回:“我們路過前面林子的時候,聽見林子裏有呼救聲,進去後就見這小姑娘躺在草地上,就忙趕過來了。”
說着話的時候湊得更近了些,方晴他們幾個就看到了李孑衣袖和她懷裏的小姑娘頭上都有血迹,一下子臉色全變了。
“傷得這麽重啊!等等,”方晴說着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急救電話,隻不過說到地址的時候犯了難。
這個小村子太偏,安排救護車過來也得不短的時間,人能不能等到救護車來還不知道呢。
李孑在它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匆匆踢開了大門,大喊了一聲:“老闆娘。”
正在客廳裏嗑瓜子看電視等客人回來的劉大海家的手上一頓忙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回道:“來了來了,出什麽事了?”
兩人在門口相遇。
劉大海家的先抽了抽鼻子,緊接着就看到了李孑抱着的人,目光落在燈光地下的那一大片的血迹上猛地一縮,“這,這是咋回事?”
李孑把發現人的經過快速講了一遍,又忙問道:“老闆娘,這小姑娘失血過多,情況很不好,你們村子或是村子附近有沒有大夫?”
“有有有,離得不遠,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着也顧不上再套一件衣裳了,“走。”
方晴挂斷電話,幾個人對視一眼,果斷擡腳跟了上去。
有一句話說得好,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大概是因爲人命關天,劉大海家的難得跑得飛快,不過李孑也跟的輕松。
方晴他們幾個也緊趕慢趕趕上了。
到了一個小院前,劉大海家的朝門上狠狠拍了幾下,“韓大夫,快開門。韓大夫!”
等了沒一會,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穿着一身綢布短衫的高瘦老人站在門内,還沒開口,就先聞到了飄過來的濃郁血腥氣,臉色一變,直接越過劉大海家的看向李孑,目光落在李孑抱着的小姑娘身上,“快進來!”
燈火通明的小診室内。
單人床一圈圍滿了人。
韓大夫先去淨了手,這才走回床邊伸手小心撩開床上小姑娘臉上的頭發。
伴随着淩亂的長發撩起來,韓大夫和床邊的劉大海家的齊齊一愣。
“這不是傻妮嗎?”
“傻妮?”李孑眉頭一皺,細細端詳了片刻床上小姑娘清秀的臉,“這小丫頭看起來不傻啊!”
傻人一般來說,面相中就帶着一抹傻氣。
可這小姑娘的臉龐面相足可以稱得上一句靈秀了。
“是不傻,”韓大夫拿了棉棒把傷口周圍的血污擦了,又撒上藥包起來,坐下把脈的時候回道,“隻不過這孩子天生反應有些遲鈍,總比同齡的孩子漫上幾拍,實際上啊,這丫頭聰明着呢。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心狠?”
把完了脈,韓大夫搖搖頭,“好在送來的及時,再晚來一會,就真的危險了。”說着站起身,:“我先去廚房熬一些補血補氣的藥,大海家的,你去把傻妮的小叔和小嬸子叫過來吧!這倆人也不知道怎麽看的孩子,唉!”
劉大海家的也是一臉情慶幸,拜托李孑他們道:“還得勞煩大家先守着這孩子,我先去把人叫過來。”
等李孑點了頭,忙轉身匆匆走了。
方晴沒一會湊到了李孑身邊,“李姑娘,你說咱們要不要報警?這麽大的血窟窿,我看那個打傻妮的人很可能是想打死傻妮,而且要不是您和莫先生正巧經過那片樹林子,又正巧聽見呼救聲,這孩子恐怕就真的······”
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不過說到這份上,還有誰聽不明白的。
李孑一聽報警就心頭跳了跳。
畢竟她跟莫驚瀾在這個世界可都算是黑戶。
不過,人命關天,這事恐怕還真得報警不可。
算了。
“報吧。”
韓大夫的小院子裏沒先等來去叫傻妮親人的劉大海家的,先一步等來了跟着氣息找過來的莫驚瀾。
莫驚瀾站在門口沒進去,李孑轉頭看他,偏頭對方晴道:“我先出去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院子的角落。
“找到什麽線索了?”
“那小姑娘不是在我們之前發現的位置受的傷,而是在樹林更深處,是一路挪到我們發現她的位置,才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倒下的。我沿着她過來的路線找過去的時候,原地隻有一塊沾了血的石頭,還有就是······”說到這裏,莫驚瀾臉上閃過一絲爲難,對上李孑充滿求知欲的眼睛,頓了頓才開口道,“那小姑娘應該是不小心看到了什麽秘密,才被殺人滅口的。”
至于什麽秘密,莫驚瀾雖然沒有明說,但李孑光是從他的表情和眼神也能猜出一二,眼中多了一絲了然,“原來如此。”
莫驚瀾:“······”
明明他什麽都沒說,這是想到什麽了?
李孑剛想跟莫驚瀾說方晴報警的事,旁邊不遠的大門外幾道淩亂的腳步聲傳過來。
她偏頭看過去,就見老闆娘帶着哈欠連天的一對夫婦急匆匆進了門。
視線掃過那一對夫婦臉上一臉的不耐煩,李孑頓時皺了皺眉。
(本章完)